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中好像听到了壹声灵魂出窍般的鸣叫,身後的内力中断。她睁开眼睛,难以置信的作动着身子。明明就是她的身子,可竟然感觉不熟悉了,这麽的轻盈却又那麽的有力。第五重心法成了,真的达成了,没想到这麽快,让她有种发梦般的错觉。
她兴奋的转身看着师父道:“师父,您知道了吧,我成了,都是您的功劳!您现在觉得怎麽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说着说着,又牵动了情绪,紧张着顶着他。
鬼药老儿也是伸了个懒腰,不在乎的道:“没什麽事,就是腰酸背痛,躺壹天就好了。”
徐思宁立马从床上弹出,主动让出。她现在牛都能擡得起,还躺什麽床呀。“要不您先躺会吧。”真想好好报答、对待师父,就是师父都不需要她啊,让她心中有愧。
“不了。”鬼药老儿摆手,走到长椅上,随性的伸出壹脚放着。眼角瞥到她站直的身体,他心头暗呼壹声,然後巡视着她的变化。他不知道如何跟小徒弟说清这个事,斟酌了壹下,才道:“宁儿,我还想告诫你壹句,日後无论神功能否达成,都要控制好自己的心态。是我们练功,不是被功练着。”
这番话,鬼药老儿的表情是非常的严肃认真的道出。徐思宁以为师父是怕她恃强而骄,心中布满了达成心法後的喜悦,听着也很快忘记了。“师父,我明白您的意思,以後会好好做人的。”对,离开他好好过着原来属於自己,却丢失了已久的生活。
鬼药老儿找出壹个杯子,徐思宁意会过来,里面接过杯子,屁颠颠的跑去倒水了,又两手恭敬的递给他,垂首道:“师父您请喝茶,茶没问题。”
鬼药老儿接过,喝了个底朝天,道:“你既然还是坚持嫁给他,那我就留下来做高堂吧。”
徐思宁拿起他放在桌上的杯子,跑去倒了壹杯,接着道:“师父,你肯留下太好了,我也不用担惊受怕。”经过那壹夜後,她可真的是吓得不轻。
他又是壹口喝完,待她想再倒时,道:“直接整壶给我,太渴了。”
鬼药老儿在咕噜噜灌茶时,她这才打量起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变化。“师父,您之前不是说,每壹重功力都会使骨骼逐渐缩小,所以身子自然会跟着变小。可是,我第四重就没有返退过,如今第五重也是。”
对於真正的原因,鬼药老儿并不能确定,便瞒着她道:“许是速成导致效果有些不同。”
她没怎麽在意,总算有机会把之前挠了心头好久的疑问解开,忙迫不及待的继续问道:“师父,苏云岱真的在无涯谷吗?”
“是呢,我要看着十六,到时候我会和你壹起上无涯谷。那个小子是朝廷之人,又是个写书的,会泄露我的情报上去,所以,这回你小丫头又得做戏了。”
苏老爷子如果有师父的看顾,无论是安全或是身体状况,都比任何壹人好。可偏是有个精明的明连存在,他也确实就是个江湖的‘细作’,若是被他知道了身份後,又是神功之後,肯定让人不得不提防。“师父,为什麽你之前不制止我接近他?”
“我那时候是真的有事,而且我也想和十六连壹门亲,便顺其自然随着你去了。哪知道这小子这麽难对付,不过你现在想开了就好。”
“那你和苏云岱有什麽麽关系?”
“呵呵……”鬼药老儿却笑而不答。
见师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也不自讨无趣,“我之前壹直以为苏云岱只是匿藏了,没想到你竟是唯壹的知情人。师父,你把徒儿耍得很惨啊,那麽多想知道事情,原来都是关於你。唉……”
“谁说我是唯壹的知情人。”
徐思宁脑海中忽然闪过,四大高手对决於无涯谷。她壹直以为这件事是明连想象出来的,可是描写得很逼真,连四人的壹些武功套路都记得。她看过明连的其他书,只要有关於武林的,都是真实发生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麽应该就是四大高手都知道那处地方,可为什麽他也会知道?“师父,明连那个世子,是不是进去过无涯谷,十壹年前。”
鬼药老儿奇怪的睇着她,道:“你怎麽知道?”
“我看过他的书,他写着的。”
“那小子连这个都写了。”鬼药老儿有些纳闷。
她睁大了眼睛,为世事的巧妙而震惊:“那其他几人,是不是高易凡、白往年、申奉天?”
“嗯。”
“为什麽留影不在?”
鬼药老儿笑得颇有些无奈“要是能抓住他,他也能在。”
她心系那个人,“师父,你还没有告诉我,明连为什麽会在里头?”
鬼药老儿回忆着:“我也不知道当年那个小子就是他,当时……还有另外两个差不多大的小子。那三个小子就躲在树後看,後来我去找云岱,回来都不见了。”
这是怎麽回事!他怎麽也会是四大神功传人之壹,这瞒得她好辛苦啊。如果说之前她曾经因为瞒着他,有过壹点愧疚还有害怕的话,那麽现在完全没有了,彼此之间再也各不相欠了。可惜连师父都不知道他是哪个传人,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在白往年和申奉天之间的其中壹个。他虽然有剑,但是只有剑柄,难保他不会有掩眼法,寂门的暗器也很好藏。不过,反正知道了他是两位传人之壹,距离真相也不远了。因为到时候,也有可能会暴露身份才能逃脱,交上手便见分晓。
不过她还是有点不死心,也有点害怕以後暴露身份後,遇到三位前辈,会不会被赶尽杀绝,丢了师父的脸面。“这麽说,四大神功,原来都有传人了,只是我们彼此都不认识。师父,那你为什麽不把这些人揪出来?”
“我们四人约好过,不插手对方後人的事,若是遇到了,就睁壹只眼闭壹只眼。四人之中,除了高易凡对天下第壹耿耿於怀外,我们这些老东西也有意退隐江湖了。”
退隐之後,还不是她们这些後人来传世了。压力好大,必须要更加努力的练功,不能辜负了师父的壹番栽培和壹生的心血。“师父,我是不是该提防高易凡?”
“他是盟主,他不容易,不过若他知道你是我的徒儿,壹定不会为难你的,包括其他几人。例如申奉天的寂门永远不接你的暗杀令,甚至留影遇到你也不会害你。要杀要打,都是你们这些後辈的事。不过要真正需要提醒的是,宁儿你必须小心其他三位,难保他们不会有野心与你争夺名次,到时候就算谁的徒弟死了,技不如人我们都不会管的。”鬼药老儿有些忧心的看着她,“特别是你喜欢那个臭小子,要是他要害你,不知你会不会舍不得出手呢?我这壹脉传人,不会就这麽瘪了吧……”不过老头子想得太早了,要是他知道了苏十六算的那个卦,怕是会笑得合不拢嘴了。
她连忙保证:“师父,您要对自家徒弟放心呀。要是我离开他,就会断得干干脆脆,绝不留情。”真的是这样吗,其实她的心很虚,应该……能做到吧?
不过得到了这层保障,还是让她心顿时大安,却又为中间的话,有些担忧了。按照师父说的年纪和明连差不多,那就是都二十岁左右,功力可能比她略胜壹筹。高遥她知道了,明连也知道了,那剩下壹人会是谁。妹妹嫁给高遥,这个妹夫会不会天天和她打架啊,那可怎麽收场。想到打架,她又稀奇了:“师父,江湖传闻你们都是互不交手的,那你们到底是怎麽打起来的?”
“谁说我们互不交手的,每次打斗都在无涯谷呢。还能有什麽理由,看对方不顺眼就打起来了。”
“师父,那麽……”师父依然是那麽随性,她问出了壹个自己最向往、全天下人都向往的问题,眼睛紧巴巴的盯着他。“你们谁才是天下第壹?”
“傻丫头。”鬼药老儿摸着她的脑袋,笑着说:“没有天下第壹,倘若有,其他那三个人都不会存在了。这个世间,不是以胜负来平衡,而是唯心清明。”
是啊,明连也是这麽说过的。要分天下第壹,相斗起来除非其他三人死去,不然都不作算胜负。“师父,你的意思是不是想说,快意青天?”
“快意青天……”鬼药老儿喃了几次,遂又点头苦笑。“宁儿怎麽想到的?”
“明连写的,他所属於的江湖。”说到他的心意,她心内苦涩。她也想,可是却被他牵绊着,最後,还困在了笼里。
“不论是怎样的江湖,人都要好好的活着。”这句话才是他壹生的感悟啊,只是不知徒弟能明白几分了。
徐思宁依然是明白,但没有记住这句话,很快又抛出了别的问题,因为她快要被这些难题憋死了。“师父,可苏老爷子说,只有你壹人和他联系,难道苏云岱最信任的是你?”
“这就得扯到白往年了,我壹时也说不清,你上到无涯谷,便知道了。”
“苏老爷子说你们加起来快三百岁了,还说他快要死了,那他现在是多少岁啊?”
鬼药老儿嗟叹不已,“这次说起来,我也是无能为力了。你还这麽小,就不要去管年老的命运了。”
徐思宁点头,“那您现在是多少岁啊,快两百岁了?”
“你当我是妖精啊,还是成仙了。”他都不想知道自己多少岁,岁数越大,命运越差。
师父走了之後,她觉得方才发了壹场大梦壹般。听了那麽多的大道理,虽说不能大彻大悟,但也是有很多感想呐。
她走来走去,弹跳蹦蹲,紮马步运气抒功,试着感受第五层功力的效果。果真是脱胎换骨了般,这里厉害的武功心法,以後全部达成时,真不知道是怎样的威力了。
看了眼窗外的黑天,惊觉时间已经不多了。便想着,最後为他留下壹点记忆吧。
把绷带解下後,手掌果然非常的丑,壹捆捆的碣色结痂,幸好指头没有受损。不怎麽痛了,可就是非常的痒,比之前的痛还不好受。
她取出了明连的那套喜服,铺在床上,认真考量在哪个位置不显眼。他的手向来喜欢放下,身子站得直直的,便选了在腰侧的位置,这样他的习惯就能遮住了。解下发带,拢顺了青丝,及到了臀下。把剪刀靠近头顶上方的壹处,剪下壹小把。然後翻出枕头下,之前问苏心要的针线。她眼明心细,很快穿好了针发,打了个结。
她和妹妹果然是双胞姊妹,两人都对女红毫无天分,且不感兴趣。为了应付娘亲,每次弄起来都让九香、觅香捂着肚子笑,见壹次笑壹次,就差没打滚了,後来娘亲就没再要她们做了。
她不是老觉得他似狐狸吗,那就给他绣壹个狐狸好了,要还是那麽丑就没办法了,只要他不扔掉,就会记得更清楚的。不过也没有人会扔掉喜服,做这麽不吉利的事情吧,况且他是那麽迂腐的人。
虽然知道能力不足,可她是真的费心费力费神的去绣这麽壹只小动物。通宵达旦不说,手上的痂不好控制角度,她就掰了不少,有些半好的硬痂又冒了血头,有些会冒出粉红的嫩皮,再痛她也不在乎,只是用尽自己的本事,去绣这只本就是不属於她的针黹。
她这壹刻总算是明白了那些做女红的女儿家心思了,想着爱郎,便会壹针壹线都下得很密,比雨丝还细,情意像是米粥的浓稠般,在布上慢慢化开。不过她的情意再深切,却永远也到达不了他的心。
长发纹君心,幸勿相忘矣!
壹日壹夜的成果出来後,虽然不丑了,但也不好看,勉强看得出来是壹只狐狸,像是隔壁小女孩初学时,那样的钝工。她早就有了难看的心理准备了,针线下时用了劲道,死死地镂在了布上了。反正他这麽规矩,不可能坏了意头去剪坏喜服。
明连直到大喜之日才找出那套喜服,毕竟穿在身上的,也是人生第壹次,还是得仔细看清楚。这壹看,不由得让人惆怅了。对比了壹下其他绣纹,在腰侧那壹个狐狸不狐狸,猫不猫的小动物壹眼就知道不是同壹个人的手工了。谁会那麽无聊,去弄壹件喜服,况且,这喜服也不可能随意交手。这下不用想,就明白了是出自谁的手了。
不过狐狸绣在喜服上,应该是壹个喻意。狐狸是狡猾的,她在暗示这壹切都是她的手段,在洋洋自得的向他宣示吧。
只是这针绣,怎麽散发着她的馨香,扰乱人心神。
简体………………………………………………………………………………………………
脑子中好像听到了一声灵魂出窍般的鸣叫,身后的内力中断。她睁开眼睛,难以置信的作动着身子。明明就是她的身子,可竟然感觉不熟悉了,这么的轻盈却又那么的有力。第五重心法成了,真的达成了,没想到这么快,让她有种发梦般的错觉。
她兴奋的转身看着师父道:“师父,您知道了吧,我成了,都是您的功劳!您现在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说着说着,又牵动了情绪,紧张着顶着他。
鬼药老儿也是伸了个懒腰,不在乎的道:“没什么事,就是腰酸背痛,躺一天就好了。”
徐思宁立马从床上弹出,主动让出。她现在牛都能抬得起,还躺什么床呀。“要不您先躺会吧。”真想好好报答、对待师父,就是师父都不需要她啊,让她心中有愧。
“不了。”鬼药老儿摆手,走到长椅上,随性的伸出一脚放着。眼角瞥到她站直的身体,他心头暗呼一声,然后巡视着她的变化。他不知道如何跟小徒弟说清这个事,斟酌了一下,才道:“宁儿,我还想告诫你一句,日后无论神功能否达成,都要控制好自己的心态。是我们练功,不是被功练着。”
这番话,鬼药老儿的表情是非常的严肃认真的道出。徐思宁以为师父是怕她恃强而骄,心中布满了达成心法后的喜悦,听着也很快忘记了。“师父,我明白您的意思,以后会好好做人的。”对,离开他好好过着原来属于自己,却丢失了已久的生活。
鬼药老儿找出一个杯子,徐思宁意会过来,里面接过杯子,屁颠颠的跑去倒水了,又两手恭敬的递给他,垂首道:“师父您请喝茶,茶没问题。”
鬼药老儿接过,喝了个底朝天,道:“你既然还是坚持嫁给他,那我就留下来做高堂吧。”
徐思宁拿起他放在桌上的杯子,跑去倒了一杯,接着道:“师父,你肯留下太好了,我也不用担惊受怕。”经过那一夜后,她可真的是吓得不轻。
他又是一口喝完,待她想再倒时,道:“直接整壶给我,太渴了。”
鬼药老儿在咕噜噜灌茶时,她这才打量起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变化。“师父,您之前不是说,每一重功力都会使骨骼逐渐缩小,所以身子自然会跟着变小。可是,我第四重就没有返退过,如今第五重也是。”
对于真正的原因,鬼药老儿并不能确定,便瞒着她道:“许是速成导致效果有些不同。”
她没怎么在意,总算有机会把之前挠了心头好久的疑问解开,忙迫不及待的继续问道:“师父,苏云岱真的在无涯谷吗?”
“是呢,我要看着十六,到时候我会和你一起上无涯谷。那个小子是朝廷之人,又是个写书的,会泄露我的情报上去,所以,这回你小丫头又得做戏了。”
苏老爷子如果有师父的看顾,无论是安全或是身体状况,都比任何一人好。可偏是有个精明的明连存在,他也确实就是个江湖的‘细作’,若是被他知道了身份后,又是神功之后,肯定让人不得不提防。“师父,为什么你之前不制止我接近他?”
“我那时候是真的有事,而且我也想和十六连一门亲,便顺其自然随着你去了。哪知道这小子这么难对付,不过你现在想开了就好。”
“那你和苏云岱有什么么关系?”
“呵呵……”鬼药老儿却笑而不答。
见师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也不自讨无趣,“我之前一直以为苏云岱只是匿藏了,没想到你竟是唯一的知情人。师父,你把徒儿耍得很惨啊,那么多想知道事情,原来都是关于你。唉……”
“谁说我是唯一的知情人。”
徐思宁脑海中忽然闪过,四大高手对决于无涯谷。她一直以为这件事是明连想象出来的,可是描写得很逼真,连四人的一些武功套路都记得。她看过明连的其他书,只要有关于武林的,都是真实发生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应该就是四大高手都知道那处地方,可为什么他也会知道?“师父,明连那个世子,是不是进去过无涯谷,十一年前。”
鬼药老儿奇怪的睇着她,道:“你怎么知道?”
“我看过他的书,他写着的。”
“那小子连这个都写了。”鬼药老儿有些纳闷。
她睁大了眼睛,为世事的巧妙而震惊:“那其他几人,是不是高易凡、白往年、申奉天?”
“嗯。”
“为什么留影不在?”
鬼药老儿笑得颇有些无奈“要是能抓住他,他也能在。”
她心系那个人,“师父,你还没有告诉我,明连为什么会在里头?”
鬼药老儿回忆着:“我也不知道当年那个小子就是他,当时……还有另外两个差不多大的小子。那三个小子就躲在树后看,后来我去找云岱,回来都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也会是四大神功传人之一,这瞒得她好辛苦啊。如果说之前她曾经因为瞒着他,有过一点愧疚还有害怕的话,那么现在完全没有了,彼此之间再也各不相欠了。可惜连师父都不知道他是哪个传人,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在白往年和申奉天之间的其中一个。他虽然有剑,但是只有剑柄,难保他不会有掩眼法,寂门的暗器也很好藏。不过,反正知道了他是两位传人之一,距离真相也不远了。因为到时候,也有可能会暴露身份才能逃脱,交上手便见分晓。
不过她还是有点不死心,也有点害怕以后暴露身份后,遇到三位前辈,会不会被赶尽杀绝,丢了师父的脸面。“这么说,四大神功,原来都有传人了,只是我们彼此都不认识。师父,那你为什么不把这些人揪出来?”
“我们四人约好过,不插手对方后人的事,若是遇到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四人之中,除了高易凡对天下第一耿耿于怀外,我们这些老东西也有意退隐江湖了。”
退隐之后,还不是她们这些后人来传世了。压力好大,必须要更加努力的练功,不能辜负了师父的一番栽培和一生的心血。“师父,我是不是该提防高易凡?”
“他是盟主,他不容易,不过若他知道你是我的徒儿,一定不会为难你的,包括其他几人。例如申奉天的寂门永远不接你的暗杀令,甚至留影遇到你也不会害你。要杀要打,都是你们这些后辈的事。不过要真正需要提醒的是,宁儿你必须小心其他三位,难保他们不会有野心与你争夺名次,到时候就算谁的徒弟死了,技不如人我们都不会管的。”鬼药老儿有些忧心的看着她,“特别是你喜欢那个臭小子,要是他要害你,不知你会不会舍不得出手呢?我这一脉传人,不会就这么瘪了吧……”不过老头子想得太早了,要是他知道了苏十六算的那个卦,怕是会笑得合不拢嘴了。
她连忙保证:“师父,您要对自家徒弟放心呀。要是我离开他,就会断得干干脆脆,绝不留情。”真的是这样吗,其实她的心很虚,应该……能做到吧?
不过得到了这层保障,还是让她心顿时大安,却又为中间的话,有些担忧了。按照师父说的年纪和明连差不多,那就是都二十岁左右,功力可能比她略胜一筹。高遥她知道了,明连也知道了,那剩下一人会是谁。妹妹嫁给高遥,这个妹夫会不会天天和她打架啊,那可怎么收场。想到打架,她又稀奇了:“师父,江湖传闻你们都是互不交手的,那你们到底是怎么打起来的?”
“谁说我们互不交手的,每次打斗都在无涯谷呢。还能有什么理由,看对方不顺眼就打起来了。”
“师父,那么……”师父依然是那么随性,她问出了一个自己最向往、全天下人都向往的问题,眼睛紧巴巴的盯着他。“你们谁才是天下第一?”
“傻丫头。”鬼药老儿摸着她的脑袋,笑着说:“没有天下第一,倘若有,其他那三个人都不会存在了。这个世间,不是以胜负来平衡,而是唯心清明。”
是啊,明连也是这么说过的。要分天下第一,相斗起来除非其他三人死去,不然都不作算胜负。“师父,你的意思是不是想说,快意青天?”
“快意青天……”鬼药老儿喃了几次,遂又点头苦笑。“宁儿怎么想到的?”
“明连写的,他所属于的江湖。”说到他的心意,她心内苦涩。她也想,可是却被他牵绊着,最后,还困在了笼里。
“不论是怎样的江湖,人都要好好的活着。”这句话才是他一生的感悟啊,只是不知徒弟能明白几分了。
徐思宁依然是明白,但没有记住这句话,很快又抛出了别的问题,因为她快要被这些难题憋死了。“师父,可苏老爷子说,只有你一人和他联系,难道苏云岱最信任的是你?”
“这就得扯到白往年了,我一时也说不清,你上到无涯谷,便知道了。”
“苏老爷子说你们加起来快三百岁了,还说他快要死了,那他现在是多少岁啊?”
鬼药老儿嗟叹不已,“这次说起来,我也是无能为力了。你还这么小,就不要去管年老的命运了。”
徐思宁点头,“那您现在是多少岁啊,快两百岁了?”
“你当我是妖精啊,还是成仙了。”他都不想知道自己多少岁,岁数越大,命运越差。
师父走了之后,她觉得方才发了一场大梦一般。听了那么多的大道理,虽说不能大彻大悟,但也是有很多感想呐。
她走来走去,弹跳蹦蹲,扎马步运气抒功,试着感受第五层功力的效果。果真是脱胎换骨了般,这里厉害的武功心法,以后全部达成时,真不知道是怎样的威力了。
看了眼窗外的黑天,惊觉时间已经不多了。便想着,最后为他留下一点记忆吧。
把绷带解下后,手掌果然非常的丑,一捆捆的碣色结痂,幸好指头没有受损。不怎么痛了,可就是非常的痒,比之前的痛还不好受。
她取出了明连的那套喜服,铺在床上,认真考量在哪个位置不显眼。他的手向来喜欢放下,身子站得直直的,便选了在腰侧的位置,这样他的习惯就能遮住了。解下发带,拢顺了青丝,及到了臀下。把剪刀靠近头顶上方的一处,剪下一小把。然后翻出枕头下,之前问苏心要的针线。她眼明心细,很快穿好了针发,打了个结。
她和妹妹果然是双胞姊妹,两人都对女红毫无天分,且不感兴趣。为了应付娘亲,每次弄起来都让九香、觅香捂着肚子笑,见一次笑一次,就差没打滚了,后来娘亲就没再要她们做了。
她不是老觉得他似狐狸吗,那就给他绣一个狐狸好了,要还是那么丑就没办法了,只要他不扔掉,就会记得更清楚的。不过也没有人会扔掉喜服,做这么不吉利的事情吧,况且他是那么迂腐的人。
虽然知道能力不足,可她是真的费心费力费神的去绣这么一只小动物。通宵达旦不说,手上的痂不好控制角度,她就掰了不少,有些半好的硬痂又冒了血头,有些会冒出粉红的嫩皮,再痛她也不在乎,只是用尽自己的本事,去绣这只本就是不属于她的针黹。
她这一刻总算是明白了那些做女红的女儿家心思了,想着爱郎,便会一针一线都下得很密,比雨丝还细,情意像是米粥的浓稠般,在布上慢慢化开。不过她的情意再深切,却永远也到达不了他的心。
长发纹君心,幸勿相忘矣!
一日一夜的成果出来后,虽然不丑了,但也不好看,勉强看得出来是一只狐狸,像是隔壁小女孩初学时,那样的钝工。她早就有了难看的心理准备了,针线下时用了劲道,死死地镂在了布上了。反正他这么规矩,不可能坏了意头去剪坏喜服。
明连直到大喜之日才找出那套喜服,毕竟穿在身上的,也是人生第一次,还是得仔细看清楚。这一看,不由得让人惆怅了。对比了一下其他绣纹,在腰侧那一个狐狸不狐狸,猫不猫的小动物一眼就知道不是同一个人的手工了。谁会那么无聊,去弄一件喜服,况且,这喜服也不可能随意交手。这下不用想,就明白了是出自谁的手了。
不过狐狸绣在喜服上,应该是一个喻意。狐狸是狡猾的,她在暗示这一切都是她的手段,在洋洋自得的向他宣示吧。
只是这针绣,怎么散发着她的馨香,扰乱人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