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烤办在一周後的礼拜四晚上。
五点下课後,何煦向戴语筑投以欲言又止的眼神,而戴语筑则爱莫能助地看着她。
「你结束後再跟我说,我帮你开门。」戴语筑说。
何煦点点头,刚跟戴语筑道别,正想点开靳雪的讯息时,便听到吴雅芳在叫她。
何煦先收起手机,站起身背着包包向外走,跟吴雅芳一同去系烤地点。
一路上,两人聊得算热络,健谈的吴雅芳与总是认真倾听的何煦搭在一起,气氛并不尴尬,但何煦心里一直惦记着要看靳雪的讯息。
这周,她与靳雪持续有互动。起初,何煦会在课堂上偷偷回靳雪,靳雪发现後便制止她,提醒她好好上课,下课才能回,何煦乖乖照做。
「好乖。」
靳雪的回讯,令她脸红了红,嘴角忍不住上扬。虽然靳雪的文字跟人一样冷冷淡淡,但何煦发现自己就是喜欢跟靳雪聊天。
稍早,何煦曾抽空传了一个熊猫张嘴的贴图,那只胖熊猫看上去憨傻可爱,想让人揉揉抱抱。
靳雪回:「跟你有点像。」
像?哪里像?何煦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没有这麽圆润吧!
她在这端苦恼来台北後是不是真的比较放肆,靳雪则在手机另端看着讯息,心情愉快。
後来,靳雪又发了一个讯息过去,这个讯息,不是日常闲聊,而是一个邀约。
明天是周五,靳雪想问何煦要不要一起去地下街逛逛,可没等到回覆,连已读都没有。
何煦五点下课,这周她不曾超过半小时还不读讯息,这是第一次。
持续几天的讯息来往,靳雪对时间格外敏感,何煦一改平日的积极,她难免觉得奇怪。
靳雪翻出何煦的课表,那是她关心她课会不会很多时,何煦主动传来的。
「每天都有早八(〒︿〒)」
靳雪顺手就把课表存了,也因此得知何煦是A大行销系。对於何煦的事情,她的在意日渐浓厚。
六点了,何煦怎麽还不读讯息?
靳雪轻吁口气,将手机翻面放到桌上,再用指尖推远一些。她不该这样紧迫盯人,也不该觉得何煦就该回她讯息。
何煦也有自己的生活,而她并不是其中一环。靳雪站起身,拿着马克杯走到茶水间,再回到座位上时,她已回到工作状态。
面上看似波澜不惊,可湖底下有着怎样的翻涌,只有靳雪自己知道。
「哈啾。」
何煦摀着鼻子,打了个喷嚏。一旁的学长比吴雅芳反应更快,连忙出声关心:「学妹,还好吗?」
「没事,可能不小心闻到胡椒粉。」何煦尴尬地回,要是面对的是戴语筑,她就会回「大概是有人在想我」,但对方是学长,何煦没胆这麽说。
「那要不要去旁边坐?」
「不、不用……」何煦一点也不想跟学长独处,然而,对方显然很想跟何煦独处好培养感情。
何煦认得这个学长,是大三系排的学长,平常两人没什麽交集,只是偶尔在走廊上遇到,他会跟她打招呼。
何煦没觉得对方对自己有意思,可戴语筑曾这麽说过:「我觉得那学长怪怪的。」
「怪?」何煦一脸懵。
「我觉得他一直在看你。」戴语筑皱眉道:「你要是对他没意思,就尽量保持距离,闪远一点。」
何煦有点後悔,当时没把戴语筑的话听进去,她再迟钝也能感觉到对方献殷勤是什麽意思。
明显别有意图的目光,让何煦浑身不舒服。
学长曾向她要LINE,情急之下,何煦说自己没带手机,这才逃过一劫,不必加好友,却也因为这样,她根本不能掏出手机。
「那下次一定要给我加喔。」学长惋惜地说。
何煦表面上应好,心里却想着绝对没有下次了。
时近八点,系烤也到了尾声,何煦心里正欢呼可以回家时,却听到主揪人说:「我们接下来要去KTV续摊,大家都可以去吧?」
「我没办──」话还没说完,何煦左手便被吴雅芳勾住,她眼巴巴地哀求道:「我不敢自己去,何煦,你再陪我一下好不好?」
系烤时,何煦大概知道是怎麽回事了。吴雅芳喜欢学长的朋友,学长想追自己,而学长朋友也对吴雅芳有点意思……但她一点意思都没有。
「可是……」
「拜托拜托!一下就好!不然唱一首就回去?」
耳根子一向很软的何煦勉为其难答应,离开学校前,她藉故上厕所,快速传讯息给戴语筑後,便走出洗手间。
何煦上了吴雅芳的摩托车,纵然千百个不愿意,还是一起前往KTV。
八点整,靳雪结束工作回到大楼时,在电梯门前碰到了戴语筑。
戴语筑似乎在门口踱步一阵子,脸上有点不安,因为对方是何煦的朋友,靳雪问道:「怎麽了吗?」
戴语筑没料到会碰到靳雪,但她知道何煦最近跟靳雪有在私聊,似乎满信任这个姐姐,靳雪比她们年长,可能会有办法,想了一下,便把事情说了一遍。
听完,靳雪沉下脸,声音低了几分,「是哪间KTV?」
戴语筑道出地址後,便见靳雪转身走进电梯下楼,消失在眼前。
这是……靳雪要亲自去一趟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