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子恺没想到会在匡哥油腻的烧烤摊遇上陈玮,今晚体育馆被亚洲最大的音乐串流平台包下来举办年度音乐颁奖典礼,气氛闹翻天,摊位爆满,他下班经过烧烤摊时,连衣服都没来得及回家换,就被匡哥威胁利诱进来帮忙,他头发还抹着发胶、扯掉领带、白衬衫打开两颗扣子、脚踩着他最心爱的亚曼尼皮鞋,就这麽在烧烤摊卖起酒来。陈玮和台北公社其他团员,很显然刚在舞台上表演完,一身劲装,头发上还有舞台撒的亮粉,在一身油腻的凯子面前,简直闪闪发光⋯⋯
「原来,你在这里工作,造型挺特别的。」陈玮歪着嘴说。
两只手熟练的扣着四倍生啤,要说他只是临时被抓进来,感觉也不像,他乾脆扬起头:「这摊位我投资的,怎样?没看到这里可是赚翻了。」
他逢人老爱说匡哥烧烤是他投资的,说久了,不只老板、老板娘、工读生们都把他当一回事,连他自己也挺像那麽一回事的。
陈玮不客气的接过他手里的四杯酒,回头传给他身後的团员们,笑说:「看起来是很赚,等我也赚了钱,考虑入个股。」
台北公社的团员跟凯子在绿岛也混得很熟,大家纷纷调侃起凯子:「我就说你怎麽那麽会烤肉!」
「今晚有凯子老板在,咱们可以省下酒钱罗。」
「对啊,折抵绿岛的住宿费嘛!」
今晚烧烤摊的客人很多是挤不进体育馆,在外头看大萤幕的大学生,看到刚表演完的台北公社从天而降,这让匡哥这个街角的小烧烤摊顿时沸腾了,公社团员索性不等桌子,分散到各桌蹭吃蹭喝,顺便拉近与粉丝距离,陈玮一靠近吧台,在那里的三个女孩立刻让座,挤在一块跟陈玮索取签名与合照,这让在吧台忙进忙出的殷子恺很不爽。
他故意大声说:「怎麽没看到你『女朋友』?」
「关於我『女朋友』,你不是应该比我更熟吗?」
两人一来一往的,三个女孩忍不住脑补一段爱恨情仇交织的三角恋。
「也是,她还盖着我送过去的南极鹅绒被呢!啊,我等下来问一下她有没有感受到我的温暖!」
陈玮灌下半杯啤酒,接受挑战:「她应该用不到你的被子,听我写给她的歌就够暖了。」
「啊!」其中一个女孩子忍不住掩嘴,想起什麽。
「歌是能当饭吃?我猜真正能给她温暖的是我那锅细火慢炖六个小时的鸡汤。」他洋洋得意:「你应该不知道萝萝从小就爱喝我家的鸡汤。」
「心灵空虚的人才需要鸡汤,萝萝才貌兼具,哪里需要鸡汤。」
「你!」殷子恺气得头发都竖直了,外场要啤酒的声音此起彼落,他冷冷瞪陈玮一眼:「懒得理你,我赚钱先!这世上啊,爱情永远比不上面包!」
看他踩着公鸡步伐送啤酒去,陈玮忍不住笑出来,真是个有趣的人,难怪老是能逗她开心,这人哪里需要靠体弱多病绑住人?天生就是个风流人物。
吧台三个女孩子离开後,公社的成员也往里边靠,凯子忙不过来,他们乾脆自己拉杆倒酒,烧烤摊因为他们在里头而热闹滚滚,也不知道谁起的头,粉丝们开始唱起公社的歌,都是刚从开哥公司拿回版权的早期歌曲,後来更唱起其他热门歌曲,凯子悄悄跟匡哥说:「你不是後悔没一起去绿岛?呐,这不就是了。」
「可是萝萝不在啊。」
这句话被阿星听到,他一弹指:「对啊!应该叫丁老师出来的。」说着说着,就逼跟丁莳萝联络过的阿宏打电话。
陈玮与凯子的目光隔空相视,阿宏看着这两个人,睿智的说:「先让那两个打一架再打电话。」
陈玮朝他冷哼:「在REX时,不是还很高兴可以沾光喝JB的酒?」
「现在给你沾光,吃烧烤啊,我们谁也不欠谁。」凯子讥回去。
不识相的豆仔高声说:「干嘛要打一架?」
「好朋友和男朋友,本来就不相容啊。」
「是谁说,女的好朋友都是婊子,男的好朋友都是泡友?」说这话的阿星,左右脑门各自遭受一击。
热闹的摊子,碳红酒酣的直到过了半夜,阿宏始终没打出那通电话,本来应该打一场的两人,此刻正各自抱着一桶装在冰桶的啤酒,幼稚的比着谁更了解丁莳萝。
「她最喜欢吃生鱼片寿司。」
「不,她更爱自己吃我炖的南洋咖哩。」
「你⋯⋯还炖⋯⋯」凯子一句话都说不全:「卑鄙。」
「她喜欢卑鄙。」
「胡说⋯⋯她喜欢温柔。」
「温柔很无趣,对她需要多点强迫。」
凯子醉眼迷蒙,立起莲花指,指着他:「强⋯⋯强迫?你们有⋯⋯」
「有又怎麽样?」
凯子突然一头埋入冰桶里,好一会才咕噜吐出:「干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