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特傳+古代自創]背叛後的重生 — [背叛後]第五十九章─歌謠

「不是,冷云雪,你这到底是什麽东西?」看狼人被关在里面怎麽冲撞也撞不出来,大着胆子凑过去摸那金黄色光芒的夏侯睿很快缩回手,狼人一头撞了过来震了一下结界,吓得他差点往後跌。

狼人发出愤怒的吼叫,龇牙咧嘴、锲而不舍地一直朝他们扑来,撞上结界弹出去又撞过来,彷佛感觉不到痛似的一直重复一样的动作。

每一次撞击结界就会撼动一次,连续冲撞了十来回,看似坚固的金黄结界在他们面前敲出了裂痕,宛如要破壳的小鸡一样就要冲出来。

「你们真的确定不下手吗?照这情况撞下去,大概撑不了半个时辰。」坐在一旁的冷云雪早就料到结界很快就会被撞出裂痕,不急不慢的提议道:「我的力量不够,在不赶紧做抉择我们都会送命在这。」

「外面全部都是人所以不用想出去这个选择了,刚刚的波动传出去不是笨蛋的基本都会往这里赶,我们现在出去只会变成靶子被人射成刺蝟,不然就是你们隐藏的一切就会暴露在光天化日下。」看出夏侯睿要说的话,冷云雪率先打断,不留一丝空隙给人插嘴,「我们只有两个选择,一杀了这狼人待到早上外面人离开,二离开山洞出去外面被人砍。」

虽然他是可以用转移法阵带他们离开拉,只是他不知道这世界的神官能力到哪,暴露太多实在是不好,尤其他连精灵百句歌都出来了,再接着下去他有种不好预感。

他不能在这世界插手太多事情,很多只能让它自然而然的发展下去,可是他却插足了很多事情,让很多该结束的一切改成逗号继续下去。

有时候他不知道这样的选择究竟是不是正确的。

「我们不能从另外一个出口离开吗?」夏侯睿听到这个选择皱起眉头,指向另外一端夏侯殇离开的地方,「这里出去是诅咒之森,应该不会有人。」

诅咒之森?

冷云雪微微挑眉,他以为出去可能是王府外面或是离王府很近的地方,所以他一直阻止他们出去找死,没想到这里出去是诅咒之森。

这样的话他可以考虑考虑一下。

「出去很远吗?」估算了一下结界离被撞破的时间,他们别说半个时辰很可能连半小时都没有,「如果我们在出去之前狼人撞开结界,我们到时候会跑不出去。」

刚刚那狼人的速度他也看到了,就算他们用尽全力往另外一个方向跑,很有可能不用多久撞开结界的狼人就会追来了。

他还是觉得杀死这狼人比较有保障。

「不管如何,还是得试试看,不管怎麽样就是不能杀。」夏侯睿很认真地重复一次,眼神复杂的看了眼狼人,「这里离出口还有段距离,就算我们内力提升到极致,半个时辰可能不够。」

「那这样等死吧。」在夏侯睿最後一字落下冷云雪就接了上去,他很乾脆地往後一靠靠在石壁上,兴致缺缺说道:「与其浪费体力往出口跑然後被撕成碎片,我比较偏向不累的死去较轻松。」

看夏侯睿的表情就知道这里离出口不是只有一小段距离这麽简单,肯定起码用走要一个时辰以上,就算他们轻功怎麽缩短时间也不可能缩到半个时辰那麽快。

他一向不喜欢赌博的,何况明明能杀的东西为什麽不杀?难不成狼人在这里是国宝吗?

哪个神经病会把国宝养在这种地方?

「冷云雪你就这麽坐以待毙?」夏侯睿无法置信的反问:「连逃都不想逃吗?」

躺的很悠哉的冷云雪撇了眼尊贵的太子殿下,倒是有了兴致问道:「与其说我坐以待毙,我更好奇为什麽你们不杀了这狼人?明明就危及你们性命,又是一个杀死的好时机,为什麽你们宁可自己跑也不想永除後害?」

这条通道照理来说应该是逃命用的,但他们却在这里养了头狼人赌自己活路,不是很智障吗?

古人脑子思考该不会都这麽白痴吧?

提到这个问题夏侯睿脸色变的铁青,似乎想说什麽又不能说,憋的整张脸黑黑红红很难过。

这头狼人,对这些人很重要吗?重要的胜过自己的性命。

微眯起眼睛审视他们,冷云雪很快转向一旁用头当武器撞结界的狼人。

结界的裂痕从几不可见变明显裂痕,过不到十分钟就变成了大概碗口大的蜘蛛丝裂痕,恐怕再过不了多久就会破碎了。

很明白自己就算往出口跑也来不及,夏侯睿看冷云雪从容不迫的样子就知道,他根本不担心这狼人冲破结界会对他们怎样。

这种情况只有两种才能说明,一是冷云雪有恃无恐,还隐藏着什麽东西可以自保的绝招,但他不信任他们所以才藏到现在;二是冷云雪他是真的看开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命才坐在那边等死。

以他跟冷云雪相处到现在的经验,他敢肯定一定是前者。

只是......

「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再坚持一个时辰吗?」夏侯睿咬牙问道,整张脸皱再一起,「只要在一个时辰就好,只要撑过去了,就会得救了。」

「一个时辰?」这要求还真第一次听见,不知道从哪生出一根草的冷云雪叼着甩来甩去,「怎麽,狼人一个时候还会自己消失不见吗?」

尊贵的太子殿下没有回答,而是咬牙什麽也没说。

刚刚那句话已经暴露了很多,更不用提一个时辰後冷云雪会看到什麽。

他们一直坚守的秘密,将会暴露在这个认识不到几个月的少女眼前。

可是眼下,没有半点能够从这情况逃生的办法。

被知道了这件事,会不会就会被揭穿了?

夏侯睿垂下眼眸,一股淡淡的杀意弥漫开来。

那麽......

看着对方的表情越来越阴沉,冷云雪吐掉嘴里的杂草,敏锐的感觉到淡淡的杀意。

眼角瞄了眼来源者,嘴角几不可见的微微上扬。

啊啊,他都已经帮他们帮成这样了,居然还是有知道秘密就要杀了他的想法吗?

那这样的话,就别怪他无情了。

「没有。」拍拍手,冷云雪打了个哈欠,「与其在这废话不如打个盹实际,如果能在睡梦中死了那很好,我不想醒的时候感觉到被活生生撕裂的感觉。」

「你────!」

「喀啦。」像是蛋壳破碎的声音打断夏侯睿的话语,预计还有半个时辰的坚固结界被撞出了巨大裂痕,只要在一两下,就会被撞开。

狼人再怎麽笨也知道结界已经摇摇欲坠,顿时发起疯来张大血口冲撞过去,一头撞碎残喘的结界。

冷云雪瞬间睁开眼睛,一把推开站在旁边的冥自己往旁一跳,闪过冲来的狼人。

撞上石壁的狼人也不知道花多大力气去撞,整只镶嵌在里面,看起来极为滑稽。

「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我。」咬牙切齿的冷云雪虽然刚才悠哉毫不在乎,但在这一刻他还是忍不住逃了,还顺便把人给推开。

他这多管闲事的个性到底民国几年能改啊!

「走,往出口方向跑,我来牵制牠。」把冥往後推向夏侯睿,冷云雪偏头看向他们,「你们就往出口方向跑,但跑到出口後绝对不能出去,我等等就去找你们会合。」

「可是......」

「你们在只会碍眼,快滚!」看见狼人把自己从石壁上拔出来,冷云雪手里不知道从哪变出了长剑,横举在面前,「不是不想杀了这狼人吗?你们再待下去只会让我烦躁地想杀了牠。」

夏侯睿愣住,想说什麽却又不知道该怎麽说。

冷云雪是神官,他们确实是累赘没错,但是......

看着把自己拔出来的狼人,夏侯睿捏紧手,最後一个转身扯着冥的後领往後跑,几个瞬息便消失在视线范围内,隐没在黑暗之中。

冷云雪回头确认他们离开,狼人嘶吼了声,又朝他冲了过来。

原本能轻易闪过的他正准备动作的时候狼人毫无预警的跪倒下来,嘴里的狼嚎成了低低的哀鸣。

这个转变速度太快,快的冷云雪根本反应不过来。

「嗷......」狼人的声音充满痛苦,赤红的双眼一点一点扩大,似乎要吞噬那分明的眼白。

这个狼人,好像不是普通狼人。

看着眼睛里的红色愈来愈大,几乎要啃蚀掉眼白,冷云雪脑海闪过了一道想法,只是太快他捉不住。

「算了,管他的,反正也只是个狼人而已。」拍了下额头喃喃自语,冷云雪放弃要去追逐那道一闪而过的想法,打算要下手为强。

他们是说不要杀了这只狼人,那他伤了这狼人总行了吧?

就算断手断脚他的治癒术也接得回来的,他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在这里。

站在狼人面前打算赶紧解决,他是只打算要对方一只脚的,起码这样牠应该不会追上来。

只是在他要动作的时候狼人似乎知道他要做什麽,抬起头来看着他。

那双红眸闪烁着淡然的光芒,与刚才狂暴的眼神完全相反,红眸清澈的倒映出自己举起刀刃的影子,一丝杂质也没有。

那双眼睛,一瞬间与某人的眼睛重叠而上。

无论何时,都淡定的好像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的眼神。

从以前到现在他只从一个人的脸上看过这种眼神,但那双眼睛的主人应该早就走了不是吗?

难不成这狼人是那家伙养的?

磨蹭着下巴,想到这里他懂了。

什麽样的主人就会养出什麽样的宠物,这个道理从古至今未曾变过,那这样他也能理解为甚麽那神经病太子跟他家下属为什麽冒死也要保护这头狼人了。

恐怕这头狼人是那家伙的爱宠吧,有钱人总爱养些脑残东西,就觉得很帅很威风很长面子,实际上就跟智障一样无脑。

被自己爱宠咬死的案例不管在哪个世界都不占少数的,看来古代这种白痴更多。

不过那个夏侯睿好歹也是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为啥会不敢伤害一个王爷养的宠物啊?

爱屋及乌?

居高临下看着趴在地上隐隐颤抖的狼人,冷云雪踌躇了很久後才慢慢放下长剑,而疯癫的狼人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也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动作,除了粗重的呼吸与时而忍不住的呻吟,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

双眼的红色还在侵蚀眼白,但他可以清楚看见那抹白色再挣扎着,这麽长一段时间一直没有被吞食乾净,而是用尽全力的保留着本性。

他与狼人就这样互相对视,狼人虽面无表情,但那张脸不时扭曲暴露了牠的状态,让冷云雪微微蹙起眉头。

半晌,他叹了口气,慢慢放下了举高的长剑,跪坐了下来靠在狼头旁边。

伸出双手,毫不畏惧的将狼人的上半身抬起来轻放在自己双腿上,一下一下轻抚着狼人毛茸茸的头。

『捎来信息之风骤起。』

微风蓦然吹起,柔和的嗓音伴随着微风轻拂而过。

狼人的眼眸微微颤了一下,赤红的瞳仁就这麽笔直看着脸上满是可怖疙瘩的少女。

『失去方向的旅人倾听我的诵吟,卷去悲哀的风之女神带来喜悦之歌,冀望......』

宛如摇篮曲的歌声逐渐远去,狼人一下疯癫一下清醒的眸光变的涣散朦胧,缓缓放大的红瞳一瞬不瞬地盯着少女可怖的脸庞,彷佛要深深刻印在眼底似的。

很快的,就在轻柔的歌声里,一点一点垂下眼帘,蕴藏狂暴的红色渐渐退缩,眼珠回到正常大小,红白分明。

最後,阖上双眸,沉沉睡去。

※※※

被赶走的夏侯睿他们在跑离一段距离後就後悔了,他们堂堂七尺男儿居然被一个连及笄都没有的女子夹着尾巴走。

就算那个少女再怎麽厉害,是一名所有国家都趋之若鹜的神官也一样,不管怎麽说,都是一个尚未及笄的少女,而他们也真的乖乖听话把人放在那里逃跑了!

他是脑子被马踢了吧!

紧急刹车的夏侯睿差点去撞墙,听着身後的声响,他踱了两下脚,还是转头跑回去。

被扯来扯去的冥根本来不及反应,又被抓回去了。

只是他们回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少女高举着刀刃、狼人不知道倒在地面的画面。

狼人痛苦地扭动着,但那双眼睛却不带一丝情绪的仰看着少女。

他以为冷云雪把他们赶走只是为了要杀狼人,吓得他就要冲过去抓住少女的手腕。

但他才跨出了一步,少女高举的手慢慢放下,然後轻轻跪坐在地面,放下长剑捧起应该要害怕的狼人的上半身靠在自己腿上,轻抚着头颅好像在安抚孩子。

柔柔的歌声在空气中溅起涟漪,少女未成熟的稚嫩嗓音带着一丝沉稳与不符合年龄的老成,回荡在静谧的洞穴中。

少女不知道是唱哪国的歌谣,清清淡淡的旋律并不似有些国家的宏伟雄壮,也不似有些歌曲的温柔婉转,却给人飘荡在海面上,随水而漂流的舒适感觉。

但奇怪的是,明明唱出来的歌谣他听得懂,也是他知道的语言,可在歌声之中又有许多声音重叠,好像有好几个人一起唱一样,每一人的语言都不一样,重叠再一起。

不过这并不使这歌谣吵杂难听,反而带出一丝他不知该怎麽诉说的感觉......庄严?

这个形容很奇怪,可他就只想到这个词能够形容他现在听见的歌。

『冀望女神的种族们啊,带着丰硕的果实燃起神圣之火,围绕跃动之光舞动着。

追逐星光的种族们啊,献上珍贵的祭品供俸古老祭坛,抓住黯淡之芒祈祷着。

眷恋温暖的种族们啊,奉上温热的血泪筑起铜墙铁壁,舔拭伤口互相依偎着。

睡吧,疲倦的种族们。

风之女神会带走我们的痛苦,时间之河会冲淡我们的记忆,纪录之书会留下我们的步伐。

所以睡吧,安稳的睡吧。』

幽幽嗓音随着微风卷绕在他们身上,宛如母亲爱抚自己孩子那样温柔,一遍一遍的拍哄孩子入睡。

躁郁的心情缓缓平稳,如罂粟般让他们沉醉在其中无法自拔,希望这首歌谣能一直不断的重复下去不止。

甚至连歌声什麽时候停止他都没印象,只知道他回过神时冷云雪坐在他的旁边靠着石壁,懒懒的打哈欠,一点唯美感都没有。

狼人就躺在刚刚不远的地方,双眼闭着安静的躺着,与他记忆中的狂暴模样大相径庭。

没有痛苦哀嚎,也没有疯狂的攻击,就是被抚平一切安稳沉睡的模样。

「这是催眠曲。」罕见会给人解释的冷云雪半眯着眼似乎想睡了,又打了哈欠,「师傅教我的,是一首古老童谣。」

「我不知道这首歌谣能持续多久,如果牠在跳起来我也无法了。」很努力撑眼皮不睡的少女晃晃脑袋,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在早上之前都不能进王府,如果你们有什麽事就从血慾之森出去。」

「最後麻烦你们小声点,我有点想睡了,要是太吵那狼人也会被吵醒,所以你们能多安静就多安静。」交代完想说的话,冷云雪往後用力一伸发出呻吟声,放松酸紧的身体舒服的叹了口气,往旁一趴在冰凉坚硬的石头上将就睡了。

夏侯睿根本来不及说话就听见刚躺下三秒的少女发出小小的打鼾声,看来是真的累坏了。

这......这是要他怎麽办?

求救看向另外一个跟他一样一头雾水的冥,冥也傻楞楞的看着他,比他还要呆滞。

两人互相看了很久,才找到不明默契,一起席地而坐。

他一边看着少女满是疙瘩的脸庞,又转向那平稳呼吸的狼人,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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