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清醒,耳畔是一阵阵嘤咛哭声,和一声声不知所措的焦躁劝慰,我不知所以的坐起了身,把床沿的那两人都给惊呆了。
「姑娘,你醒了?」激动呼喊的是玹樊,「瞧瞧你这副模样,是发生了什麽事?可以让你哭得梨花带雨,煞是惹人怜爱呢!」头虽仍有些晕沉,可我还是没忘调侃紧拥在一起的两人,最後还不忘把暧昧的眼色给抛了给俏脸涨红的云珀。
「璿姑娘就别说笑了,我们很是担心你呢!」闻言他马上缩回了置在窈窕蛇腰上的不知所措,有些哀怨地看向了我。
「好好好!不闹你们嘛,闹啥别扭咧?」我见了已是极力得忍住笑,可眼前两人若有似无的羞窘还是看得我心里春花朵朵开啊。
「姑娘,你知道你怎麽了吗?」蓦地,弱弱的和方才的呼喊完全判若两人,抬眼一瞧,只瞧见严肃早已悄悄替换了他们的害臊。
见我呆傻傻得没有反应,忽然,我们之间就是一阵静默,沉寂得我险些要发怒了,她才煞是郑重其事地一手握住我苍白消瘦的纤手,一字一字清晰而不缓不急地敲在我的心口,「你怀孕了。」
「云珀,信儿你交到太子手里了吗?」他们很是讶异的望着我,两双眼,四只眸睁得大大圆圆的,彷佛糖葫芦般的大小,啊,可恶,让我瞬间想吃糖葫芦了...。
「云珀?」不解地望向他,他还是原来那副表情,「交是交了...」,终於,他难得傻傻的嗓音回应了我憋了一肚子的笑,嘴角愈扬愈大,他们的神情怎可以那麽傻愣啊?
「哈哈哈...」我笑得东倒西歪,险些就要摔下床来,他们默默的对望了一眼,终是留我一人在房内,发癫似地狂笑不止。
直到房外,尽管回荡着我扰人心烦的笑声,我依然能听见他们细微的谈话声,「姑娘那只是不想让我们担心吧...」玹樊好像忧心地望向了我这哩,但过没多久,秋阳透出的黑影很快就不见了踪迹。
笑着笑着,眼角却有什麽滑落了下来,湿湿的,我拼命想甩掉这份酸酸疼疼的情绪,所以愈笑愈大声,可那泪水像是作对般,淌湿了满脸。
「呜呜呜...」直到再也笑不出来,只能任由悲伤占满思绪,迫挤着眼角,哭了起来。
我怀孕了。
云珀和玹樊都知道我的那段过去,包括东宫地窖下所经历的一切,才会那麽地担心我。
担心我...,可最令人担心的是,这到底是谁的孩子啊啊啊!!!
「老天爷,你为何要如此折磨我!!!为什麽!!!明明我已经很满足现在的生活了...为什麽啊!!!」为什麽啊,我和烔已经相爱,我也已经努力忘却那恐怖的深渊,那明明只是一场恶梦啊!!!为什麽要留个不知道谁的孩子在我肚里?为什麽啊......
我悲愤地乱吼乱叫,一个使力就将自己的衣袍给撕个粉碎,手往下伸就想拽开那被无数男人玩弄过的花唇,奋力地向内伸,徒劳地妄想着这样就能把那些恶心的回忆和触感给抹灭掉。
房内一阵慌乱,云珀和玹樊听见骚动奔了进来,却只看见一个赤裸的我正自虐着不断擦弄被无尽男人亵玩的小道。
他们用力将我的手掰开,然後双双紧紧抱住了我,说些什麽,我听不清楚,只知道自己好累好累,好脏好脏,好想死。
涕泣零如雨,尽管如此,仍带不走心里那份悲痛。
无助地蜷缩着,直到黑暗尽头。
伸手不见五指,我承受着心灵剧痛独自一人茫然地走着,问我走去哪儿?我不知道,问我这是哪里?我也不知道,我什麽也不知道,但脚下就是有一股力量推着我前进,让我不得不去面对,自左胸口蔓延的刺疼,逐渐传到下腹部。
蓦地,腿一软,我跪伏在地上,腹部传来一阵剧痛,我艰难地低下身查看,却望见无数的血流顺着大腿而下,愈来愈多,我慌了,然後肚内猛地翻搅,我挫败地整个人趴在地上,痛苦得再也无法往前一步......。
冥冥中有谁的啼哭声扰醒了我,艰涩地抬眼一瞧,那是...缩小版的烔?
我疑惑着,然後轻易站起身,方才的不舒适感彷如未曾经历过,全身轻盈得跟什麽一样,走向前去,我抱起了那哇哇大哭的婴孩,细细查看,这...这副躯壳却似烔,但不论眉角的神情还是微翘的双唇,可不是像我吗?
我欣喜若狂,刹那间我明了了肚里的孩儿是烔的,正开心着,一阵晕眩感袭来,嘴带笑靥的我似是脱离那美好的梦境,悠悠转醒,身处现实。
现实,却仍是漆黑一片,什麽也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