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说:
阿芙拉看着安莉玛欺负匹兰德,问:「你这孩子,不先说说自己怎麽赶回来的吗,居然还麻烦圣德芬大人护送?」
安莉玛听出言下之意,一时间慌了。
「老师,我——我——」她立刻放开手,匹兰德用手背蹭蹭脸颊感觉热热的,安莉玛抿抿嘴唇後低头:「因为您在信里描绘的情况太令人担心,我才想说一定要回来帮匹兰德治疗或是加油打气也好……不能丢着不管……」
阿芙拉几乎能想像安莉玛看到信时哭出来吓坏多少人,大概就只有匹兰德受伤能让她失态成这样吧?阿芙拉不免叹气、叮咛着:「下次不可以这麽任性,你知道自己的身分不同以往,外出都得安排圣十字军大人陪同,这次因为匹兰德受伤让你临时起意回来,也要想看看会不会造成他人的困扰,说不定圣德芬大人原本有其他任务的。」
她对圣德芬点头表示尊重,继续说着:「我写信的用意是想告诉你她的情况,并不是要你造成大祭司跟圣德芬大人的困扰,虽然两位宽容这行为,但是不可以再有下一次。」
「嗯……」安莉玛看起来很苦恼,阿芙拉拿她没办法:「不然你问问匹兰德,她受伤後有没有放弃成为圣骑士?」
「有吗?」安莉玛紧张问着;匹兰德吓一跳、摇摇头:「没有,手受伤只有生活不便而已,但是您为了我赶回来,这份心意足以化解近日的苦闷了。」
「您看,人家回来对匹兰德有好处!」
安莉玛理直气壮说着,阿芙拉的理性瞬间断线:「你怎麽到教廷就这麽任性了!」
「我——我就想念匹兰德嘛!」
匹兰德傻眼,原来安莉玛以前说会跟阿芙拉斗嘴不是假的,然後肩膀被拍一拍,她挪挪屁股让圣德芬坐到旁边。
「这样的她看起来符合年龄多了。」圣德芬感慨着:「那孩子到教廷後总是很拘束,就像早熟的小大人,所以她看到你受伤的消息哭出来,可是让大祭司吓一跳,那画面非常罕见呢,好久没见到圣上有这种反应了。」
圣德芬轻笑几声,问:「你觉得呢?」
「觉得?」匹兰德不懂,满头问号:「您是想问?」
他却没有解释,只是笑笑地拍拍肩膀,转移话题:「既然无法练剑,你要练近身战术吗?很适合在手无寸铁或是被锁剑时用,我跟你说怎麽做。」
「真、真的吗?谢谢您!」匹兰德听到两眼发亮;圣德芬摇摇手:「这是你应得的奖励,如果没有认真练剑,我也不会这麽好心。来,不浪费时间,趁她们还在聊天,我们就站起来练一下,别担心还不会用到手。」
「圣德芬大人请不要在礼拜堂做这种事情好吗?」
结果他们的举动被阿芙拉注意到了,安莉玛趁机跑到匹兰德旁边勾住手肘、优雅地掩嘴打哈欠,朝匹兰德甜甜一笑。
「谢谢大人的热心,但是练习等明天吧,您们该休息了。」匹兰德猛然想起他们是赶路过来,现在夜也深了,应该去休息而不是继续耗费体力;阿芙拉想想也对,开口:「圣德芬大人如果不介意的话,圣殿还有客房能使用。至於安莉玛,你原本的房间已经有其他祭司住进去了,所以今晚暂时跟我睡吧。」
「我想跟匹兰德睡!」
阿芙拉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安莉玛是因为见不到匹兰德,所以胆子大起来了是吧?连这种想法都可以说出口。
匹兰德脑袋空白一下,回忆安莉玛的床铺跟自己的小床,还好天气不冷,她躺地板不会太冰。
「祭司不能去圣骑士的房间。」阿芙拉蹙眉叮咛;安莉玛不甘示弱:「是的,但是那条规矩在祭司只能由女性担任以及圣骑士只能由男性担任的初期定下。如今祭司跟圣骑士都不限性别了,规矩应该改为不可去异性房间才对,而非祭司不能前往圣骑士的房间,如同神殿里男祭司不可前往女祭司房间的规定,而我跟匹兰德都是女性,应该要像祭司姊妹们一样能自由来往!」
「您真的很重视朋友呢。」圣德芬赞赏着,安莉玛微笑地接受,阿芙拉忍住差点脱口而出的真心话……
「虽然我的房间小,但是您想一起睡的话没关系。」匹兰德呆呆说着,帮自己挖了坑,阿芙拉在心里叹口气,然後看到安莉玛如似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只能认输随她了。
「既然你没问题,就这样吧。」
阿芙拉带着圣德芬往圣殿的客房走,匹兰德则是领安莉玛回到她的房间、点燃蜡烛,然後脱下外衣跟鞋子,帮安莉玛将斗篷挂好,在光影下,安莉玛背对着脱下衣物,匹兰德不明白心跳怎麽加速,明明都是女人……她不敢多看几眼,只说着:「我去装水回来给您擦身。」
她急忙抱着小桶子出去,回来时安莉玛已经穿上一件薄薄的白纱裙。
匹兰德愣一愣,乾巴巴说着:「水很冰喔……」
「谢谢您,能擦身就足够了。」安莉玛笑着接过毛巾沾水,匹兰德将眼神往旁边飘,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麽,乾脆拉开椅子坐在蜡烛前看字典,反正翻页这个动作不会伤手,这些文字也确实让她冷静下来——直到肩膀被轻轻拍一下。
「匹兰德。」
「是!」
「您在干嘛呀?」安莉玛噗嗤笑一声:「我好了,圣殿倒水的地方跟神殿一样吗?」
「不一样,我弄就行了,您只穿这样出去容易感冒。」匹兰德慌慌张张说着,她也不明白自己在紧张什麽?是因为安莉玛的气息太纯粹吗?还是她的眼神太……太……该用什麽形容词才不会冒犯到人?匹兰德的脑袋一想歪,又开始冷静了。
再次回到房间,她看见安莉玛坐在椅子上看着字典,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低语:「您真的好厉害,愿意学习读书写字,明明一开始只是想看懂笔记而已,现在却会写信给我了。」
「虽然写得不太好看。」匹兰德不好意思地锁门:「其实您不用对我用敬称了,毕竟……」
「您是我珍惜之人。」安莉玛坚定说着,匹兰德一震、缓缓弯起嘴角。
「谢谢。」
「其实您在意字写不好看的话,我可以教怎麽写会比较漂亮,但是您的手受伤了。」安莉玛十分惋惜说着,匹兰德一听非常心动:「还是可以的!已经休养一个礼拜,手握笔不会痛了,我昨天也有练习写字,虽然是蹲在地上用细树枝写字。」
「这样的话……」安莉玛犹豫一下,还是败给想碰触的心情,她稍微挪挪椅子,匹兰德赶紧拿出羽毛笔跟墨水还有羊皮纸,又搬了东西充当座椅,她坐在安莉玛的身旁,想起在水池的那些夜晚。
「您是怎麽握笔的呢?」
「这样。」匹兰德拿起羽毛笔,安莉玛点点头从椅子上下来,贴上她的後背。
柔软的体温,匹兰德闻到淡淡的香气,是安莉玛平常身上会有的气味,但是多了抚慰人心的作用——她轻轻握住她的手,在耳边说话同时摆正匹兰德的握势,然後带着她沾墨、写字,匹兰德有很奇特的感受,看着自己的手写出安莉玛的漂亮字,一次、两次、三次……安莉玛慢慢放开,匹兰德的丑字就慢慢现形,甚至比之前的字更丑,但是手的侧边不再像之前会沾到墨水、弄脏信纸。
写一写她就变回原本的姿势,匹兰德「啊」一声急忙摆正,不习惯的握笔方式要立刻学会很难,安莉玛将她的反应收入眼里,决定施展一个小神术。
匹兰德感觉到手指被股暖风包围,安莉玛用不一样的方式让她记下新的握笔姿势,暖风轻压关节将动作定型,她可以透过温度与触感记住握笔的姿势,写出完整的字母,虽然字还要努力练,可是匹兰德开心地笑出来了。
安莉玛注视她的喜悦,情不自禁将脸贴过去,装作不经意亲到脸颊,然後自己还没有察觉,反倒开心说着:「真的越来越好看了!」
「是、是啊。」匹兰德吞吞口水,刚刚是她的错觉吗?为什麽随着温度上升,气氛好像越来越奇怪了?匹兰德不敢多想,而是站起来收拾纸笔,说着:「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赶紧睡觉吧。」
「嗯嗯。」安莉玛後退一步,往床边坐下去,匹兰德的脑袋混乱成一片,刚刚的亲脸颊跟上上次好像不一样?上次亲到嘴巴是因为她喝醉了,上上次亲脸颊是因为安莉玛说她们是好朋友,确实在神殿里有些感情好的祭司姊妹会这样黏来黏去,不受行为束缚的罕见女圣骑士甚至会大剌剌地给对方飞吻或是大喊宝贝之类的。
难道……匹兰德灵光一闪!
安莉玛确实是不小心亲到她的脸颊,因为怕尴尬才装作没这回事,毕竟她们刚刚不只脸颊,连嘴巴都差点碰到一起了!匹兰德在心里佩服安莉玛的反应跟贴心;安莉玛看到她的眼神在闪闪发亮,心里松口气同时也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