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春风也抚不平他的疲倦。
书店透亮的落地窗贴着几张新书的海报。
骆冬扬抱怨说:「想见你还得到这里。」
这学期他们没有任何相同的选修课,要在学校遇见他还不如直接到书店找人比较容易。
「有事吗?总不是单纯来看我的吧?」夏晚风收了几本被顾客随意搬家的书。
「听梨沙说你找到房子了。」
「嗯,这个月月底就搬过去。你该不是想换地方住……」他看着欲言又止的他,「还是想我去你们的画室当模特儿?」
「都想。」骆冬扬开心地笑着。
「作梦!」夏晚风直接送他两个大字。「房子没多的房间,而且我答应神谷先生去当他的模特儿。」
骆冬阳激动地大叫,「你、你、你……」
「你闭嘴啦!小声点。」他摀住他的嘴巴。
骆冬扬扒下他的手,「你……神谷悠介那个大画家,模特儿,夏晚风……」他吓得无法组织言语。
稍稍平复後,将夏晚风拉角落,掩住嘴巴在他的耳畔小声说:「神谷先生是……你真的没问题吗?」
「……这个和他成为画家没关系吧?况且我上次已经去了一次,就是边聊天边作画,我也能问他一些问题,还能亲眼目睹大师的创作过程,我觉得超幸福的。……总之,他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幸福?」骆冬扬对於跳进狼窝的小兔子感到担忧,「你小心被他吃了。」
「吃?他确实还特地准备点心招待我,那种贵妇甜点我根本买不下手。」
骆冬扬觉得他没救了,抬头望向他处,发现有一双锐利的眼睛直直盯着他,像要把他千刀万剐似的,他立刻拉开两人的距离。
神谷绕过人群,缓缓朝他们走来,说:「你差不多要下班了吧?要不要和我去吃点宵夜?」
夏晚风连忙拒绝,他知道自己要是和他同去,肯定是神谷请客,那实在太不好意思了。
「我等一下要和冬扬讨论报告。」他以求救的小眼神望向他。
神谷用眼神把骆冬扬砍了几遍,「後天记得来我家,我把钥匙给你。」说完就失落地离去。
「我觉得神谷先生对你有意思。」骆冬扬方才可是感觉到一股浓浓的酸味。
「别瞎说。……快滚,我收一收也要回家了。」
夏晚风送走烦人精,在回家的路上边走边想骆冬扬所说的话,如果真如他所说,他又该如何与他相处,才不会跨越那条暧昧的界线。
***
一串串紫色的花朵满溢出神谷豪宅的围墙。
森瑛太搁下行李,给神谷悠介一个拥抱,还亲了他的脸颊。
刚转过转角走来的夏树,见到这一幕,不自觉边退了几步边说:「神谷先生有客人,我改天再来好了。」
弯过转角,他拔腿就跑,直到捷运站地下道入口,倚在楼梯边,差点喘不过气,然後觉得自己太小题大作了。
又不是撞见情人幽会小三,我干嘛跑?
他被自己莫名冒出头的想法吓到了,特地请了假的他就回家去了。才开了大门,就看见大哥和嫂子的鞋子,然後听见细微的缠绵声,他猛地想起,今天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傍晚等幼儿园下课,他们一家三口要去庆祝的。他悄悄锁上门,闲逛到附近的公园,独自坐在千秋上,荡啊荡。
他突然觉得好累,就算温暖的春风也抚不平他的疲倦。
森瑛太发觉神谷很在意那名青年,问:「不追吗?」
「我打通电话,等等我。」
夏晚风在想好藉口前根本不敢接,过了片刻,传了一条讯息给他。
【抱歉,我突然想起今天要帮忙接小孩,明天我再过去。】用可爱的夏律当藉口,神谷应该比较接受,他是这麽自我安慰。
神谷收到讯息後至少安心一大半,问:「晚上住哪?」
「我订了旅馆,就不麻烦你了。……莲……他是不是还在这里?」
「他说要在台北待上一段时间,你要去找他吗?」
「不了,我是专程来看你的。我先回去休息,明天我们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