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那一年,晴空之下 — 15.不祥預兆

夕阳西下,昏黄的阳光散布在纯白被单上,四周寂静无声,只有在保健室另一头的操场,正进行校庆的闭幕仪式,此时校长八股的演讲透过麦克风,悠悠荡荡、隐隐约约传进谢智婕耳里。她试着想张开眼,但眼皮彷佛吊着千斤重,浑沌的脑袋还未恢复意识。

终於她缓缓睁眼,无神双眼盯着泛黄的天花板,开始回想二个小时前所发生的事,然後又闭上眼,想着:可以的话,请让我长眠於这张床……

她沮丧地想起早上阿志的话:「谢智婕,你一定要加油啊,全班的荣誉都看你了,我看好你一定能拿下女子四百公尺总决赛第一名,毕业後,你谢智婕的芳名必定名垂不朽──」

孙志群,事情都被你料中了,你可以去算命了!她感觉自己快疯了。

突然远方有急促的脚步声往保健室方向跑来,她迅速闭上眼睛。

不晓得进来的是谁,但从对方粗重的喘息声听来,是个男的,而且从他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听来,似乎非常急迫需要来保健室。

但令人不安的是,对方竟拖着脚步走到她床边,她呼吸开始急促,胸膛起伏之快,很难想像她正睡得香甜,突然她感觉对方粗重的鼻息喷在她脸上,粗糙的手指也跟着抚摸她嘴角。

「如果跑第一的代价,是最後被人在这张床强奸一百遍,那我就真的该死了!」她闭眼握紧拳头,准备跳起来给对方一记迎头痛击。

「奇怪,怎麽喘得这麽厉害?」林熙佑担心地看着谢智婕红润双颊。

听到他的声音,她感觉心脏快冲破胸口,握紧的拳头掐得更紧。

「谢智婕,醒醒啊,不要睡了……」他招魂似的呼唤,开始小力拍打她涨红的脸颊。

臭小子!你不知道病人要好好休息吗?!

她尽量不使自己的眉头上锁,不让自己的牙根咬紧。就在林熙佑越来越大力的手劲已经超出她忍耐范围时,她认真地考虑,是否要跳起来扳断他拍个不停的手。

「阿佑!你在干什麽?」此时黄曼仪走进保健室,看到他的举动,不禁惊呼。

「没有啦,我看她睡那麽久,想叫醒她,不过都叫不醒……」彷佛被抓到做坏事,他立即挺直身子,笨拙的解释。

「我看看……」她走上前,手搭在床尾的栏杆上,不感兴趣斜眼瞄着谢智婕,「她应该没事,只是晕倒而已,不会死啦。」

随着黄曼仪嗲哩嗲气的声音,谢智婕感觉怒火越攀越高。

「你来这里干什麽?也不舒服吗?」

「不是,我来找你的,你跟我出来一下,我们到外面讲。」虽然看着谢智婕熟睡,但还是有点顾忌。

「有话在这里讲就好了。」

「唉呦,拜托啦,我真的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讲,快点啦……」拗不过她的娇纵攻势,林熙佑只好乖乖跟着出去。

等他们的脚步声走远,谢智婕迅速起身,披头散发瞪着门口。

林熙佑,你果真是靠不住的家伙,女生一勾你就走?

她迅速下床,重新紮起马尾,弯腰套上球鞋,蹑手蹑脚跟出去,她的举动和心态都很像要去抓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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