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烈阳在寒冬里头,带来丝丝暖意,金黄光线照得湖面发亮,粼粼波光闪耀,一辆华丽的马车在湖旁的大庄园前停了下来。
大门的正上方,那块匾额龙飞凤舞的写着四个字,千鸩门派。
话说,又过了几日,桑芊芊就接到师父的飞鸽传书,里头不是提门派的事,也不是报告近况,就只提八个字。
「芊芊,师父念兹在兹。」
老人家想她想得紧,都已经个把月没见着爱徒,当然盼着她回来给他看看,再来再过一个多月即将要过年,怕到时她忙得没时间回门,所以提早写信要她回来。本来她想独自回来就好,但华玄玉说是没见过她门派的师兄弟姊妹,而且想外出走走,於是便陪着她来了。
桑芊芊牵着华玄玉往里头走去,见到她的人无不热情地打招呼,至於她旁边那个面容妖冶秀气的男人,不用特别猜也大概知道应是三皇子。
进入到大厅堂时,一名手执书籍,正在阅读药物的男子抬起头来,沉静且斯文的气质,真如不沾染尘世的仙人般好看,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眼底更多的是对於师妹带来的男子有着打量。
〝芊芊,今日怎麽回来了?〞王亦绝扬起淡淡的笑容,眼眸在扫到师妹拉着别的男子的手,还十指交扣,顿时深沉起来,所有人都知道桑芊芊绝对不会主动去碰触任何人,她性子偏冷,但此时却牵着手。
他知道,被师妹握着手的男子是华玄玉,那个名动凤丹王朝的华三风采,那个半年前穿着大红喜服,将她娶走的人。
〝大师兄,师父有些念着我。〞桑芊芊微噘着粉唇回答,拉着华玄玉坐下来,提到师父她就觉得有些无奈,像是长不大的小孩般,总是要黏着徒弟们。
王亦绝放下手上的书本,倒了二杯上好雾官茶,一杯递给师妹,同时询问〝这位是?〞,他明知故问,只因不想打草惊蛇。
〝这是三王爷,我带他来参观门派。〞女人喝了口茶,满足地弯着眼眸,这茶她顶喜欢的,只有在门派里头才品尝得到,又说〝还是雾官茶好。〞
将另杯茶递给华玄玉,王亦绝客气地道〝三王爷,请先用茶。〞,垂下眼眸,掩去眸底的不甘。
华玄玉接过瓷杯,优雅地品茶,黑眸若有似无,静静地观察着桑芊芊口中的大师兄,若他没记错,大喜之日,他曾与他有一面之缘,因王亦绝的神情太过沉郁,与外表道骨仙风模样相冲突,而让他留下印象。在来的路上曾听她提过,千鸩门派有一半以上的事务现在是由他接手掌管,也是掌门人程悠的得意门生之一。
二个男人皆有默契地静默不语,只剩桑芊芊一口茶,一句好茶在安静的气氛中飘荡着。
急促的脚步声打破这诡谲的氛围,来者一头银白发丝随意束起,穿着朴素,脸上虽刻画着岁月的沧桑,但有着几分俊朗,不难想像若年轻个二三十年会是怎样一个俊美男子样,〝芊芊,师父真想你,你有没有想师父?〞程悠中气十足地说道。
〝嗯......〞桑芊芊有些艰难地点头。
〝就知道女儿家贴心。〞程悠乐开怀,这时才查觉到一旁面带微笑,不发一语的男子,连忙恭敬地喊〝小民程悠见过三王爷。〞
〝程师父多礼了,应该是玄玉行礼才是。〞华玄玉对於长辈是不拿身分来压人,况且程悠用心栽培桑芊芊,才让他捡到这个宝贝,谢对方都来不及了,哪在乎这礼俗。
程悠笑呵呵地说〝芊芊在王裔府没闹事吧?要是闹了事,还得要请王爷多海涵。〞
四个人聊起来,最主要还是程悠在讲,王亦绝偶尔陪衬一下,桑芊芊及华玄玉则顺着老人家的话题,他说什麽,他们就应和着。接着,桑芊芊说要去跟师姐妹们打个招呼,独自先离开大厅,不久,王亦绝也找了个理由跟着离去,只剩程悠跟华玄玉二人侃侃而谈。
桑芊芊漫步在回廊,朝着练功房的路途上而去,许是走得悠闲,让王亦绝由後头追上,他喊了师妹一声,促使她停下脚步转身等着他翩翩然走来。爹娘只生她这个女儿,没有其他手足的她来到门派後,王亦绝对她相当好,对他来说有如长兄一般,她当然尊敬,但他们之间的相处并不严肃。
〝大师兄,怎麽了?不是陪着师父吗?〞
〝师父我天天陪着,这时你回来,自然是多陪你。〞
王亦绝愉悦地看着她笑着,眉眼都是温和之色,然後自袖中掏出小巧的胭脂粉盒,拉过她的手,放入她的掌心,又说〝这是几周前去塞外时见到的,这色泽在这不常见,我一看觉得很适合你,便买回来给你,给我的千甜师妹。〞
动手将粉盒给打开,浅绯中带着细细的金粉,桑芊芊不常涂胭脂,但特别节日时还是会上点,手中的颜色她极喜爱,朱唇上扬道〝谢谢大师兄。〞
男人用着指腹沾了点胭脂,边要求〝来,我帮你抹点,等会见其他人必定更好看。〞,不等她反应,长指便轻拂着她柔嫩的颊畔,眼眸望着她,又问〝千甜师妹在王裔府可好?王爷没日夜欺负你吧?〞
桑芊芊听见王亦绝提到「欺负」,便跟华玄玉说的「特别喜欢用这里欺负你」做联想,耳根不禁染红,小脸上的神情也跟着娇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