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看着最亲近的妇人倒下,冷云雪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划过地上人的脖子,刚刚还带着浅浅笑意的弧度消逝殆尽,取代而之的是薄凉与厌烦。
「真是的,整整三天一直在耳边哭,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哭丧呢。」冷哼了声,他慢慢直起腰,感觉到有数道气息穿过结界,熟悉的让他不屑。
因为不吃饭而来的吗?
单手抓住奶娘的领子拖进房间里面扔到床上,随手把束在一旁的床幔扯下,让半透明的薄纱挡住外面人的视线,只能隐约看见朦胧的人影。
做完这些事转头就离开,冷云雪没有半点弄晕人的感觉,动作自然的好像做过好几次。
一出房门不慌不忙的坐回刚刚的位置看着窗外,看也不看放置在旁的吃食与饮品,完全看不出来一点三天没吃没喝的人是谁。
也不知道是刚好还是凑巧,在冷云雪慢悠悠坐下的那一刻大门忽然被人敲了两下,他也没有回应,放任门被人敲了数十下让外面的人等的不耐烦,自己推开了大门。
看见他就坐在窗户边看着外面风景的三人显然没想到,站在门口愣了好一阵子。
似乎刚刚才感觉到有人进来,冷云雪缓慢转头过来,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
「爹、大哥二哥你们怎麽来了?」弯弯的眼眸就像新月一般可爱,带着浅浅笑意的冷云雪确定来人是谁才转过身,指着放在他旁边摆满食物的桌子说道:「刚好奶娘带午膳来,你们没吃过的话一起吃吧。」好像在邀约朋友一起用餐,不知道在开心什麽的冷云雪站了起来,从旁边茶几上多拿了两个茶杯放在桌上,一一斟茶。
虽然冷云雪动作看起来很慢优雅,但隐隐约约的又很快速,带着一股不容许拒绝的气势。
倒完茶摆在桌上,冷云雪微笑转头看着客人们,摆出请的姿势。
他们都没有动作,看着眼前的少女,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从脚底窜上,明明炙热的夏季却沁凉的让他他背脊发凉。
「小妹?」受不了的冷竹傲咽下口水,当温和的视线转来时有种被蛇盯上的感觉,「你......奶娘说你三天不吃饭是怎麽回事?不开心吗?」
「不开心?怎麽会,我只是因为在思考东西而已,才没吃饭呢。」很像一般人会辩解的话,冷云雪坐到旁边位置上,很自然的邀约道:「所以我饿了,你们要吃吗?一起吃比较好吃啊。」
没有半点问题的讯问、很稀疏平常的提问、客客气气的淡淡笑容,明明一切没有半点问题跟缺陷,房间的温度却以诡异的速度下降,在炎热的夏季里可以感受到诡异的寒冷。
连冷战戟也不知道为什麽会有这种感觉,但一种恐惧感从心头滋生,如藤蔓般攀爬到全身。
面对冷云雪直白的疑惑神色,他们也不好拒绝,慢慢走到椅子旁坐下,顿时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顿时眼前的少女像是满足般笑了起来,如阳光般灿烂的笑靥任谁看了都觉得温暖才对,可眼前人的灿烂笑容让他们注意到因为笑容而扭曲的可怕疙瘩,就像某种邪恶老人正咧着嘴朝他们笑一样。
既恶心又让人全身发毛。
「太好了你们都没吃过,我还想说我要自己吃呢。」拿起筷子跟碗,带着大大笑靥的少女动筷夹起一块肉放到冷战戟的碗里,打趣般说道:「爹赶快吃啊,怎麽一直看着我?看着我又不会饱。」
替同样迟迟不动的冷孤云与冷竹傲夹了一块排骨,冷云雪才夹了一口菜优雅的放入嘴里,跟一般的大家闺秀一样小口吃饭,筷子的碰撞声接近无,与之前吃饭狼吞虎咽的人相差甚远。
「小妹,你在生气吗?」怎麽看怎麽不习惯眼前突然大改变的人,决定问清楚的冷竹傲鼓起勇气继续问道:「如果你在生气木森的事情,二哥......」
「我怎麽会生气呢,二哥你太敏感了。」打断冷竹傲的话语,冷云雪笑咪咪的看向坐在他左手边的人,「我只是想知道木森去哪而已,我又不是真的担心他,毕竟他伺候我一段时间,就算是狗也会有感情的。」
「况且,我也很认真的想过了,我不见这几天如果放在其他人身上恐怕名声早就不保了,我一点消息都没听到肯定是爹保密的好好的,我都还不及道谢怎麽会生气?」冷云雪低下头,看起来好像在忏悔,「是我没顾忌到这麽多,回来还跟你们发脾气是我不对,应该是我要道歉的。」
如此谦卑反省的话语把三个男人吓得不轻,冷竹傲更夸张的抖了一大下,鸡皮疙瘩整个狂冒出来。
似乎没看见他们反应,冷云雪自顾自说道:「我才刚恢复,又被那位老者教了那麽多东西我就开始自大不告诉你们,是我不好。」垂下眼眸好像很难过,冷云雪深吸一口气蓦地抬头,「我应该跟你们商量的对不对?爹爹跟大哥二哥肯定能想到办法解决的,就算想不到也比我只有一个人好。」
好像想通一切开始要依靠家人,冷云雪笑的很开心很温柔,那双眼眸闪着点点星光,充满着少女该有的开朗。
明明就应该这样,也是他们想看到的画面,可是当真的实现後,偏偏让他们觉得惊悚可怕,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可是,他们又不能说不好,这到底是真的想开还是陷阱?
这种不妙的感觉让他们并不想问下去。
只是不知道冷云雪是故意的还是怎样,带着愧意的笑容,然後直接说下去了。
「爹爹不是说我肯定是在骗人的吗?是啊,我确实骗了你们,虽然那时候我也没说谎就是了。」放下碗筷改捧起茶杯轻啜一口,「对了,爹你也问过我跟叶舞蝶两人之间说的话是什麽意思,那我就一起说吧。」
语气轻松愉悦,好像终於能放下肩上重担一样。
「等等,雪......」明明之前要说出来还一脸纠结困扰,这时候突然说要坦白一切,这他们怎麽敢信?
冷云雪忽然朝冷战戟露出诡异的笑容,在他讲到一半的时候开口打断:「我想你们应该都知道月寂之森的故事,我就不多作说明了,就算你们不知道木森也应该告诉你们了。」那神秘的笑容一闪即逝,很快又捧起茶杯挡住半张脸,「我用一个简单的问题问你们吧,一个失去土壤的树木能活多久?」
「什麽?」
「月寂之森本就是一座失去土壤的森林,你们看见的繁荣都是假象,现在的它不过就在苟延残喘而已。」嘴角轻轻勾起,冷云雪放下茶杯,手肘撑着桌面十指交扣下巴搭在上面,「再过不久,月寂之森就会成为真正以月寂草为名的森林,不过对你们来说可能是好事吧。」
「小妹你到底在说什麽?什麽叫月寂之森没有土壤?那麽大的森林怎麽可能没有土壤?」虽然知道他不该问下去,可天生的好奇本性还是让他问了出来。
冷云雪似非似笑的脸对上冷竹傲,那抹笑意很突然,好像他的问题是什麽笑话一样。
还没对这笑脸有任何感觉,腹部忽然被一旁的大哥架了一拐子,似乎在叫他闭嘴。
「土壤象徵养分,就跟二哥一样需要吃饭才能活下去,这样懂了吗?」很有耐心的冷云雪回答,不变的笑容让他们感觉有股威胁涌上,更不用提语气温柔和蔼,丝毫不像一个妹妹或女儿对哥哥跟父亲的对话,而是母亲替愚蠢的孩子解答。「如果二哥十天二十天不吃饭不喝水,会不会饿死呢?」
这个问题不用想也知道答案,但冷竹傲这粗神经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眼旁边的人默默闭嘴。
他们下意识都不想现在从少女的嘴里知道他们想知道的答案,就算他们一直希望对方能像这样说出来。
「爹,你们该不会怕了吧?」冷云雪突然提出这个疑问,灿烂的笑靥扫过他们,隐隐能从他的笑容里看见一丝嘲讽与不屑,「你们不是很好奇吗?怎麽我说了你们都不回我呢?还摆出害怕的表情。」
「......小妹,你怎麽了?」冷孤云抿起嘴,双眸不偏不移对上少女深邃的眸子,「你是真的想通了?」
瞬间,冷云雪的笑容变得神秘诡谲,他慢慢的放下双手,一下一下抚着自己手背。
「当然是想通了啊,这三天我想了很久,与其我一个人扛着瞒着实在太累了,明明不关我的事我为什麽要帮你们,增加自己困扰又不好玩。」啧啧两声,冷云雪收起过於灿烂的笑容,大幅度的摇起头,「我这不是自虐吗?我又不是什麽圣母或是爱世界的人,就算我扛下整件事也不会有人感谢我或替我建座寺庙替我点香,那我为什麽要舍己为人呢?」
双手一摊说的很不在乎,冷云雪视线若有若无扫过阴暗的角落,蔑视的弯起嘴角,「我啊实在太佛心了,有的时候我都快被我自己感动到哭,为什麽我要替一些造孽的人擦屁股?反正又不会危害到我不是吗?」抹着不存在的眼泪,语调怪里怪气,做作的让人恶心。
不过很快就破涕为笑,只是这抹笑容与之前淡淡笑容的都不一样,那是一种彷佛从地狱而来的冷漠笑容。
「所以我决定,我要放弃你们了。」
话语很轻很淡,如果没有深厚的内力,恐怕他们只会听见刚好拂来的风声。
看见他们脸色瞬间苍白,冷云雪忽然放声大笑,笑的尖锐嘲讽,笑的轻蔑冰冷。
刺耳的笑声久久不停,却诡异的没有半个人进来查看。
然後,他们清楚看见了,刺耳的笑声下微微张合的唇瓣无声吐出的话语。
「去死吧。」
包含着纯粹恶意的话语消散在空气中。
※※※
心情愉悦的冷云雪欣赏着他们错愕的目光与滑稽的表情,手指卷着自己长发玩得很开心。
「好的,我们该转回正题了。」收敛疯狂的笑声,冷云雪翘起二郎腿靠着椅背很是舒适,完全不在乎对面三人的表情与想法,「我这个人也不爱卖关子,讲一堆废话铺梗什麽的我嫌麻烦又浪费口水,你们脑袋我也不奢望多有用,我就直接公布答案了。」
咧开唇瓣露出一口洁白牙齿,他环抱着胸,笑的神秘又灿烂。
「月寂之森依靠的养分不是黑夜也不是月光,更不是土壤跟阳光,而是你们最畏惧的,同时也是最希望得到的东西。」冷云雪顿了一下,眼眸倏地眯了起来,「哎呀,看来有小老鼠闯进来了。」
小老鼠?
在精神绷到最高点的时候忽然来了这麽一出,也不知道是松口气还是怎样,但精神就是放松了一点。
「真是的,打扰我这麽精彩的铺尘真的很不道德呢,亏我气氛弄得这麽好。」自己就快演到高潮地方就被人打断,很不开心的嘟起嘴,「真扫兴,我很讲求高潮迭起的。」
慢吞吞地站了起来,冷云雪走到窗边一把拉开布帘,一屁股坐在窗框上,抬起双手形成一个喇叭状喊道:「外面的兄弟们,出来打招呼是礼貌喔。」
不大不小的声音回荡在寂寥的院子里,一脚还踩在窗框上,看起来极为嚣张。
一阵风轻拂而过,没有半个人回应,好像只是随便乱喊而已。
就连待在屋内的三人都没感觉到半点动静。
「不出来吗?」手指蹭了蹭,他弯起了神秘的笑容,「再给你们最後一次机会喔,不然我的动手费很高的。」
外面依旧没有半点动静,甚至连风都停了下来,静谧的连点草声都没有。
「小妹,你是不是听错......」了的最後一字都还没说完,冷云雪忽然甩动水袖,刺眼的三道银光瞬间脱袖而出,不偏不倚射向角落最不起眼的小草从里面。
嗖的一声,三道银芒刺穿了草丛发出金属的碰撞声,听起来就像小刀打在墙壁上的声响。
「哼。」从鼻孔哼出气,冷云雪在甩一次袖子时,动作顿了一下,疑惑的眼神看向某个角落。
过了好一阵子,他啧了声,从窗框上跳了下来,坐回原来的位置上。
「看来是感觉错了呢,真是讨厌。」不想再浪费时间的冷云雪手指轻敲了桌面,笑道:「继续刚刚的话题,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打断我有点没耐心了。」
「小妹,你到底是怎麽回事?」今天的冷云雪给他们的感觉实在是太诡异了,虽然以前就感觉到不对,但感觉并不大,怎麽拗都能说服自己是那个路过救人的老头教的,可现在这种情况他们怎麽说也说不过去,这简直是换了一个人才有可能。「你为什麽都一直在说一些听不懂的话?」他们不得不怀疑,眼前的人根本不是他们熟悉的那痴傻的冷云雪。
「怎麽回事?有什麽好回事的,不就我觉得演戏实在太无趣了而已吗。」嘴角浅浅勾着,只是那双眼眸深沉的看不见一点笑意,「十年的装疯卖傻受够了,这年头果然不韬光养晦活不下去,你们知道我恨不得再傻一次吗?」
「我信任你们,所以我在你们面前说话了变正常了,但你们给了我什麽反应?告诉皇上我恢复了呵。」觉得这实在太讽刺了,冷云雪敲桌子的频率变快,但整个人有却变得更加慵懒邪魅,看不出来他真正的想法什麽,「说实话吧,我其实不太屑你们信不信任我,这三天我想通了,信任这种东西跟买卖差不多,你价值一百两就代表别人出了两百两甚至更高就能出卖这份信任,捏在自己手上不是很好吗?白白给别人却被别人拿去卖很难过耶。」
「所以我觉得,我是不是冷云雪,乾你们啥事?」双手猛的一拍露出开心的笑容,冷云雪无视他们铁青的脸色,继续说道:「想要调查我是谁随便你们调查,就算要把我赶出这座相府或踢出家谱我更无所谓,我不想再跟你们有太多牵扯了,太浪费我时间跟精神。」
演戏演得这麽累何必呢?既然大家演的都累了,为何不乾脆说开呢?
一个谎需要更大的谎去包,他在这里的日子已经确定了,长久下去迟早会出问题,不如就说开了吧。
况且,他腻了,这种尔虞我诈的日子他腻了。
腻到他想杀人了。
「我一直以为你们会不一样,最後其实什麽都一样。」按着桌子站了起来,冷云雪目光淡漠的扫过他们。
「小妹,你听我们......」
「我不在乎你们的解释。」打断冷竹傲的话语,冷云雪轻轻摇头,「我也不想听你们的解释,就如同我说什麽你们也不信一样。」
「我就直接告诉你们吧,你们最想知道的答案。」走回到窗边一脚跨了出去,冷云雪看了他们一眼。
然後笑了,蠕动唇瓣轻吐出公布最一开始的问题答案。
「月寂之森是诅咒之森的分支。」
※※※
翻出窗户的冷云雪连看也不想看他们反应一眼就窜进血慾之森里面,头也不回的就往前冲,紧紧抿再一起的唇瓣看不出刚刚的潇洒肆意的模样,纯黑的眼瞳泛着滢滢水光,似乎再忍着什麽。
他没有往中央冲去,而是漫无目的的乱跑,使尽吃奶的力气,连风之精灵都请求了,就是要往前跑。
他不知道他要去哪里。
不知道冲了多久,感觉到身体传来疲惫的冷云雪咬着牙就是不肯停下,拚着一口气就是往前冲。
直到一块石头绊倒了他,他第一次狼狈的重重摔在地上时,他才停了下来。
地面的碎石并不少,尖锐的小石子划破他的布料刺在他的肌肤上,柔软娇嫩的皮肤根本不可能承受住,顿时绽开一朵朵鲜艳花朵。
他没有立即爬起来或嚎啕大哭,而是维持着摔倒姿势趴在地面上,披散的青丝撒在他的脸上让人无法窥探他的表情。
手指紧紧弯起,也不在乎该被温柔呵护的葇荑不断渗出鲜血,紧抓着手里的碎石与泥土像是要柔进掌心一样死握着,
「为什麽......」
为什麽他总是这样?
明明就说好不要奢望的不是吗?为什麽在他们不信任他之後他还是感觉心脏很痛?
他为什麽总是要抱着希望?
握着砂石的拳头狠狠望地面一捶,温热的液体顿时溅洒在地,整只手血肉模糊,肮脏不堪。
明明应该疼之入骨才对,但受伤之人却好像一点感觉也没有,一下一下用力捶着地面,直到整个土地染成血红色才停了下来。
一道想法迅速闪过。
如果,如果他根本没来过这世界,是不是就不用这麽累了?
全身颤栗的冷云雪停顿了一下,滑落的长发露出他那脏兮兮的脸庞。
然後弯起了决绝的笑容。
是啊,如果他不存在这世界,一切都跟他无关了不是吗?
他本来就不是冷云雪,这里也不是他的世界,他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原本就该句号的故事,为何他要延续下去?
为什麽是他要延续下去?
他本来就不该存在在这世界上,还带着他原来世界的记忆重活一世,没有意义不是吗?
他累了。
白嫩的手臂撑起上半身,他跪坐在地面,一把黑色匕首不知道什麽时候出现在他掌心里。
冰冷的刀尖散发着血腥之气,明明是温暖的阳光,却在刀身上折射出冷冷锋芒。
只要死了,什麽都没事了。
一道红芒从冷云雪眼底闪过,情绪崩溃的他没有发现身後多了一双黑色的眼睛看着他。
黑色的眼眸就这麽静静看着他,愉悦地眯起小小的眼睛。
跪坐在地面的人抬起手,刀尖抵着左胸口的地方,没有任何犹豫的刺穿了薄薄的布料,刺进了柔嫩的肌肤。
尖锐的疼痛传递到脑海里,朦胧的脑袋似乎清楚了那麽一点。
低下头,胸前的布料绽开朵朵红花,既妖艳又美丽,刺痛了他的眼睛。
啊啊,那一天好像也是这个样子呢。
大大的月亮、愤怒的众人,还有他珍惜的一切。
那个人拿起了银色长枪,没有任何犹豫的刺穿他的胸口。
那时候从胸口溅出的血色比现在的还要华丽还要美艳呢。
涣散的眼眸似乎想起了什麽美好的事情,微微上扬的嘴角看起来又傻又快乐,但手里的动作却没停下,很缓慢很缓慢的将手里的武器一点一点压进肌肤里。
身体上的疼痛让他反射性地颤抖,可他又好像什麽也没感觉到似的,上扬的嘴角愈来愈高,呼吸逐渐平缓。
那是一个纯粹求死的表情。
在一点,只要在一点就解脱了。
感觉到迟钝的疼痛在身体里翻搅着,冷云雪没有停下动作,尽管手指已经疼得连握住的力气都没有了,但莫名的,他就是松了一口气。
肩膀上的重量,还有心头上的那点负担,好像全部都没了。
除了刚刚一闪而过的画面,甚至连一点死前跑马灯都没有。
这就是自杀的感觉吗?
「呵。」
在这种时刻冷云雪忽然笑了出来,低低的笑声既乾涩又沙哑,明明是在笑却充满浓浓的凄凉与悲怆。
可仔细品味,又什麽都感觉不到,就只是很单纯的在笑而已。
感觉真好。
只要再用力一点就会将刀尖刺穿脆弱的心脏,深深吸了一大口气的冷云雪不是想给予自己勇气,就只是单纯想呼吸而已。
轻轻闭上双眼,狠狠一用力,黑色的匕首贯穿了身体,没有力气的手指不知道从哪生出力气来,连刀柄都镶进了体内,後背凸出了一点黑色刀尖。
全身乏力的冷云雪从口中喷出一大口黑血,双手按着胸口重重倒了下去。
一片血红垄罩他的视线,一点一点侵蚀他的意识。
微风轻拂,他似乎看见了什麽东西出现在他血红的视线里,感觉到身体晃了一下,天空顿时出现在他眼前。
然後,他看见了他最不想看见的东西。
一头璀璨的银色长发,还有那双令人憎恶的红眸。
------------------幕後小剧场-------------------
某夜:其实这章打完小的有点後悔,感觉有点大崩,而且字数严重不够,搞得让小的不得不去拆前面那章一半的字数来填这篇,幸好上一章快破一万字,不然这章就开天窗了(摀脸)
迷:你这章是打多少字啊?这麽可怜还要去拆前面的章节(鄙视眼)
某夜:这张只有3300多的字,贼少吧(哭泣)
迷:也太少了吧,看起来快比楔子还少了(白眼)
漾(推开迷):等等!死作者,说好的快乐温馨生活呢!这自杀是怎样回事RRRRRRR!!!!
某夜:好问题耶,就不知道为什麽就打出来了,小的能咋办?这不能怪小的啊(摊手)
漾:你妹的你打得啊!
某夜:哎别这样,虽然是小的打得没错,只是有时候脑子抽一下就坏掉了啊(嘟嘴)
漾:你怎不乾脆脑子烧掉算了!!!!
某夜:别提了,这篇完全没打出感觉来,小的没自杀过,这感觉真难打啊(叹气)
漾:去你妹的就别打自杀啊!!!你才要自杀,你全家都该自杀!!!!!!
某夜:别这样生气吗,早死早超生不是吗?你早点领便当早点完事不是更好?
漾:如果是这样就算了,但後面那麽後的剧本是来干嘛的!你骗鬼啊(摔)
某夜:错觉,其实剧本只到这里而已,只是本作者为了让剧本看起来像剧本增厚的(认真脸)
漾:那你告诉我我一个自杀的死人怎麽大婚吗?
某夜:你看到後面了!?
漾:去死吧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