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靈能偵察II】渡入魔途 — 《番外:渡劫》 2. 你才癢

拔个死机很快就传来消息,孟文轩、余人杰、王军三人的确是在同一家医院出生,即是第一位受害者庄尚桐任职的医院。於是,克里斯和叶育便在隔天走访了一趟医院。

「庄医师不是自杀吗?」陈主任纳闷地领着两位「警官」,神情有几分不自在。

「有些疑点需要确认一下。」克里斯捕捉到对方眼底的不安,就朝叶育投去一个眼神,谁知对方像逛街似地东张西望越走越慢,还对着无「人」的角落挥手,囧得他赶紧一把揪过死小孩,低声骂:「你也帮帮忙,跟好兄弟打招呼是想吓死谁?」

叶育揉着被捏疼的手臂,说:「我这是在释放善意讯息,你没看他们都一脸见鬼的受惊表情吗?」

克里斯翻白眼,「拜托,他们本来就是鬼,我们才是见鬼的好吗?」

叶育无语,「克叔你好冷。」

克里斯撇了撇嘴,见陈主任貌似听到什麽关键字颇紧张地望过来,便扯了道不好意思的笑容,「抱歉啊,这菜鸟『见鬼』似地蠢。」

菜鸟育:「……」

「不碍事,不碍事。」陈主任恍然大悟地松了口气,拿出手帕擦了擦汗,往前方指去,「庄医生的办公室快到了,就在那。」

克里斯瞧去一眼,「请问庄医师平时为人如何?有跟什麽人来往?」

「他平时挺安静的,性格也温和老实,就是……」感觉说死者坏话不太尊重,陈主任为难地压低音量,语气隐隐透着不安,「交了女友後,就几乎不跟人来往,几次看诊也推掉,我们以为他是热恋上头,过阵子就好,谁知他忽然大病一场,整个人变得更加古怪,还特别怕冷,甚至……总、总之,大概是感情出了问题,最後竟想不开自杀。」

叶育好奇问:「为什麽说是感情问题?」

「那女人连庄医师的丧礼都没来,肯定是分手了。」陈主任唏嘘道。

两人互视一眼,都敏锐地嗅出了什麽。先不论庄尚桐是为何自杀,但好歹相爱一场,女友却居然连送最後一程都不肯,这不是太过薄情,就是大有问题。

克里斯想了想,又随口提了些问题,边向叶育指了指太阳穴。

叶育收到暗示,便一手抓上他的手臂,用意念传话:「干嘛?」

克里斯将话在脑海里想了遍,「你找机会感应那个欧吉桑,看他到底在怕什麽?」

「……」

一个活了一百一十年的老不死喊一个四十几岁的人欧吉桑?叶育也是囧了。

两人随陈主任来到走廊底的办公室,一打开门,便是一阵恶臭扑来,燻得他们脸皮微抽。倒是陈主任什麽都没闻到,却面色苍白地退到最後面,连话都有几分轻颤,「他……所有东西都、都在这,我们一样都没碰。」

满屋子的邪秽之气,别说是他们,就连普通人都会下意识地避而远之,难怪庄尚桐去世两个多月,办公室还被保留得好好的。

克里斯握拳轻咳一声,运起灵力抵抗这股恶气。

叶育收到暗示,握住陈主任的手,笑得一脸诚恳,「辛苦了,这里交给我们就好。」

说着同时,他凝神注视陈主任的双眼,灵光在碧绿眸底流转,探查对方埋藏在心底的秘密,半晌後,他了然地点了头,再次扬起柔和的微笑,银白灵光遂自相握的手传入陈主任体内,洗去缠绕的阴影。

「忘掉不愉快的事,今後会好起来的。」他柔声说完就收回手,灵光随之淡去。

陈主任回过神,发觉自己像被春风沐浴过般,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积压多年的烦闷也被一扫而空,内心一片祥和。他讶异又不解地挠了挠头,但见两位「警官」已戴上手套走进办公室,似乎不便打扰,就打算离去。

克里斯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你们新生儿的记录都存在哪?有没有电子化?」

「有,都在资料室的电脑里。」陈主任猜疑地顿了下,「难道庄医师他……」

「没什麽,只是个猜测罢了。」

有电子化就好办事。

克里斯三两下打发走陈主任,就关上门靠在墙边,也不急着翻动东西,等叶育感应完,才问:「安怎?有没看到是什麽妖怪?」

从上来这一层楼开始,他们就感觉到一股极淡的妖气,混杂在满医院的黑化物里,并不是很明显,但越接近庄尚桐的办公室,那妖气就越被另一股恶毒的怨气取代,进来後,更是阴戾冲天,好似一具被封存许久的烂屍一下子爆发出来的臭。

叶育收回灵力,叹了口气摇摇头,脸上的表情像看了部恶心又低俗的三级恐怖片,「看到比妖怪还恶心的怪物,难怪陈主任会吓成这样。」

「是什麽?」

「唔,一个早就不是人的庄尚桐。」叶育在鼻前挥了挥手,银白灵光就从指尖流曳而出,化做许多细小光粒飘散到各角落。他闭上眼往空中一划,满室银光乍闪,所有邪气就被瞬间驱散,阴暗的光线也随之明亮了起来。

净灵完毕,叶育才继续说:「陈主任不是说庄尚桐自从生病後就变得很怕冷吗?那是因为他全身皮肤都在腐烂中,所以每天都包得密不通风,看起来很冷的样子,但那还不是最糟的地方。真正吓到陈主任的是,他看到庄尚桐在替病人动完手术後,竟然偷偷舔手套上的血,事後还偷把沾血的纱布放进口袋里。」

「操!」克里斯也被恶得皱起眉,边拿出手机发简讯,回报最新发现,「还有吗?」

「还有……」叶育回想了下,目光落在桌上的电脑萤幕,拍掌道:「他还拿着一份名单上网肉搜人,说:『这个太丑不要,刚那个王军还可以,先试试。』」

「……」

克里斯无语摸了把自己帅不可挡的大叔脸。

嗯,这年头长得帅真危险!

发上APP的留言很快就有了回应。董司常让拔个死机侵入医院的系统,将符合生辰命格的资料全调出来。两人见这里没什麽好查的了,便即离去。

由於车子停得较远,为求便捷,他们直接从侧门出去,邻近出口时,正好与一位戴着墨镜的男人错身而过。

叶育脚步一顿,感觉有一丝异样,就回首望去。可惜,男人已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进恰好敞开的电梯里,没能让他捕捉到更多讯息。

「干嘛?」克里斯问道。

叶育迟疑了会,才舒开眉头,「没什麽,刚那人的气质蛮特别的,有些好奇。」

克里斯瞥了他一眼,「看帅哥喔,跟你家执事七年不到就痒了?」

你才痒,你全身都「见鬼似地」痒!

叶育不满地眯起眼,会心一击,「总好过克叔万年光棍没得痒。」

一直交不到女友的克里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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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净修长的手指按下楼层钮,电梯门便即阖上,隐约映出一道修长的身形,墙上的镜子却清晰照出乘客的样貌。米色V领短恤与浅蓝牛仔裤,毫无多余的装饰,脸上的墨镜也普通得随处可见,如此简约朴素,任谁也想不到此人才刚在各大娱乐新闻出现过。

封闭的四方格与外界隔绝,席伦始终淡漠的神色这才稍有松动。他一手搭上肩膀转了转脖子,俊丽的脸庞闪过一丝不适。

也不知是否昨晚没睡好落了枕,後颈一直有些酸疼,不论如何揉捏都无法舒缓,好在也没恶化,否则影响到拍戏状态可就糟了。

楼层灯一个接一个往上,就在电梯将要抵达目的地时,忽然停了下,灯光微微闪烁,空气好似冻结了般滞闷。席伦不解地抬起头,正觉心神一阵恍惚,口袋里的手机就铃声大作,所有的凝滞便瞬间消失。

「老婆老婆,快接电话,老婆老婆,快接电话,老婆老婆,快……」

囧,铃声何时被换成这个的?

想起昨晚手机曾被某个调皮鬼拿过去玩,席伦无奈地接起来,阻止这无限循环的恶搞铃声,眼底的笑意柔情似水,一开口的称呼却像在骂人,「猪,下班了?」

「小伦,我今天好可怜啊,好不容易开完会,泰又突然打来叫我……」

门「叮」一声地打开,席伦抿紧高扬的唇角,听着远在纽约那头的恋人诉苦,边迈开步子走出电梯,朝记忆中的病房号走去,未曾发觉自己投在地上的影子有何不同。

在病房外煲完了电话粥,席伦推开房门,拿下墨镜,就见自家经纪人一脸苦逼地吊着石膏腿躺在床上,被爱妻强喂一碗看不出是什麽东西的黏稠物,让他对老友的关切之情又添上了无数的的怜悯。

「来啦。」汪一全擦了擦嘴,总算暂时从食补地狱中解脱。因受伤而没戴眼镜的脸虽有淤清与刮痕,却也为他超龄的气质增添几分沧桑感,不愧是以「全叔」之名闯荡演艺界的知名经纪人,尽管他也有「最罗唆经纪人全大妈」的额外称号。

「检查结果如何?」席伦放下探病的水果,仔细打量对方的气色。昨晚突然收到阿全出车祸的消息,他和贝儿都吓了一大跳,好在又得知对方伤势不重,小腿骨折,住院观察个两晚就好,他们才没大半夜就急急往医院冲。

身为汪太太的凌小琥没好气地说:「没什麽大碍,就是年纪大了,该注意骨质疏松,免得这次被脚踏车撞断腿,下次就被婴儿车撞得全身折。」

才三十岁看起来就像四十几岁并被脚踏车撞住院的全叔:「……」

席伦也无语了,「怎麽撞的?」

重点是怎麽被脚踏车撞到骨折还需要留院观察两晚?这到底是怎样奇葩的车祸?

「都说了不是被脚踏车撞伤,是被脚踏车撞得不小心跌下坑。」汪一全抹了把老成脸,懊恼道:「也不知是谁挖的坑不填,晚上视线又不好,害老子摔断腿又撞伤头。」

「……」

论:被脚踏车撞飞又跌坑的机率有多大?

席伦已无力吐槽,只好拍了拍老友的肩膀,一脸圣洁如白莲花地温言细语:「年纪大了,要好好保养,该配副老花眼镜就去配吧,千万别逞强。」

「……席同学,咱们俩同年吧?」汪一全真是恨得牙痒痒。

席伦眨了眨眼,笑得人畜无害,「骨质疏松的不是我。」

凌小琥默默点了个赞,伦哥男神完胜!

经纪人这职业就是来给人虐的!汪一全抹了把断肠泪,像闻到什麽,皱起眉头嗅了嗅,「你擦香水了?味道不太适合你。」

「没有,刚好沾上谁的吧?」席伦低头闻了闻,「什麽味道?我没闻到。」

「就一股挺特殊的味道,不香也不臭,但莫名引人注意……怪了,我好像在哪闻过。」汪一全挠了挠头,想了好一会,「昨晚吗?」

席伦不解看向在场的唯一女性。

凌小琥凑上前,前後左右闻半天,一脸失望地摇头,「啧,害老娘白脑补了。」

「……」

举凡心智正常的男人都不想理解这腐女人妻刚脑补了什麽。

汪一全轻咳一声,交代起工作的事,「我这石膏起码得半个月才能拆,幸好你最近除了《虫蛹》外,只有一个广告代言和一个杂志封面,对你来说是小意思。我应该能在你另一部电影开拍前恢复,麻烦的是,小刘家里刚好也出了事要请长假,公司会另外派人来帮你,这期间你在片场就帮我盯着贝儿那小鬼,别让他仗着导演身份给大家添乱。」

居然叫演员监管导演,席伦也是醉了。

贝儿,即新锐导演拉贝尔的本名,同时是凌小琥的表弟,在转职导演前也曾是汪一全一手带起的明星,个性鬼灵精怪,常让大妈属性的全叔很头痛。

眼看差不多该回片场了,席伦跟他们聊了几句,便告辞离开。

他戴回墨镜,双手插在口袋,往电梯的方向走去。清静的廊道上,只有休闲鞋擦过医院特殊材质地板的细微声响,渐渐地,脚步声开始有些回音,好似有人正踏着他的步伐尾随在後,还有些微粗重的呼吸声,教人难以忽视。

狗仔吗?

本想保持镇定继续前行,但心底的怪异却越来越浓,终於,他忍不住回身一看。

「请问是席伦吗?」年轻的女护理怯怯地递出簿子,眼中的期待不言而喻。

席伦松了口气地扬唇一笑,接过本子画下龙飞凤舞的签名,又在热切的恳求下拍了张合照,才在女孩欢喜的道谢声中走入电梯。

谁也没发现,他拖在身後的黑影越来越深浓,最後竟浮出一双细长的爪子,狠狠往中间一抱,与纠缠的人合而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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