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叶之间透过的光打在脸上,有些闪到季凡一的视线,但他只是挪动一下身子继续注视着不远处的篮球场。
「沈雁冬!怎麽感觉你今天打得特别好啊,虽然平时也很好...」打完几场友谊赛正好到了饭点,李锦州笑嘻嘻的搭上了沈雁冬的肩,就看到前方几个女孩拿着几瓶水往他们方向走来,他用身子撞了几下沈雁冬後笑了几声,「桃花朵朵开啊沈雁冬。」
远处的季凡一没错过这幕,拿起一旁已经被阳光灼的有些退冰的宝特瓶就要往篮球场去,却还是晚了一步,沈雁冬已经站在了夏尹柔的面前,上辈子他俩就是这一次交流,两个礼拜之後就交往了,但这次季凡一不打算放弃,他小跑了起来,没多久也到了沈雁冬身前。
「嗨。」已经很久没有离他这麽近了,季凡一把水到递给他的时候手都在抖,但他没有忘记自己的措辞,「我同学比较害羞,让我把这瓶水给你。」虽然鼓起勇气但还是要拿别人当藉口的季凡一默默在心里骂了自己胆小鬼,「你打得很好。」
沈雁冬先是看了夏尹柔一眼,才将目光移到季凡一身上,他突然笑了,「你能把水丢到垃圾桶吗?」说的话却不那麽友善,下巴昂了起来往垃圾桶的地方晃,见季凡一因为他的话愣神,骨节分明的手就夺过瓶子掷进垃圾桶。
李锦州没见过在陌生人面前这麽无礼的沈雁冬,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他走离了现场,只得不好意思的跟季凡一道歉後追上沈雁冬。
没有想到的发展让季凡一花了点时间恢复心态,默默的往食堂的方向走去,按照时间线发展,沈雁冬应该是上礼拜才帮了他才对,虽然已经不记得自己,但他也没理会夏尹柔,这是件好事。
只是...沈雁冬似乎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自己从高三喜欢对方到大二,高中四处打听甚至考了一样的大学,直至毕业也没见过他这样对待别人,本来他想的是沈雁冬笑笑的拒绝自己,却没想到...
果然重生之後并不会什麽都跟原来的一样吗,有些人事物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季凡一顿时觉得茫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继续坚持下去,可想到那些青春时期的爱意和追逐,背光中沈雁冬的笑容,他还是觉得不甘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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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接近沈雁冬的机会来的这麽快。
公民课是随机分组,看到两人的座号黏在一起时,季凡一觉得自己该去买乐透了,上辈子两个人就算是同班也没有任何交集。
「同学现在可以去找自己的组员讨论二十分钟,每个礼拜五组上台,下礼拜...」原本季凡一还在认真听老师说话,却见沈雁冬已经迈着腿朝这里走过来了,世界彷佛只剩他踏步的声音,直到沈雁冬坐在他旁边用指尖敲了敲他的桌子,季凡一才回过神来。
紧张到不知道说什麽,季凡一眼神乱晃打算放弃思考,甚至都忘了上午的事情,又想夸他篮球打得好,却没想到沈雁冬先开了口,「那时候比赛输了,我情绪不好,抱歉。我们可以今天就去图书馆做报告,你放学有空吗?等结束之後我请你喝饮料。」幸福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季凡一立刻紧抓住这个机会,沈雁冬看他点头,立刻展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之後两个人又讨论了一下报告的事,直到回座位开始上课,季凡一都还沈浸在那个微笑中。
「沈雁冬!走啊吃饭!」一下课李锦州就等在门口,通常放学他俩都要去外面的小吃街闲逛。
沈雁冬瞧门口的李锦州一眼,也没说话,慢悠悠的收拾着东西,看季凡一还在找东西,乾脆不动作了,等季凡一整理好才背起包往门走,「今天我跟他去图书馆做报告,你要去?」
原本只是随口一问,李锦州却突然转了性,点头如捣蒜,哥俩好的搭上後头季凡一的肩,「有新朋友我当然是一定要去的啊,你怎麽认识沈雁冬的啊?」沈雁冬撇了眼李锦州,不动声色地走着,季凡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他不高兴,灵机一动打算夸夸他,「同学上次拉我来看球赛,说我们班有个人球打得好,还长得好看,我就顺便跟着去了,这次刚好课堂分组在一起,早上他情绪不好,说报告做完请我喝饮料。」邀功似的转过目光想看看沈雁冬开心的样子,却不想对方已经从不高兴变成生气,只见他不动声色的加快了步伐远离他们两个。
季凡一想跑过去追上他,却又不知道自己有什麽理由去关心他,只得跟李锦州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等到图书馆李锦州跟他要了通讯方式後说要去打球没了踪影,这才发现已经在图书馆前等待不知多久的人,脸冷的要上天。
「对不起,刚刚一不小心就跟锦州聊起来了,我们进去吧?」虽然能观察出他的心情,但季凡一并不知道怎麽处理,手指不自觉在包包上勾了几下。
「你好像很怕我。」季凡一抬起头,沈雁冬还是冷着脸,可听到这句话莫名让他有了勇气,语气坚定,「没有,我只是不了解你。」但我一直一直都想凭着那份薄弱的喜欢来了解你,他在心里说。
「好。」沈雁冬又笑了,像公民课一样,下午的风有些微凉,他嘴角的弧度如暖流淌进季凡一心里,驱赶先前的担心和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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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先後进了图书馆,刚开学人并不多,沈雁冬找了个没有阳光照射的桌子,从背包拿出台笔电,掀开上盖指尖便触上键盘,哒哒的打字声流畅,季凡一正要到他对面坐的时候就发现原本在电脑上跳跃的手指攒住自己的手腕。
热意猛地从腕间燃上手臂再到肩膀,心跳声好似流滚全身,脸颊烧红,他紧张的抿着嘴唇,眼睛张大着看沈雁冬,像一个木头人站在原地。
「你没带电脑吧,坐我旁边比较方便。」沈雁冬藉着握住他的手往自己这轻轻拉了几下,等季凡一用另一只手拉开椅子,沈雁冬便收回手跟没事人一样继续操作电脑。
他也曾经担心过,自己对沈雁冬的那份感情是抓着不甘心死不放手,但他好像真的很喜欢,腕上的温热没消散,心口的小鹿还在飙车,季凡一悄悄的把椅子又挪过去了一点。
从开始做报告到现在过了两小时,两人的意见有蛮多分歧,沈雁冬还在收东西,季凡一紧张兮兮的站在一旁紧捉着包包背带。
「小吃街新开一家店,上次喝过蛮好喝的。」出了图书馆往学校後门走,沈雁冬没得到回应,侧过脸看季凡一目光焦点还在乱晃,压根没在听他讲话,沈雁冬突然笑了出来,「你做事跟平时的样子满不一样的,刚刚咄咄逼人据理力争的,现在连聊天都在发呆。」
腾一声季凡一又炸了,脸红的不行,眉目低垂下来久久才出声,「我怕你会因为这个跟我生气,在想要怎麽办。所以你刚刚说什麽?」笑声又从旁冒出,沈雁冬忍着笑意,「我看你不是不了解我,你是太不了解我了。我不会生你的气,因为...」他故意拉长了音,声音拖着像弦拉过低音大提琴,季凡一告诉自己要矜持,不可以什麽事情都为沈雁冬奉献心跳,却还是控制不住小鹿一头撞进沈雁冬怀里。
「这个以後再告诉你。我说小吃街新开一家饮料店,很好喝。」吊人胃口,季凡一看着他满是笑意的脸庞,暗暗在心里记上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