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生丸表情淡漠,静静地看着表情还呈现着惊愕模样的阿篱没说话,像是在等着她自己接话。阿篱深吸几口气後才终於勉强让自己心情恢复冷静,否则她大概无法与眼前这缩小版的杀生丸好好说话。
「那个……刚刚谢谢你救我。」阿篱吞了口口水,「骂了你臭小鬼不好意思。」
「……」依旧不说话。阿篱心想,难道杀生丸最在意的是刚刚把他认成女生吗?但是真的很像啊,就算是长大後的他,也是个连女人都比不上的绝顶美男子。
「刚才没注意把你误认成小妹妹真是抱歉,原来你其实是个很帅的男孩子呢,啊哈哈……」
「想死吗?」
阿篱好像看到了杀生丸脸黑掉的模样。唉,杀生丸怎麽从小就是这副难以沟通的模样,哪个时空不穿却穿到了什麽事都还没发生的时空,看杀生丸以人类年龄来看也不过十岁模样,这时候的犬夜叉也不晓得出生没有?杀生丸与犬夜叉的父亲──犬大将是为了保护犬夜叉母子而死的,也就是若犬大将还在的话,犬夜叉根本都还没来到这世界上呢!
「请问,你的父亲……」
「人类都那麽脆弱吗?」
「咦?」阿篱顺着杀生丸眼光看去,他正看着方才她因跌落在地而破皮流血的膝盖,身上也有多处刚刚被杀生丸拖着走而撞伤的瘀青。阿篱揉了揉膝盖,道:「比起妖怪的确是比较容易受伤,复原速度也比较慢……」
空间突然传来了咕噜噜的声音,杀生丸警觉性地观察着四周,但周遭并无任何具有敌意的存在,只见阿篱红着脸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微弱。
「人类……肚子也很容易饿……请问有什麽能吃的吗?」
放学回家後还没吃晚餐就先穿来这里了,现在这个时间点阿篱肚子已经饿得咕噜咕噜叫。不过杀生丸似乎完全没想理她的意思,眼神似乎还越发明亮,应该说是……好奇心?
杀生丸曾听父亲说过人类是相当弱小的生物,如今看来所言不假。他还没亲眼见过人类,也不大懂人类的习性,现在捡到了个人类引起了他强烈的兴趣,还真想观察看看在各种状况下眼前这女孩会有什麽样的行为发生。
「呵。」
杀生丸仅是冷笑一声便离开了房间。阿篱傻在原地,呵?呵什麽呵?他该不会是想把她关在这里虐杀吧?或直接把她给饿死?不行,她必须逃跑,先想办法去到枫之村再说,也许跳下了食骨之井她就能回到现代世界了!
她试着打开房门,却发现已被锁死,这个房内也没任何能够逃脱的地方,若她出声喊叫也会引起其他妖怪的注意,到时候就不是活活饿死,而是会被分食而死。她无力跪地,她该不会连犬夜叉都没见到就要先客死异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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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高耸树林所掩盖的深山里,仅有从树叶中透出来的微弱月光能勉强看得清景色。青色光芒在树林中不断闪耀,腥红洒满夜空,众多形形色色大大小小的妖怪屍块在杀生丸身侧坠落,妖怪的凄厉叫声终於引出了山中最大的妖怪,妖怪体型比杀生丸要大上好几百倍,然而杀生丸毫无畏惧之意,仅是站在原处,冷静地等着妖怪攻过来。
当妖怪张牙舞爪地朝杀生丸过来,他脚尖轻点地面,优雅跃上天空,抽出了腰间配刀一刀从妖怪头中央砍去,由上而下,就那样一瞬间,妖怪被剖成两半朝两旁倒去。
杀生丸回到地面甩了甩刀上的鲜血,皱眉,这刀真有够钝的。
父亲教了他剑术,却不愿配给他一把刀,说是他剑术还不够纯熟,甚至心态上也不够成熟,所以还不够资格拥有自己的佩刀。尽管宫中其他的剑都锋利无比,可唯有拥有自己的佩刀,人剑合一,才能得到最高的战斗效益。
成熟的心态?到底要到什麽程度才算是成熟呢?年幼的杀生丸问着父亲,但父亲也只是大笑着回说等他长大就会懂了。真是,那他还得等几百年才能长大拿到刀啊……既然从心态上无法证明,杀生丸便在每次的杀戮练习中打败一次比一次还要强大的妖怪,来向父亲证明他够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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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高耸入云,以云雾作为宫中装饰的大殿里,一女子容貌姣好,妆容美艳,银色长发束成了双马尾,身着华丽十二单衣,优雅坐在以金砌成的大椅上闭眼休息着,她是杀生丸的母亲──血姬。
「……臭死了。」突然她神情难看地以袖掩鼻,遮去了大半的艳丽。这难闻的血腥气味,肯定是她的好儿子又自己跑出去玩杀戮游戏,带着要向父亲炫耀的战利品回来了。她无奈叹口气,化为了一道光影迅速来到了杀生丸面前,得好好教导教导孩子才行。
「……母亲大人。」杀生丸的小手拖着一颗已被砍下的巨大妖怪头颅,表情冷漠,毫无孩童应有的天真神情。
「呐呐,杀生丸回来啦?好厉害啊,又打败了一只大妖怪呢。」血姬为杀生丸鼓鼓掌,面容温柔慈祥,然而杀生丸无视於她,继续路过,血姬慈祥的面容上多出了道青筋。
「父亲大人呢?」他记得父亲说过今晚会回来的。
「可能路途上耽搁到了,你父亲在归途上若遇到新奇有趣的事就会停留下来,这是常有的事。」血姬眼光瞥向杀生丸手中拖着的那块妖怪头颅,道:「是说以後就别把妖怪屍体带回来了,味道难闻……我们大妖怪以妖力为主食,就算你不带回来,你所吸收的妖力也能让父亲知道你打败了多大的妖怪的。」
杀生丸把头颅丢到了宫中一处,拍了拍手上的肮脏碎屑,「拿回来将骨头拆了拆能作为铠甲。」
「……」血姬翻了个白眼,什麽事情都只想到他的父亲。每次杀生丸看着犬大将的眼神都在发光,崇拜的神情表露无遗,让她这母亲还真是有些吃醋。「杀生丸,今天来跟母亲一起睡觉好不好?你父亲不在,母亲我好无聊啊!前几日东国王后来拜访,说是她的孩子每晚都跟着她一同睡觉呢……」
「恶心,不要。」杀生丸甩头就走。
「……这孩子真是一点也不可爱!」血姬笑容逐渐垮掉,青筋浮现地越来越多条,每当犬大将打仗回来时跟杀生丸说要抱着他说床边故事,杀生丸可总是一口答应的!然後犬大将就会一脸单纯地问着她怎麽都不跟孩子好好培养感情?血姬当下多想弑夫啊,若不是犬大将吩咐她,当他出去打仗时身为一国之母的血姬必须好好守着宫殿,否则以她过去的辉煌战绩,绝对也是能让杀生丸为之崇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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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生丸回到房间,看见阿篱已经躺在他的榻上睡去,还很自然地盖上棉被,把他房间当自己家一样,这女人……真的有够无礼!
「喂。」杀生丸嫌弃地踢了踢阿篱,然而阿篱只是翻了个身,继续睡。
「……喂,给我起来。」
「啊……别吵,让我继续睡……」阿篱在睡梦中下意识地将被子拉了上来盖住头,阻挡外界的一切干扰,例如杀生丸。
杀生丸的太阳穴旁看起来浮出不少青筋。
『人类是相当弱小的生物,而强大之人必须保护弱小,不任意杀戮,才是正道之表现。知道了吗?杀生丸。』
杀生丸想起父亲曾对他说过的话,强大之人必须保护弱小,嗯……所以强大的他此刻不可任意杀了眼前这女孩,看来隐忍情绪也是正道之一环,杀生丸默默收起爪子。
他拿出一颗藏在袖子里的红色苹果,方才他在宫中找了找,全是妖界之食物,唯一能给人类吃的食物只有犬大将某次游历人界所带回来的苹果核,说是这果实香甜爽脆,想带回宫里栽种,而如今成长成了苹果树,杀生丸就是从那树上摘下的。
「人类……真是麻烦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