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越接近农历春节,每个人都忙着除旧布新,或是安排年节活动。但如今随着科技的发达,人们越常躲在虚拟的网路世界,造成冷漠社会的型态,现在最能体会到年节气氛的也就只有年货大街或者是传统的菜市场了。
在那里小贩着仍然卖力地吆喝着人群采买,信誓旦旦拍胸的保证自己是最实在和新鲜,另一边的老板则是吼着除夕围炉必备的经典菜色非他不可。
上官家也早已布置好新春的装饰,举凡春联和花卉等,就连咖啡店也摆上喜气洋洋、福气到来的植栽。
一切一切都忙得天翻地覆,沉浸在幸福的家庭生活中的上官仪紫,打从放寒假以来过得非常的快乐,几乎没有想起前世的烦躁。要说真的困扰她的事情,也只有到南美探望姑姑的林东墠了。
这一个多礼拜间两人的联络只有讯息的往来,林东墠传了不少的国外风景照和几张自拍照,然後就是寥寥数语的在律师所、在姑姑家的办公室等。
除此之外,别无其他。上官仪紫像是大石头整个压在胸口,每当她想起男友来都是垄罩着不安的感觉,可是只能等他回来时在相聚。
女儿的异样做为父母的一定会发现,在小年夜趁着和仪紫两人一起准备年夜饭的材料时,杨令沛就问了。
「你这次放假回家整个人都变了,发生什麽事吗?例如东墠。」手上一边调配腌制酱料,一边观察着女儿眼睛问。
仪紫放下手上在拆防尘袋的盘子,她静了一下回:「妈你也知道,就前几天说的东墠和家人去南美过年,也是要帮他的姑姑一家过难关,每天都有传几张照片联络。
」
其实仪紫不安是对未来的不确定性。
作为母亲的杨令沛直觉不只有跟男友有关:「东墠的这个家人问题不会是主因,妈相信你会找出两人相处的平衡点。」
「我指的是你的仪态气质整个都发生变化,例如现在你的背挺的非常直,坐下来时也坐得非常的标准,怎麽说呢?就是向人家讲的端庄。」杨令沛一语道出仪紫浑身上下气质的改变。
仪紫自从想起前世记忆後,不只心理的影响,连带着她的一些举止也变了,像是一举一动都是有着恰到好处的角度,坐姿如兰花一般优雅,站姿则似苍竹一样坚挺自信。
一句话就是气质仪态大幅改变,不像是现在家庭培养的出来,要说现今有哪些环境有类似的美姿美仪,应该也就是演员了。
仪紫转头看了一下倒映在光监可人的冰箱表面,她手上还拿着一个年夜饭要用的碗,却仍隐隐透出沉静大方。
「也许是这学期办的活动多,接触到不少环境相异的朋友,给我不少的反省空间。」仪紫说了个似是而非的回答,她不想骗家人,但那样的事情真的无法说出口。
也许有一天她敢说出前世的记忆,希望现世的家人不会认为她疯了。
这样的回答杨令沛只接受了一半,她清楚自己的女儿自律又乖巧:「傻阿紫,每个人的成长背景都不一样,你只要做好自己,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除夕当天上官家打包好行李,准备前往老家过年,四个人将准备好的年节礼盒、除夕围炉材料等都搬到後车箱,就满怀高兴的心情出发。
仪紫的老家在同县市车程约二十分钟的郊区,成员中年纪最长的是仪紫的阿祖,再来就是爷爷奶奶和大伯父一家。
很快的就到了目的地,在一栋带有前庭空地的透天房前停下,那里已经停了两辆车子,仪紫他们则是第三部。
「叔!」
「阿耀你们回来了。」
「二伯,快点进来。」
车子刚转进空地时,房屋内的人们就已经看到听到了,手上没在忙的通通都跑出来迎接,喜乐热情的笑语充斥这个除夕。
上官明耀夫妻和长辈打过招呼後就各自分开,一个到厨房去帮忙,一个则是和兄弟到附近的住家老邻居打招呼。
仪蔚和仪紫两人则是到二楼的小辈专用客厅去联络感情,在那里仪紫终於能够好好看看她这次最想见的人之一,上官辰。
前世的嫡亲弟弟,今生的堂弟。同样小她两岁,现在还是高三生的上官辰朝她和仪蔚热情打招呼。
「二姊、大哥,快来看这个新功能,超狂的。」上官辰兴冲冲的秀出他生日时刚得到的新手表。
几个堂兄弟姊妹就这样窝在他们的天地,窗外不时传来试放的鞭炮声,应该是哪家的屁孩提早过年,也不怕被大人骂。
这样也不错呢,仪紫看着上官辰青涩的笑脸,还略带着高中生的爱跟风的臭屁,看来考大学的压力击不垮他,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学业都难不倒上官辰。
「老爸他们回来了,该下去吃午餐。」排行最大的堂姊上来叫人吃饭,原本群聚打闹的五六个人也就乖乖地下去。
重点戏是在晚上的围炉,因此中午的餐点就很简单,早上刚出炉萝卜糕再加上汤头浓郁的鱼汤,再炒个芥菜等等,约二十个成员的大家庭就这样解决。
午餐时候仪紫也和现今是大伯夫妻的前世父母交谈几句,再仔细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她确认上天除了给自己意外,其他人都还是幸福的拥有新人生。
就这样走下去吧。
下午时就连年轻的一辈也要帮忙祭祀祖先的杂事,每个人都忙得不可开交,仪紫跟着长辈的命令爬上爬下的端菜到四楼的神明厅,虽然累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期待着隆重的祭祀感谢神明和祖先後,就是除夕的重头大戏:围炉年夜饭。
上官家四代同堂人数众多,因此每年都是席开两桌,一桌长辈另外一桌就是年轻的小孩。
上官小辈乐得自己坐一桌自嗨,像是随着一年又一年的过去,满十八岁的人越来越多,他们更是放肆的准备酒类互相敬意。而未满十八的只能在兄姊的瞪眼下意思意思喝个一瓶!
酒酣耳热的後半场迎来年夜饭最重要的一件事,恭候新春和发放领取红包。
最长者是九十多岁的上官阿祖,他仍然康健可以走来走去,累了才用拐杖,顶多就是容易累和偶而听不清,但年轻小辈严重怀疑阿祖只是选择性听他想听的话。
发红包就是从阿祖开始,他用稳定的手从怀里拿出一叠红包,这时候上官大伯就喊声要第四代来主桌排队领取福气。
「来了,等很久,阿祖!」年纪最小的堂弟急迫的开口,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他们一个一个照着年纪排序往阿祖的位置去,上官家不成文的默契是当开始从学生身分毕业後,阿祖就不再给红包,以代表你已成长,能够独当一面。
第四代的大姊,也就是上官辰的亲姐姐上官檬今年将会从硕班毕业,迈入社会人士的阶段,她特别的珍惜这次阿祖的红包。
阿祖给她时也额外的拍拍她的手,要她努力地往前迈进。说到阿祖的红包又是一个有趣的事情,通常长辈给的红包都是现金大钞等,上官阿祖就是要跟人家不一样,打从他开始做祖父母开始,给的都是可以保存的物品。
仪紫这二十年来就领过戒指、金项链、甚至连某年流行的音乐盒都收过,价值当然是高於流行品。他们都很好奇阿祖哪里来的点子,阿祖每次都只是笑呵呵带过说是朋友建议的,然後找自己的子孙代买。
每年的小辈们都很期待阿祖今年的红包会是什麽,今年的红包就在眼前。
上官仪紫的排序在第四个,等轮到她时看到阿祖的眼睛笑得更开。
阿祖从旁边的小袋子拿出一封正常大小,但看起来鼓鼓的红包,上面还金光闪闪的印上恭喜发财。
「阿紫,今年你辛苦一点,後面就会否极泰来。」阿祖好像从仪紫爸妈那边知道仪紫再学校的活跃,慈祥的鼓舞她。
仪紫乖乖的祝福阿祖平安康泰,拿着红包回去桌前和大家看看红包。
到出来的是一块直径约五公分的玉佩,每个人颜色纹路和刻字都不一样。
仪紫的是一块白色的玉佩,上面写着:上下四方,天地之间。
仪紫:「…」有没有这麽的怀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