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等顾人倾把车停妥，江上酒把安全带解开，一边说着：「没想到你车开得那麽好了。」
顾人倾听了没什麽表情，鼻子轻哼了声，「这台顺手。」
江上酒挑眉，「这款A城最新款？」
「对。」
顾人倾顺势带上车门，领着江上酒进门，她没有回头，江上酒跟在後头。顾人倾把头发挽了起来，她的脖子生来好看，十分白皙，可是顾人倾却很少绑起头发。
顾家灯火明亮，壁纸是温暖的橘黄色，江上酒从玄关看见了客厅，顾妈正从厨房把饭菜端进客厅的大桌子上。
江上酒等着顾人倾把八孔马丁脱下，换成室内拖後，他才把皮鞋放进玄关的鞋柜里。
「你们今天在客厅吃？」江上酒看着客厅一桌子满满的饭菜，看来是方才才煮好的，上面都冒着热气。
顾人倾拿了张椅子，开了电视，新闻里报导的是中午的新闻，某个地方家里正爆竹，除旧岁。
「对。今天小姨回来了，等等大姨也会回来，围着坐不方便吃，还是在客厅窝着比较舒服。」
江上酒有同感，「窝着一起吃比较舒服。」
江上酒逆着光，顾人倾看他前面头发垂了几缕，遮住了眼睛，显得憔悴，忍不住开口问，「今天怎麽不回家过？」
江上酒正要与从厨房门口出来的顾妈擦身而过，顾妈拿了一盘水果盘，口中说着，「人倾，帮我把汤端出来好吗？」可一看到江上酒身上穿得衬衫，连忙抬头，看清是江上酒後，大大惊呼，「这不是小酒吗！」
江上酒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顾妈塞上了那盘水果盘，「来，帮我端到中间去。」
顾人倾看着自家妈妈流利的使唤着别人家的儿子，哭笑不得，想要把江上酒手里的盘给拿走，江上酒好似有预感，把水果盘拿高了，撩了把头发，大声的说，「没问题，顾妈！」还朝着顾人倾抛了媚眼。
顾人倾扶着额头，踩着拖鞋进了厨房。
今天厨房是小姨掌厨，此时小姨正往砂锅里放酱油，砂锅里头是今早菜市场买的新鲜的鱼，倒进锅里的酱油甚至甩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把朋友带回家了？」小姨没看顾人倾，大火燃烧着她的眼睛，她不停的翻炒。
顾人倾把盛鱼的大盘子放在流理台，隔着厨房的帘子缝隙看外面，江上酒已经脱了外套，和顾爸碰杯，杯里看色泽应该装的是红酒。
「刚好碰到，就带回家了。」顾人倾说。
小姨把砂锅靠近盘子，一整条鱼完整的倒进盘子里，鱼头似是要浮出水面般往上抬，「人家同意你把他带回家？」
顾人倾没说话，後方的帘子突然掀了起来，江上酒弯着腰挤在门口，他先喊了声，「小姨。」接着又说，「自然是同意的。」眼尾是带笑的。
「小酒？」
江上酒点头，抱着手臂，用身体把顾人倾挡在身後，「是。」
顾人倾看着小姨举着砂锅，深怕下一秒就把砂锅往江上酒的身体丢去。她想要调停，可是江上酒把视线遮蔽的俨实。
「帮我端到桌子上好吗？」小姨换了个手，把盘子给了江上酒，热气太烫，燻了他一脸。
又问，「今天的红酒好喝吗？」
江上酒单手托住大盘，说，「方桐制造，口感自然好喝。」
小姨惊讶地看向顾人倾，毕竟她以往带回来的朋友，都不怎麽喝酒，更别说品酒了。
「我家股份投了一些到方桐那，有空会去走走。」江上酒把小姨眼里的疑惑解释了清楚。
小姨指着外头，「那你应该试试看外面那瓶葡萄酒，放了十年了。」
顾人倾看着江上酒和小姨走去客厅，她便从柜子里拿出奶茶包，想要泡一壶嚐嚐，生水时却忍不住皱眉，这几年江上酒的变化远远超出顾人倾的想像，以前只对相机情有独锺的男人，现在也懂了品酒。
果然都市的繁华会把人包裹成有格调的样子，自己还是太土了点，顾人倾想着。
等把奶茶搅拌，江上酒掀起帘子，长腿又跨进来，「在想什麽？」
顾人倾把奶茶递给他，「喝。」然後死命地盯着那张喝了酒的薄唇。
江上酒把奶茶喝了大半，「好喝。你多泡点。」
顾人倾看着手中的奶茶，不知道为什麽，现在的心情很乱，像乱添色的水彩，「你不是在喝酒吗？」
说出来就像往杯里加了处醋，不对味。
江上酒张口把杯里的奶茶喝光了，「你不喜欢？」
顾人倾心里窜了个死胡同，她想看江上酒的反应，乾脆的说，「不喜欢。」
江上酒低头把倒了一半的奶茶包泡完，顺眼记住了奶茶包上的名字，等热水够热，绕圈把奶茶粉浸泡，又一杯新的奶茶，递给了顾人倾。
「所以我才说『多泡点』」
他把半个身子倾向顾人倾，顾人倾甚至能感受江上酒胸膛的温度，她左手攒紧了毛衣下摆。
「你刚刚不是问我为什麽今天不在家过，你在赶我？」江上酒面着光，他的眼睛无法对焦到顾人倾的瞳孔。
江上酒像是在害怕，但是表情不能让情绪显露出来。看起来有点别扭。
「没有，只是想问。」顾人倾用食指碰着江上酒衬衫胸口上的口袋，轻轻推了一下。
「出去吧。」顾人倾喝了口热奶茶，她能感觉到自己耳根子热到快要掉下来一样。
江上酒後退了一步，「一起吃吗？」
顾人倾转头，一副说着你在说什麽废话的表情，「不然呢？」
「好。」江上酒吸了鼻子，跟着顾人倾走去客厅。
大概大家都看见了，两个年轻人耳朵泛着红，脸色还不平静的从厨房出来，顾爸、顾妈和小姨互相看着，大姨刚脱了鞋从玄关进来，倒是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有问。
顾爸看了圈眼色，平常的端起酒杯，说着，「祝大家新年快乐！」
众人举起酒杯，只有顾人倾手里举着奶茶和大家碰了杯，也说了，「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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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着写着，也好想喝奶茶ＱＱ
修。3/1。不影响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