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墨竹景 — 卷三。第四章【以武會友】

「喝茶吗?」在苏景竹坐下之後,她左手边的谢安瑞将没动过的茶水推到靠她这方的小几上。

「谢公子,多谢了。」端起茶杯轻轻滑动了杯盖,在闻到杯中茶水的味道後她便只小抿了一口权当润唇作用了。这与方才在禅房的茶水相比差了不只一点,她可没口渴到这般不挑剔。

「我说阿洛,你这心也未免太宽了些。」谢安瑞另一边坐着的阳守炎对於她的行为可以说是万般佩服了。没见那些小门派的帮主瞪着她的模样吗?一个个脸黑得很,就是对面那排几大门派的弟子对她坐在这里也颇有微词,在这厅上只有各派掌门有位置能坐。

心很宽的苏景竹此刻正吃着上官莲溪不晓得从何处带来的一包绿豆糕,听见阳守炎的话从食物里抬头,轻声笑道:「我是慕容道请来的客人,坐这里又怎麽了?」

她扫了一眼厅上座位,主位之下左边是各大帮派的掌门,各帮弟子都是没有位置可坐的。第一、第二个位置目前都空了下来,因文泽大师还没出现,她猜想那两个空位有一个是文泽大师的,而另一个…该不会是同在江南、度过生死劫到达先天之境的绝顶高手──函亭老者?

古人左尊右卑,她有这般猜想并不奇怪。

她的座位则是在右边第三,靠近主位的那两个位置是谢安瑞与阳守炎的,从她右手边开始才是各小帮派的帮主之位,想来那些小门小帮的帮主是相当不满意他们的位置还在她这个商行少主之下了。至於谢安瑞,没瞧人家镇北将军之子还坐在那儿吗?将算再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直接对上往後会掌握兵权之人,所以只能挑软柿子捏了。

却没想,他们捏到的会是一颗榴槤。

「听闻苏洛少主一身功夫甚是俊俏,不晓得崔某可有此幸与苏少主比试一番?」

右五的位置上,一个小帮的帮主站起身对还吃着糕点的苏景竹说道。而後者闻言,似笑非笑的看着这第一个出头鸟,崔帮主年纪不大,认真来说不比她大上几岁,想必是年纪轻轻就已继承家业、自认自己有几两重了这才有底气与她叫板。

年轻人果然是年少气盛,没瞧见周遭虽也有人对这样的作为安排感到不满,可却没人愿意当这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就是因为不晓得这螃蟹会是一般河蟹还是帝王蟹呐!她暗笑道。这群人里见过她动手的不过寥寥数人,而且还都是自己人,其他人八成想来她也不过就是个带着厉害侍卫的普通商人罢了。

「南渊,别动呢!崔帮主点了我切磋,又不是点你,紧张什麽。」她喊住身後准备要动手的上官莲溪,将咬了一口的绿豆糕放到帕子上,白皙手指夹起帕子四角把糕点盖住递予身後之人,站了起来,道:「既然崔帮主这般盛情邀约,苏洛怎能不应?」

语毕她率先走到议事厅中央的空地上,阳守炎声音却在此刻响起,「崔帮主,苏洛还有伤在身,你就算这般赢了也是胜之不武吧!不如我代苏洛与你比一场。」

在场众人目光瞬间落到这镇北将军嫡子身上。

苏景竹却淡笑道:「阿炎,无妨。莫容给的药还是很有效果的,小小切磋一番,不碍事。」

「崔帮主,请。」

会议厅里,少年就这样穿着黑衣红纹的宽袖常服负手在後,看似懒洋洋的站着似乎浑身都是破绽,可当仔细瞧去就会发现少年无论是脚步或是手势,甚至是身体站姿的角度皆无任何可被当成弱点攻击的地方。

「以不变应万变」向来是苏景竹奉行的话语,尤其在这人功夫不如她的情况下她若是先动手了肯定就没有乐子可玩,所以她正等着这位崔帮主先行进攻。

对於堂上少年的姿势作态,几个小帮派认为是故布疑阵,而各大门派的掌门则是眼色沉了沉,年轻一辈的青年才俊眼里则是流露出些许跃跃欲试。或许,就眼力来说便可晓得这大门派与小帮派的差距到底在哪儿了。

苏景竹只等了不过几息时间,崔成就已耐不住性子,一出手便是招「猛虎出柙」,挟带着猎猎拳风的重拳直扑苏景竹颜面而去,崔成的速度很快,带着一击毙命的杀意,宛若恶虎扑向猎物时毫不留情的心狠。可他的速度虽快,也没快过少年轻灵的走位方式,只见少年微微侧过身他的拳便贴着少年的黑衣而过,如同事先演练过一般避得恰巧。

接下来的情况不免得就有些好笑了,就见崔成每一次出拳少年都恰好侧身闪过,在崔成拳拳重击中还能维持着不偏不倚的闪避速度,如闲庭信步般游走在厅堂之上。

「阿洛这家伙就是懒,不逼一逼就是连站都嫌费力。」阳守炎看着厅上友人,若说一开始还有点为她的身体担心,但到了现下这般逗人玩的所谓「切磋」,他就觉得方才他的担忧是多余的。

「洛小哥只是不喜与人相争吧!」谢安瑞看了看大厅中央的人,又看了他双生兄弟盯着少年目不转睛的眸,笑了笑。

上官莲溪则是站在方才苏景竹坐着的椅子後方一动不动,手上还拿着那个包着点心的手帕,视线从未自她的身上移开,一是为了怕她的身子有什麽突发状况、二是观察着她脚下不断变动的步伐,看似凌乱无章,却是条理有序。

半刻钟後,从一开始就只有闪避没有出手的苏景竹终於厌倦了这样逗猫似的比试,下盘微微放低,一个云手四两拨千金,就将崔成的这一拳借力使力推往另一个方向。没料到苏景竹突然有动作的崔成完全来不及收回自己的劲道,再被苏景竹这样一拨整个人瞬间往议事厅入口倒去,以五体投地的姿势跪倒在地上。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即便老衲已有些年纪,可也不需要施主对老衲行这般大礼。」一踏入大厅就见到有人朝他趴下的文泽大师先是念了一句佛号,後头明慧便赶在他之前欲扶起崔成。

厅上,几声轻笑传来。

厅堂门口,听见笑声的崔成恼羞成怒一把甩开明慧扶住他手臂的手,回头再看苏景竹时,只见少年仍是那副懒懒提不起劲来的样貌伫立厅堂中央。

「崔帮主,看来你的下盘不大稳啊!」苏景竹貌似好心的说着,却任谁都晓得这是在崔成的伤口上洒盐。输给一个比之年纪小的商人已经让他很没面子了,竟还让少年开口指点他,这於他而言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苏洛!你……」

只可惜他的话语还未说完就让厅上人的惊呼给打断,原来是明双早在进门前就见到了苏景竹那一手以柔克刚的太极拳,此刻已然纵身上前对着苏景竹一掌拍出,丝毫未给她反应的时间。

就是明双这一掌让崔成发现了着实是他输得不亏,因为在厅上女子的惊呼声中那黑衣少年仍然是妥当避开这换了其他人便不一定能闪过的攻击。

不过几息间苏景竹与释明双已经见招拆招了十来回,那反应叫在场同龄之人皆叹为观止,因为他们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与释明双对上的话能这样保持长时间的专注与速度。而且那与明双和尚动手的人还是他们先前一直不看好的苏家少主,原以为只是一普通商人,谁料竟会有如此身手。

议事厅入口,文泽、明慧与一名年貌不惑之年的男子一同走进,绕过正在过招的两人走到主位之下站定,此时慕容道也刚好从屋内走出,见着正在上演的武斗两名主角不免双眼瞪大,但见少林的文泽大师与函亭老者都未劝阻也就顺其自然等着两人都打过瘾了再来谈正事。

「等等!」

感觉到耳边心音突然漏跳一拍的苏景竹虚晃了一招後一个轻功身法後跃出了战圈,退回到她的座位之前。明双则是神色淡淡,见她突然後退也没再追击,而是在原地等着她回来。

『我没事,别担心。』而见她退回来,上官莲溪立刻晓得她是为何而退,传音入密说道。

挑眉看了他一眼,虽然不是很相信他的说词,可面前还有一个等着她的对手,况且她也想藉着这次机会好好在众人面前立个威,免得这些门派弟子一个个看她的目光像在看蝼蚁,那眼神有时看得她火大却碍於没有正当理由可以动手揍人,现下一个这麽好的机会怎能错过。

喔!所以方才那崔帮主真不是她故意让他跌得狗吃屎的,是他自个儿下盘不稳才让她这样一推就倒。

动手的原因有很多,但重点是,她现在也在兴头之上。

有多久了,她无法这样好好活动自己身子,面上说着无所谓,但其实不能动内力对出门在外的她还是有些不便,毕竟她也不是那种遇了事会躲在别人身後的被保护者。

将宽松华美的外袍脱下抛至上官莲溪手里,她从先前宽大的袖中摸出一支木簪将低绑的长发一转一扭,用簪子牢牢固定在後脑勺上,如此一来才符合她平日练武的装扮。她刚才在过招时手掌好几次让自己的袖子给拌到,所以说真正要动手还是穿着窄袖方便许多。

脱去累赘的苏景竹随即同明双之前一进门般,运起内力足下一点,转瞬间就到了明双跟前,一掌朝着他的颈椎劈下,还了最初进门时候他给了自己的一掌。这一掌劈下若非明双左手臂格挡了住,胜负真会立现也说不定。

一击不中,苏景竹飞快的後跃几步拉开与明双之间的距离,摆出最基础的武学起手势,等着明双再次进攻。她晓得他们这一辈中释明双已然找不到足以与他旗鼓相当的对手,如今她接得下方才那十几招且不露败象,释明双肯定会先行攻击试探她的底线在哪里。

果然,下一刻明双就动作了,踩着极其稳健的步伐,一招一式间如佛寺的晨钟暮鼓般,纵然规矩却带着常人不能及的刚劲内力。

看出明双的少林拳法偏向前世少林南拳的中规中矩、劲道绵长,而非北拳的大开大合,苏景竹一时间也不敢正面对上这样至阳至刚的拳法,而是踩着从前杀手天夜教过她的九宫八卦步灵巧的闪躲明双双拳,然後在明双转换拳法招式的瞬间以同样南拳的招式从他没想到的地方给予反击。

明双的拳法若为「正」,她便以「奇」破之。

如此反覆几次、十来个回合之後明双也发现到了眼前少年的意图。现下进攻的人是他,而少年却只是藉由步法与灵巧身形闪过他的拳,偶尔来个出其不意的招式打乱他的攻击节奏,再这样下去他力竭而败也是迟早的事。

察觉到这点,明双便有了反攻为守的打算。

在眼前人攻击的动作稍微缓慢下来时,苏景竹也猜到了他的想法与接下来的动作。她很清楚若是真让明双守成了,她也就可以认输了。对於少林的武功,不管是前世她所学的太极、咏春还是八卦掌,与之都不一定能敌,他攻击时且不能敌更何况是他决定守的时候,少林的金钟罩从来都是名不虚传,她可没自信到可以破了那层乌龟壳。

所以,想赢只能在他转攻为守的那一刻直接破了他未成形的防护网。

但想破了少林的防护网非要极其霸道的功夫不可,恰巧,她与连华师父学的就是这样一套霸拳。

於是就在明双停下步伐化攻为防的那一瞬间,苏景竹周身的气质也全然变了个样,若说先前是狡黠的狐狸只在一旁等待着良机下手,现在却成了九天之上的腾龙,挟带着翻江倒海的气势直扑明双而来。

将全身的内劲运行到双手上,苏景竹没给明双有拉开距离的机会以退为进,而是步步进逼,在明双金钟罩即将形成的那一刻双拳砸向了整个防护网最脆弱的地方,两人内力一相撞,劲道刮起的风整个议事厅里都感觉的到。

到了这个时候,众人也看明白了这一场比试输赢此刻便是关键。

苏景竹见明双一向淡淡然的面色有了一丝僵硬,拳上的力劲更没有半点放松,最後再一次气归丹田、抱元守一……

震、山、河!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力量震荡明双只觉胸腔内气血翻腾,没扛住这强劲的力道向後退了半步,即将成形的防护就此土崩瓦解。见状,苏景竹则是一个两仪画圆,将震山河余下的力解去,以免伤到了眼前人。

见明双站定了,她一个收手抱拳,道:「承让。」

若说各帮各派的那些掌门、帮主们一开始不过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看着小辈们的比试,现在的心态却截然不同了。大多人想着一个商行少年身手竟如此不凡,背後定有高人指导,看来是要收起轻视之心,不能轻易得罪。

大厅上各帮各派掌门帮主心里打着小算盘的同时,阳守炎已然一脸悲悯神情看向上官莲溪,望得後者一脸莫名。

「你家主子这样…你扛得住?」他问着,话里意涵只有他与身旁这两兄弟明白。倘若往後真成了伴侣,这一言不合打了起来就是上官莲溪也不一定扛得下吧!没瞧见最後那一拳有多麽霸道凶猛。

「既为护卫,属下身手定是比主子好。」上官莲溪微微倾身回答着阳守炎的问话丝毫不以为意,反而还有些骄傲的意思,毕竟喜欢的女孩儿武功如此之好便不会轻易叫人欺负,或是…被追走了。

「洛小哥的功夫倒是比春季那时还要精进了。」谢安瑞手里摺扇一合,扇骨敲在掌心。虽然他的功夫不算上乘,可这一点还是看得出来,「看来阿炎你仍不是洛小哥的对手。」

上官莲溪的笑差一点儿没憋住。

「我说阿瑞,咱朋友是这般当的吗?」阳守炎没好气道:「既为朋友,你这时不是应当鼓励鼓励我吗?」

他语音才落,右手边一站一坐的兄弟俩同时看他,虽然容貌不同,可那双桃花眼里如出一辙的是再明显不过的「你别无理取闹」这样的讯息。

红袍青年气极。这种友人,就该友尽。

「阿弥陀佛。」文泽大师双掌合十念了句法号,这才点了自己徒弟一句,「苏小施主的基础功夫扎实,明双你还需多向苏小施主学习。」

「是的,师父。」

随後,明双同样抱拳向苏景竹行了回礼。

「洛小友,镇之的拳法虽然极好,可总归过於霸道,小友还是能不用便不用,於你无益。」年貌不惑的中年男子也开了口对苏景竹提点了句。而苏景竹在听见「镇之」二字时一愣,几秒之後才反应过来这是她连华师父的字,赶忙朝中年男子抱拳行礼。

「多谢前辈指教,苏洛晓得。」

苏景竹这个晚辈礼行的特别真切,因她晓得这名前辈是真的为她着想。

不直接说出「连华」之名而是以字代之,是告知她他为师父友人,也是尊重她不愿身份让其他人知晓,毕竟连华师父的名号在江湖上还是挺响亮的。另一则是关於她刚才使的那一套拳法,这名前辈说的是不错,连华师父的霸拳是都教了她与飞霜雪降,可在教导她时连华也说过她一个女孩子实在不适合打这一套拳,所以当时还教了她另一套相对温和一些的拳法。

见比试告一段落,慕容道走上前与文泽大师与中年男子行了个礼,随後将视线转到黑衣少年身上,此时少年已回到座位上由着身後护卫将外袍披在肩上,相较起比武时的精神奕奕,少年现下模样慵懒似乎随时都会睡着。

「原来苏洛少主与函亭前辈竟是相互熟识,看来苏洛少主也是师出名门了。」慕容道朗声笑道。自相识以来他就没看透过这少年,无论是家世背景还是武功深浅,如今有个能试探的机会他怎可能放过。

「不过就是老师与前辈相识,前辈与我算不上相熟。」眯着眼笑笑,苏景竹很熟练的打着太极。避重就轻谁不会?且不出她所料,这名前辈就是隐居江南的函亭老者。不过瞧那不过四十岁左右的容貌,怎麽也不该被称「老者」啊!本人分明就是个帅大叔。

「嗯,洛小友所言甚是。」函亭老者点头认了苏景竹的回答同时也截断了慕容道欲出口的话,停顿了一会儿後又说:「可往後总会熟的。」睿智双眸意有所指的看向她,只可惜此刻当事人完全没多想。

因函亭老者介入,慕容道也只好收起试探之心,毕竟在场各门各派主事者都到齐了,也是该进入此次武林大会的正题。

「今日慕容广邀天下豪杰至此,除以武会友外尚有一要事与诸位商议。」

难得慕容道没再一开头说成串官腔的废话,原本还昏昏欲睡的苏景竹只得打起精神听着慕容道所谓的「要事」,身後上官莲溪贴心的送上方才她没吃完的点心让她边听边吃,以免真的睡过去。当然,也可能是慕容道注意到少年近乎昏睡的样子所以省去了冗长的开门词。

「年初时,慕容接到一个消息,我庄的人在宁、淮二州边境上的归云城外发现了一座陵寝,规格是帝王陵,陵寝外围有被破坏的痕迹,据说从中找到了夜王亲笔写下的经书,证实是为夜王陵寝。」

这消息一出,厅堂之上果然一阵群起沸腾,只有靠近主位这一块是安静、鸦雀无声。文泽等人是出家人不过问这等世事、函亭老者似乎是早已知情,阳谢二人则是在思索这消息真伪,毕竟皇城那里没有半分消息流传,苏景竹仍是慢条斯理吃着手上的绿豆糕,直至最後一口塞进嘴里。

「还请问慕容庄主,你说是发现了陵寝,可就几本经书怎能证实那是夜王陵墓?」衡山派掌门问出众人心中疑惑。

「慕容会说那是夜王陵寝自然是发现了更有确认性的事物,陈掌门莫急。」慕容道端坐在位置上,神色平稳道:「接到消息那日我便从遣人从顾阳启程往归云走一趟确认消息,我的人却在靠近陵寝时发现了十来名黑衣人也正在找查着陵寝入口,他逗留附近观察了一阵,听见其中几人对话,而那些人,正是暗阁的杀手。」

「咳…咳咳咳…咳咳……」一瞬间,苏景竹让自己嘴里的糕点渣渣呛到,摀嘴狂咳。

厅上虽然许多人震惊,可没有一人像苏景竹这样夸张,因此她无可避免的引来其他人侧目。而上官莲溪见她就是咳嗽声渐缓也没拿起那杯茶水润喉,便猜想到她是嫌茶水难喝,只得解下随身带着的水袋递与少年。

「这是瑰酿,你喝缓些。」他在她耳畔轻声低语。

闻言,苏景竹点点头,虽然不解他为何会随身携带酒水,但现下这情况喝酒都好过喝那杯茶叶劣质的茶水。边喝着带有淡淡蔷薇香的佳酿,她边听着慕容道继续说着手下人如何「看见」暗阁杀手与其行事作为,然後一心二用的想着这一袋美酒能不能自己暗杠起来。

「咳…那个…慕容庄主,苏洛可否先出去透个气,待会儿回来?」苏景竹在慕容道语句停顿的片刻开口问着。这事在明面上与她这个苏记商行的少主压根儿没有关系,正常来说她离席是没有关系的,就是有些不礼貌罢了。可她的实力放在那儿,就是再狂妄些也没人会说什麽,就别提离席这点小事。

江湖规矩,自当是以实力为尊。

坐在离议事厅门口最远的擂台边上,苏景竹仰头看着蓝天白云、翘着腿晃啊晃的,手上还没忘拎着那一袋瑰酿。

「喜欢这酒?」站在擂台边,上官莲溪轻声问着。

「若我说喜欢,你这一袋会不会给我?」偏头看他,她已经做好要私藏起好酒的动作。

没法子,从她受伤之後被禁食了一堆东西,其中之最的就是她过往三天两头就能喝到的各色美酒,云从凤还在他临走前严肃吩咐了丽城苏宅与镜花水月的所有人别给她喝酒。趁着现在只有上官莲溪陪着,她自然要喝个过瘾。

「美人儿喜欢的我都能给,更何况只是区区一袋酒。」

「很好,那这袋酒就是我的了。」相当满意自己得到的答案,她提着酒袋仰头就灌了一口。

「你若喜欢这瑰酿盟内还有许多,待你回皇城时让你稍上几坛带走就是。」

「此话当真?这样我可就却之不恭了。」她星眸含笑,开心的两颗小虎牙都露了出来。

上官莲溪则看着得了便宜还卖乖的ㄚ头无可奈何一笑,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很享受这样宠着一个人的感觉。

休憩了片刻,两人也开始说起正事,苏景竹之所以离了议事厅除了不想听慕容道胡扯外,还有就是要对於他胡扯的东西做出应对方法。

「他的话,你怎麽看?」上官莲溪问。

对此,黑衣少年双手环胸,冷哼了声,道:「听他放屁。」

---------------------------------------------------------------------------

小剧场

莲溪:美人儿喜欢的我都能给,更何况只是区区一袋酒

竹儿:很好,那这袋酒就是我的了

莲溪:美人儿喜欢的我都能给,更何况只是区区一个人

竹儿:很好,那你就是……(转头)喂!这剧本拿错了吧

莲溪:很好,那你就是我的了=)

如果您喜欢,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