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三日,容安走进玄弦的书房,在书架间穿梭着。一本又破又旧的游记被丢在书架上,容安伸长了手臂拿了下来。那灰尘够厚的,容安不禁打了个喷嚏,拿着书坐上椅子翻了翻,免强读了几个字知道里面描述着未夜的地理风景。许多早已脱落的书页和模糊不清的字,根本无法好好了解未夜这个地方。
「禾哥哥,你知道未夜吗?」容安拿着那本破游记给禾舀稻。
「未夜?我曾在书中看过,但我没去过。这本游记太破了,怕是得丢了。」禾舀稻翻了翻游记。
「欸?这是玄弦的字,她应该是去过了。等等她回来你去问问吧!」禾舀稻一眼就认出玄弦的字迹。
「小姐最近山上总下着大雨,回损了不少茶树,这次的损失有三十余两。」
「这样我们的生意还赚得了钱吗?」川下和玄弦再前往茶行的路上。
「这好漂亮啊!」玄弦拿起摊贩上的匕首。
「姑娘,我们这些货可都是舶来品啊!」老板笑着介绍商品。摊子上摆了各式各样的手饰、头饰和耳环,全是从南方小国运来的舶来品。玄弦将匕首抽出,当光线照到匕首反射其亮眼的光芒,锋利的刀刃轻轻一画便可将叶子划出两半。
「老板多少钱啊?」玄弦正想从腰际上拿出钱袋,突然间,一个不知从哪打来的小子抢了玄弦腰上的紫色锦囊而不是钱袋。
「等等,那里面没钱啊!」玄弦大喊并追了上去,只见前方有位男子不花任何力气将小偷拿下,手里拿着正是玄弦的锦囊。玄弦跑到那男子面前。
「谢谢公子。」玄弦伸手想拿走锦囊,可是那公子偏偏不给,玄弦生气地看向他。
「是你!」两人异口同声的说。玄弦既生气又惊讶的。
「快还我。」
「还你?可以啊!请我吃饭吧!」男子笑着。玄弦将那男子打量一翻。
「为何要请你吃饭啊!看你穿这样就知道家里很富有,竟要一位布衣请你吃饭!」
「看来你对上次的误会还是很在意啊!这样吧!我请你吧!吃完便将锦囊还你。」那男子向玄弦挑眉又浅浅的笑了。玄弦紧握双拳忍住了愤怒。
「小姐,我们报官吧!」川下小声地说。
「他就是官啊!怎麽报啊?」玄弦指着那男子腰际上的令牌。上头刻着刑部侍郎刘时。
「敢问姑娘芳名。」刘时将双手放在後头弯着腰看着玄弦。
「糸玄弦。」玄弦从她身旁走过。
「去哪?」刘时转头问。
「吃饭啊!」玄弦头也不回。
「就这了。」玄弦站在一家餐馆前。刘时抬头看着招牌。
「寒食坊?」刘时念出招牌名字,看了看後走了进去。
「小姐这不是我们家的吗?」川下凑在玄弦旁低声地说。
「又不是我出钱,趁大官来多消费。」玄弦一旁窃笑,赶紧跟上刘时。
刘时和玄弦进了包厢,小二也进来了。
「欸!客官又来消费了!」小二见玄弦来开心的。
「刘大人,小的只是来陪您吃饭的,这钱您可要自己付喔!」玄弦阴险的笑。隔壁的川下看了直冒冷汗,这笑实在太阴险。
「是,既然你是这家店的常客,你只管点就好,而我只管付钱。」
「这样啊!那就点我上次点的,再来个新菜式吧!」玄弦抬头向小二点菜。过一回儿菜都上齐了,玄弦拉着川下一起坐下来吃。
「我只说了要你陪我吃饭为何他也在?」刘时拿着筷子指着。
「你要我陪你吃饭可以可是他站着看我们吃太可怜了,我的总馆和我一样是人一样会饿。」玄弦放下筷子和刘时说话。
「小姐,没关系的。」川下将碗筷放下准备起身离开。
「我让你坐着呢!」玄弦一手将川下拉了下来。刘时没说甚麽继续用饭。
「大人。」重彦拉开门缓缓走进来,和刘时悄悄说了一些事。
「甚麽?立刻封锁寒食坊。」刘时脸色大变语气有些激动。
「怎麽了!」玄弦很是惊讶。
「别担心,你在这里好好吃饭,我先处理一些事,慢慢吃啊!」刘时温柔的对玄弦说。
「将寒食坊所有的小斯和厨房里的人到大厅里集合,我要亲自处理,还有去刑部找个仵作来。」刘时吩咐着重彦。过了不久,仵作来了,众人一惊竟然来了一个女仵作。
「刑部何时有女仵作了?」刘时转头重彦。
「刑部的仵作今日有事没来,小的随便找的,此人很有经验的。」重彦低着头。刘时命重彦将仵作带进包厢里查看屍体。
玄弦和川下已经吃饱了,正准备离开。川下拉开门却被门前的士兵吓到了。
「小姐请到包厢里等候,大人还在处理事情,现在寒食坊已经封锁了。」士兵一脸严肃守在门前。
「到底发生了甚麽事?」玄弦倚着门板好奇一问。
「有人死了。」士兵冷冷地回。
玄弦只好走回位置待着,坐着趴着躺着都要无聊死了。不停地在包厢里走来走去,一会儿看着窗外的景色,一会儿又趴在桌上发呆。玄弦缓缓地进入梦乡,就这样睡到了傍晚。刘时已经抓到嫌犯了,他走回包厢看见玄弦趴在桌上呼噜大睡,便缓缓走到她身旁看着她的脸。刘时都放轻了脚步就连呼吸声都放小声了,玄弦却还是醒了,她知道有人进了包厢。
「抓到人了?」玄弦睁开双眼。
「抓到了。」刘时微微点头,从衣服中将锦囊拿出还给玄弦。
「辛苦了,回家吧!」
「那我走了。」玄弦收起锦囊离开了。刘时看着玄弦的背影浅浅的笑了,命了重彦将嫌犯押回刑部。
玄弦回到将军府了。
「明日我们再去茶行视察吧!今日折腾了一整天了,早点休息吧!」玄弦叹着气走进大厅。容安跑进大厅手中还拿着早上那本破旧的游记。
「将军姊姊,您可算回来了。」我想听你说说未夜的景色。容安脸上充满了期待。
「可都这麽晚了,我去你坊里说吧!」玄弦牵着容安的手去了容安的房间。容安和玄弦坐在床上,玄弦要容安躺平顺手将被子帮她盖上。玄弦开始说起当年去未夜的故事,说着说着容安缓缓闭上双眼,玄弦自己也档不住睡意倚着床柱睡了。
当玄弦睁开双眼时,已经天亮了。容安还睡着呢!玄弦放轻脚步准备起身离开。谁知昨日睡姿不良导致全身酸痛。玄弦轻轻的将们带上,回到房里沐浴。南莲在一旁伺候着玄弦沐浴,泡在花瓣浴里消除酸痛。沐浴後,南莲伺候更衣和装发。
玄弦从房里走出便看见禾舀稻在庭中喝茶看书。玄弦走到庭中与禾舀稻喝茶。
川下也从屋里走了出来。
「小姐何时出发视察茶行?」
「等等吧!把三叔也带上,好让他学习。」玄弦拿起茶盏晃啊晃再喝下去。川下转头走回三叔房门前敲门,可敲了一会儿都没人应答。川下推开门进屋查看三叔人却不在屋中。玄弦脸色一变。
「定竹,立刻把三叔给我找回来,我和川下先去茶行了。一有消息立刻回报。」玄弦交代完走出府前往茶行,定竹上了马背寻找三叔去了,禾舀稻依然悠哉的喝着茶看着书。
玄弦和川下来到了茶行见了权总管谈论了进来的状况,山上的茶园损坏的极为严重,玄弦考虑找时间勘查农损。就在讨论中,定竹走进茶行,看来是有三叔的消息了。玄弦和定竹走到外面说话。
「小姐,找到三叔了,他正和一位女子在白鹿湖畔说话,两人有说有笑还互相拥抱。」
「女子?三叔在京城可有甚麽认识的女子?」
「小的命人去查查吧!那麽三叔如何处置?」
「他们谈话结束後立刻将三叔带回府中,由不得他到处闲晃。」玄弦吩咐着定竹,定竹上了马背直奔消失在大街的尽头。
「你先回去吧!我想独自走走。」玄弦让川下先回去,自己往另一个方向走。走着走着,不知为何走到了茶楼前。玄弦看了看後走进茶楼胡乱找个位置就坐了下来,此时茶楼里的客人极少都是一些富裕之人,穿着上好的缎子绣工繁杂的绣鞋一些金光闪闪的首饰,坐在那里喝茶听书。
此时正说着一位可怜女子的故事,是个悲剧。故事是这样的,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爱上了仇家的公子,双方的父母吵的天翻地覆。後来的女方家人要女子嫁给地方官家,然而男方家人要公子娶知县女儿。女方无法拒绝被逼着出嫁,新婚当夜自缢身亡了,後来公子知晓此事便退了婚跑去女子坟前自缢了。两人此生无法在一起,但是可以在阴间相遇。两家因此和好了,最终人也无法复活,真是後悔不已。
故事结束後,说书人休息了一会儿等会会讲些新的。渐渐的,越来越多人都走进了茶楼。听了如此悲惨的故事後,玄弦的心情大受影响,想到自己在一个月後便要嫁人了,心情完全是跌到谷底了。玄弦撑着头嗑着瓜子看着底下高堂满座的位置。
「刚才的故事如此的悲情啊!」流时突然坐在玄弦面前伸手拿了瓜子就嗑。玄弦一惊。
「怎麽又是你啊!大人你是没事做吗?还有这瓜子是我的欸!」玄弦将盘子拿走。
「那我喝茶吧!」刘时一手拿走桌上的茶盏饮下。玄弦从未见过如此厚脸皮的人,心里暗地里骂他。後来玄弦起身离开了位置,刘时一手拉住玄弦的手。
「放手!」
「你就这麽的讨厌我吗?连茶都不跟我喝。」刘时眼神里透漏着什麽。
「对,讨人厌。我只是要去透个气散散心而已。」
「我陪你去,要散心吗?我知道一个好地方。」刘时拉着玄弦的手走出茶楼。
墨香居阁楼上挂着一个风铃,风吹着它叮叮当当作响。两人远眺远方绿色群山和吵杂热闹的街景。倚着栏杆享受着微风吹拂。玄弦不禁叹了一口气。刘时转头看向她。
「怎麽?有心烦之事?」
「是有心烦之事没错。」玄弦点点头。
「想发泄我可以听你说。」玄弦又叹了一口气。
「看那边,真羡慕他们。」玄弦看着街上一对正在嬉戏的情侣,刘时也看向他们。
「有甚麽好羡慕的。」
「他们可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是这麽的幸福。」
「是啊!」刘时笑着看着玄弦。
「欸!我说你们刑部很闲啊!居然还在这陪我散心。」
「没事就是好事啊!能陪你是我的荣幸。」刘时露出天真的笑容。
玄弦漫步走回府上,定竹迎了上来将今日三叔见面的女子身分透漏给玄弦,玄弦得知女子身分瞪大双眼,此女子竟然是暗香阁头牌权司祺。这位暗香阁头牌来头不小啊!在宁国众人皆知的美人儿,多少达官贵人想见都不容易呢!居然会看上三叔这样败家子弟?
「三叔呢?我要见他。」玄弦焦急的问着定竹。
「小姐,在房里等着您,川下正盯着他。」定竹指着房门。玄弦推开了门。
「都下去吧!我有事要和三叔说。」玄弦挥了手示意要他们都下去。三叔正坐在太师椅上等着玄弦。
「都知道了吧!我说什麽你可能都不答应……」三叔的话未说完玄弦打断了。
「暗香阁头牌?」玄弦疑惑的眼神让三叔有些慌乱。
「我很喜欢她,她也说了想和我一辈子,我想……娶她。」
「互相喜欢我赞成你们,可这麽大的事我得问问哥哥吧!」玄弦也慌张的玄弦也慌张来回踱步,「而且三叔是长辈这个我也无权干涉,还是等哥哥发话吧!我会写信给哥哥你等等吧!还有明日我们要启程前往茶园去视察您还是早点休息吧!」
「好吧!我发誓从今日起不去赌坊不去青楼,感谢你的帮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