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教室的路上,我不断的深呼吸,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脑袋回路也清晰一些,才想到,万一刚刚那个不是天花板的灰尘,而是我的头皮屑怎麽办啊?
这样不就丢脸丢到家了吗?我还有没有脸再面对叶钦啊?
带着乱哄哄的脑子,我进到教室,拿出课本,下堂课的老师已经到讲桌,我准备好上课用品,想藉此消除自己胡思乱想的的心绪。
隔天,我一如往常地走往社办,却在门口听到对话声,通常叶钦会把社办清空,把环境留给我们两个人练习,说是这样品质比较有保障。
我从门缝探进去,叶钦和一个女生在聊天,女生背对着我,我看不清她是谁,却觉得背影很像于宥涵学姊。
他们似乎讲的很小声,我并没有办法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只是过了一分钟,我看见叶钦伸出手,轻拍学姊的肩膀,嘴上念的不知到什麽词。
我知道这样偷听偷看别人的聊天很不道德,但我阻止不了自己的好奇心,因为对象是于宥涵学姐,所以我更加移不开视线。
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在交往,但听学长姐们常常调侃他们两个、帮他们凑对,我就很羡慕于宥涵学姐。
可以站在离叶钦那麽近的位置,可以一起当正副社长,可以并肩处理所有的事情。
看见学姊好像要走出来了,我东张西望,脑袋忽然闪过一到想法,我快步跑进厕所。
不知道是出於偷听的罪恶,还是叶钦刚拍学姊的肩膀,心跳快速跳着,我锁上厕所门,有些懊悔刚刚选择站在原地偷看他们互动。
约莫过了五分钟,我才抱着忐忑的心情走进吉他社办。
「今天比较晚?」叶钦一见到我走进来,看了一眼手表说。
「嗯、嗯啊。」我不敢说我其实很早就到了,还撞见他和学姊待在教室。
「那我们赶快开始吧!」他没有多问,抱来我们两个人的吉他,马上切换到练习时的专注。
他都这麽认真,我也不好意思偷懒,把刚刚为什麽于宥涵会来还有两个人在做什麽的疑问抛一边,专注在练习上。
结束後,叶钦提了几点注意事项,就开始和我聊天,「再两周就要上台,紧张吗?」
「其实没什麽感觉。」我笑说,不知道是没有实际站到台上,看到全场的壮观,还是因为叶钦陪在身边,让人格外安心而有依靠。
好像只要把所有事情都交给他,我就什麽都不用担心。
「那很好。」他比了赞,「希望当天不要被吓到,我们正常发挥。」
「好。」我点头。
「虽然是第一次,不过我相信你可以的。」
「谢谢。」突然被夸奖,我莫名的高兴,刚刚看见他和于宥涵在教室不知道在干嘛的烦躁好像都好了。
「那今天先这样吧。」他总结,把乐谱身进资料夹,「快回去吧,要上课了。」
「嗯。」我拿着自己的东西走出去,看一下手机,发现还有五分钟才上课,而且这一节室外堂,我打算绕到校刊社看看,再到操场集合。
没有特别的原因,就是怀念校刊社外走廊的清幽。
绿意盎然的树木、檀香微醺的气氛,散布在校刊社外走廊,感觉自己也文青了起来。
「我们要为这种事一吵再吵到什麽时候!」倏地,一阵宏亮的咆哮打破宁静,我转过身,开始寻找声源。
刚刚听是个男声,低沉而隐忍,没有爆发全部的脾气,却也显得不耐烦。
出自好奇心,趁了离上课还有五分钟,我左顾右盼,巡视了周围一整圈,还是没有找到半个人影。
「你难道就不能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吗?」接着是女生的音调,听上去有些悲伤,又带着委屈,忍住哭泣的情绪夹杂在话语里。
不知为什麽,听着这音色,感觉很耳熟。
我走到校刊社楼梯旁,那里有个空地,走出去可以通到学校的回收场,而我正好瞥见两个身穿一中制服的学生。
「我就是没有办法看到你们两个待在一起!」男孩对女孩大吼,愤怒中带着绝望。
我躲在他们的视线死角,看样子这好像是情侣吵架。
平常我会掉头离开,毕竟我对情侣吵架这种事没有兴趣,可是现在,无论我怎麽看,都觉得女生的背影很像我认识的某个人。
说不出来是谁,脑海里也没有明显的轮廓,可是直觉告诉我,她是我认识的人。
正当我还在努力回想,翻找自己的记忆深处,我看见男孩一把抱住女孩,强势的不容反抗,力道之大让人无法拒绝,她的嘴唇抵上女孩的,用力拥吻她。
她想推开,他却把她禁锢在怀中,等到上课钟响,他才肯松开她,双眼订定注视着她。
女孩没有生气、也没有说话,水汪汪的大眼和他对视。
我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亲眼所见。
就在他松开她的同时,她已转过身到我的看见她的脸的角度,而那个人……
――是于宥涵学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