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下〉郡主之伤
小憩一会儿後,凌荼菟精神奕奕的伸了个懒腰并看了一下天色,这才惊觉自己着实睡了有些久的惊呼一声:「啊!」
「怎麽了?!」陪着她许久的震靳洺本就闭目养神,被她这声惊呼吓得睁眼,担忧的询问。
吓人者反被吓的转头望去,又是一个惊呼:「震、震少爷?」他从何时待在这的?
震靳洺见她反应,轻笑了一声後问:「你方才怎麽了?」
凌荼菟反应顿时慢了些,回神之际才意识到他所问,这才回答:「哦!我看天色有些晚,觉得自己小睡过了头罢了。可,震少爷你是何时来的?」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是梦见被一整群的兔子追,这才惊醒的!」他支手撑着俊颜的笑语,说明了自己从何时待在她身边的。
听语,她脸颊微红的反驳:「才、才不是呢!」
他爽朗的笑了笑,伸手轻捏了她鼻尖一下道:「逗你的,何必与我较劲呢?」
「震少爷,你今日回来的挺早。是事情已经谈妥了吗?」揉了揉鼻子,她一如往常的看着他问着。
「嗯!过几日,我们就可以准备进仑鉄城内了。」
「既然如此,就不知少主与其他少爷们那边进展如何了?」
他脸上一笑,站起身的同时顺手拉了她一把,更是细心的替她拍了拍裙尾上沾染的灰尘:「这些呢~你就别担心了!我能顺利,穆扉他们自然也会顺利的。」
「也是!」凌荼菟点点头,那可是少主呢!
「小⋯⋯」
「李大夫、琅四!快!」
震靳洺欲继续的话让前院住屋的一个急喊声给打断,他不解的回头而凌荼菟也同样反应的跟着望去,再细想了一下、他们两人彼此相视了一眼,异口同声:
「穆扉?」
「少主?」两人二话不说的一前一後往前院住屋而去。
震靳洺与凌荼菟从屋角拐弯而出,便见冷穆扉怀中抱着下半身腿处血染一片的白绮纭,喊完李桐与娄琅四後直奔房内,身後的轶宸与正巧都回来的列邢阳及陆邵天、甫督也一同跟了进去。
「这怎麽回事?」震靳洺与凌荼菟进了房内,来到床前看着坐在床边、脸色苍白的白绮纭,开口问着身旁的冷穆扉。
李桐小心翼翼的将白绮纭血染的裙摆往上撩起,仔细看了一下伤处,回头向凌荼菟交代道:「小菟,快去备水及布巾!」
「是!」她点头,转身奔了出去。交代完凌荼菟後,李桐又看向娄琅四道:「药箱里的烫火药,熬煮金银花、连翘、川连和槴子清热解毒,然後另熬灯心炭、绿豆衣清热护心。」
「好!」娄琅四应声也奔出了房门,正好与端着水盆与布巾进来的凌荼菟擦身而过。
「李大夫,水跟布巾!」她蹲到了李桐面前,将水盆搁在两人中间。
「帮忙搭把手。」
「好!」
几个人就这麽盯着李桐一边处理伤处、一边交代凌荼菟如何做,房间内安静无声了许久,直到白绮纭抬起苍白的脸看向他们,缓缓开口道:「瞧你们一脸苦瓜样,我是要死了吗?一个个脸黑的!」
一听见死字,凌荼菟看了她一眼,眉头深锁的责念:「郡主莫胡说!」
「小菟,你又叫我郡主了!」白绮纭伸长了手去捏她脸蛋一把,看把这丫头急得连怎麽称呼她都忘了!
「绮纭姐姐⋯⋯」
「乖!」松开捏人脸蛋的手,白绮纭开始安慰起其他人的说着:「我这不过是让火盆给烫了一下,你们可以不要这脸色吗?弄得好似你们才是伤的那个人似的!」
「好端端的,怎麽就让火盆给伤着了?」震靳洺不解的看向她问。
「我这不就因为一时生气,挥剑不小心打着了那架火盆,谁知那火盆就朝穆扉的方向飞去!我就一个反应,替他挨了⋯⋯就成这样子了。」她一边解释、一边忍着疼痛,本来十足的语气到了後头就逐渐虚弱下去,额上的冷汗频频冒出,可见其疼痛之至。
「你这⋯⋯」
震靳洺无语的摇了摇头,不知该说她笨还是傻?依冷穆扉的身手,要躲过一个火盆还会难吗?其他几人听着也无奈的跟着摇首。
冷穆扉在一旁轻叹了口气,这一路护着她回到此处,皆为她脚上的伤担忧着。如今,虽已经有李桐在医治但不免还是怕有任何差池的开口:「李大夫,这伤恐会留下疤痕,你可有法子?」
「少主莫忧,我保证会让郡主不留下任何伤疤。」李桐自信的回答他的问话,手上的活依然没有停下。
「这点小伤,就算留疤了也无妨的!」白绮纭不甚担忧的甩甩手,让冷穆扉别放在心上。
但这话入了凌荼菟耳朵里,却成了万万不可之事。她深锁的眉头又皱了一层,抬脸说着:「怎麽能无妨呢?绮纭姐姐未来要嫁如意郎君时,身上却留有疤痕那可还得了!」
听语,白绮纭嘴角扬起一笑,便调侃的问:「小菟,你这是怕我会因为一道疤而嫁不出去吗?我的身价有这麽差吗?我怎麽不知呀!」
凌荼菟惊觉失语,有些不知所挫的低下头,磕磕绊绊的解释:「不、不是的⋯⋯小菟所言并非此意⋯⋯」
「既然小菟这麽替姐姐担忧,不然这样好了!万一,真有男子因我这伤疤而不娶,那如意郎君~就让穆扉来负此责任,如何呀?」白绮纭这话一出,认真的语气震惊了所有人,纷纷用着半信半疑的神情看着她。
「咦?」凌荼菟自然也是震惊的抬起脸来,看着虽脸色苍白但却满脸笑意的白绮纭,内心除了被此话震撼之外,似乎还有一丝说不上来的感觉压着。然而,这丝压迫感为何?她却不知。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