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又有些可笑。
我和阿煌去挂急诊的时候,阿煌还慢吞吞的把车子放在医院的停车场,慢吞吞的扶着我,慢吞吞的从正门进去,慢吞吞的写完表单。
接着很快的倒下。
医院是用两张护理病床,把我们两个人送进去的,我已经受伤严重到连护士的胸围都没有注意去看。
医生七手八脚的替我包扎,止血,我有脑震荡和内出血的现象。而阿煌则是下巴的骨头有点裂掉,除此之外,都是些外伤。虽然他的肌肉线条不漂亮,但是很耐,我身上的肌肉就是练好看的,根本重看不重用。
我看着躺在旁边病床的阿煌,说:「谢谢你救了我和我的那话儿」。
阿煌的声音听起来倒是挺有元气的:「帮女人,挨揍,很有骨气。」
我心中有种难以言喻的苦,其实我不算是帮苮苮才会挨揍,只是莫名奇妙因为陈经理吃醋而被打而已呀,哈哈……
「我说阿煌阿,你也太有勇无谋了吧?要不是有人帮我们叫警察的话,我们可今天就玩完了,不要以为陈经理是个光明正大的人,听说他还有和黑道挂勾,得罪他们的话我们有罪受的。」我教训起他,毕竟他是个年轻的毛头小子,不知道做事的後果。
「警察是,我,叫的,要是等,你,被打完才来就来不及了!但是只能先叫,吓吓,他们,但不能让,警察,知道,我们,被打了。」阿煌有点免强的解释。
原来阿煌这样聪明阿。我误会你了。
印象之中,第一回看见阿煌,月黑风高,风雨交加。
当时阿煌脸上一片瘀青,摇摇欲坠,从一馆破门而入,打扰了燕姐「正在谈」的一笔生意。
「哪个家伙这麽不长眼?」我拿起扫把,以暴力强将阿煌碾出门外。
阿煌挨了我几棍,一把抓住扫把,狠狠的瞪着我。那种眼神让我想起一匹在雪地之中的狼。我很清楚,他并不是无法动手赢我,而是想要留着一口气、而是不屑与我动手。
「不好意思,老板在,我只得公事公办。」我是真的被他吓着了,装熟关心他:「你怎麽搞成这副德性的?」
「有,有没有,吃的?」
「有!酒店里头吃的可多了。」我从酒店之中拿出一块放在盘内沙朗牛排,给了阿煌,阿煌一手抓着,狠咬了一口,却细嚼慢咽,好像这块牛排得来不易。
我正想着要怎样打发这个小子,燕姐却出门来到了我的身边。
「跟了没路用的衰尾老大,走投无路了?」燕姐这话似乎是在损我。
阿煌摇头,细嚼慢咽,从未看燕姐一眼。
「想赚钱?」
阿煌点头,又啃了牛排一口。
燕姐瞧着阿煌,好像想当一块肥皂,亲自将他洗乾净。我当时对燕姐有着种占有慾,那眼神引起了我的妒火。
「会什麽?」
「……打架。」
「好,那你就留下来替我们打人。」
我曾问过燕姐,为什麽这麽轻易的就让他加入我们。燕姐说因为我和他有点像。
都有一种肮脏落魄的味道。我不以为难,只觉得这家伙又脏又蠢。
◎◎ ◎
门口的敲门声将我敲回现实之中。
原来是燕姊和小菱,她们也赶了过来。
燕姐一来就巴着我不放,问我:「阿楠,你还好吧?有没有怎样?好险你的脸只是有点瘀青而已,并没有什麽严重的伤,其他的地方还好吗?」燕姐轻轻的摸着我的脸颊,像看古董一样的仔细的检查我有没有哪边缺角,受损。
小菱看着我娇笑:「放心啦,阿楠在床上的话什麽都恢复的很快,包含充血的速度。」
真是的,还有心情跟我开这种玩笑。她看向阿煌:「你没事吧?」
「没事。」阿煌冷冷说道。这家伙真是不懂得讨女人开心,说不定到现在还是个不争气的处男。
燕姐问说:「医生说要多久会好?」
「大约一个礼拜吧。」
其实这也不算严重的伤,以前高中和人打架的时,手臂上被砍了一刀见骨的伤,现在也已经好了,除了一点点伤疤之外,也没有明显的痕迹。要是我还有那时候的硬气,说不定现在躺在医院的是陈经理他们。
燕姐忍不住把菸拿了出来,又想起来这里是医院的样子,把烟塞回了菸盒:「我已经知道是陈经理他们干的了,其实那时候他没和小菱上床很不爽,现在当然会报老鼠冤。」
「该不会对我们有什麽报复吧?」
做我们这行的最怕和黑道有什麽过节,也通常会找黑道撑腰,这毕竟是非法行业,不可能找警察来帮的。但是燕姐没有找黑道撑腰,每次遇见这种事情她都是靠着自己的智慧和玲珑的手段解决。
「放心吧,有事的话交给我解决。」燕姐笑了笑,在我脸上轻轻一吻。
小菱的眼神似乎失焦了几秒,呆了会。
我也觉得有点怪异,虽然我的初夜是与燕姐发生的,但毕竟我们很久没有这样的举动了,她令我泛起怪异的感受。我在记忆之中逐渐忘记与她之间那类似乱伦的关系,她却偏偏又让我想起。
「你好好休息。」她拍拍我的肩膀。
小菱笑了笑,比较像是演戏时做出来的笑容,和平常自然的笑很不一样。「再见噜。」
「再见。」我将嘴一翘,送她一个飞吻。
「阿煌也再见。」
「恩。」阿煌只是冷冷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