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累喔,终於结束了。」王瑞仕喘着大气,用来磨冰的双手微微颤抖,一屁股坐在王芳伃原本坐的位子,椅子遭受到瞬间压迫,差点解体,整张桌子也产生连绵的共振。
「又不是第一次这样,哪有那麽夸张?」王妈妈从厨房门探出头,打了手势示意叫王瑞仕进去一下。
王瑞仕进去里面又是十分钟,当陈明圣再次看见他时,他手上端着一碗橘红色的剉冰。
「这是我们特别招待,现在已经没有客人了,吃一吃赶快回去吧。」王妈妈从制冰厨房中走出来,一样温和的叮咛。
「好的,谢谢王妈妈,但是这是什麽口味?」陈明圣看着眼前一大碗橘红色的特大刨冰,起码有五人份,再看着王瑞仕憋笑的痛苦表情,心里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决定先问口味。
「你先吃,这是惊喜,告诉你口味就不是惊喜了。」王瑞仕故作镇定,话语间还不忘故弄玄虚,肉脸因为憋笑而剧烈抖动。
陈明圣虽是一个大男人,还是空手道副社长,但直接面对这碗谜样的血池,心里还是有点虚虚的。
他惊恐之余,突然一念移情,觉得白色的剉冰被红色酱汁沾上,好像那女孩包上绷带的手臂。
「会不会我吃了然後就上……」想到此,陈明圣打了个寒颤,不祥的预感突如其来的攻上来,令人不寒而栗,女孩受伤的阴影,又让他迟迟不敢动汤匙吃冰,好像怕稍有不慎,又会再铸成大错。
「妈,这个新口味,是不是要给他先吃的?可是他现在在那边畏畏缩缩,怎麽办?帮我劝劝他啦。」王瑞仕见陈明圣多疑惊恐神色流露在眉宇间,一直不敢动汤匙,於是搬出王妈妈这块大金牌,想藉此逼陈明圣就范。
「别惊啦,明圣,这是我们的最新研发,就试吃看看吧。」王妈妈还是摆出一张苦笑的脸,似乎早已把作主的权力让给王瑞仕。
陈明圣见王妈妈也附和王瑞仕,知道自己再拖延下去不是办法,拚命说服自己这染血刀山似的红色剉冰不会有毒,吃完顶多就是拉拉肚子,没有什麽好怕的。
可是当他看到王瑞仕的奸笑,总觉得王妈妈被他收买去协助他、配合他完成一件残害自己的大事。
陈明圣盛情难却,看在王妈妈的面子上,傻傻地吃了一口……还是一大口。
滑溜溜的冰在他舌尖直接化开,有的还直接滑进他的食道去,原本该是冰凉的滋味,却变成一阵火烫的延烧,有如一柱急涌爆射的滚烫岩浆,在他冰一入口後大量迸射……
「呃啊!」陈明圣声嘶力竭地吼叫,一阵辛辣感从入口那一刻,直接往他舌头两侧蔓延,冲向喉头和上颚,再加上他又吃了一大口,使得辣味更如脱缰野马似的在他口中大闹,横冲直撞。
陈明圣的眼头和眼尾泛出痛苦的泪光,勉强把冰吞了下去,他清楚地感觉到那口冰一下肚,马上激起胃液的共鸣,腹部出现一种微热的感觉,活蹦乱跳的想要往他嘴巴延烧,在他腹部上方吱吱磨着。
陈明圣彷佛被火焰凌迟,无比痛苦的趴倒在桌上。
「咳咳咳!」陈明圣边咳嗽,心中在暗暗骂着:该死!我被骗了!好啊,王芳伃和王瑞仕那两个家伙居然事不关己的给我在一旁大笑!我一定要复仇,你们两人等等就不要跑,我会一口一口的慢慢喂你们两姊弟吃这碗冰,自己惹的祸自己收拾善後!
「欸欸欸,赶快倒杯水来啊!」王伯伯目睹这始料未及的混乱场面,赶快跑到陈明圣身边替他搥背,王妈妈则是匆匆忙忙的倒水给他,想消弭些许他的不适。
「明圣!你还好吗?」王妈妈焦急的问。手中握的水杯不小心放倒在桌上,撒了一地的水。
「啊啊,我记得我明明没有加很多辣椒,为什麽会这样?明圣你真那麽不能吃辣吗?」王伯伯陷入一团疑云中,也不管满地水渍,只不断拍着陈明圣的背。
「真的只有加一点点,王伯伯向你保证,不骗你。」
「不是啊王伯伯那真的很辣!」很辣,是陈明圣现在能够说出的词汇中,所最能贴切形容他现在感觉的词。
「怎麽可能?奇怪了?让我来……」王伯伯听陈明圣说完後,拿起汤匙亲自嚐了一口剉冰,汤匙刚抽出他嘴唇间,他的脸颊就瞬间爆红,额头不断沁出汗滴,整个人陷入一片火海。
「怎麽会?我……咳咳!」王伯伯的眼眶泛着泪,咳嗽不停,王瑞仕和王芳伃连忙冲上前把他扶到椅子上坐着,顺便也帮他拍背使他镇定下来。
「爸!爸!你为什麽要吃啊,那是为陈明圣特制的。」王瑞仕一边帮着王伯伯拍背,一边从一旁面纸架抽面纸给王伯伯擦汗,王芳伃没有插手的空间,只在旁边乾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