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工作安排好,她意外发现严立言不旦没离开,还在她床上睡着了。
「喂,你怎麽回事?」她朝那个像睡在自己床上的人丢去枕头。
他侧过身体,面对着她,微笑道:「我怎麽了?」
她怒道:「既然清楚事情的严重性,你怎麽还不走?」
「太迟了,我们刚刚已经接触过了。」
她想起那个拥抱,皱起眉头:「只是抱⋯⋯一下,应该⋯⋯」
他啧啧道:「身为曾经主修传染医学的医生,你也太不严谨了。」
她眯起眼,怎麽觉得这人正在给自己设圈套?
「你需要隔离,我也需要。」他回想了下:「你刚才说一个月?」
「严立言!你疯了?」
「这不是疯,是谨慎。」
「难道你打算和我关在一起?」
他一摊手:「还有别的选择吗?」
「回你自己家去!」
「回去的路上会接触,我想想⋯⋯」他数起来:「司机、警卫,对了,还有伊莲娜,我忘了跟你说她现在住在我那里。」
「别以为我不知道,她住的房子你根本就很少去!」
「你最近不太关心我,所以不清楚我其他房子都租出去了,这阵子我妈身体不太好,我都回山上陪她。」他无辜反问:「难到你要我回山上跟老头子、我妈和二房一大家子隔离?」
「两个人不能隔离在一起。」她努力拾回医生口吻:「假设我们都有机会被感染,每个人对病毒的抵抗力不同,你可能本来没事,但跟我在一起太久,却可能要了你的命。」
「那就要吧。」
她愣住:「要什麽?」
「我的命啊,有人要就拿去吧,我不在乎。」
「你这是在污辱我的专业吗?」
「不是,」他注视着她:「我只是更在乎你。」
她下意识往後退,发现自己已经被逼到墙角,不再有退路。
「丽莎,我们必须关在一起,一个月,这不是选择题。」
她咳了几声,跟殷子恺在一起这段时间,她以为自己对死皮赖脸已经很有招架力,但面对他的耍赖,她却一点辙都没有,这还是那个总是理智,凡事讲求实际的严立言吗?
「你要怎麽跟伊莲娜解释?」
「只要让她知道我可能被传染,她立刻就会被吓回纽约去,要不要打赌她根本不会问我在哪里隔离?」
「我觉得你低估她对你的感情。」事实上,她回纽约没多久,又跑来台湾,还一待好几个月,已经跌破很多人眼镜了,当然中间仍然搭着霍夫曼家族的私人飞机全世界跑,但大多数时间还是在这个小岛上,这已经成为国内社交圈茶余饭後的热门话题了,大多数人打赌伊莲娜·霍夫曼不是疯狂爱上台湾,就是疯狂爱上严家三房的儿子,而赌後者的人更多一点。
「我觉得是你高估她对我的感情。」
「你打算怎麽住在这里?」
「你忘了你家是我布置的?」他比向外头:「给客房准备的寝具你应该没用过吧?为客人准备的盥洗用具一应俱全,连睡衣都有。只需要叫小锺把我电脑带过来就可以,你跟我拿了好几本小说,我自己都还没看完呢,刚好可以用来打发时间!」他歪头问:「酒可能是个问题,你这麽忙,应该酒窖空虚吧?我请认识的酒商送几箱你爱的Châteauneuf-du-pape过来?」
「严立言,你忘了我可是有男朋友的人。」
他皱了皱眉:「你这个男朋友难道会介意我这个小叔?」
「你明知道你不是⋯⋯」
「怎麽?我不是吗?」
她如鲠在喉,面对一个决心赖皮到底的人,还有什麽办法?更何况殷子恺确实也只把他当成她的小叔。
「只要你还没带他上山见老头子,对你的家人来说,他就是个无足轻重的人。」他沉声说:「不过一个本来就无足轻重的人,即使上了山,也改变不了什麽,你很清楚你们的关系并不会长久。」
「我干嘛在乎这个?」
「因为你是严立丰。」他苦笑:「连我都身不由己了,你只会比我更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