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森林里没有半点阳光,一丝微风都没有的停滞空气沉重连呼吸都很困难,进入森林近乎两日的他们逐渐开始分辨不出自己待在这里有多久。
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过了一天,更或许他们待在这里一个月也说不定,他们连自己在哪都摸不出一点头绪。
天空永远都是黑色的,密集的树林围绕在他们身边,不管走到哪里周边的景象都一模一样,若不是他们一进入森林中就持续做记号,恐怕他们都以为他们一直在原地打转,迷失在这座人人恐惧的森林中。
有好几次他们都提议自家主子要不要先回府他们继续留下寻找,毕竟他们主子的身分在沧溟国中十分尊贵重要,他们这些人死了就死了,随时都有替代品可以替换,但他们每次主子都一语不发当作没听到,他们也只能默默安静跟从。
他们不可能强拉着主子回去,先不提他们不能碰,光是他们根植深入的以主子为天的想法,他们更不可能强跩着主子离开这里。
一行仅有十四人的团体在森林中越发寂静,除了他们自己的呼吸声外,什麽也听不见,连森林里该出现的生物或鸟儿一只都没有,静谧的近乎死寂。
可不知道是不是他们错觉,他们好像一直在一个地方徘徊,虽然他们在树上刻下了记号,不断转换的树木没有他们所做的记号,但他们就是有这种感觉。
走了很久,一直走在前方的男人停下了脚步,身後的十三人整齐划一的同时停下,没有因为突然的停下而失去整齐。
「休息。」男人冷声道,自己走到了旁边靠着树木坐下,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麽。
他们也不敢多说什麽,在附近坐下休息,拿出随身水囊喝了一小口。
他们带的水有限,即使口乾舌燥也没人敢大口喝水。
休息了不到几秒钟,一阵冷风从遥远的黑暗中吹来,丝丝凉凉的,替本就阴冷的森林温度更低了一度,使那些人不得不提起内力御寒。
只是森林寒冷不像一般的温度低那麽简单,即使他们提起内力御寒,那股寒冷还是从他们四面八方钻入肌肤里,无视於他们的内力护体硬是如针般从毛细孔中钻入他们体内,夺走他们不多的温暖。
但这股冷风不只是诡异使他们全身紧绷,而是他们进入森林到现在都没碰到一点风,现在吹来的,会是一般的风?
『啊啊,有客人呢。』
女孩愉悦的声音从天而降,激的一群人瞬间从地面上站起来,抽出腰间的佩剑围绕成一圈,背对着背。
「谁!」不知道谁喊了这麽一句,紧绷的嗓音不难露出主人打从心底的害怕。
坐离他们有段距离的男人缓缓站起,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不动声色。
『嘻。』
女孩的嬉笑声从远方传来,被无限扩大的声音让他们根本分不清楚发出声音的方向。
他们绷着身体,就像被拉紧的弓般,随时可以急射出去。
『愚蠢的人类啊,你们来这里要做什麽呢?』
女孩的声音越来越近,彷佛在他们耳边低喃般悦耳清脆,伴随着俏皮可爱的甜美笑声在森林中制造出一波波回音,拉近的声音又开始变得遥远。
男人眯起眼睛,正要抽出长剑的时候一抹娇小穿着红色长裙的女孩凭空出现在他们面前。
所有人立刻将武器对向突然出现的女孩,眼神锐利的彷佛要将女孩四分五裂。
女孩的肤色惨白,一双眸子满是浓黑,没有任何一丝眼白与该有的眼瞳,但那小嘴却意外的红润饱满,在她那张近乎诡异的小脸中很是突兀。
面对无数杀气,女孩只咯咯笑着,似乎不把那些刀刃放在眼里,手里把玩着针脚杂乱难看的玩偶。
「你是谁?」男人最终没有抽出长剑,走到女孩的面前与她对视。
捏着可能是玩偶手脚的女孩在半空中欢乐的滚了一圈,彷佛地心引力对她没有半点用处。
『我是谁很重要吗?』咧嘴一笑的女孩露出小小可爱的乳白牙齿,突然欺近男人的脸前,大大的浓黑眼睛着迷的看着他的眼睛,『呐,你有一双好漂亮的红眼,送我好不好?』
瞪大红眸的夏侯殇下意识伸手推开女孩,明明掌心传来了推到东西的实体感,但双手却诡异的穿透女孩的身体,抓到了一把空气。
女孩笑得更大声了,浑身洋溢着亢奋快乐的情绪,如铃铛般的笑声引起周边森林的共鸣,树木同时摇动起了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我知道你们想要做什麽,但以你们这样,是找不到你要找的人。』应该是笑够了,女孩弯起了眼珠,像是拿着苹果诱惑小孩般邪邪的朝夏侯殇说道:『要不,我帮你?只要给我你的眼睛就好了。』
说完,女孩又笑了,笑的猖狂嚣张,笑的刺耳难听,好像把他们当成玩具般玩弄於股掌中。
夏侯殇的眼眸没有掀起一丝波澜,他看着女孩放肆的笑脸,眼底闪过一丝深沉。
笑了好一阵子,发现被她言语讥笑的人没有半点反应,觉得无聊的女孩收回笑声,目光冷冷地看着夏侯殇。
『呐,你再这样看我,我会忍不住把你给撕碎喔。』女孩的笑脸没了,惨白的脸蛋看起来意外的森冷诡谲,就连声音也跟着低沉下来,『你真的以为你们能安全待在这里这麽久是运气好?你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觊觎着你们新鲜的鲜血吗?』
夏侯殇眯起眼睛,女孩说的话是他进入森林过不久後就冒出来的疑惑。
森林会被世人害怕恐惧最重要的就是因为进去的人没有一个出来过,几乎不是迷失在森林中就是被森林埋入土里成养分,但他们进入这麽久至现在,他们却一点事都没有。
他不相信是运气好,而是觉得他们身上有什麽让这些东西害怕或什麽让他们无法动手的东西。
但他想了很久,还是没想到他们身上有什麽东西会让这些人不靠近他们。
『哼......』女孩冷笑声,往後与夏侯殇拉开了距离,背着小手转了一圈,『你们就慢慢在这里逛吧,你们永远都找不到你们要找的人,别说我没提醒你们,这里,可不是你们这些普通人类能待的。』
女孩的声音逐渐愈来愈淡,声音越来越远。
『你手上的东西,究竟能让他们压抑多久呢......真是令我觉得兴奋呵。』
似非似笑得声音被风吹散,女孩的身影就这样完全消散在黑暗中,彷佛他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手上的东西?
夏侯殇抬起手,他的手上只有他从小带到大的玉扳指外,就没有了。
是这个?
手指蹭上从小到大都没有变过的扳指,温润滑腻的感觉从指间传来。
所以他才没有将注意力放在其他地方,更没有发现被他放在怀中的那颗白色冰凉的水晶,正散发着淡淡光芒。
女孩的事情他们很介意,但再三犹豫过後,他们还是决定再待在森林一阵子,如果真的找不到褚夜,那就要回头离开这森林。
不管那奇怪的女孩有没有出现,他们也知道这森林是不可能久待的,只是他们可能还会再待一两天才打算离开。
夏侯殇加快了脚步,引领暗卫们朝深处走去。他想褚夜应该不可能会在外围晃,如果这麽容易就被找到,月隐楼就不会存活到现在了。
那麽唯一可能的,就是月隐楼在森林的深处,也是无人能到达的地方,就算他们曾经近来过,也只是在很外面的地方徘徊,从没进过这麽里面。
而他们走了好一阵子,大概有一个时辰左右,走在最前面的夏侯殇停了。
停得很突然,没有半点预警。
所有人同时停下,一个个疑惑地的看向前面领头的主子。
夏侯殇没有说话,其他人只能往更前面看,才发现了自家主子停下的原因。
前面是一片黑雾,黑的几乎看不见另外一端有什麽东西,一股丝凉的冷意从里面吹拂而来,比刚刚的冷风还要冷,好像他们不是进到一座森林里面而是在凌阴里面。
只是这种冷感很奇怪,跟刚刚的冷风差不多甚至更甚,他们提起的内力都没有半点用处,那阵冷风是直接钻进他们体内,强硬夺走他们的温度。
这里很不妙,就算夏侯殇没有说,他们都感觉到不祥危险得感觉。
「王爷,您先回去王府吧,剩下的就由我们进去吧。」看着那散发危险气息的深处,一名女性站出来恭敬说道:「前方看起来极为危险,王爷尊贵之躯不可受到一丝损伤,请您回到王府中等属下们的消息。」
他们知道这趟来诅咒之森的任务有多重要,所以之後的路由他们来走再适合不过了。
他们是随时可以替代的暗卫,为王爷赴死是他们的荣幸。
似乎赞同女性所说的话,所有暗卫同时站到夏侯殇的面前,单脚跪地请求同意。
夏侯殇看着他们的眼神有些复杂,一语不发。
他没有说话,他们更不退让,不管怎麽样,他们是绝对不可能让王爷亲涉危险。
「你们......」
『真是有趣的小娃娃们。』
戏谑的声音从夏侯殇身後传来,吓得所有人快速站起身,抽出武器对向发出声音的黑雾。
黑雾发出咭咭笑声,不规则的形体缓缓飞到他们面前,发出迟暮老人的苍老声音。
『老夫好久没有看见有人类能闯进这麽深的地方了,真是有趣啊有趣。』那团黑雾绕着夏侯殇转了一圈,慢悠悠地在他们面前拉出人类的形状,开始从脚底上了色彩完整出现在他们面前。
就如同老人的声音,拥有形体的黑雾化成的就是大约七八十岁的老者,面目慈祥温和,丝毫不像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不过老人的眼睛跟女孩一样是如墨般的黑色,没有一丝眼白,苍白的脸孔却有一张血红的双唇。
老人弯着腰,手持着木头削制的拐杖,呵呵笑着,像是在看调皮的小辈们。
『你们迷路了吗?来到森林的深处。』老者眯着眼睛,眼眸闪烁着嗜血的光芒,『难道你们家里的长辈没说过吗?这座森林的深处是禁地。』
「你是谁?」冷声问道,夏侯殇抬起手让他们放下武器,没有放过老人明显的饥饿目光。
方才的小女孩他了解到一件事,他们的武器对这些人根本起不上任何用处,他们拿在手上,也只是增加这些人的恶趣味而已。
不甘愿放下的暗卫们紧握着刀柄,直到夏侯殇转头狠瞪他们一眼他们才慢慢把佩剑收回刀鞘中。
很满意夏侯殇识趣地动作,老者的目光满意那麽一点,笑得更加温和了。
『老夫就喜欢有礼貌的小娃娃。』老者咕叽咕叽笑了,『那麽老夫就给你们一个提醒,接下来的路不是你们这些人能走的,那个东西喝止喝止外面那些小东西绰绰有余,但里面的东西,可没这麽好说话了。』
「那个东西?」
『呵呵,老夫就劝你们到这里了,当作卖那个人的面子,你们若是不惜命硬要闯,那麽就别怪森林吃人了。』老者从脚底开始化回黑雾,身影一点一点融回黑暗。
「等等,你究竟是何意思?那个人是谁?本王身上有何东西?」看见老人要消失,夏侯殇急忙扔出问题,不知道为什麽,老者说的话让他很在意。
那这座森林的东西,到底是卖给谁面子?
老者咧开了嘴露出泛黑的牙齿,没有说话消散在空气中,黑雾回到它原来的位置,与其他黑雾融为一体分不清楚刚刚那位老者是哪一丝黑雾。
所有人怔怔的看着缭绕在深处外围的黑雾,心中的震撼不是一点两点的大。
从那小女孩开始到现在,所有一切都不科学到他们觉得自己在这里是多麽像蝼蚁,随时会被捏死都不意外。
绝对的力量压制的他们心生恐惧。
「王爷......」跟在夏侯殇旁边的冥慢慢从暗卫群中走出,担忧地看着主子。
他们还要继续走下去吗?
「你们离开这里。」夏侯殇沉寂好一会儿,蓦地抬起头,看向他们。
「王爷?」冥惊讶地瞪大眼睛,难不成王爷他要自己一人进去?
「既然到这了,就没有回头的可能。」夏侯殇的目光有些沉,红眸淡然地看着冥,「若是本王没回去,让睿好之为之。」
听到这席话,森林像是听到了什麽大笑话般骚动着,让要说话的冥把到嘴的话憋了回去。
看向摇动的树林,冥几乎快认为这里的树都成精了。
当然注意到树木的动静,夏侯殇没有半点反应,仍旧淡然的好似什麽都不在乎。
「离开吧。」夏侯殇转身,没有再多的废话,义无反顾地穿过那层层黑雾,修长精壮的背影迅速消失在黑雾中,不用眨眼时间就消失在黑暗後。
「王爷!」冥瞪大眼睛,所有暗卫齐齐动作想要冲进黑雾里追上他们追随的人,却没想到他们被黑雾狠狠弹了出去,像是拒绝他们进入一般,被人隔绝在外。
在他们被弹出去的那一刻,一阵狂风从深处中吹来,吹的树木沙沙作响,像是在嘲笑他们的作为,哗啦啦的树叶婆娑声吵得让人不得不摀住耳朵隔绝声音。
也因为他们屏闭了对界最灵敏的听觉,他们没有注意到,在夏侯殇离开的那秒,周遭本就黑的光线变得更暗了一些,沙沙的婆娑声掩盖了无数靠近的气息,失去了碰到危险时的第一反应。
黑暗,无声包围他们。
※※※
穿过层层黑雾的夏侯殇感觉到有什麽东西在阻碍自己前进,但下一秒又有什麽东西帮助他破开障碍,走起来虽有些困难,还是很顺利的。
这种感觉很奇怪,他下意识去看手指上的扳指,可翠绿色的扳指一点反应都没有,让他有些怀疑。
可想了想他身上有的东西,能让这些东西顾忌的东西......
像是想到什麽,夏侯殇立刻从怀中拿出了上次冷云雪送他的水晶,白色的水晶依旧冰冷,没有任何改变,甚至比他上次看到的时候还要黯淡一点。
可能是光线的关系,水晶不仅看起来灰暗许多,中央掺杂了一丝他上次没注意到的杂质,看起来廉价许多,若不是掌心传来的沁凉感,他都快以为手里的水晶被人掉包。
盯着水晶的夏侯殇眯了眯眼,觉得不可能的摇摇头,把水晶收回怀里。
夏侯殇没注意到,纯白色的水晶在被他收回怀中时,表面裂出了一丝几不可见的裂纹,正逐渐扩散到水晶中央。
继续前的夏侯殇挥开阻挠视线的黑雾,走了将近好一阵子还是没看见路,自己好像就被困在黑雾中永远出不去。
他走的是对的吗?
不由得生出这疑惑的夏侯殇很少怀疑自己的想法,但眼下的情景,让他不知道该不该回头。
可是如果在前面就是月隐楼的领地呢?
这座森林隐患太大,要是能跟月隐楼打好关系,这座森林要是能让沧溟国的人都这样进出的话......
夏侯殇眸光轻垂,将所有思绪全敛到眼底深处。
手摸向腰间剑柄上,夏侯殇蓦地转身,眼神冷冷地盯着某一个方向,厉声道:「谁!」
缭绕在他四周的黑雾缓缓移动着,在他喊出谁的时候,黑雾像水一样掀起涟漪,往外震荡出去。
『呵,这次进来的老鼠挺机灵的。』
混和着男女老少声线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邪佞的笑声有远有进,分不清楚方向从何而来。
红瞳倏地一眯,凌裂的气势倾泻而出,冷冷说道:「你们是居住者?」
『居住者?真是怀念的词啊,好久没人提到了啊......』
『知道的人都死了。』
充满缅怀的声音直转而下,邪恶的嗓音顿时如鼓般重重打下。
黑雾慢悠悠的缭绕在夏侯殇身边,像是在探测什麽转了一圈又一圈,好像对他这个人有什麽兴趣。
绕了好几圈,黑雾往外散开,凝聚成了无数人的形状,只是不像刚刚老者跟女孩会化为实体,活生生站在他面前。
『你希望森林平静吧?』
『你想要森之主实现你的愿望吧?』
『你渴望活下去吧?』
『你想知道某个事情的真相吧?』
蛊惑般的声音环绕在他耳边,一声接着一声不断冲击着他的脑袋,吵得就算他隔绝耳朵的声音脑袋还是会浮现那些人的声音,好像那些人是直接从他脑子里冒出来的。
『我嗅到贪婪的气味。』
『我嗅到慾望的气味。』
『我嗅到美味的气味。』
『所以来跟我们交易吧。』
『我喜欢你的头发,用你的头发跟我换取一个愿望吧。』
『我喜欢你的眼珠,用你的眼珠跟我换取一条生路吧。』
『我喜欢你的皮囊,用你的皮囊跟我换取一条消息吧。』
吵杂挤在一团的声音根本分不清楚谁在说话,讲到最後还齐齐狂妄大笑着,黑影一个个朝他迈步,将他挤在中央连动都没办法动。
黑雾有矮有高,就像真的有好几百人涌向他,众星拱月那般拥戴着他。
「闭嘴!」受不了的夏侯殇怒吼,按着几乎快爆炸的脑袋从喉咙深处爆出,一瞬间,所有声音全消失了。
这只是这安静时间没过很久,就被某种诡异的笑声打断。
这个笑声是不属於现场任何一人,就这麽突兀的插了进来,与刚刚那些黑雾男女老少空洞的声音天差地别,是真真正正能听出方向的少女声音。
所有黑影像说好一般转过去,井然有序的左右分开,一名身穿黑色长裙的人就坐在黑影的尽头。
没有任何人发现那人什麽时候出现,也没有人知道那人坐在那里听到了多少。
夏侯殇看见那名纤细的身影,不知道为什麽呼吸紧了一紧。
那人翘着二郎腿好像在看什麽大戏一样悠哉地坐躺在那儿,就算全部人看向他,他仍不为所动。
气氛安静到一个极点,没有人说话,就连嚣张狂妄的黑影都安静下来,模糊的人型态更加模糊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些黑影似乎很怕这个人。
夏侯殇紧盯着那个突然出现的人,那人披散着长发,一股连他都能清楚感觉到的威压迎面而来,明明那人什麽都没做,就只是坐在那里都给他绝对危险的感觉。
他看着他,而那人就只是撑着下颚看着他们,丝毫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眼神让夏侯殇眸光顿时一紧。
一个突然出现在这里、让这些东西害怕的人,难道......
某个他不敢置信的想法迅速闪过他脑海,夏侯殇往後倒退了一步。
注意到夏侯殇的动作,黑衣少女的视线终於放在了他身上。
看了好一阵子,少女的声音幽幽传来一一一一
「调皮蛋们,忘了我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