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相闻兮清河上,
静灵韵兮升皎月。
行仙风兮如玉彰,
西燕西燕有凤皇。
这是首民间流传的诗,诗的前两句说的是西燕清河公主慕容雅,后两句说的是西燕中山王慕容羽。话说慕容雅慕容羽姐弟生得倾国倾城,仙人之姿,以至于西燕被东晋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时候,西燕大王慕容玮向西北蛮荒之国的秦王符坚求救,慕容玮许以燕国虎牢重镇及燕国清河公主慕容雅,秦王使者连考虑都没考虑,就答应了。
西出阳关,满目的风沙和猎猎飘扬的猩红酒旗。午后斜阳,街角驶来一辆马车,驾着马车的是个武夫打扮的虬髯汉子,那汉子高举着马鞭,一鞭抽下去却是出奇的温柔,咬着铁环的两匹高头大马通晓人心似地高抬轻迈,堪称姿势优美又极其平稳地将马车拉到高展酒旗的客栈门前。
“红尘客栈……”马车里头传来男子的声音。“公子……”虬髯汉子勒住马,刚扭头冲马车里说什么,一个一身火红的女子就从客栈里冲了出来,“红尘客栈!西关最好的客栈!您再往前八百里都找不到——”
马车车门刚好在这时左右打开,一名高束发冠的白袍男子从马车里探身出来。
“八百里都找不到——找不到——这么好——好的——”火红女子维持着半冲半扑的僵硬模样,变结巴了。那白袍男子探出上半身,然后又转身回去,扭过头来的时候怀里多了个人。
“红尘客栈,就这里吧。”白袍男子低头对怀里的人说了句什么,整个人突然直直立在了客栈门外,衣脉未动,长身玉立。
“红娘子!回魂咯!”客栈伙计跑出来拽直流口水的老板娘。
虬髯汉子卸了行李一脚踏进客栈里头,这种情形他见多不怪,挡了老板娘花痴的眼神开口要两间上房,不过出人意料的是,红尘客栈没有上房,一间也没有。“老板娘!不是说往前八百里都没有这么好的客栈吗!”虬髯汉子以为是给的钱不够,掏了两锭金子拍在桌上。
红娘子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是钱的问题,是人的问题,所有的天字号地字号房间都被那位包了……那位噢……有那位爷在自己是吃错药了么还冲出去把个嫡仙挡下来……但要是不冲出去怎么见得到这么好看的男人……问题是这种男人只能看不能留……我滴个神纠结死了……
“红娘子。”
红娘子突然震了震,一道布帘之隔的里头传来一道不怒自威的声音。
“红娘子,爷说了,给他们两间上房。”换了另一个声音发命,红娘子不住点头,隔着道帘子,她笑得跟朵牡丹花似的。
“多谢。”白袍男子冲着布帘拱了拱手,他怀里抱着人,是个年纪颇小的女孩,小小的手扒着他肩想直起身子看,被他广袖一拂,罩了头脸往里间去了。
那虬髯汉子跟着白袍男子也进了里头,布帘后也再没有声息,红娘子和伙计你看我我看你,哈,红娘子吐了吐舌头,终于有机会把刚才没说利落的半句话说完整了——“红尘客栈!西关最好的客栈啊!往前八百里往后八百里,往西往东八百里都找不到这么好看的男人啊!”
天字一号房里,男人转着拇指上的玉板指,突然一合掌,“王猛,替孤修书给慕容玮。就说孤改主意了,虎牢和慕容雅孤没兴趣,孤要,那——凤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