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流到很久以前,那是我用纸笔创作一两年後正开始在网路上连载的年纪,那天刚好是我被批评很惨的一天。放学後我躲在学校後方比较偏僻的空地发呆,我喜欢思考喜欢放空,看着湛蓝的天空我好像能够毫无防备的哭泣一样。
一个身影闯入我的眼前,我吓的赶紧擦去自己的泪水,忍不住一涌而上的怒气吼着:「谁准你来这的?你没看到这里有人吗?」
「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啊──」阳光遮住了那人的模样,只听得见他着急的声音,後紧张的被自己绊倒整个从楼梯上跌到我身旁,我瞪大双眼看着他懊恼的样子,不禁笑了出声。
「傻瓜。」颊上的湿意和笑容形成强烈的对比,只见他也跟着我笑了,看似无意的说着:「你笑起来比较好看喔!」
後来我才知道就算他对我温柔、特别,也不代表他喜欢我。
那阵子我几乎天天都跟在他身边跑,还没学会怎麽隐藏自己心思的年纪,我尽管想隐藏还是忍不住大大流露着我的情意,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喜欢他!
如果不是那麽喜欢他,我怎麽可能天天花时间在他身上?如果不是那麽喜欢他,我怎麽可能跟他身边的所有人都搞好关系?如果不是那麽喜欢他……我心就不会那麽痛那麽忌妒了。
那天是中秋节我们大家一起出来烤肉,我想我到现在还记得那麽清楚,是因为那是我这辈子最丢脸的时候。他陪着我走在後头,温柔地劝着我和朋友一同走着丝毫不懂我的心思,那一刻我再也憋不住了,直肠子的个性让我冲动的吼了出口。
「我喜欢你!陈晓奕,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啊?为什麽总是要把我推给别人?为什麽你就是不能多在乎我一点?」吼了出来後,看着翼和朋友们震惊的脸,还有另一个爱慕他的女孩那得逞的表情,我知道我这些日子试图隐藏的一切和努力维持的所有平静,都在这一刹那毁於一旦。
我最後收到了一封简讯,他说:「对不起,我不是那个能乘载你泪水的人,不要哭,看着你哭我会更愧疚的。对不起,予浠。」
我知道他没有错,从头到尾他就没有给我任何多余的错觉,那一份只是因为看过我的泪水而格外施舍的温柔,从来就不是喜欢。
那一晚後我没哭,就这麽撑了半年再也笑不出来,尽管笑也是那麽的微弱。
後来陈瑜央再也受不了我这个死气沉沉的模样,把我拖到厕所前面逼我看着自己这样要死不活的模样,直到这一刻我才哭了,跪着在陈瑜央面前崩溃痛哭着。
「为什麽不能喜欢我?我哪里不好了?如果不喜欢我,为什麽要对我这麽温柔?让我这麽喜欢你……」
迷迷蒙蒙之间,我再睁眼发现自己又哭了,那些曾说过的字句全在那些告白信上出现了。我比谁都清楚那样追不上的心情,就是因为知道才更痛,为了这些女人遗失的心更痛。
拖着疲惫的身子我静站在沉醉的店门口,看着那微亮而不奢华的招牌我的心情满是复杂,思考了一会才推开门,却被正要出来的男人吓了一跳。瞪大双眼的互相凝视着,我很确定这家伙快叫出我的名字了,赶紧伸手摀住对方的嘴。
直到他平静下来後才挑挑眉看着我,一脸不苟同的样子,我只要想到被朋友撞见我进公关部我就快崩溃发疯了。
我松开手,一脸不好意思的看着葛斯,葛斯就是当初让我知道沉醉的朋友,双眼上下打量着葛斯今天的打扮,事实上他站在月夜甚至修的面前绝对是毫不逊色的存在,但无奈我俩太熟了,我实在很难下手啊!
应该说我就算不下手,他也会因为喜欢逗我主动露上半身给我看,惹得我脸红尖叫才甘愿。想到葛斯前阵子故意闹我的模样,还有和我讨论沉醉时我表示毫无兴趣的立场,我的天,真的要死了。
看了坐在大厅正忙着的月夜一眼,我急忙的拉葛斯出来,只见他不怀好意的笑了笑问说:「浠,我记得你那时候告诉我你觉得沉醉没什麽好玩的对吧?」
我咬着唇红着脸点头,我很确定我就算说我没在这干什麽勾当葛斯也不可能相信我,我们俩成天在群组聊深夜话题,连周遭的朋友都不太可能相信我了,何况是整天看似保守却又邪恶的葛斯。
「可是你要相信我!」我正想争辩,马上就被葛斯阻挡了,「说,你在心里尖叫了几次?」
一百次,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啊──只是葛斯这句话会让我想到之前他会突然讲一句浠尖叫吧!就开始脱上衣的举动,害我闷笑了几声,他摸了摸我的头也没继续为难我。
「好好享受吧,我只是来做一些需要支援的东西罢了。」葛斯笑了笑就转身离开了,看着他的背影本来难过的心情也因为遇到旧识消失了,但发烫的小脸却没把羞耻抛弃。
我死定了啊──被葛斯看见了,讨厌──
抱持着这样羞耻的心情,等到月夜没单後我才接着下单,看着他走近我的眼前就像第一次碰上一样的温柔亲昵,任由月夜紧牵着我的手进包厢。我的脑海似乎也随着写公关部观察日记而忆起很多和月夜的回忆,一坐下他关心的问我吃过没。
「吃过了,现在心情很烦。」我嘟着嘴有些烦燥的说着,一时也不知道该怎麽跟月夜说我的心情,本来是想跟他说公关文一放上後的心情,可是现在胸口满满都是被葛斯挑弄後的羞耻感。
「怎麽啦?」月夜担心的捧着我的小脸,看我有些犹豫的模样,乾脆把我整个人拉上腿紧抱着。我闷笑了一声,要是他对每个女人都要这样,一天这麽多单应该会拉伤手吧?
思考了一会,还是照实说我现在之所以无法一次说出口的原因,「我心情很复杂,不知道该从哪种情绪先说,又开心又羞耻又难过的。」
「慢慢说,月夜全都会听的好吗?」月夜像被我的复杂心情逗笑似,笑着轻抚着我的发丝,就像玩着怀里的猫咪一样宠溺着,让我忍不住温驯了起来将小脸埋入月夜的胸口,闭着眼像在充电似的。
「乖,说吧!月夜在这听你说。」月夜低下头吻上我的额头,像珍惜着怀中心爱的女人似的这麽做着,只是我知道其实他根本没这个心思,睁眼我想了一会决定先从葛斯这件事说。
「就……我有说过我是因为朋友知道沉醉的,他是男生,好像是当初开店时有被找来当公关吧?还是别家店我忘记了。结果刚刚要进来沉醉时遇到了,他常常笑我无节操,大概也知道我干了什麽事情。我觉得好丢脸、我面子薄觉得害躁。」
看着月夜鼓励的脸,我一口气说完了有关葛斯的事情。
「其实小予太在意人家的看法了,找公关并不是什麽坏事,只要管好自己的心别沉沦,哪来的羞耻呢?」
月夜搂着我的腰际认真的对上我的眼说着,突然间我觉得我讲的话似乎有点伤到月夜了,我当然知道找公关没什麽好羞耻的,可是就是因为大家都抱持着有色眼光我才更没有办法坦然的接受自己常来公关部的事实。
「而且你在我身下娇喘的时候,可不是那样!」我还来不及回话,月夜就恶意的靠近我的耳际,挑逗的轻舔着,想到每一次和月夜欢爱的回忆我又忍不住脸红了。
我到底为什麽会从排斥到喜欢来沉醉呢?我想是因为月夜吧,还有那些我未曾经历而且好奇的事物。看着月夜宠溺的笑脸还有脑海里不停浮现的告白信,以及风羽每一段温柔而委婉的回覆,我好像渐渐明白了什麽。
为什麽他们可以对每个女人都温柔?因为他们是公关,而正因为他们是公关,所以相对的尽管再温柔也无情的彻底。他们仅存的温柔就是对所有女人的温柔没有任何特例,这样的无情就是公关能给予的温柔。
这取材越来越有趣了……勾起一抹笑意我压上了月夜的唇,深吻交缠着彼此的舌尖,理智渐渐退去。我还要多久才能取材完毕呢?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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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语:
有点想停在这不写了(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