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迎莲牵着冷云雪走出了玉竹院,两人平静的就好像一对普通的姊妹。
在快回到他院子的冷云雪有些惊讶地看着身侧的人,原本他以为对方会在过程中特意捏他手或是耍些小手段之类的,结果对方什麽也没做,就真的乖乖送他回到房间里。
花孔雀改性了?
「二妹妹,要好好休息喔。」吐出温柔的话语,不见任何一丝阴毒的眼眸轻轻把冷云雪按在床上,还拉了被子温柔盖在他脖子边。
这真的太可怕了。
真的严重怀疑冷迎莲脑子坏掉的冷云雪楞楞看着对方,他完全想不到对方居然会这麽温和友善。
这花孔雀根本被外星人掉包了吧!
盖好被子,冷迎莲转身就离开,什麽话也没说,就好像真的只是送亲妹妹回来而已。
和平的诡异,就好像暴风雨前的宁静一样。
冷云雪目送那纤细的背影离开屋子,在门板关上的那一刻,他都无法相信冷迎莲就这麽简单离开。
不是很讨厌他吗?不是很想杀了他吗?
这麽简单离开是怎麽回事?
这花孔雀到底在想什麽?
觉得惊悚的冷云雪还是一直盯着门板,就怕会来个回马枪。
不过很快的,他大概就知道为什麽对方始终没有对他动手了。
一抹人影从阴影中浮了出来,明明不该在这里,却没有闯入者应有的表情,淡淡地看着他。
「......大哥?」看着突然出现的冷孤云有些惊讶,他以为对方还会去守着他的弟弟。
是担心他才跟过来的吗?
冷孤云慢慢走到他的床边,坐了下来。
「小妹。」轻轻喊了这一声,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反而露出犹豫的表情不知道在想什麽。
这人又想干嘛了?
觉得哪里不妙的冷云雪默默挪远了几步,然後镇定问道:「大哥怎麽了?」
冷孤云看着冷云雪,忽然叹了一口气。
这是要怎样!
「小妹,你能告诉大哥,那天发生了什麽吗?」认真看着床上的人,淡然的眼眸看不出男人到底在想什麽,「竹傲这三天一直处於梦魇的情况,最多最多只听到什麽骨头女人之类奇怪的话。」
骨头女人?
冷云雪微微挑眉,看着冷孤云的脸不知道在看什麽。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
「大哥,你知道骨女的传说吗?」撇开视线盯着上方的床顶,木制的承尘雕刻着繁杂华丽的篓空图腾,带着浓浓古朴气息。
其实他不讨厌古代,麻烦是麻烦了点,但东西都满好看的,物品上还带着浓浓木头的香气,令人不悦的心情很快就疏散开来。
最重要的是,这里的人挺单纯的。
「骨女?」蹙起眉头思索这两个字,然後瞪大眼睛。
「就是你想的那个骨女。」看见剧缩的眼眸就知道对方想到了,「我放出信号弹的时候回去发现二哥不见了,追着足迹过去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只剩骨头的人指挥着狼群要吃了二哥。」
「然後我冲了出去想保护二哥,可是我没做到。」垂下眼眸隐去眼底的鄙视,冷云雪声音带了点哽咽:「後来有一个少女跑出来救了我跟二哥,她拿着匕首杀死了很多只狼,可二哥已经昏迷过去,我也没办法拉着二哥跑,那个少女差点就被我们连累了。」
半真半假的说着,冷云雪还拉起了被子盖住自己头,假装自己还很怕那时候的场景。
但实际上只是心里无限白眼,都快翻到後脑勺去了。
果然人不能说谎,一说谎就要用一堆谎去圆,他都怕他这破演技哪天会被戳破了。
现在他已经被发现他是正常人,那他会法术这件事是能瞒多久啊?
不行!他一定要死瞒住!
暗自下决心的冷云雪没看见冷孤云那深邃的眼眸闪过一道深思,像是相信了又不像相信。
「小妹,你知道骨女是什麽吗?」冷孤云忽然问了一个完全不相干的问题。
冷云雪眉角微微一扬,他有种不祥预感。
「不......不就是只剩骨头的女生吗?」
「那麽,为什麽你会问你知道骨女的传说吗?」冷孤云伸出手拉了拉被子,把闷住的冷云雪拉出被子,目光深深地看着想缩回去的人,「小妹,大哥不是笨蛋。」
「.....」
所以是想告诉他他演戏很烂吗?
他起码觉得自己装的不错啊!
「小妹你不适合说谎,很容易被看穿没人告诉你吗?」指着冷云雪的脸,冷孤云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你的脸很好看穿。」
去你的。
那一秒只想骂脏话的冷云雪咬牙切齿瞪着对方,他已经不知道第几次被别人这样说了。
他很努力在改这毛病阿浑蛋!
「罗嗦!」空咬那根指着他脸的手指,清脆的咬合声在空气中很是响亮。
收回手指没让对方咬到,冷孤云伸手揉揉对方毛茸茸的头顶,低低笑了起来。
「那麽小妹,可以告诉大哥那天发生了什麽吗?」无视对方气呼呼拍开自己手,冷孤云收起笑容问道:「还有为什麽你确定对方是骨女?」
「那天发生的事就跟我刚刚说的一样,我看到二哥的时候二哥就昏倒了。」被对方一气感觉头又开始痛起来,冷云雪烦躁的撑起自己上半身,靠在床头上放松身体,「对方自己说的,她自称骨女。」
「那麽,你从哪里知道骨女的传说?」冷孤云没有被唬过去,反而很认真在骨女这一块。
冷云雪暗骂了一声,突然觉得冷竹傲这二哥无脑好骗多了。
「之前偷偷出门听到的。骨女生时被人侮辱、欺负、蹂躏的女子,愤恨而死後,化为厉鬼向人索命,因为只剩下一堆骨头,所以会用人皮伪装自己。」顿了顿,冷云雪又启口:「又称,画皮鬼。」
「画......」冷孤云愣了一下,似乎无法理解画皮鬼这个称呼。
「你没听过吗?」看对方一脸迷惑的样子,冷云雪反问。
他以为聊斋志异这本书古代会有呢,原来没有吗?
见冷孤云摇头,冷云雪抓头不知道从哪说起这故事。
「总而言之,画皮鬼就是妖怪披着人皮,那人皮是画出来的这样。」有解释等於没解释,看冷孤云还是一脸疑惑样让他翻了一个大白眼,「你既然都知道骨女传说了,骨女跟画皮鬼就是差不多东西啦。」虽然两人故事不一样,但意思都差不多,解释多了他还嫌麻烦。
早知道古代人不知道什麽画皮鬼他就不说了,自找麻烦。
「小妹为什麽又知道这什麽画皮鬼?」不解地望着眼前才恢复不到几天的人,对方居然会知道他不知道的东西。
「我更好奇为什麽你们不知道。」抠抠脸颊,冷云雪啧声:「反正都不重要。」
冷孤云歛下了眼眸,眼底闪过一丝冰冷。
但也仅那一瞬间,很快就消失在黑眸之中。
「小妹,大哥在问你最後一个问题。」伸手拿起茶壶往茶杯里注入茶水,然後递给对方。
正好觉得口渴,接过茶杯便啜了一口,冷云雪抬眸给旁边的男人一个疑惑眼神。
见对方喝了下去,冷孤云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优雅品尝一口後才问道:「你刚刚对二弟做了什麽?」顿了顿,在冷云雪要开口前又抢先说道:「不要说你什麽也没做,大哥刚刚看得很清楚,你抓住二弟的手後,二弟冷静下来了。」
......
.........
被堵住的冷云雪脸扭了扭,然後抬头看天花板。
他真的觉得,冷竹傲是个笨蛋。
跟这大哥比起来不知道差了多少个等级的。
他服了,冷孤云很聪明,眼神不但很好逻辑也不错,一点小缺漏就会被抓到,跟冷竹傲比起来差太多了。
也很不好唬过去。
「大哥,观察这麽仔细干嘛啊。」哀怨地说着,冷云雪一口乾掉了茶水,无奈道:「给点隐私行不行?」
听见这麽无奈的话冷孤云嘴角微微扬起,又抿了口茶水後说道:「大哥也想啊,只是小妹说谎功力不行,大哥也无法。」
......
他再也不相信扑克脸的人了,太坑了!
说好的沉默寡言呢!说好的淡漠呢!为什麽每句话都是坑!
还是冷孤云被掉包了?
「小妹不要在心里骂大哥。」冷孤云朝着冷云雪低低笑着,一抖一抖的肩膀让人很想捶下去。
然後,他说了让冷云雪拿枕头扔过去的话。
「你的脸真的太好猜了。」
※※※
好不容易打发走那烦人的大哥,冷云雪把茶杯扔到桌面上,扭扭屁股躺下,打了一个哈欠後盖上被子睡觉。
或许是因为太累了还是因为发烧的关系,很快他就睡着了。
当他在睁开眼时,已经晚上了,也不知道什麽时候,月亮高挂在天空,清冷的银芒洒落在地面。
不知道为什麽头越来越痛,睡一觉不但没有好一些,反而晕的全世界都在转一样,一睁开眼他又马上必回去滚一圈。
他是造孽了还是欠谁了?
手背盖在眼皮上挡住透过床幔照射在他眼睛上的月光,从肌肤传来的热度他也知道自己烧得有多高。
有多久,没发烧过了?
昏胀的脑袋忽然冒出这个问题,冷云雪慢慢睁开眼睛盯着上方承尘的花纹。
在守世界,有医疗班根本不用想太多,受伤擦个药或施个法术就好,有一点小咳嗽就会被拉去吃药,不用几秒就恢复正常了。
但发烧,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觉过了。
这感觉真是该死的怀念。
觉得自己大概是烧昏了头才会想念发烧的感觉,冷云雪甩甩头,叹了一口气打算在眯一下。
只是才眯了一下,便又睁开了眼。
虽然发烧後脑袋很迟钝,但还是感觉到有数道气息穿过了结界冲了进来。
「我这是造孽呢还是造孽还是造孽呢?」揉揉发痛的太阳穴,冷云雪感觉到对方的速度很快,带着冰冷的杀气直冲他的房间。
不过他觉得对方的想法是对的,要命就是要趁对方病的时候下手才对。
可发生在他身上就是带衰!
疲惫的撑起上半身坐起来,冷云雪在对方外面部署准备冲进来前悠悠哉哉地拿起放置在一旁的茶杯,用集水术替自己装了杯乾净的水,慢悠悠地喝起来,好像完全不知道外面的杀机一样。
喝完水,喉咙舒服一点,身体也好了一些。
也仅一些而已。
不知道这样打不打得过别人啊。
无奈地打了哈欠,他知道外面的人一定是做好万全准备才来的,他自然是不可能依靠外面那堆连花孔雀那帮人都保不了他的暗卫们。
放下茶杯,冷云雪疲惫的揉着眼睛。
或许是因为发烧的关系,眼睛很乾燥,很不舒服,不管怎麽打哈欠挤出眼泪,就是乾燥的让人眼睛酸痛。
烦死了。
厌烦的抹去眼眶里的泪水,外面的人总算是部署好了准备冲进来。
等到不耐烦的冷云雪靠着床头半眯眼假寐,等到那些人摸近来从窗棂缝隙吹进传说中的迷烟时,他已经半睡着了。
过了好一阵子,外面的人终於进来了,看见睡着的人眼底闪过一丝嘲讽。
「哼,还以为恢复正常後有多厉害,看起来也不过如此。」不知道谁说了这一句,不屑的声响在安静的室内很是清楚。
「别吵。」换了一个略低沉的男人说话,男人并没有因为冷云雪昏迷而放松警惕,反而更加地戒备。
很快地摸到冷云雪床边,尖锐的刀刃对准了床上睡着人的脖子。
静谧的空气里弥漫着冰冷杀气。
没有丝毫犹豫,握着匕首的男人迅速往下刺进少女脆弱的脖子里。
原本要准备动作的冷云雪手顿了一下,要张开的眼眸又闭了回去。
某种细碎的声响从窗边响起,应该要刺进脖子里的武器被某个东西弹开,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
「谁!」男人怒喝一声,瞪向窗边。
窗户边传来了声响,似乎是谁翻过了窗户站在那边。
冷云雪没办法睁开眼睛,只能从声音跟感觉来猜测现在的情况。
「你是......!」那男人好像认识那个突然出现的人,惊呼还没出口,一股温热的液体瞬间溅洒在冷云雪身上,差点让冷云雪跳起来骂人。
杀人就杀人,是不会看血会往哪喷吗浑蛋!
空气传来一阵波动,某种破开皮肉的声响在停滞的空气里此起彼落,刺耳的让人全身上下都有些痛起来。
浓厚的血腥味扩散开来,令人作呕的铁锈气味让冷云雪想装死都难了。
睁开眼睛,站在他床边要杀他的人已经被解决完毕,只剩下突然闯进来的男人拿着长剑站在他旁边。
他想想,一个普通人看见这样场景要先尖叫还是要昏倒?
还没想出该如何演戏,对方像是感觉到他醒来似的转过来。
透过微弱的月光看清对方的冷云雪挑眉。
「......冥?」回想着那人妖是这麽叫的,冷云雪掀开沾染血的被子坐了起来。
这不是那讨厌鬼的随身护卫吗?为啥会在这里?
没料到对方居然记得他,冥露出一抹惊慌的表情,很快又隐藏起来,淡定说道:「主人收到情报,说您今晚会遭遇暗杀,特意派属下来救您的。」
救?真是新鲜的词。
冷云雪摸摸下巴,从古代人嘴里听见这话莫名地让他想笑一下。
不过要是笑了就麻烦了。
「哪位主人?太子殿下还是上次那位坐着轮椅的人?」虽然知道对方是谁的人,但还是必须装一下的冷云雪厌恶的拉一下身上洒满血贴在身上的布料。
没有立即回答的冥顿了一下,然後才道:「是太子殿下。」
那就是那个什麽鬼的王爷了。
在心里反驳对方的话,冷云雪优雅地挪到床边站起来,慢慢走到窗边往外看。
一抹几乎融入阴影里的银色影子在大树下看着他,深沉的红色眸子与纯黑的眼眸对上。
那人还是坐在轮椅上,但威凛的气势却没因此减弱,反而散发着高不可攀的尊贵。
两人远视对望,扬起的微风拂起披散的青丝。
一黑一银在空气中肆意飞扬。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想再怎麽隐藏,那显眼的色彩总是能将他衬托出来,就算扔入人海之中被人群淹没,那属於上位者的威压让人群成为他的背景,衬托出他的尊贵与狂傲。
而他,就算再怎麽挣扎,他终究只能在黑暗里载浮载沉,就算自欺欺人的披上纯白的皮肤,却无法撇开底下的纯黑本质。
真是......讽刺的令人讨厌。
冷云雪眼底闪过一丝冰冷,不过很快就隐藏过去,露出淡淡的笑容。
「那位不进来吗?」假装不知道对方的身分,冷云雪伸出手朝大树後的男人招了招。
大树下的男人推着轮椅慢慢滑出来,高深莫测的看着他。
「王......主子。」很惊讶冷云雪居然会发现大树後的夏侯殇,冥低呼了一声,又赶紧转换称呼。
不用眨眼时间,在外面的夏侯殇突然出现在室内,连怎麽进来都没看到。
而且还是连人带轮椅一起进来,速度快得让人赞叹。
冷云雪揉揉眼睛,他是真的累了,那麽庞然大物进来都还能没看到,他眼睛该去休息一下了。
「请问你是......?」歪头看着还真跳进来的男人,冷云雪很配合的露出惊讶面容,往後退一段距离後问道。
夏侯殇瞧了他一眼,没有开口,冥已经跑到男人旁边,安静站在他应该站的位置。
「既然不说,那我便不问了。」没有男人闯入房间应有的害怕或惊慌,冷云雪换了一个问题,「不过你们都出手帮忙了,那在帮一个小忙也不为过吧?」
带着黑白面具的男人挑起眼帘,似乎要他继续说下去。
没再客气的冷云雪指着他染满血的床还有满地屍体的地板,道:「帮忙清理一下不?」
冥愣了一下,明明是他的救命恩人,对方的态度就好像帮他清理是应该的一样。
尴尬地望向前面的王爷,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王爷说话。
「帮忙?」似乎也对这句话很感兴趣,夏侯殇破天荒地开口了:「帮了你,不算吗?」
「所以我才说送佛就送到西嘛,你都这麽好人帮我处理掉这些人,那帮我清理一下不行吗?」其实是故意的冷云雪本就没打算对方会真的帮他清理,他只是想看看对方到底想做什麽而已。
对方依旧没有开口,冷云雪也不在意,自顾自说道:「不帮忙也无所谓,或许我可以试试看当农夫有多累。」晃到床的另外一边,冷云雪用打量肥猪的表情盯着那堆屍体,「或许我的院子会挺喜欢这些『肥料』的。」
室内安静了一刹那。
「那个......冷小姐,如果您不介意属下来帮您吧。」冥看了眼自家王爷没有说什麽,大胆地跨出一步说道:「您还发烧着,请多多休息才是。」
「喔?你很清楚?」冷云雪挑眉转向冥,似非似笑的问道:「从刚刚到现在我并没有露出什麽不适吧?」
被抓到的冥尴尬了。
「这......并没有......」冥撇开了视线,脸色窘迫。
「既然没有,你怎麽知道我发烧了?」虽然头昏思考有些迟缓,但冷云雪也不是笨蛋会把破绽暴露给这群人看。
他不相信这些人会毫无目的的帮助他。
既然对方是有目的的,那麽他也不需要怀着什麽感恩心想去报答之类的,毕竟人情一欠下,那就很难还了。
那不如,就用个彻底也不错。
可这不代表他要把自己发烧严重的事告诉对方。
冥看着对方笑得很灿烂,但那双黑眸里的冰冷让他不寒而栗,明明没有任何威迫,却让他不由自主想全盘托出。
「属下......」
「是太子殿下说的。」打断冥到一半的话,夏侯殇慵懒的托着下颚,凉凉道:「未来太子妃,他能不关心?」
太子?那个人妖?
想起夏侯睿那似男似女的脸庞就觉得反胃,冷云雪脸扭成一团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不过很快又扭了回来,露出淡淡笑容,「是吗?那麽之後若是在遇见了那我可得好好谢谢太子殿下关心了。」
夏侯殇并未说什麽,就只挥了手让冥去处理残局,自己推着轮椅滑到了旁边角落。
不知道是经常收拾还是怎样,冥的速度飞快,一下子就把地面上的鲜血处理乾净,屍体也被扔了出去处理掉。
或许是上次在他房间观光过,处理残局的冥还顺便把他的被子床单通通收拾跟着屍体一起处理,还从柜子拿出新的铺上,比他这个房间主人还了解他房间哪里放着什麽。
冷云雪坐在旁边品着冷茶看对方仅用半个时辰就把房间整理得差不多,暗暗觉得对方是个不错暗卫时又觉得自己家的暗卫真心废到一个极点。
整理好,冥朝他恭敬弯腰後便回到他主人身边。
「处理真快,真不错。」不吝啬的夸奖人家,冷云雪还拍拍手。
冥把头低的更低,连回也不敢回。
真是害羞的人。
低低笑了一下,冷云雪坐上刚换好的床拉了被子,很明显就是要睡了。
冥在夏侯殇的无声命令下也推起了轮椅准备要离开。
只是在两人要离开的时候,夏侯殇抬手让冥停了一下。
回头,看向已经拉好被子在打盹的人。
「你真的不认识那自称冥漾的人吗?」不在乎对方睡着了没,夏侯殇轻声问着。
床上的人似乎已经累得睡着了,回答他的只有平稳的呼吸声。
夏侯殇也不急着走,就坐在轮椅上完整无瑕的看着床上缩成一团的人。
晌久,被子忽然动了动,缩在里面的人发出闷闷的声音。
「不认识。」声音与平常没有什麽差别,却带着一丝虚弱。
红眸盯着那团鼓起来的被子,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抬手便让身後的人继续动作。
不解自家王爷举动的冥也不敢多说些什麽,双手一使力,就推着自己喜怒无常的主人离开这还带着淡淡鲜血味的空间。
喀搭一声,门轻轻地被人关上。
室内再度恢复了寂静,静谧的空气彷佛什麽也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