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亚当醒来後头痛欲裂,面对凌乱的房间,他完全想不起来发生了什麽事。床上的血迹和污渍令他警觉,该不会他在酒後失去控制,做了无法挽回的事情了吧?
昨日他和韦昇远吵了一架,他和工读生们套话的小技俩韦昇远都看在眼里,要求他别再胡闹,老是想要破坏家庭和谐。韦亚当忍不住顶了几句,两人大吵了起来,韦昇远抓住对方的弱点数落着伊芙茹的不是,令韦亚当气得口不择言、脑筋昏沉,负气回房之後便喝起闷酒,一杯接一杯,之後的事情就全不记得了。
韦亚当把昨晚的监视影片拿出来看,这一看差点把自己吓死,他竟然对伊芙茹又打又骂,还像只禽兽般强暴了她。听着伊芙茹的求饶和哭喊韦亚当觉得自己的心都碎了,他的身体彷佛被撕裂成千千万万片,当他回过神来时已将电视和影带砸了稀烂,他不敢看,也不会让任何人看到如此痛苦的伊芙茹。她应该要永远沈浸在幸福快乐中,像无忧无虑的孩子,而不是被悲剧围绕,受暴力威胁。
他从未感觉自己如此无用,他应该要保护伊芙茹,自己却变成了伤害的来源。他有什麽脸要求她原谅他?
假使能以死谢罪,他会照办的,但是伊芙茹是否会为他而伤心难过?以她如此善良的心地,一定会为了他而内疚不已。
韦亚当打电话到伊芙茹家中,从裴梦夏口中得知伊芙茹去了苏柔柔家。韦亚当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苏柔柔那个贱人,一定会抓住机会要伊芙茹离开他,情势对他不利到了极点。
「你们吵架了吗?」裴梦夏在电话中问,听得出来有些担忧和疑虑。
「还好,我们会想办法解决的。」韦亚当说,假如说一切都好,那就是个明显的谎话了,不如顺着她的话说。
「你们这些孩子真叫人担心。」裴梦夏叹了口气,声音有些累了。
韦亚当忍着宿醉的头痛和裴梦夏聊了几句,然後便挂上电话,坐在房间地上发愣。
一切都毁了吗?他怎麽会这麽愚蠢?好不容易才开始变得比较顺利啊!
一定要把她追回来!韦亚当下定决心,不管有多少阻碍,他都一定会把伊芙茹追回来,待在他身边,直到永远。
伊芙茹和苏柔柔没有到学校上课,韦亚当在校园中寻找她们的身影终究一无所获,他又不想去苏柔柔家。他知道她住在哪里,也知道她和Alex的日常作息,只是贸然行动怕会吓坏她们,以後就再也没有机会接近了。
既然他没有办法自己出手,就只能找「朋友」帮忙了。
「好难得哦!你竟然会主动找我。」赖欣怡说,和韦亚当在以前就读的高中附近的咖啡店见面。赖欣怡看似还没听说发生了什麽事,韦亚当稍微松了一口气。
「我也不知道还能找谁了。」韦亚当说,他和伊芙茹共同的朋友只剩下她,而他身边也没有可以出主意的好哥儿们。
「发生什麽事了?」赖欣怡问,高中毕业以来这两人找她的次数一只手都算得出来,想必这回不是单纯的小事,但以赖欣怡大而化之、少根筋的个性,一时也察觉不出情况有多麽不寻常。
「我做了不可原谅的事情,我在想你能不能帮我看看芙茹现在好不好,劝劝她不要太生我的气。」韦亚当说,把姿态放得极低微。
「你做了什麽?劈腿吗?我们女孩子可是很团结的哦!如果你敢背叛芙茹,打死我都不会帮忙的!」赖欣怡说,鼓起脸颊装凶的模样看起来十分幼稚,不过韦亚当并没有力气取笑她。
「我没有背叛她,但是我确实伤害了她。昨晚我喝醉了,根本搞不清楚发生了什麽事,我只知道我伤害了她。」韦亚当说,眼眶顿时红了起来。
「你……打了她吗?」赖欣怡有些迟疑地问,还以为好友的爱情故事充满幸福甜蜜,想不到其中暗潮汹涌。
「我真的……很对不起她。」韦亚当低下头,听到赖欣怡倒抽了一口气,接下来是彷佛不会终止的漫长沉默。
「动手的男人我最讨厌了。我不会帮你说话,但是我也会尽量不在她面前骂你。」赖欣怡轻轻地说,她明了难以割舍的感情出现危机,对当事人而言是多麽折磨纠结的事情,尽管她内心火冒三丈,很不得把韦亚当打得满头包,仍强忍着怒气,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假使伊芙茹想不通其他人怎麽说都没有用。
「我明白。我只是希望你去看看她好不好。」韦亚当说,仍低着头。
「这个不用你说我也会做。」赖欣怡说,又坐了一会儿,她觉得自己再也待不下去了,便起身离开。走时脚步用力踏着地板,表达她无处可发泄的怒气。
韦亚当缓缓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空位。这样就可以了吗?韦亚当知道赖欣怡不可能替他说好话,搞不好还会骂翻他祖宗十八代。她越生气越好,她骂得越凶伊芙茹就会越於心不忍,想起他的好处。
先忍一忍,韦亚当紧握着拳头,无视掌中传来的疼痛。忍过这一阵子就海阔天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