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际还蒙蒙微亮,对面房子就响起吵杂的声音,七岁的祈沛泽拉起棉被蒙住脑袋继续睡觉。
七早八早也不知道在吵什麽,不过他实在懒得起床去看,还是睡觉实在些。
祈母倒是兴致勃勃地透过厨房的窗子查看,她将刚做好的早餐放到餐桌上,兴奋的朝坐在沙发上喝茶吃花生的祈父说着:「欸欸,你快来看,我们对面那户空房子终於有人家要搬来住了。」
「那有什麽,这附近不是逐渐有人入住了吗?况且那栋房子贵是贵了点,可空那麽久总会卖出去,这又有什麽好看的,住进去的左右不都是人?」祈父和一帮兄弟乔了一夜的事、喝了一夜的『兄弟茶』,此刻他只想好好睡一觉,哪管对面搬来什麽人家。
祈母也不理会祈父此时冷淡的态度,这人只有对那帮兄弟热情,对这个家总是爱理不理地漠不关心,搞不好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这个月要去小学报到呢!
等对面的那户人家搬完家拿着礼物来串门子时,祈母才知道对方姓程而且还是新婚夫妻。
祈父只站在二楼远远朝下方看过一眼,也没上前打招呼的想法,等那对夫妻离开後,只让祈母过几日拿个高档些的茶叶礼盒去回礼,而他们的祈沛泽因为去上学所以没遇见。
两户人家几个月相处下来倒也相安无事,遇见了就彼此点头打招呼,偶尔祈母也会拿着自己制作的蛋糕去串门子,对方也是客气地回了些孩子吃的点心。
一直某一日,祈母因为肚子痛到整个人昏了过去,祈父因为兄弟间的事外出不在,幼小的祈沛泽搬不动痛到晕倒的母亲,他急着跑出去敲了好几户人家的门都没有人敢插手,只有对面的程家太太前来查看,报警後又嫌弃救护车太慢跑回去开车,这才紧急将祈母送去医院,也才能即时救回因为子宫外孕而晕倒的祈母一命。
正因为如此两家人才逐渐熟悉热络起来。
等程家添娃儿时,祈家一家子都到场祝贺了。
「你当时可真敢,明明自己还怀着身孕不到三个月呢,就敢这麽横冲直撞的开车。」祈母抱着怀里的女娃想起前几个月自己当时情况的凶险,到现在都还忍不住会胆颤心惊。
正在床上坐月子的程太太笑得一脸腼腆,「当时什麽也没有想,只想着人命关天就拼了。」
祈沛泽站在一旁垫着脚尖看着母亲怀里的女娃,他暗自庆幸点头,就是人命关天的事,要不然他现在可就没妈可喊了,为了这件事他没少臭脸给他老爸看的。
视线转到这个刚出生的女娃娃身上,如果自己的母亲不是子宫外孕的话,这时候他是不是也会多了一个妹妹?
「可爱吗?沛泽,你看她的眼睛又黑又大,好像两颗黑珍珠哦!」祈母放低身子让儿子也能好好看看这个小女婴,她越是看着怀里的娃儿越是喜爱,忍不住说着:「小美人儿,乖乖长大了以後来当我的乾女儿啊!」
祈沛泽看着母亲怀里的小娃娃,平生第一次生出一股保护慾来,这麽小、这麽软、这麽萌、这麽可爱的婴儿就该被人好好呵护与照顾。
「对了,孩子取名字了吗?」
「取了,她爸说就叫程暖暖。」
暖暖?
程暖暖。
祈沛泽在自己嘴里反覆念着这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