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婶婶住了几天就嚷嚷着要回去了。理由有好几个:一是惦记着家里的鸡鸭鹅猪没人喂养;二是这里住不习惯,东西不会用,除了陪陪应曦看电视,没别的事情可做,闷得慌;三是出门就迷路,没地方可去;还有一个原因他们没好意思讲出来:那天晚上,奕欧和应曦在房里传来的喘息声让他们尴尬不已,也不好意思总做电灯泡,妨碍小俩口了。
奕欧送他们去机场後,应曦也搬回家了。一进门就发现令狐真回家了,在房间里的床上闭目养神。
“阿真?”应曦惊喜不已,“你回来了?……你喝酒了?”好浓的酒味。
令狐真微微睁开通红的眼睛,向她张开手,示意让她靠近自己,。“应曦,我很高兴……”
“是吗?”可是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很高兴的样子。“为什麽高兴呢?”应曦奇怪地问。
“爸爸结婚了,妈妈也已经在几年前结婚了。他们都有了各自的家庭……我替他们高兴……”
应曦眨巴着眼睛看着令狐真,一点也不觉得他很高兴,反而觉得他很伤心。至於为何伤心,她也说不上来,但也不好多问。
“我去倒杯水给你,你干嘛喝那麽多酒嘛!”熏得她有点受不了。
“不要……不要抛弃我……不要扔下我一个……我孤独了那麽多年,你们不要我了吗?……”令狐真闭着眼睛喃喃自语,应曦总算明白他此时的心情了。
父母各自成立新家庭,他感觉自己被抛弃了。
“阿真……”应曦怜惜地将令狐真抱得紧紧的,“你还有我,还有应阳和奕欧,还有你的弟兄们,我们永远在一起。”
“嗯……不要扔下我……”
“不会的。我们都不会的。”她安慰他。
令狐真搂着应曦,沉沉睡去。
这一睡就睡到了华灯初上。应曦做好了晚饭,走到床边叫醒令狐真,“阿真,吃饭了。”
叫不醒呢。
“阿真,吃饭了……阿真!” 她唤着,小手改而轻拍他的脸,弯下身子坐在他身边,觉得有点不对劲——他脸蛋红得很,眉头一直都是皱着。
一摸,哎呀!他好烫,体温比她高出好多,窝在她的臂弯里,连她也热烘烘了。
老天!他在发烧!
意会过来後,应曦赶紧七手八脚要从他怀里撑坐起来,挣扎的动作,终於弄醒正昏沉沉、发着烧的男人。
令狐真双眼一掀,手臂反射性收拢,不肯放。
对上他泛红丝的眼睛,应曦一阵心疼,又暗骂自己怎会如此大意,连他生病了,她都慢半拍才醒悟出来。
真笨!应曦,你真的笨死了!
“你在发烧,身体好烫。”她一脸担忧地看着他,小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令狐真目光沉沉的,瞬也不瞬盯住她。半晌才说:“我没事。”
倔强的男人。应曦内心不由得轻叹——为何男人总是有病都要硬撑着呢?对自己多不好啊!小手安抚般拨拨他的发丝,柔声又哄:“我 先去拿体温计帮你量体温,还要打电话请赵医师过来一趟……你渴吗?我倒水给你喝,好吗?”略顿了一下,见他仍然没动静,她不禁凑唇 吻了吻他的嘴角,语气有些哀求了。“阿真,你不放手,我怎麽做事呢? ”
令狐真眨了眨眼,紧扣住她的手终於放开。
他确实累了,本来在日本的事情就多,加上父亲的喜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不得不将工作集中在短短几天内处理妥当,带去的几位高层主管全被他整得人仰马翻。
劳力又劳心,过度操劳的结果,让一向强壮的身体终於出现警讯。
他其实在上飞机前就知道自己有些不舒服,但因为状况没有多严重,加上心情不好,在回来的庆功宴上多喝了一点酒,病况会突然恶化。
骨头肌肉都觉得有点痛,身体也一阵冷、一阵热的,而且脑袋里像是装满钢筋水泥,沉重得让他连转动都感到困难。
软绵绵的碰触拍抚他的脸,那个从他怀中退开的小哭包去而复返,为他垫上了一块冷毛巾。他看着她为他忙碌的身影,嗅着她肌肤上自然散发出来甜甜百合馨香,身体不适的状况似乎转缓了些。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麽,忙抬起身子,想从她身边逃开。没想到一起身,眼前一黑,险些倒地。
“阿真,你干嘛呀?”
“应曦,离我远点……我不想传染了你……”她现在怀着孩子,万一染上了可不得了。
“这……”应曦沉吟了一会,起身找了一块口罩,给他戴上。“这不就得了?我没事,好着呢。”
不过她也不敢大意,拨了通电话给令狐真的私人医生,在电话中跟赵医师大致敍述他的病况,并请对方尽快赶过来一趟。
她倒了杯温开水,放了一片高维C片在水里,略微吃力地揽起他的头,拿开他口罩,低声哄着:“乖,来,喝些水。”
令狐真相当听话,唇略张,让她将杯中水慢慢倾进他乾燥的喉中。
“医师交代了,要让你多喝一些,慢慢来,别呛到。”她喂饮的动作无比细心,就像温柔的母亲,耐心地喂着孩子一样,连续让他喝下两大杯水才停止。
擦净他下颚的湿意後,她让他躺在床上,又将已经变暖的毛巾泡在冰水里一会儿,拧干,重新铺在他的额头上。
“累了就闭上眼睛,赵医师等一下就到了,你再睡会儿吧。”柔润的指尖轻点他的眼皮,要他合眼休息。
见他似乎又睡着了,应曦起身到浴室迅速地把自己整理过,换上家居服,又把稍显淩乱的客厅简单收拾了一下。
她回到床边想探看他的情形。却发现原本闭目睡着的男人不知何时竟 睁开眼,瞬也不瞬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你……嗯,是不是还想喝水?”她问着,不等答覆,已忙要转身去帮他倒杯水过来。
蓦然间,发烫的大掌从被子里探出,精准地握住她的细腕。
应曦扬眸,顿住正要离去的步伐,小脸不解地瞅着他。扣住她手腕的力道微微一紧,她没多挣扎,顺着那股拉扯的力量跌落在他身上,任他双臂环抱住自己。
“应曦,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好吗?……”令狐真哑声说。
“嗯。我答应你。我们几个永远不离开。”
“谢谢。”将最最在意的可人儿搂在怀里,他沉静地吐出口气。
医生在安队长的陪同下来了。应曦躲在应阳房里回避了。诊断过後,赵医生给令狐真开了药,打了一针,便走了。
应曦饿的肚子咕咕叫,等人都离开後,令狐真便催着她去吃饭。也好,她能挨饿,但肚子里的宝宝不能啊。独自吃完了饭,她又熬了一小锅米粥。应阳和奕欧也打了电话回来问候,说是晚点回来。
等他俩回来时,正遇着应曦喂令狐真喝粥。她每一勺都要轻轻地吹,然後细心地塞进他的嘴里,生怕烫着了他的唇。程应阳和奕欧坐在一旁看着,颇不是滋味。
“姐,我饿了。”
“我也饿了。”
应曦微微一笑,手里的动作却没停。“别急,待会儿有好吃的。”
“姐,我要你喂。”
“应曦,我也要。”
令狐真苦笑,至於吗?
好不容易喂完了,应曦又做了点夜宵伺候好了应阳和奕欧,便要去照顾令狐真。不料他俩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程应阳把冷毛巾敷在令狐真额头上,说:“姐,要不我来照顾令狐吧。万一染上了你,可怎麽好?”
奕欧看了看温度计,也说:“应曦,我来看着令狐就好。你去阳哥房间睡吧。这些天辛苦你了。”
应曦执意不肯:“没事的,医生说了,他是劳累过度而已,并不是流感引起的感冒发烧,不会传染的。你们天天上班也累,我来照顾他是最合适的了。”
令狐真听了心里暖暖的。“应曦,谢谢你。”
她巧笑嫣然:“一家人,说什麽客气话。”
对哦,一家人呢。令狐真感激地看着身边的人,每个人脸上都包含着关切,自己就是他们的一份子,自己也有一个家了!他虚弱地笑了。随即,巨大的疲惫感猛然袭来,他再次低叹,拉着应曦的手,整个人陡然放松,终於沉沉睡去。
叔叔婶婶住了几天就嚷嚷着要回去了。理由有好几个:一是惦记着家里的鸡鸭鹅猪没人喂养;二是这里住不习惯,东西不会用,除了陪陪应曦看电视,没别的事情可做,闷得慌;三是出门就迷路,没地方可去;还有一个原因他们没好意思讲出来:那天晚上,奕欧和应曦在房里传来的喘息声让他们尴尬不已,也不好意思总做电灯泡,妨碍小两口了。
奕欧送他们去机场后,应曦也搬回家了。一进门就发现令狐真回家了,在房间里的床上闭目养神。
“阿真?”应曦惊喜不已,“你回来了?……你喝酒了?”好浓的酒味。
令狐真微微睁开通红的眼睛,向她张开手,示意让她靠近自己,。“应曦,我很高兴……”
“是吗?”可是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很高兴的样子。“为什么高兴呢?”应曦奇怪地问。
“爸爸结婚了,妈妈也已经在几年前结婚了。他们都有了各自的家庭……我替他们高兴……”
应曦眨巴着眼睛看着令狐真,一点也不觉得他很高兴,反而觉得他很伤心。至于为何伤心,她也说不上来,但也不好多问。
“我去倒杯水给你,你干嘛喝那么多酒嘛!”熏得她有点受不了。
“不要……不要抛弃我……不要扔下我一个……我孤独了那么多年,你们不要我了吗?……”令狐真闭着眼睛喃喃自语,应曦总算明白他此时的心情了。
父母各自成立新家庭,他感觉自己被抛弃了。
“阿真……”应曦怜惜地将令狐真抱得紧紧的,“你还有我,还有应旸和奕欧,还有你的弟兄们,我们永远在一起。”
“嗯……不要扔下我……”
“不会的。我们都不会的。”她安慰他。
令狐真搂着应曦,沉沉睡去。
这一睡就睡到了华灯初上。应曦做好了晚饭,走到床边叫醒令狐真,“阿真,吃饭了。”
叫不醒呢。
“阿真,吃饭了……阿真!” 她唤着,小手改而轻拍他的脸,弯下身子坐在他身边,觉得有点不对劲——他脸蛋红得很,眉头一直都是皱着。
一摸,哎呀!他好烫,体温比她高出好多,窝在她的臂弯里,连她也热烘烘了。
老天!他在发烧!
意会过来后,应曦赶紧七手八脚要从他怀里撑坐起来,挣扎的动作,终于弄醒正昏沉沉、发着烧的男人。
令狐真双眼一掀,手臂反射性收拢,不肯放。
对上他泛红丝的眼睛,应曦一阵心疼,又暗骂自己怎会如此大意,连他生病了,她都慢半拍才醒悟出来。
真笨!应曦,你真的笨死了!
“你在发烧,身体好烫。”她一脸担忧地看着他,小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令狐真目光沉沉的,瞬也不瞬盯住她。半晌才说:“我没事。”
倔强的男人。应曦内心不由得轻叹——为何男人总是有病都要硬撑着呢?对自己多不好啊!小手安抚般拨拨他的发丝,柔声又哄:“我 先去拿体温计帮你量体温,还要打电话请赵医师过来一趟……你渴吗?我倒水给你喝,好吗?”略顿了一下,见他仍然没动静,她不禁凑唇 吻了吻他的嘴角,语气有些哀求了。“阿真,你不放手,我怎么做事呢? ”
令狐真眨了眨眼,紧扣住她的手终于放开。
他确实累了,本来在日本的事情就多,加上父亲的喜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不得不将工作集中在短短几天内处理妥当,带去的几位高层主管全被他整得人仰马翻。
劳力又劳心,过度操劳的结果,让一向强壮的身体终于出现警讯。
他其实在上飞机前就知道自己有些不舒服,但因为状况没有多严重,加上心情不好,在回来的庆功宴上多喝了一点酒,病况会突然恶化。
骨头肌肉都觉得有点痛,身体也一阵冷、一阵热的,而且脑袋里像是装满钢筋水泥,沉重得让他连转动都感到困难。
软绵绵的碰触拍抚他的脸,那个从他怀中退开的小哭包去而复返,为他垫上了一块冷毛巾。他看着她为他忙碌的身影,嗅着她肌肤上自然散发出来甜甜百合馨香,身体不适的状况似乎转缓了些。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忙抬起身子,想从她身边逃开。没想到一起身,眼前一黑,险些倒地。
“阿真,你干嘛呀?”
“应曦,离我远点……我不想传染了你……”她现在怀着孩子,万一染上了可不得了。
“这……”应曦沉吟了一会,起身找了一块口罩,给他戴上。“这不就得了?我没事,好着呢。”
不过她也不敢大意,拨了通电话给令狐真的私人医生,在电话中跟赵医师大致叙述他的病况,并请对方尽快赶过来一趟。
她倒了杯温开水,放了一片高维C片在水里,略微吃力地揽起他的头,拿开他口罩,低声哄着:“乖,来,喝些水。”
令狐真相当听话,唇略张,让她将杯中水慢慢倾进他干燥的喉中。
“医师交代了,要让你多喝一些,慢慢来,别呛到。”她喂饮的动作无比细心,就像温柔的母亲,耐心地喂着孩子一样,连续让他喝下两大杯水才停止。
擦净他下颚的湿意后,她让他躺在床上,又将已经变暖的毛巾泡在冰水里一会儿,拧干,重新铺在他的额头上。
“累了就闭上眼睛,赵医师等一下就到了,你再睡会儿吧。”柔润的指尖轻点他的眼皮,要他合眼休息。
见他似乎又睡着了,应曦起身到浴室迅速地把自己整理过,换上家居服,又把稍显凌乱的客厅简单收拾了一下。
她回到床边想探看他的情形。却发现原本闭目睡着的男人不知何时竟 睁开眼,瞬也不瞬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你……嗯,是不是还想喝水?”她问着,不等答覆,已忙要转身去帮他倒杯水过来。
蓦然间,发烫的大掌从被子里探出,精准地握住她的细腕。
应曦扬眸,顿住正要离去的步伐,小脸不解地瞅着他。扣住她手腕的力道微微一紧,她没多挣扎,顺着那股拉扯的力量跌落在他身上,任他双臂环抱住自己。
“应曦,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好吗?……”令狐真哑声说。
“嗯。我答应你。我们几个永远不离开。”
“谢谢。”将最最在意的可人儿搂在怀里,他沉静地吐出口气。
医生在安队长的陪同下来了。应曦躲在应旸房里回避了。诊断过后,赵医生给令狐真开了药,打了一针,便走了。
应曦饿的肚子咕咕叫,等人都离开后,令狐真便催着她去吃饭。也好,她能挨饿,但肚子里的宝宝不能啊。独自吃完了饭,她又熬了一小锅米粥。应旸和奕欧也打了电话回来问候,说是晚点回来。
等他俩回来时,正遇着应曦喂令狐真喝粥。她每一勺都要轻轻地吹,然后细心地塞进他的嘴里,生怕烫着了他的唇。程应旸和奕欧坐在一旁看着,颇不是滋味。
“姐,我饿了。”
“我也饿了。”
应曦微微一笑,手里的动作却没停。“别急,待会儿有好吃的。”
“姐,我要你喂。”
“应曦,我也要。”
令狐真苦笑,至于吗?
好不容易喂完了,应曦又做了点夜宵伺候好了应旸和奕欧,便要去照顾令狐真。不料他俩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程应旸把冷毛巾敷在令狐真额头上,说:“姐,要不我来照顾令狐吧。万一染上了你,可怎么好?”
奕欧看了看温度计,也说:“应曦,我来看着令狐就好。你去旸哥房间睡吧。这些天辛苦你了。”
应曦执意不肯:“没事的,医生说了,他是劳累过度而已,并不是流感引起的感冒发烧,不会传染的。你们天天上班也累,我来照顾他是最合适的了。”
令狐真听了心里暖暖的。“应曦,谢谢你。”
她巧笑嫣然:“一家人,说什么客气话。”
对哦,一家人呢。令狐真感激地看着身边的人,每个人脸上都包含着关切,自己就是他们的一份子,自己也有一个家了!他虚弱地笑了。随即,巨大的疲惫感猛然袭来,他再次低叹,拉着应曦的手,整个人陡然放松,终于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