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我啊。」柳母非常理直气壮,「那个阿华我还记得,人是还不错啊,怎麽後来就分手了?」
「我不都说过了吗,个性不合啊,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太折磨彼此了。」柳青说着这几年来每当柳母叨念起的时候,她所能回答的最佳解,「感情的事情勉强不来啊,现在就没有喜欢的人嘛……」
「好啦,爸妈也不勉强你,就是你要自己注意安全,可以的话把男朋友带回来给我们看看啊,甚至你喜欢女孩子也没关系啦,我跟你爸都可以接受的……」柳母开始讲着从小到大柳青听到都会背的叮咛。
柳青开始切着稍微凉一点的白猪肉,带着微笑,享受有些聒噪但很温柔的母爱。
午饭过後,柳父柳母午睡去了,但门口的奶油腊肠和才刚醒完脑的柳青倒是还精力旺盛,於是柳父将白白的玩具一一交代给柳青,让她可以去和狗玩。
「白白来!」柳青一把抱紧了她从高中时就熟悉的奶油腊肠。牠从在北部还是调皮的小狗狗的时候,到现在已经是一只六岁的壮年成犬,个性还是很活泼好动。
虽然是养在户外,但整天在草皮上撒泼打滚也不容易脏,白白的眼睛闪闪发光,热情的对着柳青摇尾巴。
「去捡球!好乖好乖……坐下,来!」
重复了几次丢球、捡球、坐下、喂饼乾的动作,看着白白在庭院里跳来跳去,总是眼神晶亮的望着她吐舌头,她心情很好的勾着唇角。
「果然还是只有猫猫狗狗最棒了……」知道早上柳父才刚帮白白洗过澡,她很愉快的扣住狗狗的头,偷偷的啾了一下牠的额头。
「啊啊,好可爱好可爱……」她揉着白白柔软的耳朵,忍不住喃喃道。
在乡下陪着柳母做菜、跟着柳父莳花弄草、带着白白四处溜达,在乡下的生活步调很慢,时间却总是过得很快。到了礼拜六,她买好北上的统联车票,在候车区和柳母握着手道别。
「妈,再几个礼拜的过年我就再回来啦。」柳青嘻嘻笑着。
「那你早点带个男朋友回来给我跟你爸看看啊。」柳母搓着她微凉的手。
「妈~你不要急着把我嫁出去嘛!」柳青不开心的嘟起嘴。
「还不就是希望有个人能照顾你吗?」柳母叹了一口气,「总之你一个人在台北,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我会的。」柳青伸手抱了抱柳母。
北上的客运已经缓缓驶入停靠站,柳青望向寡言的柳父。
「注意安全。」相比话多的柳母,柳父只是简单的叮咛。
「我知道。」柳青也伸手抱抱柳父,「爸你跟妈都要好好保重身体。」
柳父点点头,拍了拍她的头发,「路上小心。」
带着父母的祝福,柳青又重新回到潮湿阴冷的北城。傍晚八点的台北,点亮一城的繁华,迎接她再次游回名为都会的孤独之洋。
在客运上半阖着眼,昏沉之间她感受到手里的手机轻轻震动了两下。
蓝映华:「你在哪?」
蓝映华:「庄淇涵说你跟那家伙分手了。」
柳青垂着眼,低头像是在看他的讯息,却也像是浮在半梦半醒的边缘,视而不见。
手机萤幕又渐渐变暗,她真正的闭上眼。
约莫十点,客运终於驶进台北转运站,她踏着都市人的步子,拖着行李踏进捷运站。
月台上捷运进站时的风,久违的拂过她舟车劳顿的身体,扑在脸上的寒风让她精神清醒了一点。上次听见捷运的声音是五天前,这次像是在和她说:欢迎回来台北。
是,她回来了。
她往前走,被一节捷运的车厢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