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林可茜和陈千惠在他们班上聊天时,张心如兴高采烈地凑了过来,双手撑在桌面,满是好奇的问她们:「喂!你们在聊什麽啊?」
看见陈千惠微笑地想要让出一半位子给她时,却被林可茜一句话而制止:「没什麽啊!只是私事。」
此话一出,张心如的笑容渐渐隐去,随後眼神黯淡,眼角些微泛泪,勉强勾起嘴角:「呃!是嘛!……那当我没问好了。」
她垂下手,神情忧伤地本想就这样回到座位上。陈千惠在她转身时,急忙叫住她:「等等!心如。」
张心如身子一震,静默地等着陈千惠的话语,「你可以帮我去福利社买可茜喜欢吃的巧克力和红茶吗?」
她的话让张心如侧眼看了过来,嘴巴张得大大的。只见陈千惠对她眨眼,突然知道什麽,毫无生气的双眼,瞬间精神奕奕。
才正要开口答应时,林可茜却狐疑地看向陈千惠,「千惠,你干麽叫张心如买那些东西,我又没说……」林可茜的话才刚说到一半,就被陈千惠用手堵住她的嘴,还狠狠瞪了林可茜一眼,她吞下未说完的话语。
「快去吧!心如。」陈千惠给张心如一个鼓励的微笑,张心如忙不迭地点头,「我马上去!马上去!」之後雀跃地跳着离开教室。
见张心如离去後,差点窒息的林可茜赶紧拉下陈千惠的手,大大吸几口新鲜空气。吸不到空气而涨红的脸蛋才慢慢变回原本白皙的颜色,「千惠,我刚刚都快没气了,你知不知道啊!」
陈千惠觑了她一眼,无视她的嗔怪,眯起双眼手刀像在敲打木鱼般狠敲她的头数下。林可茜被她突如其来的攻势吓到,急忙摀住头,「你干麽啦!陈千惠!」
「笨蛋!你难道不知道心如她一直在想办法进入你心里吗?你们不是变成朋友了吗?
「说好接受的也是你,现在把人家隔绝在心门外的也是你,你是要人家怎样啊?没看到她很难过吗?你把人家的心玩弄成这样,难道不该打吗?」
陈千惠嘴里责怪她,手并没有停下。而且一阵子後像是想到什麽,手敲得更大力,让林可茜频频哀号:「好痛!千惠,你快住手!我的头都快被你敲扁了啦!」
「敲扁最好,最好能换颗新的,看你还会不会这样不会看人脸色?」她似乎未达目的不罢休,不管林可茜如何挣扎,还是一直往她脑袋敲打。
林可茜不甘愿傻傻挨着打,猛然挥开陈千惠的手,嘟起嘴不自在的别过头。远望喧腾的走廊,嗫嚅:「我又不是故意的,只是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她……」
林可茜眼神呆滞,掀唇缓缓吐露自己的脆弱,「我害怕接受了她的友情後,她会突然像以前廖季凯他们那样,一眨眼就消失在自己眼前。
「连一点点的气味都没留下来,让我一个人独自品尝孤寂的苦涩。如果接受的结果还是要经过失去,那我不要接受了。是不是这样,就不会再失去任何一个人?」
她眼泛泪光,那两道一溜烟就消失无影踪的人影,抽走了她的心,更带走她内心那微弱的光芒。尤其发生那件事情之後,寂寞如同黑幕垄罩在她心底,即便自己想逃离黑暗,仍旧徒劳无功。就算身旁一直有陈千惠的陪伴,她也只是故作坚强。
在她那颗如沙堆般轻轻一碰就逐渐崩塌的心,一直都认为朋友不该是分开的。而是要紧紧相依,就像风筝线跟风筝那样,无论飞得再高、离的再远,最终还是会回到彼此身边。只是後来她也明白,风筝线总有断掉的时候。那失去束缚的风筝随风飞扬,在那广阔无边的天空俯瞰渺小的景致,尝试在人海茫茫、大海捞针中,找到属於它真正的归属。
风筝走了,只留下孤独成捆的风筝线,被遗弃在冰山一角,等着人发现它。被发现之後等它想要去找回那个风筝时,已经再也找不着了。她害怕自己接受了,会让自己变成那个风筝线一样,孤寂地等着风筝回来身边。
陈千惠拍拍她的头,「你怎会这样想?我就很少离开你啊!就算我们国中曾经分开一年,但我们感情依旧很好不是吗?」
这话又让林可茜愣了一下,之後故作镇定,幽幽地说:「那不一样。因为我们都还有联络啊!但是他们是一点消息都不给我,让我一个人痴痴等着他们的讯息。如果他们心里真的还有我们的存在,就算真的有苦衷好了,也该说一下吧?」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很多毕业之後就没有再联络,甚至渐渐变成陌生人。就是不想让彼此变成陌生人,才会一直等他们联系或回覆。而这一等就是三年。这三年的希冀因为他们未捎任何只字片语,而逐渐摔的粉粹,所以那样的理由,就算真的有苦衷,她还是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