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艳男扬起嗜血的微笑,“你想对付我,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留下这句话离开了vip病房。
而诺林则冷冷的看着他的背影,直至消失在门口。
叫阿雄的黑衣男唤来两名手下,负受重伤的诺林连休养调理的时间都没有,在医生护士的劝阻下强行带离医院。
一路上陌生的街边,景象,令诺林意识到,这里不是她所熟悉的c城,诺林昏睡这段时间应该被带离到其他城市了。
一走进胡同,耳边不断传来女人的声音,“大哥,来嘛!我给你算便宜点。”
“帅哥,五十块一条龙服务,保证你爽歪歪。”
“靓仔!我二十噢!包你混身舒爽,”
受过训练的黑衣人一点也不为所动,他们有需要自有高级场所有漂亮美人,自然也看不起这些低贱的妓女,一脸嫌弃,“贱丫的,给我滚!”
妓女们被阿雄凶狠的气势瑟嗦一下,嘴里虽然还喋喋不休,但也没敢往前一步。
阿雄也不顾诺林身上有伤,直接让手下放下她,像垃圾一样丢在地上。
并命令妓女们好好看牢诺林,别让她逃了,要是到时找不着人的话,那就别怪他手下无情。
冷眼看着他们走出胡同,坐上黑色轿车后无情的驶离而去,诺林略过隐隐作痛的胸口,躺在地上看着两边老旧楼房中间那灰蒙蒙的天空,诺林想,就算有阳光,也照不进这阴暗丑陋的巷子里吧。
有些妓女看没戏,也就散了,有些好奇的围过来,打听诺林得罪到哪个瘟神,有的是同情,怜惜诺林怎么被扔到这里来了,有的很不客气的发出警告,既然来了就别到处乱串,连累了她们。
但始终没有一个人愿意把诺林扶起,天下起蒙蒙细雨,渐渐下大,让所有人,散的散,躲得躲,没人理会一个带重伤的病人躺在地上,让雨水慢慢浸湿。
秋冬的雨冰寒刺骨,犹如她的心。
或许就这么死掉了吧,也好,当个野鬼去向黎家兄弟索命更来得容易些。
诺林一动不动,任雨水扑面而来,闭上眼睛,感受呼吸的一起一弱。
脚步溅起的水声,有远至近,直到停在诺林身旁。
头部突然淋不到雨,应该被什么遮挡了。
诺林懒得睁开眼睛,她想大概是某个刚回来的好奇鸡。
身边的人似乎没走的打算,一直停留着,她无奈的睁开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大红色的伞。
是个短发的女人,身材不错,在寒冷的秋冬还穿件艳红贴身连衣裙,因为巷子昏暗,也因为背光,看不清她的脸,只闻到一股浓郁的香水味,手拿着啤酒。
能感觉这短发女人的目光正打量她,她也静静的打量这短发女人。
“能走么?”声音轻柔。
声音真好听,意识到是问她,便轻轻摇头。
短发女人沉默一会,然后踏上红色细跟高跟鞋,走开。
诺林静默。她不怪就那女人就这样离开,脑里幻想着那红伞女郎的面貌,她的声音很好听,轻柔的,应该长得如声音那样温婉动人。
诺林再次闭上眼睛,这次真的陷入一片黑暗。
只知道全身一下冷一下热,感觉到有人的手放在诺林的额头上,温温的,很舒服。
这是妈妈的手吗?貌似她小时候发烧,妈妈也是用手放在她额头给她探热。
妈妈温柔的笑脸,对她说,三妹,你去哪里?大家都在等你吃饭唉!
诺林开心的笑着,又蹦又跳的过去,突然妈妈眼睛流血,鼻子流血,嘴巴流血,她吓得往后退,转身逃离,后面的人拉着她说,三妹,你去哪?回家吃饭啦!
诺林听到声音,是爸爸!惊喜的转过头,爸爸的脸是没变,可身体中间什么也没有,像被人挖空,爸爸旁边站着的姐姐,姐夫,外甥,每个人都挂着恐怖的表情,笑着看她,“啊!不要!不要!”诺林受不了的尖叫。
一巴掌一巴掌的打在她脸上,终于被打醒了。
见她醒了,打她的人也就收手,对方吁出一口气“呼!终于醒了。”
见诺林一脸迷茫的看着短发女人,她点了根烟,想到什么,又把烟摁熄,轻柔的解释“不是我想对你动粗的,只是看你如此痛苦挣扎,怎么叫怎么摇你都不醒,只能这样了。”她顿了顿“……对不起。”
原来她就是那个红伞女人,齐短发,斜刘海,鹅蛋脸,浓妆艳抹,最显眼是她涂了个大红色口红,是个有点俗的美女,此时穿着一件体恤,和牛仔裤坐在床沿。
诺林静静地听短发女人的声音,给诺林一种温暖的救赎,对她笑“谢谢。”
她愣了愣,“你傻了?”哪有人被打还说谢谢的?
“或许吧。”诺林笑,尽管很虚弱。
她也笑了,“那我们可真是臭味相投呢!”她想起什么,“你怎么躺在巷子里?”
诺林笑容僵硬,没有回答。
她也不勉强,叹一口气“知不知道你发烧了三天三夜,是胸口的伤和屁股的伤发炎引起的,又淋了雨,医生说你要是再不醒的话就没救了,情况很危险。”她带着怜惜的看着诺林,过后,忍不住安慰,“都会过去了,你还在发烧,好好休息吧。”
短发女子拿着烟盒走出房子。
她是个好女人,毕竟她与这短发女子面不相识,却如此肯愿意伸出援手帮助她。
真的很难得。
诺林静静躺在床上,打量这房子,很小,小得就一个厕所和一张床,只有水泥墙隔着,隐约还能闻到异味,衣服都挂在墙上,成堆性感艳色。
能想的出她的职业是什么,或许等诺林身体好了之后,也要穿上这些花衣裳出卖肉体和灵魂过活吧?
诺林在床上躺了将近一个月,偶尔还会发烧,反反复复,但已脱离危险期。
每晚上短发女子都会画个大浓妆,穿得很露骨,拎起小包扭起屁股,出门找生意,白天才回来,然后和诺林挤在一张一米二的床入睡,幸好她俩都不胖。
她有时也会抱怨,为啥她会这么多管闲事,当然那是她心情不好说的,但也只是说说而已。
当诺林能下床走动时,短发女子就开始带客人进来,而诺林则会走到阳台,把空间腾出来给她。
这天晚上,屋里像往日一样传来的呻吟和床铺的摇摆声,听得出正在激战着,刚开始还有点不适应,渐渐的也听习惯了,渐渐地变成麻木,诺林靠着阳台,这里位于三楼,能看到胡同下情境,一些妓女站在自家门口迎客,有的依靠在男人身上撒娇着,不管男人多丑多臭,总会撩几句,都在为伙食而奋斗着,这样的情景让诺林陷入思绪,身体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她要不要也开始接客?因为再这样白吃白住下去,也不是办法,迟早会吃穷这女人的,而这可怜的女人也不会一直留着她。
可是走得出这巷子吗?从这里走到大街,需要经过几户人家的门口呢!多少双眼睛?诺林看着胡同外的大街,人来人往,犹如那里是天堂,这里是地狱。
“除非那个人肯放你,你是走不出这里的。”轻柔的声音里带点沙哑。
办完事了?
诺林淡淡看她一眼,她穿着白色吊带裙,披着一件外套靠在诺林的肩膀,诺林把准备好的白开水递给她,一起望着大街上的夜景。
短发女人叫阿敏,但不知道她姓什么,她不肯说,或许阿敏这名不是真名,只知道她是这巷里最贵的,最低一百,最高三百或不止。
每次接完生意都会买些啤酒把自己灌醉,然后会自嘲一翻说自己什么也不会,真是太他妈的贱,只会张大双腿给男人叼。然后一直哭一直哭一直哭到入睡。
诺林能感觉她身后有段刻骨铭心的故事,但她什么也不说,诺林也没问。
或许哪天,阿敏会愿意说的吧,不管倾诉的对象是不是她。
“你就算出了这个胡同,外面的人也会把你抓回来。”她喝着水,缓缓的说。“毕竟侦少是得罪不起的人。”
难怪这段日子她和叫阿雄的黑衣男走得近,是因为打听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