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双儿就俏俏的把那姨娘给弄回来了。那姨娘因为被嫖客折磨太过,人已经半疯了,整个人憔悴不堪,宛如四十来岁的老妇,完全看不出当年被关之卓所疼宠的美艳容貌。
半疯的女人提供不了什麽有用的讯息,那个女人记忆中的大事不过就是和候府里的其他女人争宠,相楚玉怎麽弄病孩子争宠或陷害她们之类,到最後就化为一句,「小世子不是我毒害的!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说话的。」
「你听到了什麽?」鬼罂粟追问道。
那孩子是不是这女人毒害倒是两说,但她是听到了什麽,让相楚玉和关之卓如此恨她?
那女人反反覆覆就只会说着这两句话,鬼罂粟压根没心思哄她,直接摆了摆手叫双儿把那个女人拉下去,好好翘开她的嘴。
双儿自幼受尽虐待,武功略有小成之後特喜欢折磨他人,无论是练功用的鼎炉还是拿来狎玩的妓女,几乎没有不被他折腾的,江南七狼中的三狼就被她活活折磨而死。其他几只狼看到双儿就怕的憟憟发抖,逼得她们不得不用上药才能让他们硬起。
鬼罂粟也不以为忤,见她喜欢折磨人,还特意请了六扇门里的退休差役教她刑讯之道。
双儿可能是真有天份,不过才学习了几个月,教导她的老手便自愧自己无物可教了。到她手上的人,无论老少,都甚少有能熬过三个时辰不说实话的,有几次傅青云甚至还委托双儿帮他问话。
不出半刻,双儿便翘开那姨娘的嘴巴了。
双儿难得露出些许迷茫之色,「那姨娘确实是没有毒害关小世子,她只是买通了丫环,让她们半夜开窗罢了。」
「啍!」鬼罂粟美目一寒,「该死!这还不叫害人?小孩家家那麽娇嫩,那受得了夜晚凉气。」
见双儿一脸迷茫,鬼罂粟也不再解释,她那孩子自小便被相楚玉和关之卓捧在手掌心里长大,娇嫩的不得了,怎麽能和双儿这天生天养的相比。
双儿是真不懂,半夜开窗算得上啥?她从小生长在猪圈里,别说窗了,连个屋都不算,这样怎麽能算是害孩子呢?
不过,另外一件事更让她不明白了,「那女人说,她听到关夫人和另外一个女人商量要趁机把世子弄成傻子,还说什麽儿子不是亲的,但孙子是亲的。」
双儿这一辈子天生天养,虽然从这些简短的对话中猜出那个小世子八成不是关夫人亲生的,不过因为不是亲生的就要弄成傻子,而且连儿子都不是亲生的,隔了一辈的孙子更不算亲生的了,什麽叫孙子是亲的?她可真弄不懂。
鬼罂粟大怒,这相楚玉真的是疯了,竟然想把孩子弄成傻子,等傻儿子生了孙子之後把孙子抱来养,抱养孙子的手段在大户人家里也是颇常见的,抱养孙子之後,再做点手脚让孙子和儿子夫妇离心,这孙子就一心只向着祖母和非亲生父母了。
只是甚少有女人能像相楚玉一般狠毒,直接把孩子给弄傻了,而且她当关之卓是什麽人?会心甘情愿有那麽一个傻儿子!?永定候的候位也不是关之卓一人说了算,如果傻子都能继承候位,当年身为嫡子的关二与关三为什麽会落到现今这般下场。
好在她虽然蠢,但关之卓可不是个蠢的,发现不对之後便把孩子送到了扬州书院了。虽然远了点,但相楚玉的手可伸不到那麽远,再则也免了那孩子长於相楚玉之手,就算没变成傻子,也会被她捧杀成纨裤子弟了。
只是这扬州书院离京城有千里之遥,加上书院规矩严厉,她怕是有好几年会见不到那孩子了。
鬼罂粟怅然若失,幽幽一叹。当她终於想见见那孩子时,那孩子已经到了很远的地方了。
这时的她,说什麽也没想到,再见到自己的亲儿子时会是在这麽一个情况下。
再去审问了一下关家被放出来的下人,果然不出她意料之外,相楚玉想的就是捧杀之计。能活着平安离开关家的,那个不是人精,虽然因为远离权利中心的关系,接触不到什麽秘辛,不过从夫人平日里的言行就可探之一二了。
鬼罂粟面上不显,心里恨的要死,看来她真是对那女人太好了,怎麽能够让她那麽清闲的做她的候夫人呢。
鬼罂粟心里暗暗盘算着,对她们这等人家的女人而言,这一辈子最重要的就是娘家和儿子,娘家是女人在夫家过日子的底气,而儿子则是在外面的底气。
她的儿子她也心疼,但如果相府没了呢?一个没了娘家的候夫人,再加上不能再生育的关之卓,或着……再加上一个有了孕的外室……
嗯,有了孕的外室固然有些危险,但以相楚玉的打胎能力,倒也不算什麽。就算万一失败了,还有她呢。
相楚玉没有嫡亲的兄弟姐妹,只要嫡母不在了,她和相府的关系也断了大半,至於相爷虽然也疼爱相楚玉,但再怎麽疼爱也不会越过自己的儿子与孙子。
虽然有些可惜了她嫡兄近来好不容易才得到的那对龙凤胎,但谁叫他们投错了胎呢,她可记得很清楚,当年如果不是她那兄长的撕衣之辱,她也不会避到关府别院,也不会落到相楚玉的手上,让关之卓欺淩。
想着最近弄来的『好药』,鬼罂粟浅浅一笑,笑容中有着说不出的魅惑。她也不急着他们的命,但见他们过的不好,她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