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慕雨宸。
那个男人,主宰着自己命运的男人,他来了……也许他才是自己真正的噩梦!
她永远都逃不出这个恶魔的桎梏,即使她此刻背对着他也能闻到他身上特有的烟草的气息,不浓不淡的,就那麽刚好。
那气息一点点地朝自己漫延开来。东遥紧紧地闭着眼睛,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只顾弹琴,这样可以很好地遮掩自己的慌张,他,应该看不出来吧?
西装笔挺的男人慵懒地倚靠着门,他深邃的目光停留在钢琴上,那上面映出慕东遥的倒影。
慕东遥一头乌黑长发,末稍及腰。她弹琴的背影就像定格了一般,渐迷了他的双眼,他什麽都看不见了,独留她弹琴的身影,空气凝固了,就连呼吸都变得冗长。
她的背有点僵,但依旧敏感地觉察到他的目光就停留在她背後。
他突然从背後环抱住她,双臂缠绕,下巴贴在她的肩膀上,轻嗅她的发香,浅浅的,该死的好闻。
“你的琴声真乱,在想什麽?”他贴紧她的耳边磨蹭着细语道。
东遥的眼神没有焦距,可他讨厌在她眼里没有存在感的自己。
“不回答我吗?别忘了,教你碰第一颗琴键的人是我。”
此刻琴室里清净无碍,只他们两个,充满了暧昧的气息,东遥快要透不过气了。
“不,不是你,教我弹钢琴,让我碰第一颗琴键的人不是你。”静默片刻,慕东遥终是开口了。
慕雨宸静静的看着停住了弹琴动作的慕东遥,他的脸上一片平静淡然,捕捉不到一丝异样神情,可他的双手紧握,青筋凸起,泄露了他此刻内心的真实感受,隐藏在他无动於衷的假像之下的,实际上不过只是一只批了羊皮的正在发怒的狼。
不,慕雨宸是比狼还要可怕的动物,他是狡黠的肉食性动物……而且是最危险的那种。
室内氤氲着静寂的味道,可在他的高压下,慕东遥被迫提高警觉。
“哼,是吗,我以为是我呢!”男人邪佞一笑,看似不以为然。
他深沈不可琢磨的眼神是什麽意思?她承认她从来就不够了解他,没有人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什麽。
尽管这样,还是不停地有人巴结他,讨好他,献媚与他,因为他有足够的资本,足够英俊,足够富有,这个社会很现实,只要有钱,有何不可?
慕雨宸有着令人艳羡的家世,父亲是慕氏厦汇集团创始人慕皓元。而他自己的头衔也已经是名扬海内外的厦汇集团现任总裁,本市杰出的青年企业家,更是各大金融论坛的座上常客,各大主流媒体竞相邀约的采访对象,各大畅销财经八卦杂志的封面人物,简直富贵逼人。正如主流媒体的评价,慕氏是A市最难以认识清楚但最有财力的财团之一。
“小遥,不要用那样恐惧的眼神看着我,我很不喜欢呐。”慕雨宸抿嘴一笑,说不出的邪魅感。
不得不承认慕雨宸的确是个非常好看的男人,深邃的五官,优雅的举止,不同的女人都会在他身上找到自己的幻想,不过那又怎样?慕东遥清楚地知道这些都不过只是他惑人的皮囊罢了。外表就是他最好的伪装,它可以帮他欺骗所有人,甚至是亲密至极的他在外头的那些情人们,无不为他的华丽的皮囊所倾倒。
“不是我,那是谁?”他轻笑着摘下自己的金丝眼镜,用手揉了揉双目,看起来又是一天忙碌後的疲惫。他来到她跟前,并蹲了下来与她对视,用少有的轻柔语气:“说,第一个教你弹琴的人是谁?”
“……”慕东遥沈默着。
“是唐思铭那小子?你居然还想着他?”
诚如是,教她第一次触碰琴键的那个人是唐思铭,那个永远带着和煦笑容的男孩,自从发生那件事情之後,他和她三年没联系了,他那麽温柔优秀,应该已经走出那件事的阴影了吧?身边也应该已经出现属於他的真命天女了吧?也大概早把她忘了吧?
其实忘了也好……
而眼前的这个男人,慕雨宸,他离她好近,她能清楚得感受到他呼吸的每一寸辄动,她注视着他的眼睛,却看不到他的心里。
“小叔,那件事发生之後,我跟他就没联系了,想他做什麽?”慕东遥眉心轻蹙,她是怕极了慕雨宸,她的叔叔。
“最好是这样,我的乖侄女,来,我带着你弹。”慕雨宸那诱惑般的声音再次响起,他就像是鬼魅的存在,使慕东遥挣扎在痛苦的边缘,步步紧逼令她措手难及。
慕雨宸坐在了她的旁边,他的手搭在了她的手上。他的手,修长白净,骨节分明,他带着她触摸琴键。慕东遥欲挣脱掉他的手,因为那对於叔侄而言是极为亲密的动作,似乎过了头。但,此时此刻,自己还在矫情介意这些有什麽意思,那些不为人知的无数个夜晚不比这更荒唐可耻吗?
“别告诉我你在……害羞?”
“小叔……”
他拨开她颊边的黑发,“经常这样吗?”
“什……麽?”慕东遥瑟缩着低语。
“经常这麽晚还弹钢琴吗?”慕雨宸着迷的看着东遥的小脸,她脸上的神情有些悲哀。
慕东遥惊诧:“不,不经常。”
“你很喜欢这间琴房?”
“嗯。”东遥并不否认,那是因为曾经有个她十分在意的人,那个人似乎很喜欢来这里弹琴,所以她才会对这架钢琴情有独锺的吧?
“我记得以前哥哥也很喜欢在这间琴房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经常躲在那扇门後偷偷看哥哥弹琴吗?”
在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东遥愣住了。
是啊,那个她十分在意的人正是她的父亲慕卓泉。
父亲喜欢弹琴,但不喜欢看见她,她便远远地躲起来看着他弹,只要远远地看着就好!为什麽要这样呢?东遥自己也搞不清楚,也许这样就可以离那个永远高冷孤傲的父亲近一些吧?
“怎麽,叔叔的话让你不自在了?”
“没……没有。”慕东遥断断续续地说,但是,她马上後悔了,在这个男人面前连撒谎都力不从心了,她发觉自己真的好没用。
慕雨宸长舒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小遥,你知道吗,你最不擅长的就是说谎。”他撩起她的下巴继续说道:“说,你在怕我吗?”
“不……怎麽会……。”
“是吗?”慕雨宸的脸又向她靠近了,“知道吗?我多麽期望你可以像渴望哥哥的爱那样渴望我,臣服於我。”
慕东遥呆滞地望着慕雨宸的脸,愣怔道:“为什麽?”
“……”
“为什麽是我?为什麽要我臣服在你的面前?你有那麽多的女人还不够吗?”慕东遥说到急处,竟不顾後果的脱口而出。
“为什麽是你?我是个商人,别人欠了我的,同样的代价根本不够,我要的是连本带利,你和你母亲那贱人欠下的债,我会在你身上全部讨清。”
“……”
“也许可以这样说,你就像是我慕雨宸一个人的──”慕雨宸特意停顿了一下然後说出一个污秽的字眼。
“──妓女!”
真的有够直白。
“慕雨宸,你无耻。”
“再说一遍。”慕雨宸钳住她的下巴,掰向自己,他就是想看她扭曲却还却还倔强的笑脸。
“再说几遍都是一样的,慕雨宸,你无耻,下流。”
“下流?哼,真有趣!一个妓女居然指着她的恩客说下流,慕东遥,这是你讲的笑话麽?嗯?哈哈……!”
慕雨宸张狂地笑着,然後他开始脱自己的外套,拉开领带,一步步地靠近她,一只手将她的手抓过牵引着放进自己敞开的衬衫里,他带着东遥的手细细摩擦自己身体的每一寸皮肤,他要让她更加彻底地来感受自己。而另一只大手则从後紧紧地箍住她的头,在她小小的耳廊边,低低呢喃道:“比起这种程度,我还可以更下流。”
东遥挣脱不了,她感到,那是慕雨宸的手,他的力道很大,手是冰凉的,就像一条蛇,静静地在皮肤上滑过,带着野蛮的霸气,她的力气在高大的慕雨宸面前实在微如蝼蚁撼大树。
他带着她的手停留在他的心脏位置,不能再暧昧的语气,“最近工作太忙,都没有时间好好陪你,有没有想我?”
慕雨宸独特的声线令慕东遥内心一阵作呕,忙伸手去推,但他的手臂,像铁条一样焊住,将她牢牢焊住。
被自己的叔叔这样对待,简直是莫大的刺激,那股深重的屈辱,让她窒息。
“这……这里是琴室。”慕东遥艰难地开口,如果是在父亲生前最常来的琴室的话,绝对不可以,和自己的叔叔做那种事。
慕雨宸冷笑,“怎麽?你在害怕什麽?”
“别忘了,我始终是你的侄女,小叔──”
小叔?!
慕东遥天真地以为用“小叔”两个字就可以牵制慕雨宸,只是她实在太不了解他了。
“谁是你小叔?”他朝东遥的耳畔轻轻吹了口气,用他那低沈的声线缓缓说了一句:“没有血缘关系,能是小叔吗?”
“……”
是啊,没有血缘的能是小叔吗?东遥沈默不语。
“我那死去的哥哥真是可怜,唯一的女儿居然都不是自己亲生的,至於你,也不知道是温芯那个贱人和哪个野男人苟合生下来的野种。”
“不准你这样说我妈妈!”
温芯是东遥的母亲,纵有千般不是,她也不许慕雨宸这样侮辱她母亲。东遥知道自己就是慕雨宸口中的野种,当然这在整个慕家上下来说都是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是的,整个慕家所有的人都以为她慕东遥是慕家大少爷慕卓泉和他的妻子温芯所生,殊不知她这个慕家千金,集万千宠爱於一身的掌上明珠根本就不是慕卓泉的种!
可她是无辜的,如果有错,那一定只是因为她自己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
“不过,我还得感谢温芯那个贱人把你生下来,否者这些年我怎麽能尽情地享用你呢?”慕雨宸箍住慕东遥的下巴,逼近她的脸。
“慕雨宸,你不要脸。”她明白他想干什麽,她想抽离,但慕雨宸却越抓越紧:“怎麽不要脸?是指……”
“是指──睡过你吗?”他故意放慢了语速,直叫慕东遥听得浑身难受。
“不,我求你,求你……别再说了。”尽管房间的隔音效果极好,但她还是担心让家里的下人们听见了去。
“为什麽不说?慕东遥,你真当自己是哥哥的女儿吗?哼!”
他身体的每一根线条都渗出危险的气息,让东遥无所适从。
“够了,你把我当侄女也好,把我当妓女也好,我……不是早就是你的人了吗?随便你怎麽羞辱,我已经认命了。”
她说她认命了?……慕雨宸忽然愣了一下,慕东遥趁机摆脱钳制。
“现在,你给我站到那边去。”慕雨宸朝钢琴的右前方指去,那混合着野兽的狰狞表情令东遥的心为之一紧。
“你想做什麽??”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麽,我只是要你──脱,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