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映华挑眉。你问这个干嘛?
萧景书摇摇头。稍安勿躁。
三个男人都沉默下来,只剩下包厢外头偶尔渗进来的嚣闹声。
「我不知道……她的脸书、她的Line全都不见了,还连夜搬家……我不知道她怎麽了。」
「那就当还活着吧。」萧景书放下他的杯子,难得的收起笑容,「事情过去多久了?要自杀早就自杀了,没自杀的话那就是活下来,甚至走出来了吧?」
他往前倾身,强硬的拿开了程时浩还掩着眼睛的手,「所以假如今天被强暴的人已经走出来了,那身为旁观者你呢?还困在这里?」
「好啦,在旁边看的人心里创伤也是蛮大的。」萧景书的眼神很冷,甚至有点不屑的笑,「但是你可以记取教训,却不应该拿着这种经验去逼你的另一半和你一样草木皆兵啊。」
蓝映华瞥了萧景书一眼,不甚赞同後者露出那样的表情。他将三人的空杯都斟满啤酒,「总之,就改改你那过度紧张的性格,不然你还是单身一辈子吧。」
「对了,要不要点个调酒来喝?」萧景书放开程时浩,又挂上他散漫而温和的微笑。
「你明明就没怎麽喝,少在那边浪费资源。」蓝映华翘着二郎腿,又乾了一杯啤酒。
程时浩还是愣愣的。他从来就不知道原来他的心结还有这种解法,甚至纠缠着他许久的梦魇,他们可以用两三句话就轻轻带过。
特别是萧景书的那段话和眼神,即使是酒醒了也无法忘记。
还有酒醒了之後,发现自己的手机通话本里,多了两个号码,名称意外的很长。
「萧景书(手机主人喝茫请拨此电话)」
「蓝映华(手机主人喝醉请拨此电话)」
看着手机,他能想像得到萧景书抓着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他去指纹解锁,再替他输入电话号码跟名称。
他哭笑不得的进入编辑页面,将整个名称後面的括号清空。
但是最後他的手指在保存键上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按下保存就退出了。
在五月飘雪的苗栗一行过後,程时浩又回到梅雨尾声仍啜泣不已的台北城。
他很久违的想约人出来喝酒。
按下那个长到很搞笑的联络人名称,程时浩拨通了电话。
***
「嘿,好久不见。」萧景书的笑容从未受到天气影响,一直都很和煦。
「喝酒。」程时浩举起他手里的其中一个提袋,「你家?还是你家顶楼?」
萧景书苦笑着耸肩,「你明知道我的酒量。」
「那我喝就好。」程时浩跟着萧景书一起进电梯,後者按了最高的那层楼。
萧景书看见袋子里装着的是一打啤酒,「你酒精中毒我可不会救你。」
白天晒在顶楼的棉被或衣服,通常都已经被收回家里,此时的顶楼显得空旷而孤寂。
两人直接再爬上梯子,爬到水塔的旁边,找了个乾净的位置坐下。
映着只剩下一点夕阳余晖的深蓝夜幕,程时浩扭开两瓶啤酒,将其中一瓶递给萧景书。
萧景书接过罐子,浅嚐一口他总是难以适应的苦涩,「所以,大总裁为什麽跑来找我?」他决定先吃点另一个袋子里的咸酥鸡。
程时浩也不急着喝酒,拿起炸物,「突然觉得有点感悟。」
闻言,萧景书笑出声,「原来我变成你的人生导师了吗?有感悟还有跟我说?」
「差不多。」程时浩的心情似乎不错,「当年你说过的话我还没忘记。」
酒醒的隔天,他就跑去脸书搜寻那个女孩的本名、英文名、绰号……他能想到的,关於那个女孩可能使用的名字,他全都发疯似的查了一次。
翻着一列列的查询结果将近半小时,他才想起他要去问问以前的同事。
但是几个和她要好的同事,还是没人知道她去哪里了,她就像是人间蒸发一般的消失在人海之中。
但是萧景书的那番话在提醒他,既然找不到,那也能理解为她在某个地方过得很好,而他也能有走出心魔的勇气。
「嗯?当年?我讲了什麽?」萧景书望着他,看起来倒像是真的忘记自己说过什麽。
程时浩摇摇头,「没什麽。」
萧景书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回到更之前的话题,「所以你的感悟是什麽?你应该看开了吧?」他的嘴里塞着鸡排,讲话有些含糊。
程时浩侧着头思索,「算是……看开了吧。」
「所以,你是为了青来找我的吗?」萧景书将鸡排吞下去,顺便配了口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