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小姐,你还好吗?」总觉得那黑色气息很不妙的夏侯睿战战兢兢地问着,没想到他堂堂一个太子,居然会害怕一个宰相的女儿,还是一个曾经是傻子的女生。
但现在不是自不自尊的问题,而是眼前的少女真的很不妙,好像随时能杀了他们一样。
「好?」冷云雪疑惑的看过去,语气怪里怪气的说道:「前所未有的好呢,身心舒爽到一个极点,愉悦的让我很想......」
没有把後面的话说完,但咧开的诡谲笑容让他们不用想,大概都能猜到。
很不对,眼前的人是真的不对。
虽然没跟冷云雪这个人相处多久,但心底的警钟却不断地敲响着。
「不要用这麽害怕的眼神看我啊,你们可是来救我的,我怎麽会恩将仇报呢?」冷云雪还是笑着,连眼睛都弯成了月弯状,如果不是脸上的红色疙瘩,恐怕现场的所有人都会以为眼前的人就是单纯无忧的少女,「还没说谢谢呢,刚刚谢谢你就我一命啊,冥。」视线转向一旁的人,冷云雪还是在笑。
灿烂的笑容散发的浓浓的笑意,就好像听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话一样,眼底深处却犹如一摊死水般平静,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麽。
笑容看起来很天真很无邪,但时间长了,难免给人几分发毛的感觉。
「这、这是属下该做的......」心里毛毛的冥硬着头皮说道,也不知道发生了什麽,眼前的少女突然变得高深莫测,就像一夕之间换了一个人一样。
「真是的,我的院子变成这样好麻烦喔。」没有很在乎他们表情跟心里想法的冷云雪俏皮的说着,手里的匕首也不知道跑去哪里,若不是身上的白色衣服被染成暗红色,也不会有人认为躺在地板的黑衣人都是被一个人杀掉的。
「对了,这都是你们的人吗?」忽然将视线转向站在夏侯睿後面的一群黑衣人身上,然後才发现不起眼的大树後面,还有一抹略矮的身影在後面。
眯起眼,才发现那身影是坐在轮椅上的夏侯殇。
眼眸在那一瞬间冷了下去,原本要回答得是的夏侯睿看见那冰冷的眸子,到嘴的话又卡在嘴边说不出来。
不过也仅有那一瞬,冷云雪又笑起来了,大大的笑容直盯着夏侯睿。
这眼神真的很可怕啊......
全身鸡皮疙瘩兜起来的夏侯睿蹭了蹭手指,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周遭的空气有点低,冷的他後背都在打颤。
「是啊,是本太子的暗卫,听闻冷小姐会遭到暗杀,特意过来的。」
「是吗?对我真好呢。」就跟一个被男友保护的小女生一样很兴奋地道谢,冷云雪抬手指向後面的那些人,「他们还没有死,帮我问问看他们是谁好不好?」
「还没死?」夏侯睿惊呼出声,他以为这群黑衣人都死透了啊!
原来只是昏迷吗?
「我可没有那麽强呢,我可没有内力,只有一点点的小手段喔。」用手指比出一点点的模样,摆出弱者姿态的冷云雪旋转了一圈,跳了一下,「太子殿下,可以拜托你吗?」
「这、这个......」已经从觉得变成肯定眼前少女不对劲的夏侯睿撇向某个躲在大树後的人,连眨好几次眼睛。
注意到太子视线的冷云雪吟吟笑道:「太子殿下,你朋友来了怎麽不叫出来呢?」
被提醒才发现自己视线太明显的夏侯睿收回目光,乾笑。
还没掰出理由,被抓到的人慢慢推着轮椅从大树後面出来,冥赶紧小跑步过去,推轮椅到夏侯睿的旁边。
「冷小姐。」居然会打招呼的夏侯殇慵懒撑着头,红眸若有似无的扫过他,「还是该称呼冥漾?」
倒抽一口气的冥与夏侯睿同时转向冷云雪,但似乎早就料到的少女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就只是笑着。
「叫我冷云雪吧,冥漾这个名字还是别提了。」大方承认自己另外一个身分,没有半点被抓包该有的紧张,还露出了洁白的两排牙齿,「那我该怎麽称呼你呢?沧溟国的伟大战王爷。」
没想到这麽爽快就承认的夏侯殇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收敛自己表情,不冷不热的说道:「夏侯殇。」
「战王爷。」好像没听到後面的话,冷云雪喊了声,指着後面那些暗卫,「那是你的暗卫吧?」他记得上次看到的就是这群。
「是。」
「那麽,能拜托你吗?」朝他一笑,冷云雪很客气的问着。
夏侯殇沈默,鲜红的眼眸盯着他,一点一点沉下。
毫无畏惧的冷云雪很大胆的与他对视,似乎能看见他们两人之间摩擦出火花一样。
最靠近他们两人的某太子跟某暗卫很有默契的倒退一步,悄咪咪的往後面躲。
不是他们耸,而是他们周围的空气实在是沉重了,虽然看起来是场好戏,但也要有命看啊!
「你是冷云雪?」没有去管身边的人往後跑,夏侯殇冷冷的问着。
毕竟,眼前的人实在是跟以前完全不一样。
「如假包换。」冷云雪两手一摊,欠打回答。
「武功?」
「师傅。」
「紫袍人?」
「方便。」
「冥漾?」
「伪装。」
「为何暴露?」
「因为我爽。」
两人一问一答异常流利,几乎是夏侯殇一问冷云雪马上就答,完全没有思考,答覆还简单明了、惜字如金。
就因为这样快速不用思考的回答,让人实在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回答太快肯定有问题不用说,只是最後一个答案是怎麽回事?
「伪装几十年就因为今天而功亏一篑,你的原因只有爽?」夏侯睿远远的问着,丝毫没有为自己躲起来的行为感到羞耻,还很嚣张的做出结论:「你当你在骗三岁小孩啊?」
冷云雪朝他转过去,没有生气只是微微挑起眉头。
「难不成我要送死?」反问那人妖太子,冷云雪似非似笑的问道:「命跟伪装你选哪个?」
「当然是命。」不用想就能回答,夏侯睿後面又补道:「但那是在没人的情况下,你当本太子带这麽多人是摆好看的?」
面对质问,冷云雪耸肩,「是啊,我不太相信上次被围在森林里还被我救出来的人。」
夏侯睿脸色变了一下,那些暗卫终於也变了脸色。
「好用吗?我的药膏。」朝着冥露出诡异笑容,冷云雪抖了抖袖子,某个东西掉了下来刚好被接住。
仔细一看,那是一张银红色的面具,特殊的花纹只要一眼便能印象深刻。
抬手挥了挥那张面具,无视他们错愕的目光,戏谑道:「有没有觉得很眼熟啊,为了一个紫袍跟面具还特地私闯民宅呢。」
轻佻无礼的话语让夏侯殇危险的眯起眼睛。
感觉到他的视线,冷云雪微笑低头,不偏不倚对上他的眼睛,「还跟冥一起闯呢,那时候我似乎该把你们丢出去才对。」
「您知道?」冥惊呼道:「那时候属下......」发现自己讲了不该讲的东西,冥摀起嘴没在继续说下去。
「点了我睡穴是吗?我知道啊。」顿了顿,露出神秘的笑容:「只可惜好像没点好。」
没点好?怎麽可能?
看冷云雪奸诈的笑容就知道肯定有问题,但对方感觉又不妙,问下去有种可怕的危险。
「冷云雪,你为什麽要伪装?」问出心底的问题,夏侯殇平静的眼眸终於露出一丝疑惑。
照理来说,被冷相疼爱的人,为什麽会需要这样伪装?
「因为我的姐妹们啊。」语气不带一丝愤怒或其他情绪,慵懒的模样好像在说别人家的事一样,「如果我不伪装,我还能活到现在吗?」
「五岁就懂得伪装?」一个仅有五岁的孩子,怎麽会懂得伪装自己?
「我是真傻,不是假的。」拉了拉黏在身上的衣服,觉得厌恶的冷云雪转身打算回屋,「不久前我才恢复的,所以才有冥漾啊。」
「怎麽......」正想说些什麽,冷云雪已经走进屋子,门在他们面前关上。
这家伙,真有把他们当太子跟王爷吗?
这麽无礼,不怕被拖出去斩了吗?
「木森!给我滚出来!」屋子忽然传出喊声,觉得更无言的夏侯睿捂脸。
冷小姐,他们还在这啊。
一抹身影从森林里缓缓走出,看见满地的黑衣人跟站在与远处的夏侯睿他们,楞住了。
「你们......」
「木森!给我滚进来!」里面的人似乎感觉到木森回来,在里面又喊了一声。
刚去向阁主报告事情的木森身体僵住,面有难色看着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太子殿下与战王爷,犹豫该怎麽办。
为什麽皇室的人会在这里?这些黑衣人是谁?是来暗杀楼主的吗?
木森有些後悔自己调开该在的暗卫,这些黑衣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他居然忘记在谈完之後调回去而是先回森林里。
该死,万一楼主出事,他死也不能谢罪。
「木森!」里面又喊了一次,只是明显听的出来口气超差。
他朝夏侯睿他们恭敬的一鞠躬後,转身快速进去屋子。
被晾在外面的夏侯睿无言仰头望苍天,他们堂堂太子跟战王爷居然被一个宰相之女晾在外面吹冷风啊?
说好的尊重呢!
在木森进到屋子的时候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铁锈味。
身为杀手的他不可能不知道这味道是什麽,立刻脸色苍白撞开门冲进里面,紧张去找呼唤他的人。
「楼主!您没事吧!」忘记外面还有人在,木森慌忙的跑过去,抓住正在换衣服的人,「楼主您有受伤吗?那些人伤到您哪里?您还要不要紧?需不需要属下去找大夫来?」
换衣服到一半的冷云雪翻了一个大白眼,推开抓他不放的人,「你问题那麽多干嘛,我要洗澡,去帮我烧水去。」
「楼......」
「快、点、去!」用力踹对方屁股踢出去,冷云雪把门重重关上。
被踹出去的人无言傻愣着,看在他面前关上的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最後缓慢的爬起来,担忧的看了眼门板,才走出去。
听到外面的人离开声音,一直挂着灿烂笑容的冷云雪嘴角一点一点垮下,站在黑暗里面无表情。
某个咕噜咕噜的声音从旁传来,冷云雪看过去,在森林里见过一次的乌鸦正站在窗口歪头看他。
「你来干什麽?」
冷云雪看着那只乌鸦问着,反正这栋房子他在之前为了方便放过隔音结界,他跟乌鸦的对话外面的人是听不见的。
乌鸦没有回他话,只是发出短短鸟鸣,纯黑的眼瞳倒映着他。
「不用装了,外面的人听不见的。」走到旁边椅子坐下,冷云雪随手倒了杯水,缓缓啜了一口。
乌鸦拍翅飞到旁边桌子上,嘎嘎的笑了出来。
似在嘲笑他,又似在不屑。
『你的味道改变了呢。』乌鸦嗤笑着,发出愉悦的声音:『月隐楼你考虑的怎麽样啦?之前我就说过只有你能当。』
冷云雪沉默,没有要回应的意思。
『这次的暗杀你想通了什麽呢?』不在乎冷云雪回不回,自顾自说道:『在你进到森林之後都来不及了。』
握着茶杯的手僵住,深邃的眼眸终於给乌鸦一点眼角。
『你是属於森林的人,当中心回来时,齿轮就开始转动了。』乌鸦抬起一边翅膀优雅理毛,目光却放在那沉默的少女身上,『身为中央的你,什麽都没感觉到吗?』
「......我该感觉到什麽?」
『记忆。』
乌鸦嘎嘎笑着,看着脸色瞬间苍白的人,很愉悦的笑了。
『你还想逃避吗?你逃避不了的。』像是在宣判结果,乌鸦拍起了翅膀,朝着窗口飞了出去。
『逃吧,你就慢慢的逃吧哈哈哈!』
粗哑的笑声越来越远,坐在椅子上的人就这样看的黑色的乌鸦远远飞去,回到他该回去的森林。
「想通什麽吗......?」握紧茶杯,冷云雪轻轻闭上眼眸。
刚刚所有的画面在眼前一一划过,只是在以前想起就会觉得难受的画面现在在眼前,却好像当事人不是自己一样,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就连心痛的感觉都没有了,那个拥有银发红眼的男人脸庞,也不在乎了。
抬手按在胸口上,冷云雪弯起了嘴角。
「没心没肺,才能活的不累。」
轻描淡写的话语被夜风一吹而散,不带一丝温度。
当木森把热水拿过来好好洗掉身上血污的冷云雪换上一套纯黑色的衣裙,手指轻轻一弹,吸饱水而沉重的长发立刻恢复柔顺的模样,披散在身後,随着空气而飞扬。
感觉到外面的人还在收拾黑衣人,冷云雪思考了下,从随身空间拿出紫色长袍随意披在身上,就推开门走出去了。
外面,夏侯睿和夏侯殇并排再一起,冥跟那些上次看到的十几个暗卫把院子收拾得差不多,死掉的直接堆在一起不知道要运走还是烧掉,昏迷的就绑再一起,身上的武器还有藏在嘴里的毒药全搜出来,扔在地上。
「效率真快啊。」慢悠悠地走出来,扫了眼连血污都清乾净的草皮,冷云雪不吝啬的夸奖,「真不错,沐浴完就看见乾净的草地心情会很好的。」
听到开门声就知道出来的夏侯睿转过去,看见被冷云雪随意披在身上的紫袍微微瞪大了眼睛。
坐在轮椅上闭眼假寐的夏侯殇也睁开眼睛,看见那件见过一次就令人印象深刻的特殊服饰,眯起了赤眸。
或许面具可以仿造,但那件紫袍不是随便一个普通人就能假装出来的,尤其是紫袍上的布料与金色奇怪图腾,他们连见都没有见过,就算看过想仿造出来,也是难上加难的事。
也就是说,眼前这少女,是真的上次救了殇还有那次两个奇怪小孩的冥漾?
这......这也太玄了吧!
「等等......所以你看到那两个小孩不怕的原因是因为你救了他们的关系?」突然想起上次那两个奇怪婴儿,夏侯睿指着冷云雪尖叫了。
「喔~你不提我还忘了呢,那两个婴儿啊。」想起那妖灵婴儿的冷云雪拍了手,然後转向夏侯睿,「亏你还记得他们,你养他们养的开心吗?」
「开心?开心你妹啊!本太子差点没被他们整死啊────」不想去想那可怕回忆的夏侯睿摀脸痛哭,那两个婴儿成天在他东宫里面大哭大闹的,丢给别人也不理,就非他不可,他差点没搞出神经病,「冷小姐算本太子拜托你了,带走那两个可怕的东西吧!」
那天他想说冷云雪讲得不错,那两个小孩长的是奇怪点没错,反正又对他无害,他就想说养着就养着,反正他们也吃不垮东宫。
但吃不吃的垮是一回事重点是他们闹的本事有够大!是真的要把他东宫给拆成两半,如果不是他把事情压下去,他这太子脸还要不要了?
更可怕的是那两个婴儿什麽都吃!抓到什麽就往嘴里塞,也不知道那肚子是怎麽消化掉的,硬是什麽都咬!连柱子也能被咬断!
这两个根本不是婴儿!是害虫吧!专门蛀柱子的害虫!
「我就说他们很好养吧,什麽都吃。」看夏侯睿的表情就知道那妖灵小孩干了什麽,冷云雪摀着嘴偷笑两声,「有没有觉得那时候应该把舌头拔下来啊?」
他那时候就要把那两小鬼给解决了,偏要在那时候爱心泛滥,现在嚐到苦头了吧。
真的想给那时候的自己搧个两巴掌,这几天若不是他把那两小鬼扔到密宅里面晾个几天,还特意告诉人就算那里塌了还烧了都别告诉他,除非人要死了再说,不然他也可以命休矣了。
天晓得他养了那两个小鬼他撒了多少银子!
「嗤。」很不客气又笑了一次,冷云雪注意到不远处在收拾残局的黑衣人後背都微微抖了抖,很明显就是在偷笑。
看来这太子殿下日子苦的连别人家暗卫都知道了啊。
本来就知道妖灵婴儿不好养的冷云雪摸了摸下巴,他本来就是抱着给点教训的心扔给对方养,现在对方快被搞得一头两大,他要不要佛呢?
「他们可是喊你爹呢,就这麽不要啦?」撇了眼欲哭无泪的夏侯睿,冷云雪转了转眼睛,忽然想到有趣的事。
就让他来看看皇家的人有多少爱心能泛滥吧。
在夏侯睿很认真的点头後,冷云雪从袖子捞出一颗黑色珠子,递给了对方,「拿去。」
还在哭哭啼啼的夏侯睿疑惑接过,那颗黑色珠子看不出来是什麽东西,却冷的可怕,好像刚从冰里凿出来的。
放在掌心滚一圈,看不出什麽东西的夏侯睿疑惑抬头。
「这是那两婴儿的核心,捏碎就没了。」好像在说那颗珠子是小孩在玩的玩具,冷云雪凉凉补充道:「就跟我们的心脏一样,没了就死了,很简单吧?」
捏碎就死了?
夏侯睿看着根本没有他一个指节大的小珠子,傻住了。
其他听到的人都错愕的看着那没有任何特别的小圆球,居然一个球拴住两个孩子的命。
「他们是双胞胎,自然是同一心的,一人死另外一个也不可能独活,如果你要杀,就必须两个一起解决。」指着那看起来很普通的黑色弹珠,冷云雪笑了,「你会怎麽也杀不死是因爲他们的心脏在这里,对他们而言头不重要,只有这颗珠子才是他们最重要也是唯一的弱点。」
「你最好不要想不如乾脆把他们养成死侍还杀人武器之类的存在,他们只要见血了,本性就会被勾出来,他们的存在是你想不到的可怕。」微笑补充可怕的话语,同时语气又不是那麽在乎,就只是在提醒他们而已,「你可以不要相信我,反正我不在乎,我既然敢放过他们就代表我能杀了他们,但前提是他们要来惹我,我也不是什麽圣母救苍天的佛心,我不会去因为天下百姓而去杀了他们。」
没有半点假话的冷云雪看他们呆楞的模样就想笑,虽然他没说错,但其实他夸饰了。
不过他也有地方没说到。
妖灵本身就不是好东西,要不是他看这两个孩子刚出生,不然他也不可能因为当初夏侯睿几句话而放生他们。
只要夏侯睿灌输他们人类观念,他们还是能当普通孩子。
但夏侯殇在这样放养随便扔,那两妖灵不久之後开启灵智,本性就会出现,到时候想改也不可能,那不如就现在杀了他们吧。
「等那两个孩子开始能够学习的那天,这颗珠子就会自动回到他们的身体里,到时候你想杀了他们都不行。」将夏侯睿的手轻轻推成拳头,冷云雪露出鼓励的笑容,「不如现在就拔除隐患吧。」
诱人的话语宛如贴在耳边说,夏侯睿看着一点一点用力的手指,脑袋一片空白。
理智告诉他必须捏碎这颗珠子,连冷云雪都在推动他,但他不知道为什麽迟迟下不了手。
明明一开始,他就想掐死那两个恶心婴儿,现在机会在手怎麽办不到了?
杀了他们?
他们其实除了调皮点外、长相也有点与众不同,其实......没什麽问题吧?
但刚刚冷云雪说他们有可能会反过来杀他。
於情於理,他都应该要现在解决他们,尤其他们以後会变的很危险还没有弱点,现在不杀更待何时?
可是......
「杀了他们吧,你不是很讨厌他们吗?」冷云雪薄凉的话语轻吐在他的耳边,蛊惑般的诱人言语让他不自觉的开始捏紧珠子。
是啊,他讨厌他们。
尤其他们常常跟在他後面喊爸爸,都不知道丢了多少脸。
而且这两个家伙要是被其他人发现,很有可能会变成弱点而害他被扳下来,那他之前跟殇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杀了吧。
他们只是个累赘。
夏侯睿眼底忽地闪过森冷目光,连内力都开始注入到珠子里,打算撑爆它,毁的更加彻底,以免会有幸免这东西。
他能一直待在太子这位置不可能心里是仁慈的,他一直都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人。
为了一个才不到几天的小鬼就毁了他所有努力,不值得。
想通的夏侯睿正要施力捏下去,脑海里忽然闪过某人曾经对他说的话。
纵使他们未来千罪万恶,他们终究是一条生命,活生生会说会笑有七情六慾跟我们没有什麽不一样的生命。
那句话跟魔咒一样缭绕在他脑子里,莫名的驱使他松开手,原本该爆开的珠子没有任何裂痕,反而因为他握着的关系而变的温热。
就像,一颗真正的心脏。
然後,他看见冷云雪笑了,不同刚刚诡异的笑容,是真的散发着暖暖笑意。
「希望你不要後悔你的选择。」他这样说着,某种温热的感觉从那珠子倾泄出来,聚集在小拇指上。
低头,某个黑色不知道什麽东西的花纹缠绕着小拇指,一眨眼的时间就消失了。
「他们以後会很乖的,不能在抛弃他们或扔给别人养了喔,不然你会在後悔一次。」冷云雪轻声交代,那颗黑色珠子忽然不见。
抬头,冷云雪温柔笑着看他,接着视线移向他後面
咿咿呀呀的熟悉声音从後面传来,他转过去,那两个臭小孩不知道何时出现,朝着他努力爬来。
不知道怎麽回事,他们爬的很卖力,比平常还要卖力,死也要朝他冲来一样。
他感觉到小拇指像被火烧一样,炙热的燃烧起来。
他好像,懂了什麽。
「爸爸......」
两个婴儿同时是伸手,清清楚楚喊出他们唯一会的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