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平稳的行驶在黑暗的道路上,在即将转弯进入一个隧道之前,顾人倾转头看了江上酒,江上酒也瞄了眼她,江上酒问,「去宁静山庄?」
顾人倾把头先撇开了,低头揉眼睛,「你忘记现在是凌晨了?」
顾人倾靠在椅背上,椅背舒服的接住疲惫的身躯,沿路风景不再荒芜,已是前往宁静山庄的路上。
江上酒今天把额头的浏海都往上梳,更能看清他现在的表情,眼睛弯弯,如一轮新月,他沾染着月色的笑意,「我知道,但是我认识老板。」
顾人倾没听懂,「陈哥?」
江上酒答,「是。」夜色又盖过月光,车里一片漆黑中,只有江上酒的声音还在继续,「我拜托他借我一个早上的厨房,我做饭,一起吃饭吧。」
顾人倾知道江上酒会做饭,还是烧得一手好菜的那种。
不知何时开始的习惯,只要两人见面,面对面吃饭话家常是必须。
顾人倾需要江上酒的乐观天性勉励着自己,而江上酒则需要顾人倾骨子里的固执,让自己不因为害怕退缩。
他们是互为需要的关系。
顾人倾答应了,不过就算反悔也来不及,宁静山庄的咖啡色建筑物,随着车子地前进逐渐映入眼帘。
等待车子停好後,顾人倾率先下了车,此时已是早上六点,座落於A城无数小山之一的宁静山庄,空气格外良好,多了清新之感,让总是在大都市之间两边跑的顾人倾忍不住吸了好几口。
江上酒把毛帽的帽檐拉低,搓着双手靠近顾人倾,同样也望着远方附近高耸的山峦,说,「不管去过多少奇鲜秘境,这里永远有让人难忘的魔力。」
「是啊,这里永远散发着独特魅力,吸引人靠近。」顾人倾说着。
江上酒与顾人倾并肩走着,宁静山庄金色的大门紧闭,门把上挂着一个木头吊牌,写着关门中。
江上酒拿着陈哥给的钥匙插进去木头锁孔里面,在转动之前,江上酒指自己头上正戴着的灰色毛帽,「我刚刚就想问了,情侣帽?我们俩的帽子是同款的。」
顾人倾无奈的学着江上酒先前的耸肩姿势,说,「没有,我买大的。」
江上酒转动了门把,顾人倾看不清江上酒听了她随口乱掰的谎言的表情,反正江上酒一定打从心里的不相信。她想,如果在学生时期,考卷上出了这一题简答,再给她多一点的时间,她有信心能拿满分。
「那你还真是不小心啊。」
最後在踏入宁静山庄的门口前,顾人倾只隐约听见了这句话。
磁砖的地板光滑,从入口一路延伸到厨房门口就嘎然而止。
顾人倾踩得小心,第一次来就因为穿着高跟,高跟鞋没有止滑垫,一走快,差点摔了个四脚朝天,所以每次来她都走得格外小心,却也被江上酒取笑像是一只骆驼在行走。
浅灰色的木头地板蔓延了整个厨房,厨房墙壁是黄色系,厨具也是亮色系,和用餐地方的咖啡色系做搭配,给人温暖舒适的感觉。
「今天就在这做饭,帮我把这朵花摆到外面靠近表演厅旁桌子上的花瓶里。」江上酒从手提的袋子里拿出一朵鲜艳的玫瑰花,花瓣瓣瓣分明,鲜艳欲滴,像极刚从花圃里摘出来似的。
顾人倾接过江上酒递过来的那一支玫瑰花,想起某年在国外看到的一篇报导,江上酒手上是一束玫瑰花,那时给的人不是那时的自己,而是江上酒当时的秘密女友。
那时候有着刚当上记者的勇气,打电话问了江上酒怎麽回事,只记得江上酒那时参加大型国际酒会,酒酣耳热,随口负附和了句,「对,那是我的新女友,秘书莉莉。」顾人倾那会二十三岁,对江上酒抱有一点的好感度,也随着那通电话被磨杀个精光,从此顾人倾体会到了何谓「好奇心杀死一只猫」这句话的意思了。
「然後,待会近来厨房前和我说一声。」江上酒趁顾人倾还没转身走出厨房时,提醒道。
「好。」
宁静山庄虽然取名为宁静山庄,但老板陈哥却是从地下摇滚乐团出身的,学生时代喜欢玩乐团,经历过出道成名,一炮而红,也经历过成员不和团队解散,後来过了多年,开了这间宁静山庄。
而顾人倾认为,陈哥就算被岁月冲刷掉了乐团魂,但心里那中向往音乐的精神却还在,不然怎麽会在宁静山庄那麽大的一个餐厅,正中间不是摆给顾客享用餐点的桌子,而是做了一个简易的小舞台,像小吧台,上面有着吉他、钢琴、小提琴、麦克风、简易鼓、bass,提供给有意在宁静山庄表演的人。
而表演的人像是划破宁静山庄里的「静」的人,正好呼应陈哥以前的队名「破」
一个天生的表演着就算失败了,也绝不会忘记表演的冲动,那个天性已经被刻
破在身体的血液里,表演不会消失,而是以千变万化的姿态回到日常的生活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