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云雪这一觉并没有睡得很久,不过也睡到了第二天大天亮。
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被人从被子里跩出来,舒舒服服的躺在床榻上,盖在身上的被子很贴心地盖紧在他身上,连一丝缝隙都没有。
他的身体跟昨天比起来好太多,连烧都退了,整个人跟昨天比起来简直天差地别,从废人变成正常人了。
慵懒地打了一个大哈欠,从被子里爬出来的冷云雪伸了一个大懒腰,还左右扭了扭舒展筋骨。
「哈~舒服多了。」舒展筋骨後捶了捶还有些僵硬的肩膀,冷云雪才慢慢转身要下床去装点水来喝。
不过真奇怪,照理来说应该要有人顾在他床边,怎麽连只猫都没有?该不会那鬼屋子又发生了什麽吧?
走到旁边装了杯茶来喝,想到这里冷云雪就觉得不妙,打算去换件衣服去那屋子看看。
结果一转过头,就看见一个银发红眼的男人跟某个神官坐在床的另外一边似非似笑的看着他。
冷云雪愣了一下,一种尴尬感瞬间涌了上来。
「你们在干嘛不吭声!」啊不就幸好他没有自言自语只有脑残的习惯,不然还不被这两个浑蛋听去!
「我以为你有看见我们啊。」冽笑得有点奸诈,与他平常谪仙的模样相差甚远,「没想到你没看见。」
豪不客气翻了白眼给他看,冷云雪拿着茶杯坐回床边,翘起二郎腿问道:「昨天处理得如何?」
这问题让冽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冷云雪反应速度这麽快,照理来说女性看见两个大男人坐在床边看着他不是应该要尖叫吗?怎麽这冷云雪不按牌理出牌?
不过冽很快就适应了,毕竟冷云雪这个人本来就不是正常人,或许是因为没人能教他女性该有的矜持吧。
「你的结界我还是没动,不过我还是有摸到一点规则性,用了一点方式补足了你的漏洞,应该能再撑个几天吧。」早就知道冷云雪这几天就会醒来,不怎麽着急的冽问道:「我对你昨天的话很有兴趣,可以再多谈一些吗?」
「喔?」冷云雪挑起一边眉,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
「言灵是什麽意思?」冽没有在意冷云雪有没有回答他,很自然地问道:「在我们的理解里,言灵就是语言所具有的神奇力量,可是听你昨天那麽说,应该不是这样的意思吧?」
冷云雪晃了晃手里的水,嘴角勾了勾,好像在笑的样子。
「就我几天前看你使用的术法,你们咒语应该类似向神明祈祷时所使用的「祝词」,不在乎神明听不听得见,而在其出之於口,所显出的言灵之力对吧?」一口乾掉茶杯里的茶水,冷云雪重新替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那也是言灵的一种,只是与我的言灵不同。」
「此话怎说?」
「昨天的比喻不够明确吗?」冷云雪拿着满满的茶杯没有动作,朝他看了一眼,「那我再用更白话一点的话来说吧,一般人是在无心之下用了文字中本身的灵妙,他呼唤名字让你停下脚步,可是却不会杀伤你的身体任何一个部分,但真正具有言灵力量的人,却可以呼唤你的名字,然後取走你的性命。」
冽微微瞪大眼睛。
「听起来很难其实满简单的,你只要不要想得太复杂就好。」冷云雪将水放在旁边的桌面上,其实他没有要教他们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个神官跟他有点异曲同工之妙,他才忍不住说这麽多。
就不知道这些话会不会引起世界规则就是了,不过他都出手这麽多次救这群人,也没看幻跳出来咬他,代表他根本被骗了吧?
图书馆的书都是骗人的!说什麽不许干扰太多世界的规律,结果他干扰到都可以引起蝴蝶效应了,也没半个毛线球出来把他扔出去啊!
不对!他为什麽要诅咒自己被扔出去?
「那麽这有条件吗?」夏侯殇突然开口询问,红眸直直地盯着他,「使用言灵的条件。」
「条件?」冷云雪反问,看夏侯殇点头後他思索了下,若有所思道:「该怎麽说呢,虽然我说言灵就是心想事成,但其实并没有我说的那麽离谱,就是你要在时间里面找到合理的时间,它才会发生。」
「时间里面找到合理的时间是什麽意思?」夏侯殇跟上小学的学生一样表现出孜孜不倦的态度,很认真的问道:「是指白天黑夜?」
「不,天差地别。」冷冷泼了对方一大冷水,但对方问得这麽深入,冷云雪忍不住问道:「你问这麽多要干嘛?」
如果是冽问就算了,毕竟人家神官跟他有那麽一点关系,可这假残废问这麽多要干嘛?
难不成要用言灵去咒别人?
假残废不管怎麽说都是皇室之人,皇宫这种东西没看过他也看过连戏剧,里面的人脏的要命,能多杀一个就少一个竞争者。他是不知道这假残废有没有要竞争皇位,但他还是要杜渐防微,万一这家伙真利用了他的话来去诅咒谁,还成功的话他真的会被这家伙给害死。
虽然他就算把原理给讲的清清楚楚他们也不见得能成功,但这都是对普通人来说,若是冽这家伙插手,那就很麻烦了,他们的本质很像,要是他手里的符咒能起作用,那他应该也算杀人凶手之一吧。
不行,他不能再说下去了。
看穿冷云雪想法的夏侯殇敛了敛眼眸,没有开口解释。
看到这一幕的冽心头一紧,赶紧解释道:「你不要误会,战王爷他只是好奇想了解而已,毕竟这块他从未接触过,对於陌生的东西产生好奇很正常吧?」
冷云雪不可置否的点头,只是如果单纯好奇问他没意见,只是他也知道他说了太多他们不该知道的事。
他以後还是小心点吧,免得以後被捅了都不知道。
知道冷云雪对他们起了防备心,冽没办法再继续了解言灵的意思,只能改变话题,「对了,冷云雪你从哪里带了两个孩子来啊?」突然想起那两个让他觉得很奇怪的孩子,冽忍不住问道:「那两个孩子很乖的待在马车上,你倒下的时候你的侍卫都忘了,直到要帮你拿衣服的时候才看到那两个孩子待在马车上。」
重点是他们起码忘了那马车有两天,那两个孩子待在马车上没有水跟食物,怎麽撑到现在的?
「孩子?」愣了一下的冷云雪一时想不起来哪来的孩子,但撇到夏侯殇的时候他瞬间就想起来了,「啊!我忘记他们了!」
立刻从床上跳下来,冷云雪咚咚咚的跑到门口撞开门,喊道:「木森水淼!」
在外面待命的两人原本坐的好好在喝茶,一听到惊呼声以为发生了什麽,吓得翻了茶杯都顾不上,急忙跑到门口打算要冲进去看是不是冷云雪出事。
结果与出来的人撞上,他们才发现他们担心的人就在他们眼前,身体强壮的跟他们互撞。
「楼......小姐怎麽了吗?」差点又喊错称呼的水淼硬改过来,小心问道:「您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不是,那两只小鬼跑哪去了?」左看右看了一下还是没看见两个小孩,以为在外面的冷云雪转了一圈,转向外面。
该不会跑出去玩了吧?
「您是说那对孩子吗?」水淼思索了下,拍手道:「那两个孩子看您在休息没敢打扰,便自己跑出去了,冥似乎去照顾他们了。」
「冥?」环视一圈发现冥真的不见,问道:「为什麽不是你们去照顾?」
「这......」
冷云雪啧了一声,不知道从哪里抽出面具戴在脸上就急急忙忙跑出去了,连打个招呼都没有。
「小姐!」水淼愣了一下,木森原本要跟着追出去的,但後面的声音让他顿了一下脚步。
追出来的冽跟夏侯殇只看见应该躺在床上休养的身影夺门而出。
「怎麽回事?」冽跑到门口,看着大病初癒就乱跑的身影,回头问道:「为什麽你们让他乱跑?万一出事怎麽办?」
「呃......小姐他说要去找那两个孩子,我们也来不及阻止小姐就跑出去了。」尴尬解释的木森垂下头,等他发现现在不是该他尴尬的时候旁边蓦地掀起一阵风。
下意识看过去,一张轮椅停在他的旁边,然而上面已经没有人了。
他再转回门口,门口半个人都没有,只剩他一个人呆傻地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徐徐微风从大开的门扉吹进,轻轻打在他的脸上。
※※※
「真是的,尽给我找些麻烦。」嘴里还在呢喃着些什麽,冷云雪速度飞快地从人群中一闪而过,不知道这些村民心大还怎样,几天的安宁就让他们敢出门,有些还挂着劫後余生的笑容互相谈笑着。
没空去里村人的冷云雪没有胡乱地在村庄里乱窜乱找,而是很肯定的经过那些人的身边,没有丝毫犹豫朝个某个方向跑。
本来不想去听那些村人说的话,只是冷云雪在经过的时候,还是不得不听到一些对话。
「幸好王爷没有放弃我们,果然上苍有眼啊!」一名妇人啜泣道,怀里还紧抱着男孩,好像一松手孩子就会跑了。
「太好了,还好阿七还有回来,不然上次隔壁的老林一进去就回不来了,现在小桃子两眼哭的跟李子差不多大,只差没哭瞎了呢!」另外一名妇人拍着抱孩子的妇人说道,语气充满无奈:「唉,也不知道那些进去的人会不会的来,希望苍天有眼能让进去的人回来啊,不然日子咋过啊?」
冷云雪微微蹙眉,脚步停了下来隐到旁边的小巷里。
穿着小花布衣的妇女抹了把眼泪,轻轻松开在喊疼的孩子,吸了吸鼻子道:「希望战王爷能带来希望。」
另外一名妇女闻言,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很奇怪,还左右看了一下怕有人听见他们说话似的,扯过小花妇女凑到嘴边压低声量:「你不知吧,我听闻京城的神官大人来了呢!」
「咦!」
小花妇女惊呼一声,吓得那八卦妇人用力摀住她的嘴,「嘘嘘嘘,你可别说出去啊,我还听说战王跟神官大人差点出不来呢,是有人冲进去救他们出来呢!」
在一旁听的冷云雪都吓的差点跳起来。
「你怎麽会知道?」小花妇人问出了跟他一样的问题。
「这可是小桃子说的,你也知道她家那口子被吃人屋给吃进去了,她想趁笛声响起时混进去呢!」
「天啊!她不要命了?」
「是啊,但她要进去的时候看见战王爷进去她怕被发现,躲在一旁草丛里等之後再进去,结果战王爷旁边那侍卫被关在外面,害她待在那草丛整整一天一夜。」八卦妇女继续压低声音:「後来你猜咋了?神官大人出现了,跟个神仙一样漂亮的不得了!那吃人屋神官大人三两下就进去了,哪像咱们,想开门撬都不开的,放火烧屋也没烧出个东西来,神官大人厉害的不得了啊!」
八卦妇女脸上都是小星星,好像瞬间就成了从未见过的神官的粉丝。
「所以呢?你刚不是说有人冲进去救他们出来吗?」小花妇女推了推充满小星星的妇人,很好奇之後发生了什麽。
「是啊!小桃子原本想走了,但她又好奇他们进去了会不会出来,就站在原地不动了。」被推回现实的八卦妇女啧了啧,继续道:「後来突然来了个很普通的马车跟三名侍卫,马车上走下来了奇丑无比的女子,小桃子说她看到的时候啊,差点要尖叫了,若不是村里的光头长的嘴歪眼斜的,她还以为是罗刹来临呢!」
「长这麽丑啊?比光头丑?」
「当然!小桃子说满脸红疙瘩就算了,还看起来青面獠牙、丑陋至极,不仅如此,还肥头肥耳的,丑的简直看了辣眼睛。」好像亲眼看到似的,八卦妇人还抖了抖。
「天啊!」低呼的小花妇女捂嘴,怕自己的声音太大。
蹲在旁边偷听的冷云雪捏了捏肚子肉,除了捏到一层皮外什麽也没有,「讲谁啊?我这麽瘦,哪里胖了?」
脸上疙瘩他就认了,冷云雪这具身体没过瘦就不错了,哪里胖了?
那个什麽小桃子的,瞎了吗?
而且谁青面獠牙了?他明明长的人模人样好吗!
有够没礼貌!
「不过那人更厉害,走过去门居然就自动开了,进去没多久,门又突然被什麽东西给撞开,战王爷的侍卫就飞出来了,摔在地上难看得很。」好像要讲到高潮地方,八卦妇女把小花妇女扯到自己嘴边,声音压的更低,「过了大概一个时辰吧,门忽然烧了起来,烧的可大了!简直要把整个房子烧起来似的,那女子跟着战王爷还有神官大人就从火门里冲出来了,还跟着一堆可怕的殭屍!」
「天啊!殭屍!」小花妇女瞪大了眼睛,音量无法控制的惊呼出声。
但她们没有发现,明明她们声音那麽大,可是旁边路过的人却像是没听见似的从旁边经过,看她们都没看一眼。
只是这怪异现象她们聊的太认真没注意,不然恐怕早尖叫逃跑了。
「是啊!而最诡异的事情就发生了,那个女子跟神一样嘴里不知道念了什麽东西,甩出一堆纸就能呼风唤雨,这就算了,那个女子还能操控雷神降雷,劈死那些可怕的殭屍!」讲到有些害怕的八卦妇女颤抖着,环抱自己惊恐道:「那女子根本是妖魔鬼怪,呼风唤雨、闪电雷鸣,这根本只有神才能做到的事,」
那八卦妇女讲的有鼻子有眼晴的,好像她就是那个小桃子全程看的一清二楚,那情绪跟微微颤抖的声音,简直亲身经历啊!
他现在信了,古人每个都是奥斯卡最佳男女主角,原来那些穿越小说不是唬烂的!
「那女人根本就是妖女,他真该被火烧死!」八卦妇女说的很气愤,不知道哪来的仇恨,好像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奇怪了,这八卦妇女跟他有什麽仇啊?明明就是他救了他们,讲成这样好像这鬼屋他弄的一样。
有病吗?
「讲成这样不好吧?毕竟咱们能安稳这一小段日子,都是那个女子弄的吧?他算救了咱们吧?」小花妇女皱了皱眉,显然对八卦妇女这样的说法有意见,「不管怎麽样,他都是救命恩人。」
「你确定那是救命恩人?杨大嫂,你也太善良了吧?上次我路过那吃人屋,清清楚楚听见神官大人说幸好只毁了木门,不然里面的东西都会跑出来。」八卦妇女满是不屑,哼声道:「我看那妖女就是想毁了咱们村,亏你还把人家当佛拜呢!」
被称作杨大嫂的妇人张了张嘴没说话,动摇的眼神看来是信了大半。
听到这里冷云雪没有要听下去的意思,转身打算离开。
但在他转身的时候,黑色的身影挡在他面前,差点一个不小心就撞上去。
「谁啊?」不敢骂太大声的冷云雪吓得往後跳一步,正想去看谁躲在他後面,却意外看见不应该在这的银发男人。
冷冷的红眸看着他,黑白色的面具在阳光底下折射出锐利的光芒。
不知道夏侯殇待在他後面多久也不知道听到多少东西,莫名有点心虚的冷云雪撇了撇嘴,挥手解开了结界。
偷听本就不是什麽好事,还被人抓个正着有够丢脸的。
这家伙到底什麽时候来的?无声无息差点吓死他。
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
「你干嘛这样看我?不就偷听而已嘛,好像你没这样偷听过。」被看到心里发寒的冷云雪哼了声,故作淡定道:「我都还没怪你们,要不是你们我会被传成妖女吗?」
他不知道夏侯殇偷听到哪里,反正他就是当作他全部听到了,让他抱怨个两句还不行吗?
妖女耶!要是这话传出去,他岂不是要跟小说写的一样被拉出去绑在十字架上烧了?
真是有够可怕的事。
「谁告诉你的?」夏侯殇微冷说着,眸光闪烁着令人无法探清的光芒。
森冷的眸光不带一丝人的气息,若是普通人怕是早就吓得连话也说不清,更不用提自己的动作会露出多少破绽。
「关你啥事?」根本没在怕的冷云雪呛了回去,举止淡定丝毫不怎麽畏惧。
夏侯殇低头看着仅到他脖子还在矮一点的少女,那张银红的面具让他眼眸愈来愈深。
冷云雪看夏侯殇没有要说话的意思,鼻子哼了声後打算再循着气息去追他要找的两个小屁孩。
只是他才刚迈出脚步,後面传来了没头没尾的话语。
「迷失方向,听从孩子,寻找真相。」
冷云雪顿下脚步,回头。
夏侯殇不闪不避,眸光依旧冷漠,好像刚刚开口说话的人不是他。
盯着那双看清情绪的双眸,冷云雪蓦地笑了。
「看来你比我想像中的还要聪明。」他慢慢转身,与眼前的人面对着面,「不需要解释就能使用我的符咒,单凭我的行动就能猜出答案,也难怪夏侯睿那看起来傻呼呼的样子能站那太子位置这麽久。」
一开始他还在猜夏侯睿是不是在伪装成如此无脑智障的样子,可相处几次下来,除非他们莫名其妙极信任他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人,不然就只剩下太子殿下是白痴这件事了。
虽然他好像没什麽资格骂人家白痴,但他又不是什麽身居高位的人,勾心斗角有,却不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那麽危险每个人都想置他於死地,更别说他要把那些想害他的人辗成渣都没问题,可换作夏侯睿,行吗?
就算他看人很差,他还是敢保证,如果不是夏侯殇在後面撑,夏侯睿这家伙肯定没办法安稳坐这麽久的太子位置。
不要为什麽,就是直觉。
这个夏侯殇,撇去给他浑身不舒服的感觉外,其实人还算聪明的,起码比一堆神经病机智多了,扔给他一张爆符就知道该怎麽做,满不容易的。
想当初他第一次用爆符的时候,可变出个炸弹毁了一座公园呢。
果然没有比对就没有伤害,想到这种辛酸史的冷云雪咋舌。
「你能与那两个孩子沟通?」不知道冷云雪脑袋转了多少圈,夏侯殇一听见对方大方承认自己的猜测,眼眸忍不住划过一道惊愕。
「过不久,那两个孩子就会讲正常话了。」根本是答非所问,没有正面回答的冷云雪望向前面人来人往的大路,「到时候,他们就会懂得什麽叫做人情世故。」
夏侯殇沉默须臾,忽然换了个话题:「你的身体,很差。」
「啊?」脑袋没跟上的冷云雪愣住,一脸茫然。
这家伙又跳到哪里去了?明明说的是人话,怎麽讲个几句又换了个话题?
「你带来的暗卫有会岐黄之术的,她说你的身体愈来愈差,脉搏必须仔细才能把到。」提到这件事,夏侯殇有些不自然的撇开视线,但语气依旧冷漠道:「你不清楚吗?」
「喔,这件事喔,水淼的确说过,如果我没记错,你师父也说过吧?」想起这件事,冷云雪完全不在乎,还有闲情逸致开玩笑道:「你们不用妄想我会早死啦,刚刚还有人说我妖女呢,怎麽可能死那麽快。」
只是这玩笑话根本没有半点效用,那双红眸微微眯起,露出一抹他无法了解的神情。
「你身子虚弱,跟你那一身力量是不是有关?」面具遮挡住他的表情,只能从他的眼睛跟声音来判断他的思绪与情绪。
可不知道是夏侯殇太会隐藏还是怎麽样,语气永远就是跟死人一样的平淡,眼神除了刚刚微微眯起外,鲜少闪过任何思绪。
他终於知道为什麽夏侯殇会被封为战神了,这种人太过冷静,就算是自己的事也能用第三者的角度来看这所有事情。
简直冷静到好像他不把自己当一个生命体。
「无关。」冷云雪很肯定地给了一个答案,只是这话题已经转向他不怎麽想继续讨论的话题,他决定离开结束这个话题。
这个假残废,果然跟他不对盘,每一次想好好聊天都很难。
冷云雪转头就走,这次他走得很快,好像很怕後面的人再一次喊住他,说一堆让他不知道该怎麽回答的话。
被甩在後面的夏侯殇看着有那麽点落荒而逃的身影沉了沉眼,没有再开口,只是默默地抬起脚步隐密的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