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的恋情,是想在一起就在一起,不要就不要。“永远自由自在”作圭臬。被指称不确定感、让人不安,迫人分手的言语,实际上并不会理解――
这种关系在相爱时,杀伤力足以争夺相互的一切。
菜菜子再度踏入这间单人套房,脑中盘旋着这类想法。无论是他以前身为Wing,或者现在称作越前龙雅,没变的只有一一次见面,他们能够从彼此身上得到惊艳感。纵然踌躇不决也无妨。
狭小走道一出口,大片深蓝色地板衔接雪白墙壁如花绽放至眼,稍大点的单人床铺前方陈设窄小厨房,如果龙雅未提及,她差点忽略窄道右方的卫浴间。犹记得刚来时因为他们母亲跑来这理论,她跑上没有电梯的七楼後气喘吁吁。或许对於打网球的越前龙雅而言,两万元就能住上的地方,言叫爬往天国的阶梯,但对於她来说,相比於一年前他只用过几来次的十六坪大套房,这间房只能称作密室,尽管也算舒服。
龙雅走向小厨房内开冰箱,发现即将唱空城,嘻皮笑脸地询问要吃外卖与否。原本席地而坐,手臂放置在床铺前椭圆木制小客桌的她闻言,二话不说地起身,欲挤身探查冰箱。
中间,因起身而从白长衣口袋跳楼的手机,
正好被她接住,随意放到床缘。
她思量里面的材料,若用豆浆代替(醇味不输牛奶),尚能补救做一道奶油焗烤饭。幸亏她朋友对牛奶过敏,也不会习得这方面的知识。提取冰箱所剩的花椰菜和米饭,确认有烤箱,执起豆浆丢入碗内开始了料理,动作游刃有余,看得龙雅再次以“贤妻良母”四字审视菜菜子一番。他静悄悄地演译起丈夫的角色,又保持一颗拳大的距离拢靠她身後,稍垂首到菜菜子颈肩。
「我也学一下好了,你继续不用理会我。」
怎麽可能不理会。
菜菜子脸颊微烫地暗叹。
面对龙雅时而观察料理时而端详她的举措,她当然意察到了。这种距离要她忽略都难。半转身,立马撞出龙雅俊颜近在眉梢。
数度蛊惑万物的桃花眼中,倒映她略微的错愕,比刚睡醒的蓬头垢面来得尴尬。恍神着,连龙雅单手腾靠她腰际旁的流理台,似若扣锁人,她万无意识。
「...胡椒罐。」
「好像没了耶。」
於是,菜菜子为了料理战场,扳离龙雅恶趣兼讨揍的脸,拾着钱包欲赶往附近的超市。配合她,龙雅倒也爽快地拿了钱包挤进她怀中,说着“家里也没有厕纸拜托一下”眨眼。
「要是我还有想起什麽,再打电话麻烦姊咯。」
他送她到玄关,抽离窄小通道留下挥手的背影。菜菜子不禁嘟哝,这种大条神经的表现到底像谁,没意外地扳门而出。
窗外夕阳西沉拢回黄橙余晖,改放黑透靛之色覆盖龙雅半身。而当发出“喀擦”声响,门内那名自仗桀傲不逊,笑傲世间的少年迳走来床柜边,虚眼斜睨了单人床铺。
牵动那扬起的魅笑抿成一线。
菜菜子确认东西找齐後准备前往柜台。旁有一人焦急路过,她迫不得已朝一排架子靠拢,恰巧虚见台上某种物品。她到达超商已然夜间。唯恐是这时段编辑她身为女人的敏锐度,对极少看见的东西,油然生起触摸念头。
倘若以往,她或许连看都不看一眼。标有“100%绝育”小盒,正诱使她摊开纤长手指,倏地後面又有人挤过她,登时发觉尴尬收回视线及手。自行解释那纯粹太久不见而出神了会。
往前些,一堆橘子躺在竹篮内,因应出产甜盛时节将过而标写着特价,真正引起菜菜子注意。忘却刚刚好像没看到他家里有,又似乎没有。思考半晌决定打个手机问问。
「…折回去也不过五分钟。」探索口袋良久,才想起手机纵影,展露无奈心情便折回。
也正好这麽个当机立断的五分钟,改变。
就算她依照龙雅指示,往门下信箱内掏出备用钥匙开门,回来空无一物,仅带了个“我回来了”的宣告。乾急着放下钱包,手机竟未如预期展示在床缘边。正想询问龙雅,卫浴间则传来声音。
静寂中仅存里边潺潺水声。
她站在哪,也知道是谁在淋浴。
菜菜子抿嘴,手足无措。
「龙雅有看到我的手机吗…龙雅?」
询声叫了两次,均得不到回应,疑似水干扰了听觉。菜菜子只好往厨房探个究竟。幽黑布设室内,单靠洁净月轮渗透窗棂,披散银灰如纱裙的光芒支撑明暗。
未答应的浴室挪动半个门缝,给予漆黑之居一道曙光。牵制菜菜子进入厨房的脚。回眸顾盼,雾蒙蒙蒸气弥漫门四周,家主人纵然未先出场,清新洗发精和皂香随行水气飘荡整间房。
第二眼迎接她的,用膝盖想都觉得费神。她直至往後想来,那或许难以解释作一个意外。如果真叫意外,便不会对超商不起眼的害羞物上心。真叫意外,不会乾脆傻傻地回应龙雅“到他家”不算悖德。
早在潜意识当中,她已为这出戏做好基奠。
甘愿为彼此算清躯体上黑痣数量。
菜菜子微眯的眼波光潋灩,肖似浴间沸腾热气积极覆上。钳口结舌。放肆浴室光灯打亮视线,让她睽探他。滚滚珠水顺延越前龙雅的发丝末尾,滑溜过棱角分明侧脸。偏近小麦肤色下,汗滴露水湿淋结实胸肌、精雕壮健线条手臂。
下半身裹住毛巾,任上千温滚水滴滋润,贪婪地摩滑胴躯。半透半雾蒸气,抚顺锁骨到胸腹,飙升的体温熨烫肤色透微红,激增他後天锻链的躯体曲线,散发浑厚性香。
万籁俱寂久占。差在泙湃流水於卫浴间内,竟未停止演奏,交谱淅淅沥沥,明晰清彻似雨,集汇排水口之漎漎水声响彻耳畔。
他收敛翩然俊雅的笑,噤默门边,
应蒸腾气雾,粉饰眼底魔魅,摄人销魂。
再徐徐地,单手悬半空,支架一手机。
无顾她的凝望,轻晃手机的悠闲。
狩猎的眼窗,散逸危险气味不加掩饰。
表面张力极限,只要一滴泪就会崩坏。
―又被他给算计了。
十七岁,段数却已超过二十岁的她,洞悉情势。
令菜菜子无法自主导控。出趟门後的出乎意料。仅能一味防守,争取最後一丝理性。
「…手机…还给我。」挣扎地搅动嘴,「把我的手机,还给我。」
半分命令口吻,那人充耳不闻。
继续摇晃那东西,无动於衷。
“想拿,就过来。”他用眼神传言。
宣示势在他身。
她自晓不该前进。怎样都不用。
「还给我…龙雅。」然而双脚反脱理智,动身。
即将触碰当刻,龙雅竟後退,带出距离,再藉由身高优势拉高手机。她唯有後背长发大半披落到前肩的反应。盲目的追逐,引领她进入,加大流水在耳边的音量。突增水雾於睫毛渐附着,垂死挣扎。
她极力忽略挡住她前进的龙雅,却徒劳无功。愈是延伸手的长度,愈得踮起脚尖。越往前,玉体越是得向他靠拢。霎时间,让菜菜子禁不起失衡,一手反射性地安置在他坚实胸膛。
遭龙雅趁隙出手,往她腰际缠黏,锁入怀。
翻转个身,将她压在身下。
始终看不清的男人的表情,悬到上方遮蔽灯亮,
彻底清晰是认真,是深情。
偏近莲蓬头洒水的位置,白色长板衣裙沐泡水後,浸染透明,微微勾勒出菜菜子的窈窕躯干。秀发接受上方水花的洗礼,没成功掩盖她精致秀丽的脸蛋,湿得紊却不乱。
此时自己究竟有多狼狈,菜菜子精疲遐管。嗅得他身上的香氛。盈眸捕捉那人,同样湿透的发根和撩人锁骨,狐魅的双眼。轻薄面纱般的蒸气,伴随手机铃声弥漫四周,菜菜子就算想接,即清楚数秒间,龙雅理所当然地按下红键并关机,轻扔它不知哪处。
「我必须…接…」
欲说完全,龙雅故意开始动作,截断她。
温热掌心滑覆她面颊好抬起下颚,舌尖细品粉颈任一寸肌肤,偶尔混入吮吻,轻得不啻蚊咬。从下而上落到下颚顶时,他腹部下的白浴巾被菜菜子的脚稍一蹬,掉落,无彷。
感受到龙雅转移目标抬手抚摸她的前额,菜菜子肖似放弃,纤纤细手往龙雅立体刀刻般的腹肌、傲人胸骨,摩挲到俊朗的容颜,拇指贴紧性感薄唇,留连得要将之刻划成素写。
“―将来会後悔吧,我们。”
可以论作迷离激情的,她的眼神。
“―可是,我不觉得我们现在会。”
做尽万恶的伤口一层层被她抹去的,他的心尖。
两对妙目共识,无需其他言语。
热水涌冒,打响磁砖泛起白泡。他原本闭锁的牙关开启,朝软嫩欲滴的樱桃红唇不规则地纠缠,吸吮贝齿内濡润的香舌,慢条如斯,激烈深刻。而菜菜子无法分辨热吻下,宛如浓厚朽木的香馥打哪来。等龙雅停止炙热深吻,往裙衣内部春蕊探索,屈尊那醉人之美,她配合得仰起鹅颈,仰赖快感刺冲脑门,迷乱自我意识。
晕眩至,龙雅抱起她直抵床铺,他顺势贴向她酥背,燥舌经由後颈舔滑过背脊,给予菜菜子彷佛静电触感,颤抖。四只长脚像两条蛇相互缠绵。
因细微爱抚,她很快地涨红脸庞、难耐而紧抓被单。调戏她标致琼鼻的是他高挺的鼻梁,磨蹭了一阵,又改往她泽红耳壳吹入甜腻余味。为了回应龙雅不安分的索吻而侧头,反惨遭拇指腹蹂躏她娇啼的唇办。
临来最後防线,她用浑圆雪峰包覆他凌发脸面,两臂倒勾那拱起的热背,接纳火燃烧花心的炙热。
陷入双目下,招致光害般的白芒背景。
青春台公园,龙崎樱乃等候越前龙马近一个小时。
“——我会在这里等你。”
樱乃深感自己正行走於天线,面向他靠近,却如此摇远,深怕重摔。
绯红天色逝去,惨无忍赌地覆上夜色。她渐渐停摆了秋迁的回荡,抓握住大腿上的巧克力,轻叹气。
晃出某道影,纤瘦双脚晃到微暗的视野。
「等人吗?」
「...不二学长?」
樱乃撑着酸酸眼框,难得意外。
他个人的身影挡掉公园闪动的路灯。造就脸空蒙胧得像看不见的未来。每每碰见这名校草学长,总猜不透他温和微笑裹藏的,究竟是什麽能量可以改变所有人的景观,引发天翻地覆的命运。
「要跟越前约会吗。」他补述,「我是指弟弟。」
「不、不是的!」
「那就是越前的哥哥罗?」
「没有这回事!!我、我...」
「我可以做这里吧?」
不二自然而然地坐旁边的另一个秋迁。樱乃无言,心想那抹微笑内深深住着鬼精灵。
「...不二学长怎麽会来公园呢?」
「我跟阿隆、英二还有大石、乾约好在附近集合。」低头附上菀尔,依旧眯眼,「然後看到你,感觉应该聊些甚麽。」
去年的网球部三年级正选们,随光阴顺流而行。即使有段时间分离,谈话上的差异显而易见,当河村隆、大石秀一郎自高中以後走上网球以外的道路,仍义不容辞地赴约,无言胜有言,曾经并肩作战的种种,拥戴全国大赛冠军的荣耀,就连繁星点缀的夜空,皆败得落花流水。更叫人动容得,身未在心在,一通远从德国打来的电话,语道“为新节日全神贯注”的手塚国光,精神上加入他们的行列——将情人节当作光棍节过,约唱卡拉OK的结果。
但真正让她身子一颤的在於後半句话。
一年的流水能让人顺流,却也可以使人逆流。
她和越前龙马的一切,始终瞒不过他,不二周助。
「我约龙马见面,但他没有来。简讯也没回。」
造成了单方面的邀约,「他之前说会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说着,挤下一滴两滴的眼。闻声者则静观,谛听她的这份喜欢。首篇自她和龙马初遇,向他报错比赛路线、他陪她打网球的种种,到近期她得到一场比赛的女子队第三名、新年参拜时碰上龙马,为了他花大钱求个大吉签。
「如果约人却等了很久他不来,不二学长会怎麽想呢?」
问的人头也不抬。认为同身作男人,免不了该道出些绝对的理性跟客观。
「那就是忘了。抱歉。」
“终究只是把她当成朋友,他其实没那麽喜欢她。”几句衍生的异想与不二周助刻意顿半晌,再加重的歉意深深如帮浦般,灌输入龙崎樱乃的心。
她尽可能安静地接受,秋水盈眸反而诚实地放出滚滚泪珠低落至土壤形成班纹。她拆开包装,扳开巧克力分两半,一半她兀自小口亲咬,一半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麽给了不二,垂头埋没她现下灰暗的表情。
她希望这当作是拒绝。
原本想当场告白後,她与龙马各一半。
倘若不二接受,她会对这段恋情放手,绝不留恋。
他是接手了,「被拒绝的女生或许都是这种心情吧。」
并且乍然抚手为樱乃拭泪的动作,後者骤惊。
但不代表他接手她任何的选择。
「不过前提,对象不是越前龙马。」
顿尔,樱乃感受一股强韧气场从不二背後散发出来,随即纳入眼帘的身影主人,他冷淡、倨傲,态度嚣张、强横,囗出狂言。但充满信心,傲骨的气质,总让她心生好奇陷进沼泽地。
「说我什麽。」
边倾吐心中数的口吻,越前龙马直接往不二的手掌里,夺去那一半的巧克力。定眼瞧会儿龙马,他依旧喜怒不形於色。无论时间如何催促他渐长的身躯,让心智顺流,终究没有打算让自身选择,顺流如他们青学初三正选们的命运。犹作一只鲑鱼力争上游。
「龙、龙马?!」
「睡过头了...。」尽管没带鸭舌帽,也能想像他欲拉低帽缘,排解做错事的尴尬。
反之小俩口解开误会的雀跃氛围,不二周助缓卷眼廉,直勾勾地紧盯他,蓄着墨绿毛发和偌大琥珀眼儿,俊俏又自负的表情。
令他想起另一个越前。
这不自在的眼神,龙马刻意避开,油生防备,「不二学长到底在看什麽。」
「因为我还以为是龙雅先生赴龙崎的约了。」
「你的视觉力还差得远呢,学长。」
「龙、龙马,这麽说太...」
「呵呵,你说得对。我差不多该走了。」
上句不接下句逻辑的总结,樱乃耳闻,直觉过度匆忙地有些离奇。叫住对方的一刻,她都不知道越前龙马从头到尾,眉毛铁定紧蹙的瞬间。
至於樱乃,仅仅是察觉不二今日多次提起越前龙雅,又一笔带过的吊诡之举。忽然想起橘杏跟龙马曾提起,这两人曾经对战过。
臆测不二,似乎想从中打听什麽。
「刚刚..谢谢学长。」话音刚落,夜晚渗透凉意刺入肌肤,支使她哆嗦地紧缩手上的巧克力,「听菜菜子姊说,今天会和龙雅大哥一起吃晚饭约会。你要找他吗?」
就像橘杏跟她哥哥约会一样。
不二明知樱乃白化的语意,仍持续背对身子应对夜色,沉点黑影,极作蛮不慌张的回应。琢磨着生存或毁灭,的确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於是侧过头,翻开海水蓝宝般的双眼,噙笑。钦佩他自己有史以来没这麽淡定过。
更甚於打网球的冷静,「不了。让他在姊姊身边吧。」
「我要是找他,可是会触犯禁忌喔。」
将不二的耐人寻味纳入眼,龙崎樱乃心怀揣测每个字句,渐震撼。连越前龙马也猜料,不二接过巧克力当时,很早就发现他的存在,方才为樱乃拭泪的行为,是故意做戏给他看。论其理由,他猜作自弃毁灭。
「不会吧…」他们异口同声,面面相觑。
然後追忆上月那两人打球的“巧合。”
难道不二学长跟龙雅大哥(老哥),有一腿?
菜菜子喉头一哽,喘吁宣泄、揉碎成轻薄气丝。
由龙雅和自己交融出的欢悦浪潮一点一点堆积,达至颠峰。她一度被抽离的心绪拉回,舒张的毛孔立刻起疙瘩,仰头瞟天花板似要穿透,寻找短暂余生。
眼角泛一滴泪漫速划下,
几乎和玉体上痉挛的反应同时间。
须臾,她敏感性高涨的柳腰被一双大手环摸。龙雅正释放眉眼的慵懒,冷静地端详坐在他身上的娇体。
久违的水蛇腰线,装饰迤逦端翘的粉皙水滴,性感撩人,形同当时候正孵化的优美蝴蝶。他倾心,直挺本躺下的雄背後大把将之搂入,手拖举着依恋拨开一缕青丝,拭去她脸庞的泪滴。
牵手拥抱和现在,不算乱伦.....
已经百口莫辩了。
知悉,表面张力的姊弟关系,
彻底坍圮。
朽木腐烂的香气,正是他们沉沦地狱的血证。
望她,展露笑眼,滋养他内心的温柔,深情含笑。把这一晚当作世纪末日,接受彼此附予的仁慈宽容,沉溺於爱河中。
男人轻扣女人脑瓢,女人抚上男人面颊,阖眼贴额,再次深深一吻。许下卑微贫瘠的夙愿:
让我们成为天下第一愚人。(注)
注:这里指「傻人有傻福」,日文的傻人写做愚か者,对应这篇文的名称,我就写愚人了。其实我原本想写“让我们成为天下第一有病的人”₍₍◝(゚∀゚)◟⁾⁾
後话:那个巧合就是上次的情侣装(误。恩,樱乃你们当作不二装傻就好XD当然这对姊弟也在装傻就是...跟龙雅在一起的需要有一定的智慧==虽然我不知道笔下的菜菜子有没有达到,我真的是尽力了@@「傻人有傻服」,他们其实都希望未来是这种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