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半年,依柔怀孕了。依柔心想:「有了这一个孩子,秋山的态度应该会改变,恢复当初追求她、让她爱上的那个体贴、人人称羡的秋山。」
但是秋山仍然是时常在外流连忘返,不愿意回家。
婆婆见儿子秋山的态度并未因为娶妻生子而有所改变,於是对依柔说:「依柔阿!我的儿子是怎麽样的人我很清楚,原本我也以为结了婚他的心就会定下来,但是他没有,现在有了孩子他还是一样,从以前就不曾管过我们俩老的死活,对朋友比对我们好的他是不会再有任何改变的了。我也是因为心疼你,所以希望你拿掉孩子改嫁吧!」
依柔听到婆婆的这句话,整个心都凉了。依柔不敢相信自己敬重的婆婆居然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依柔一直以为自己遇到一个好婆婆,不听娘家妈妈的警告而全心全意付出、视同亲生母亲一样看待的婆婆,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依柔心碎的说:「妈,当初他这样时你告诉我那是因为他还没习惯,也还没学会如何当一个丈夫,希望我给他时间,也告诉我男人总是在有了孩子之後才懂得如何当爸爸,你告诉我说男人总是在有孩子之後才会浪子回头,你还告诉我这个家还有你还有公公和小姑还有很多人会赚钱帮我一起养这一个孩子,要我放心的怀孕,怎麽现在却说出这样的话来?!」
婆婆说:「话是这样说没有错,原本我也以为我儿子很爱你、很喜欢你,所以才会娶你,我以为我儿子会为了你而有所改变,没想到还是一样老样子,所以自然没有留下你和孩子的必要。更何况拿掉一个孩子又不会死,我儿子结婚前也让很多女人堕胎,那些女人不也是活的好好的,你放心,就跟女人MC(月经来潮)一样,四物补一补、月子做一做就好了。」
依柔听到婆婆这样说,绝望的喊:「你怎麽能这样冷血无情?说什麽真心在乎我、疼惜我、把我当女儿一样,都是骗人的。别人的女儿死不了,媳妇再亲也是别人的,所以你可以这样对待我是不是?原来我妈说的都是真的,她早就看出你的伪善,早就劝我不要轻易怀孕,早就告诉我你是这种人,我却一直帮你说好话还对我妈如此不谅解,你真的是很过分耶!您就不怕会有报应......」
婆婆听了大为光火说:「老娘我才不吃这一套,什麽神阿!鬼的,我才不信邪,有本事你叫祂们来找我啊!那种东西我看多了,我才没你那麽软弱,会怕这种东西。况且,你这媳妇我本来就不喜欢,要不是我儿子说要娶你,凭你也想当我家媳妇?」
依柔吼道:「那你为何到我家提亲时不说,你以为我非你儿子不嫁吗?说什麽会把我当女儿一样疼惜,还甜言蜜语要我娘家妈妈放心让我嫁进去......」
依柔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感叹自己有眼无珠,居然选来选去选到一个最烂的。
依柔满腹委屈,心想:「想当初追我的男人那麽多,要不是被您儿子的甜言蜜语所骗......我也不会......难道,这就是我的报应,伤害真正爱我疼惜我却无缘当我男友的男人的报应!」
依柔真是伤透了心,想想自己又不是没有男人爱,追她的男人多的数不清,要不是因为看他工作认真、对人和善、人缘好、肯努力打拼赚钱,以为嫁给这种人生活比较有保障,又开着宾士车状似有钱公子哥,否则,她哪会嫁给他?!随便一个男人都比他好。
婆婆不甘示弱骂回去说:「那又怎样?是你自己笨要被骗进来的。我这麽做难道还不够疼惜你吗?你要是知道轻重就应该把孩子拿掉。拿掉以後你要嫁给谁都是你的自由。」
依柔崩溃的吼道:「我不拿掉,我会把它生下来,你们不要,我要。我偏不让你们如愿。」
婆婆说:「好,是你自己要生的,就别怪我对你无情,你自己决定要生就你自己养,别和我儿子拿钱。人家娶妻娶贤,我们是娶你这种女人来虐待我们。凭你这种软弱无能的个性,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身材,空有高学历却赚的不多的女人,没本事替我儿子还债,还想要生孩子?像你这种软脚虾也想当我家媳妇?!还不够格。你明明知道我儿子负债好几百万都要我们替他还,你却还执意要生,你真是......」
夫家人也真够狠心,真的一毛钱也没给过依柔,似乎真的要依柔一屍两命。
依柔不认输,努力的找工作,但是没有人敢录用怀孕的她。
依柔去找过社会局,碍於法令条文规定无法补助。
找过慈济,因为要做家庭访问,依柔知道夫家人不可能会乖乖配合的,只好放弃。
找过律师,因为法律是保障男人的,对於没工作的依柔来说打赢官司的机会不高,也没有直接证据能证明夫家人不愿意拿钱出来养育孩子。
找过政府,政府劝依柔回夫家或是回娘家,靠她们养。
找过娘家,娘家也劝她拿掉孩子改嫁,且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好坏要自己承担,离婚很丢脸,更不想替依柔养孩子,毕竟这孩子流着男方的血,迟早孩子都要认祖归宗的,又何必淌这种混水?
依柔就像人球,四处碰壁。只能四处打临工,过着和朋友借贷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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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检时,护士劝依柔带丈夫来上妈妈教室,依柔明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仍然怀抱着希望,想要试一试。
依柔对秋山说:「秋山,你明天有空吗?可以陪我去产检吗?」
秋山说:「没空。」
公公和婆婆听到依柔要秋山陪产检,马上不悦的说:「生孩子了不起阿!以前女人都田边生一生,哪那麽没用,生个孩子还要老公陪,真是娶你这媳妇来虐待我家儿子的,空有高学历高文凭,居然连工作都找不到?!哼~高学历有何屁用?!还不是输给我儿子那种低学历的,像你这种样子,哪有资格当我家媳妇?要当我家称职的媳妇就是要独立、要能干、还要不依靠老公,还要很会赚钱帮老公还债......」
依柔把这些话当耳边风,因为孕妇的情绪会影响到胎儿的。为了孩子,依柔只能当作丈夫已经死了,夫家人都是空气。
依柔相信,这些人迟早会有报应,就等着老天爷来收拾。只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个命能看到......
产检的日子来临,秋山在家里,依柔以为秋山想通了要陪她去产检,可惜依柔要失望了。秋山接到一通女性友人的电话就要出门。
依柔问:「那女孩是谁?有重要到要和她出去而没空陪妻子去产检?」
秋山不耐烦的说:「你管我,你真的很烦耶!连出去的自由都没有。」
婆婆听到以後,非但没有数落儿子,反而嘲讽依柔说:「就算秋山外面有女人你也不能怪他,谁叫你自己床上功夫不行,没本事捉住丈夫的心。」
依柔冷笑心想:「我床上功夫不行?!哼~是我不屑服侍他吧!他还不够格让我在床上像荡妇般的尊荣宠幸~」
秋山就算回到家也是很饥渴的、粗鲁的要依柔满足他的生理需求,完全不理会柔弱的依柔肚中还有个孩子,无法承受如此剧烈的折磨。
或许秋山就是故意要这样粗暴,好让依柔流产的吧!
即使如此,依柔的眼泪也只能往肚内吞。
有时候秋山会撞见依柔流眼泪,但是他不但没有安慰依柔,反而不耐烦的骂道:「哭什麽哭,哭么喔!我们家是对你多不好?!我妈对你这麽好,把你当女儿一样疼惜,你去哪里找这样的好婆家,你还这样哭,把我家都给哭衰了。烦~」
骂完,秋山不爽的甩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