时隔几日,眼前的小子依旧师父前师父后的叫着,丝毫不管君羽涵是否搭理他,是否愿意收他。君羽涵尝试躲藏了几次,想要甩开他,可是最终都以失败告终,经过几次逃离的失败,君羽涵也就放弃了。
第一次君羽涵逃跑,发生在破庙,刚逃出门口,就发现那名男子站在门口有些挑衅的笑着,然后道:“师尊,这是要去哪呀?”
谁是你师尊,你管我去哪
我已经拜过师了,你就是我师父,你去哪我去哪。
我不同意,我不承认,你那个无效,我要走了。
君羽涵以为那名男子还要说什么,却没听见其他声音。于是抬头望去,发现男子双眼通红,只得作罢,谁让他从小就会照顾人呢,看不得别人哭。于是君羽涵过去安慰道:“今天我不走了,至少,我现在不会走。”
夏渊听后喜笑颜开。君羽涵此时已经不想再多说一句话,然而他没有意识到,当自己看见对面男子喜笑颜开时,自己好像脸上也带着丝丝笑意。
第二次逃跑,是和夏渊一起吃饭,在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君羽涵说他要去方便方便,让夏渊继续吃。结果君羽涵却绕到餐厅的后门,准备从后门走,可是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的不如意,君羽涵顺着伙计指的方向,走到了后门,可是后门锁了。君羽涵只得自己翻墙,毕竟是真的想甩了这个根本就不熟的‘徒弟’,而且第一次见面那股气势,感觉夏渊就不像个好人。
在翻墙过程中,君羽涵还忍不住吐槽,果然电视剧是骗人的,根本爬不上去好不好。结果后面一个冷不丁的声音传来,我来帮师尊好不好。
君羽涵吓了一跳,看着眼眶红了的徒弟,立刻说道:“谁说我要翻墙?谁说我要走?拖出去砍了!我就是看这个墙真好看,我过来试试结不结实。”看着夏渊的表情,君羽涵深深感受到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夏渊委屈道:“我从来没说师父要翻墙逃跑。”
君羽涵的老脸都快被丢完了,老脸一红,立刻反驳夏渊道:“师父这是为你着想,为你好,怕你误会,所以才解释,知道吗!以后不准胡乱猜测。”然后装出一副高深的样子。
夏渊看破不说破,在君羽涵面前表现的像只纯良小白兔,道:“弟子知道了。”
君羽涵以为这算蒙混过关了,可是在君羽涵转头的瞬间没看见墨渊脸上的那抹笑,如果君羽涵看见了,一定会知道自己的伎俩被识破了。
第三次,君羽涵在徒弟的陪同下,一起逛街,享受新世界不同的景象,可是他又心生一计,故意带着夏渊往人多的地方走,希望在夏渊不注意或者人流量大的时候逃跑,可事与愿违,这个徒弟寸步不离的跟着他,没法甩掉。
君羽涵心想这不是个办法,于是道:“我累了,你去附近找找有没有店家可以住店和打尖,找到了来这里通知我。”
夏渊乖乖的点点头,慢慢的消失在了人群中。君羽涵认为机会来了,拔腿就往反方向跑去,就在他以为自己已经跑掉,真的准备歇一歇,一个声音又在他耳边响了起来道:“师尊,这是要去哪里?我找好了店,没看见师尊,可担心死我了。”说罢面上还带有担忧的表情。
君羽涵心里想:这孩子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我都这么做了,难道他不知道我是想甩了他吗?
夏渊道:“师尊,怎么了,是不是墨渊回来晚,让师尊生气了,夏渊知道错了。”
君羽涵一听顿时感觉自己挺混蛋的,凭第一印象就对人下定论。浑身是血也不代表是坏人,也许只是因为这样那样的情况。怀着愧疚的心情,君羽涵道:“对不起,这里只是人流量太大,我想起来买串糖葫芦吃,谁曾想没买到糖葫芦,却迷路了,让你担心对不起了。”
君羽涵还在自责的时候,夏渊听到这话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之前的神色。
夏渊自从家庭变故以来,很多人骗他,想夺走他身上的宝物,当时赖上君羽涵也是因为曾经听说过这个人是个厉害的角色,但是跟了几天却发现这个师父很单纯,心地很软,所以自己才能把他吃的死死的。当初赖上他,不过也是为了有青阳派的庇护,自己在这样复杂险恶的世界才能活下去,但没想到,这个传闻中的人物竟然和孩子差不多。
夏渊开始昏迷的时候,以为必定会命丧于此,可谁知来了一个人,迷迷糊糊中感觉那个人走了又进来。当时夏渊心里以为是被仇家发现了,可是身体似乎没有等来被刺穿的疼痛,反而好像有个瘦弱的肩膀把他背了起来。虽然肩膀感觉有些瘦弱,但那一刻,感觉靠在那人肩膀上很安心。
后来,因为伤口太多,流血过多导致自己没撑过去就晕了,接着自己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见被杀,梦见自己被驱逐。感觉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有一双手把自己拉出了深渊。最后,也不知道哪来的声音和我说不会离开我。醒来以后就看见自己被这么一个大男人抱着。开始我以为此人图谋不轨,如果真是这样,我必定杀了他。但最后发现他原来是修真界的高手,再加上人也不算太坏,利用他给自己提供点庇护也不错。开始只是想着利用一下,谁知道相处几天发现这人到底是厉害还是不厉害,他拿捏不准,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人没有坏心思,因此,先将就跟着他躲避仇家吧,而且有了青阳派的庇护,那些人就算找到了他,也拿他无可奈何。更何况,现在,有人好像暗中在保护他,那么现在这种状况对我来说,跟着他是最好的选择。
君羽涵一直是一个很怕麻烦也很有原则的人,不主动欺负人,但也绝不让人欺负,相信很多事情可一可二不可再三再四,所以君羽涵想,既然甩不掉,那就带着吧,这个徒弟脾气又好,又单纯,也算是我来这个世界除了师兄弟以外的第一个朋友。于是,君羽涵道:“我做不了你师尊。”
刚说道这里,夏渊脸上就表现出很着急,然后道:“师尊,弟子做错了什么吗?师尊告诉弟子,弟子改,下次找店家一定更快,师父爱吃糖葫芦,弟子每天都给你买,求求师尊不要赶弟子走。”夏渊心里道:什么名门正派,不过如此,有可能是发现我的身份,不想引火上身。
君羽涵解释道:“我不是不要你,而是对你负责,因为,自从那次受伤,醒来以后,我发现很多东西不记得了,你叫我师父,我什么也教不了你,自然配不上你的这声师尊,如果你愿意,你就跟着我吧,我看你也挺有灵根,虽然我什么都忘了,但感觉你好像就是有,等我回去,请我的师兄确认一下,如果你真的有,我去拜托一个厉害的是兄弟做你的师父,你看可好?”
夏渊知道君羽涵在青阳派的地位,也知道他所言非虚,但到了青阳派如果被发现他是炎龙血脉,肯定会被人利用,还可能会让自己命陨在青阳派,像君羽涵这么‘傻’的人估计也很难找到,于是道:“我不要其他师父,我就要你,这世上只有师尊对我最好,为我考虑。”
夏渊说完这句话,丝毫没提到父母对他的好,而是只有师尊对他好,君羽涵似乎发现了什么道:“对不起,我是不是让你想起了伤心的回忆。”
夏渊道:“师尊不必介怀,什么难听的话弟子都听过了,现在有了师父,我觉得好像世界没那么无聊了。”
君羽涵脑里闪过‘无聊’二字,回忆好像也涌现出来了:无聊?是呀,是挺无聊的,自己在原来的世界,没有亲人,也没有像师兄弟那样的朋友,更没有像眼前这名男子,如牛皮糖般粘着自己,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就去执行,曾经的世界,几乎都是利益关系,虽然自己不在乎,但是似乎这个世界让他觉得更开心。
君羽涵明白了夏渊的处境,也被夏渊的行为温暖了心房,这个孩子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就全力以赴的去做,哪怕自己只是想甩开他,他也从无怨言,于是道:“既然你叫我一声师尊,那从今往后我便不会让人伤了你,我会把你当成我最重要的人保护。我虽然看着年轻,但也有300岁了,你叫我一声师尊也不算亏,虽然我教不了你什么,但我会请最好的老师教你。”
夏渊被这个承诺慌了心神,从来没有人说过要保护他,现在听到了,哪怕这是假的,他也想抓住这一丝的温暖。夏渊道:“我谁也不需要,有师父就够了。”
君羽涵道:“不行,我是你师尊,你得听我的,不听师尊的话,要被惩罚的,而且为师确实教不了你什么,不能毁了你。”
夏渊听了以后只能强忍着笑问道:“师父准备怎么惩罚弟子,弟子有些害怕。”
君羽涵没想到夏渊会这样问,不知道如何回答便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君羽涵快步逃离背对着夏渊离去。
来到客栈,君羽涵转身问夏渊,在几楼?夏渊道:“三楼。”
上去以后君羽涵又问:“哪个房间?”夏渊把房间的位子指给君羽涵,君羽涵径直走了过去,见夏渊也跟了进来道:“你回自己的房间。”
夏渊道:“师尊,徒儿就订了一间,因为花灯节快到了,所以房源比较紧张。”
。。。。。好吧,等以后要订两间知道吗?
师尊不想看见弟子吗?我知道师尊以前就不想收弟子
没有的事,以前是为师给你的考验,这次肯定不会丢下你。说完这些君羽涵内心吐槽道:原来这孩子知道我想抛弃他呀。
夏渊道:“那为什么不能让我侍奉在师尊左右?”
君羽涵心想封建文化要人命,什么叫侍奉,应该是相互照顾,何况他是晚辈,应该是我给他更多的关爱才对。
君羽涵道:“我没有嫌弃你,也不让你侍奉。”刚说到这,他看见自己的徒弟又急了,又想解释什么,于是君羽涵连忙说道:“你先别说话,听为师说,我不让你侍奉我,是因为我不习惯,你是我的徒弟,我应该更照顾你才对。不让你和我一间,是因为我平时洗澡不想让人看,我有点不太习惯。”
墨渊道:“会害羞?我们都是男人不要怕。”
君羽涵道:“谁说男人就不会害羞啦?”
夏渊带着委屈的眼神道:“弟子知错,弟子不是故意惹师尊的。”
君羽涵这时才意识到不能大声与徒弟讲话,他会误解。因为缺乏安全感的人,心灵会特别脆弱。
君羽涵道:“我没有生你的气,我只是有点紧张。”君羽涵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没结婚,来了以后多了个儿子,什么都要哄。
夏渊道:“那以后师尊洗澡我就在门口等,师尊不要赶弟子走。”
君羽涵道:“为师没这个意思。”
夏渊道:“看来师父还是嫌弃徒儿。”
君羽涵觉得自己真是养了个儿子真想抓狂,但还是耐着性子道:“我只是觉得房间小,两个大男人不合适。”
夏渊道:“不小,不小,可大了。”
君羽涵道:“我说的是床小,睡不下两个人。”
夏渊道:“我睡觉很安静。”
君羽涵道:“我睡觉不安静。”
夏渊说:“那我可以睡地上。”
君羽涵无奈,只得同意夏渊与自己同住一间屋子。
君羽涵道:“咱们订几条规矩,第一你不能和我睡一块,第二我洗澡你不能看着,第三我换衣服,你也不能看,知道没,你要是违反,我就让你自己睡去。”不是君羽涵矫情,是他真不习惯,虽然现在自己也是男人,但毕竟前世自己脸接吻都没有过,现在就要和一个大男人同床共枕,实在有些接受不了。
夏渊听后,想了想也不算困难,于是答应了。夏渊为什么非要和君羽涵在一间屋子呢,是因为一直有两个高手跟着君羽涵,这样他也会变得相对安全,其次很多人不敢惹修真派,他只要和君羽涵在一起,就不会有危险,所以无论多厚脸皮,多无赖,他都要和君羽涵在一起。
君羽涵让店家打来了水,准备洗澡,于是让夏渊转过头,不要偷看,躺在浴桶里,君羽涵想着这几天遇见徒弟的事,觉得挺神奇的,也有点好笑,怎么就成了师徒呢?好像真的甩不掉了,好像心里也下定决心要把他当亲人了,相似的背景,渴望被关注被关心的心情,也许作为孤儿的他更加能够理解吧。人生真是无可预料,处处惊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