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人倾绕过演奏的舞台,走到唯一有着花瓶的餐桌上,这里的位置及其舒适,头上天窗撒下天然阳光,照亮餐桌桌脚,门旁边偌大的落地窗可以俯瞰A城美景,是个绝佳的座位。
顾人倾走近,把那朵玫瑰花插进花瓶里,瓶子里头早就剩满了一半的自来水。
弄完玫瑰花之後,顾人倾听见江上酒移动器具的声响,她悄悄得靠近,侧耳倾听,之後说了声,「我进来了。」之後,才拉动卷帘。
江上酒正在厨房里头的大桌子上搅拌蛋液,顾人倾一脸不可思议。
她很少见过江上酒做过甜点类的糕品,这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庆祝宁静山庄开幕。
江上酒见顾人倾靠近,把食指轻贴在顾人倾的脸颊上,顾人倾还来不及反应脸颊上的余热,就被抹上了一层的面粉。
「你要做蛋糕?」顾人倾走向洗手台边问着江上酒,打算把脸上的那抹面粉洗乾净。
江上酒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你猜猜。」
「巧克力蛋糕?」
「不是。」
「杯子蛋糕?」
「也不是。」
「那就是戚风的了。」
江上酒把蛋液喝面粉混在一起後,起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都不是。」
顾人倾喜欢江上酒的天真,是因为江上酒生性放荡,喜好脱离世俗,当人类的本性逐渐参透在江上酒身体里,顾人倾总觉得奇怪。
或许是那个天真的江上酒太好捉摸,在自己掌控的范围里,而现在的江上酒像一架常常偏离航线的飞机,就算顾人倾出动战斗机也未必追得上他。
顾人倾没敢继续看着江上酒的脸,那个在江上酒脸上瞬间消逝的微笑,是近几年顾人倾才看见过的,没特别的喜欢,只觉得生疏。
顾人倾从陈哥的厨房里找到一台老旧但却保养得宜的咖啡机,顾人倾把咖啡机摆在大桌子的另一边,从柜子拿出一大包的咖啡豆,说,「我来做咖啡?」
江上酒抬起头看了一眼,笑着眯起了眼睛,「果然是咖啡大师,连咖啡豆都分的出来高级品与劣质品。」
顾人倾手上举着的咖啡豆正是陈哥远远从咖啡豆生产的国家,经过不断的试验与摸索,最後选出来的咖啡豆。
顾人倾拿出工具,把咖啡豆加入咖啡机中。从毕业没几个月开始,为了快速找到工作而广投履历,日夜奔波,做过自己不喜欢的工作,那时累得像条狗,写文案,跑企划,也做过服务性质的工读生,站了一整天腰酸背痛,忙起来连厕所都不能上,那时候连续性的熬夜慰藉就是咖啡了,一杯咖啡逐渐侵入喉咙,滚烫的液体带来了满满的活力,顾人倾从那个时候就爱上了咖啡,这个迷人带着源源不绝精力的液体。
冲泡咖啡的技术顾人倾很熟练,可以说是纯熟。但是咖啡并没有因此泡比较快,不同的豆子要泡的时间都不相同,有些要足够的时间,有些只需要滤水一次便足够香味。
几分钟过後,厨房有着一股浓厚的咖啡香,其中堆叠着蛋糕烹烤的香气。
顾人倾可以说是非常享受的了。
在忙碌於工作之间,她曾让自己在工作之余保持自己对兴趣的热爱,可以是咖啡,可以是阅读,但跟江上酒待在一起他总是可以很放松,把一切的纷扰都推开,专注於眼前的世界,这是对顾人倾来说非常可贵的。
顾人倾把一杯咖啡端到小托盘上放着後,拿走自己的一杯就走出厨房了,江上酒这个蛋糕做得比想像中还要久,不知道是因为以往是看着他做家常菜,这次是第一次做蛋糕的缘故。
早晨的阳光缓缓升起,宁静山庄面东,可以看见A城的日出阳光,这或许是为什麽江上酒会特别喜欢这里的原因,只要太阳升起,整间餐厅就会洒满金黄色的光线,像柔软的织绒布覆盖。
顾人倾坐在刚刚插了玫瑰的桌子上,当江上酒把甜点连咖啡一起端放在小餐车上,托出来,顾人倾不免睁大了眼,托盘上摆着的是她上次在和江上酒联络时,心心念念想要吃的千层蛋糕,还是草莓口味的。
「惊喜吧,我可是研究很久哎。」江上酒把蛋糕放在两桌子的正中间,接着也坐了下来。
顾人倾甚至压根没想起自己的生日是在今天,她这阵子被一堆新闻追着跑,有时候累的都不成人形。
两人中间只隔着一块蛋糕,江上酒可以清楚的看见顾人倾,她被升起的阳光包围,背後是一团的橘黄。
和她眼角的湿润。
她总是容易哭,尽管她从不把难言说出口,尽管她只会用难过包裹悲伤,尽管她想念着回家,却忍着难受一次次到未知的外地。
「二十八岁生日快乐,人倾。祝你永远健康、愉快、无忧无虑。」江上酒说,然後他举起一根蜡烛,朝上面点了火。
「许愿吧,第一个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