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钟刚响起,林熙佑满头大汗、手勾篮球、吹着口哨,神采飞扬地进教室。
「班长,我这节有来喔!呵呵呵!」他得意大声提醒班长,还不清楚发生什麽事。
看着班上异常安静,他睁大眼睛,「啊!这一节又是国文吗?」惊觉进来的不是时候,想到那个恰查某,开始有落跑的冲动。
但是……他看向自己的坐位,寻找谢智婕的身影,突然一个闪神,他眨眨眼,再看看周围的同学。没错!是我们班啊!那坐在她位置的女生是谁?
「阿佑,她是新转来的同学,导仔安排坐在你前面啦。」看到他的傻样,小黑出声告知。
又是转学生?怎麽转学生都喜欢坐他前面啊?林熙佑一时无法接受这突来的改变,傻愣愣站在原地,幸好抱在腰际的篮球,没有戏剧性的顿时落下,否则全班会看穿他蚂蚁般的小心事。
「咦?狼咧?」他自以为很小声的大声呼唤。
狼?狼被老巫婆流放到边疆了啦!谢智婕忿忿不平的趴在课桌上,知道林熙佑在找寻她,但一听到他那神经大条的声音,又开始冒火。
虽然刚才很不情愿承认喜欢他的事实,但严格来讲,这算是单方面的喜欢,俗称〝暗恋〞。她忍住翻桌子的冲动。
「耶!」林熙佑找到趴在桌子的谢智婕,开心露齿一笑。
「阿佑!以後小抄换我第一手了!」阿志得意的摇晃身体。
「是喔……」谁管小抄啊,林熙佑看向远在教室另一边的谢智婕,突然胸口一紧,彷佛失去什麽,他收起笑脸,默默走到自己的位置。
还没坐定位,突然一股浓厚薰衣草的香味袭向他,他皱鼻抬头,是前面的女生散发出来的,
他托着下巴,他盯着新同学的头发,她也有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不同於谢智婕总是紧紧紮起,新同学是披散在肩膀上,向女生炫耀的成份很大。
他眼神呆滞、心中疑惑,怎麽才一节课的时间,就物换星移了?他开始坐立不安,不停变换姿势,不明原因,人跟着烦躁起来。
「哈哈!对不起哦!老师迟到了!」深得班上喜爱的数理老师搔着头姗姗来迟,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听到他的声音,谢智婕终於缓缓挺起身子,面无表情地从背包拿出课本,旁边的阿志见状,立即伸过头,询问教到哪里了。
她从容不迫的态度,彷佛换位事件没造成她任何困扰、彷佛她一直就坐在那里,什麽事都没发生!看着坐在斜前方的谢智婕处之泰然的背影,让林熙佑皱起眉头。
可疑的阿志彷佛有满腹的问题,一直朝她靠拢,而她看阿志的样子,好像他是一个力求上进的乖学生,所以不厌其烦解释,嘴角始终挂着友善微笑。
她从来没这样对过我……林熙佑托着下巴死盯着他们,手指不耐烦敲打桌面,一股从没有过的情绪开始形成。
当阿志靠得太近,谢智婕脸颊开始微红,林熙佑暗自发誓,如果阿志再靠过去的话,就要冲上去把他的死人头扭断!
「这个公式很重要,你们最好把它抄下来,老师我曾经死在这一题!」
老师的声音终於引起林熙佑注意,他烦躁的乱翻课本,密密麻麻的数字让他头昏脑胀,随手往抽屉一摸,又没笔!
他发誓!他一定要检举坐在他位置的夜校生,总是偷他的笔!但他没想到其实笔都是谢智婕的。习惯性他伸手准备点前方女生的肩头,但大手忽然在空中停顿,因为他发现……前面不再是〝谢智婕〞了。
刹那间,他终於了解,人不对,气味不对,头发不对,连呼吸的空气都不对,一切一切,都因谢智婕不在这里,所以什麽都不对劲了!!
此刻对的人就在前面,正被阿志骚扰着,而他只能坐在这里,不知所措傻傻看着她的背影。
※※※
下课时间,班上只剩寥寥无几的几个人,大部份都趴在桌上补眠。而林熙佑没有和阿志他们去打球,他看着窗外,郁卒的神情疑似疗伤止痛。
而坐在他前方的黄曼仪,在上节课看见林熙佑时,就被他劲瘦结实的身材吸引,现在一转头,又发现他清秀的面貌,她看向谢智婕的位置。
啊......难怪那女生听到要换位,脸色全变,原来後面坐了个这样的男生呢。
「哈罗,我叫黄曼仪,你叫什麽名字啊?」她转身,手肘放在他桌上,双掌捧着小脸,笑盈盈露出贝齿。
「我叫林熙佑,大家叫我阿佑。」
「那我也叫你阿佑,可以吗?」她歪着头,无辜询问。
「嗯,当然可以,你喜欢就好。」他苦笑,对於这样主动的女生,他在此时,实在疲於应付,也不想面对。
「下一节课是什麽?阿佑。」
「呃……不好意思,你可以去问班长,因为我没带课表的习惯,有时我不会来上课。」
「不来上课?为什麽?」她追问着。
「我是学校的田径队,常要集训,所以常常不在教室。」他第一次觉得女生很烦。
此时谢智婕从福利社回来,刚进教室就听到他们聊天的声音,她瞄了一下,马上接收到林熙佑热切目光,但她移开眼神,若无其事回到坐位。
原来在她出去的时候,他们已经混得那麽熟了!她用力打开鲜奶盒,但太过用力,导致有些溅了出来,她忿忿抹掉。
看着不想搭理他的谢智婕,林熙佑心一沉,起身。「不好意思,我要去集合了,你可以和班上同学多聊聊天啊。」
「好!谢谢,加油喔阿佑。」黄曼仪朝他甜蜜一笑。
阿佑!叫得真亲热!谢智婕恨恨咬下面包,感觉自己要吐了!
接下来的日子,因为座位分隔两地的关系,林熙佑和谢智婕再也没任何的交集,他们距离越来越远。
林熙佑也没任何藉口找她说话了,反倒是转学生黄曼仪和他越来越热络,所以每次下课,谢智婕只要听到他们聊天的声音,就会起身默默离开教室,独自到学校的图书室看书,直到下一节上课才回教室,只为避开他们的声音。
殊不知,她每一次的离开,林熙佑的目光总是紧紧追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