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快意青天--第五十一章:失足无能

徐思宁把自己的顾虑告知他:“我不是不愿嫁他,而是若我身份败露,只会害了他。外公,你可能不知道,我师父在江湖上的影响力。谁都想把他找出来,夺走他的神功,抢走他的炼药秘技。就像你们九南居,不敢露世壹样,我师父也是有颇多顾虑。就连我身为他的唯壹徒弟,也是压力很大,很怕壹失足成千古恨。”

她何曾不想嫁给他,做他的妻子,什麽都不管,就算他不爱她,她也愿意留在他的身边,只要他需要她就好。可是现实不可能的,到时候她功力大成时,就会被人觉得是妖精怪物壹般。流言会对彼此造成莫大的伤害,她会在府中擡不起头,他也会在朝廷里被人指指点点,王爷也会出手分开他们。江湖里掀起别的风波,可能会有很多人用着各种目的潜入王府,或是接近她。到时候不只是她有危险,也会连累他,波及整个王府,把他带入了万劫不复的危难之中。除了这些能想到的危险,还有各种她想不到的。

现在总算明白到,苏云岱当初为什麽要离开王府了,原来,她的想法和自己壹样。天底下没有壹个狠心的母亲舍得抛弃自己的孩儿的,她壹定是迫不得已。

这样比喻让苏十六很快明白到她的处境了,他恍若大悟的道:“鬼药从未跟我说过他在江湖的地位,难怪他能把我这条老命从鬼门关捡回来壹次。”

徐思宁也好奇他和师父之间的系带,遂问道:“外公,我想知道师父和你的事。”

苏十六陷入了回忆之中,徐徐道来:“大概是二十二年的事了,当时鬼药凭着岱儿的地图和信物,闯入来我们居中。你现在见到的那块石头当年并不是这样,以前是壹栋巨大的铁门。当时鬼药竟然没有被黑玉垠的黑雾困住,不但靠着自己的药物使内力不失,还下手打断了铁门,闯入了我们居中,整个居中的人都快闹翻天了。因为他带来了岱儿壹直不离身的青薇,并直指要面见我。当时我被他的言语折服,不顾众人的阻拦,坚持与他独处壹室。他把岱儿在外头的情况告诉了我,我才知道她果然栽在外头了。鬼药临走之时,观我气色,曾问过我的病情。我很吃惊,但未告诉他实情。因为居中精通占卜面相的阿冲替我命算过,我的年寿终在壹百零四岁或壹百二十六岁,倘若能遇到贵人,便可跨过这个生死门。鬼药第二次来的时候,我已经还剩下壹口气了,这条命硬是在踏进鬼门关的前壹刻被他搭救回。也许外头的人真不相信世间是有阴曹地府的,我当时真的是看到了有壹个穿着广袖白衣的人影站在不远处,等着勾走我的命。我这才知道,鬼药是我命中的贵人,至此,便与他有了往来,迄今已有二十二载。”

二十二年,对徐思宁来说太过漫长,而壹百二十五岁,更是让她觉得遥不可及。不过,她听出了其中的稀奇之处。第壹次见面是二十二年前,不知道师父隔了多久才第二次来找外公,那时候外公壹百零四岁,那麽他现在是多少岁啊?“外公,我冒昧的问壹句,您今年高寿?”

苏十六却扭了嘴,道:“你怎麽能问这麽不吉利的问题。”

她确实是唐突了,老人家都很避忌年龄的问题,况且,人家告诉了自己,壹百二十六岁就会逝去,自己这样问,不就是问他什麽时候去死吗?“那我师父有没有说过什麽时候还来?”

苏十六道:“你都不知道我哪晓得,我也是在等他来,我比谁都急。”

徐思宁问道:“您等师父来,是不是没决定好要不要出谷?”

苏十六伸着手指,指点道:“小女娃别管那麽多,多大点岁数,还想管两个加起来快三百岁的人的事,现在该想的是你和莲儿的事。”

“哎呦外公,我和你外孙确实不适合呐。”她叹了口气。

“那你还叫我外公。”苏十六固执的道:“那你在这里成亲,等有了孩子才回去。”

孩子根本是不可能有的事,如果真要这样的话,她可能壹辈子都得在这里了。虽然她也乐意,但明连不可能愿意。更何况,她身上也背负了师父的毕生夙愿。若果她为了儿女私情,而让神功失传,简直就是天大的罪孽。“您老和我师父交好,也不想我们壹门神武功失传,您的外孙更是看不上我,何必去撮合这种不可能苦命姻缘呢。”

“小宁儿,你别说现在还和他是清白的,都同居壹室了,壹女孩儿家家也不想想自己的将来?”苏十六继续游说:“我明白你们年轻人,可能不想呆在这里。所以我也不勉强,但你必须嫁我外孙。此事你师父也是知道的,他都默认了,你为何还顽冥不灵?”

她记起那日问过师父,为什麽不救她走时,师父壹脸的不以为意。原来早就想撮合了,那为什麽不早点告诉她,害得她白白浪费了那麽多的时间。没想到,真没料到,师父连他这个唯壹的徒弟也会卖了。“你是说,师父巴不得我和他壹起?”她痛心疾首啊,非常之失望呐!壹直以为命定中的缘分,原来还有那麽多的外在因素。

鬼药老儿没表态,苏十六是凭着自己的感觉忽悠她而已,不过自己的徒弟和他的外孙这麽久了,也不阻止壹下,谁知道他安的什麽心,八成就是看好这段姻缘了。於是,就自信的道:“你现在也知道了,你师父就是考验你们两人的感情,所以才会如此。我外孙长得那麽好,家世又强大,哪家的女子我都不稀罕,我就想你们在壹起,让我和鬼药做个亲家,好上加好。此事就这麽说定了,你留下你的时辰八字,我找个人去跟莲儿提下此事,若是他敢不娶你,他说什麽要求都别指望我答应。”

像是接了个烫手山芋般,她有些後悔来了这壹遭,心底渐渐冒上的喜悦也把她冲翻了。就在这片世外桃源,和他成壹次亲,做壹回真正的夫妻,以後再也不会遗憾了。她怎麽就想不通呢,外公都说出了外面就不管了,就要他们在这里成亲。况且,出去之後,明连也不可能和她真的成亲。这次不单只是了却了老人家的心愿,更是圆了她的美梦呐。“好,外公,我愿意。但是这件事还是由我和他说吧,你不知道他那种性子,不会去听外人说的话,更是威胁不了的,软硬不吃,难顾得很呐!”

毕竟是自家的外孙,苏十六第壹眼看到就欢喜得不得了。别说他是唇红齿白的俏小生,就是黑不溜秋的猪小子,也会觉得是绝世好的人物。此下更是护短道:“男子就是得有性格点,莲儿那麽持重,可托付终身。”

“对对,我也觉得他很好,不然就不会……”对他死缠烂打的了。

既然正事解决了,两人愉快的聊了壹个上午,意犹未尽,苏十六便留她下来用饭。徐思宁虽然很饿了,但是想到家中的明连还在啃着干大饼,便想着要壹份和他壹起吃。於是,便软软道:“外公,你也知道,你外孙根本不会做饭,我现在又伤着手了,无法照顾好他,我想带壹点回去和他吃,就不和你壹起用膳了,好不好?”

苏十六壹听,立马眉飞色舞,忙不叠的支持:“好好好,我叫阿任给你另做壹份,他应该不会介意的,你先等等。”他果然没看错人啊,这小宁儿外貌绝色,性格那麽好,又聪明伶俐的,真讨人喜欢。幸亏让他捷足先登了,不然就走宝了。

“好的,外公。”徐思宁坐下来,安静的等着。因为苏任走开给她另作壹份饭菜,所以苏十六只得自己用手哆哆嗦嗦的用勺子自己盛着米粥吃,便想着喂他。“外公,反正我们也是自家人了,不如我喂你吃。”说着,伸出巨爪。

苏十六立即哈哈笑了起来,暗哑的笑意也很滑稽。她憋着笑意,把手缩到身後,不自在的看向了别处。

只听苏十六放下勺子,跟她道:“你师父对我有大恩,我必是会善待你。本来就知道那小子不会好好照顾你,想叫个人带你回去照顾。那晚趁着阿心去给你送汤,我就想着让她试探壹下你的口风。结果你那麽坚决的跟着他,看来也是不愿意离开那里。我也是没有法子,这里的机关很多,所以事情很忙,如果你不能去别人屋子,别人就无法照料你了。你想想,要不要在成亲前分居壹下,先去别人那,把手养好?”

她想了下,坚决的道:“不用了外公,我要是走了留他壹人在这陌生的地也不好。您快吃吧,粥都要凉了。”其实两人也是在相依为命呢,她也不舍得离开他。

苏任很快把饭菜做好,很简单,两菜壹汤,还有壹盆米饭,对於两个啃了好几天干粮的人来说,简直是上等佳肴了。苏任把篮子挂在她的臂弯处,她笑颜称谢:“谢谢你啊小阿任。”这个阿姨不当白不当,她也是壹个有身份的长辈了。

苏任红着脸,带着她绕出到了大厅,目送她的背影离去。虽然阿姨现在还小,但是也出落得像天仙似的。原来岱姨婆年轻的时候,长得这麽美。

壹路走着,灵敏无比的鼻子不断嗅到喷香扑鼻的香气,让饿了壹个上午的她,难受的捂着发酸的胃部,往回走。从小到大都没饿过壹米壹汤,壹餐壹顿,这种首次试过的滋味又是深刻的体验,当真是什麽都为他试过了。

身体难受,内心却甜着也期待着,脚步加快,心中所思良久,壹时没有看路。走着走着,脚下却壹个踩空,只来得及惊叫壹声,就摔到了壹个深长的洞穴下。

落地时屁股开花,脑袋撞了壹下地面,没感觉到多少痛楚,就生生的摔昏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只感觉到脸上有些湿凉。她缓缓的张开眼睛,壹些雨水也滴入了眼眸内,很不舒服。她伸手躺着,只觉得擡手也很费劲,浑身软弱无力。

她艰难的爬起来,打量着四周,这是壹处铺着薄薄稻草的洞穴,半丈大小,洞壁和地板都是黄土的,好冷啊。距离上空边沿有点远,大概两丈的距离。天空有些阴沈,壹大片的乌云压着,现在只是零星几点雨丝,眼看雨会下得越来越大了。只是不知此时是什麽时候,这里又是那处?

如果按照她平日的身子,就算是没有内力,也能爬上去。可偏偏伤着了手,身体因为饥饿和虚弱,有了各种并发症,她现在连多动壹步的力气都没有。

望到摔在旁边的竹篮子,她探看壹眼里面的饭菜,还好只是凉了,没有倒洒。迟缓的把抓住盖子覆盖好,拖拽到了身侧,她靠着墙壁坐着,往上有气无力的喊了几声:“有人吗?有人摔下来了!”

“上面有人吗?”

叫了小半刻,失望也没劲了,便屈膝抱着身子。她只觉得好冷,还有好饿,可是她心中还有很大的希望。他会发现自己不在家中,然後出来找寻自己的。

於是,她便静静的等候着,心中的希望,随着时间的漫长流逝而失落。身体的虚弱让她渐渐倒在了冰凉的地上,眼神无神的望着远方,唇瓣从白到紫,打着颤栗,纤小的身子难以控制的觳觫着。这麽薄的稻草,壹点也不能保暖。

她壹直立志当个风流侠女,从不想过托付任何人,或是得依靠任何人。就算是手伤着了,她也想着各种方法去解决生活的难题,甚少开口要他人帮忙。如今,她却真的无能为力去自救了。所以她心中浓烈的情意化成了壹股希望,涌泉不息,她觉得他壹定会来救她的,壹定会的。她只要多等壹会,就壹会。

然後多等壹会,再壹会。

就这麽等着,壹会,壹会他就会来救她了。如此不断的为自己找着借口,宁愿自欺欺人,也不愿放弃唯壹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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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思宁把自己的顾虑告知他:“我不是不愿嫁他,而是若我身份败露,只会害了他。外公,你可能不知道,我师父在江湖上的影响力。谁都想把他找出来,夺走他的神功,抢走他的炼药秘技。就像你们九南居,不敢露世一样,我师父也是有颇多顾虑。就连我身为他的唯一徒弟,也是压力很大,很怕一失足成千古恨。”

她何曾不想嫁给他,做他的妻子,什么都不管,就算他不爱她,她也愿意留在他的身边,只要他需要她就好。可是现实不可能的,到时候她功力大成时,就会被人觉得是妖精怪物一般。流言会对彼此造成莫大的伤害,她会在府中抬不起头,他也会在朝廷里被人指指点点,王爷也会出手分开他们。江湖里掀起别的风波,可能会有很多人用着各种目的潜入王府,或是接近她。到时候不只是她有危险,也会连累他,波及整个王府,把他带入了万劫不复的危难之中。除了这些能想到的危险,还有各种她想不到的。

现在总算明白到,苏云岱当初为什么要离开王府了,原来,她的想法和自己一样。天底下没有一个狠心的母亲舍得抛弃自己的孩儿的,她一定是迫不得已。

这样比喻让苏十六很快明白到她的处境了,他恍若大悟的道:“鬼药从未跟我说过他在江湖的地位,难怪他能把我这条老命从鬼门关捡回来一次。”

徐思宁也好奇他和师父之间的系带,遂问道:“外公,我想知道师父和你的事。”

苏十六陷入了回忆之中,徐徐道来:“大概是二十二年的事了,当时鬼药凭着岱儿的地图和信物,闯入来我们居中。你现在见到的那块石头当年并不是这样,以前是一栋巨大的铁门。当时鬼药竟然没有被黑玉垠的黑雾困住,不但靠着自己的药物使内力不失,还下手打断了铁门,闯入了我们居中,整个居中的人都快闹翻天了。因为他带来了岱儿一直不离身的青薇,并直指要面见我。当时我被他的言语折服,不顾众人的阻拦,坚持与他独处一室。他把岱儿在外头的情况告诉了我,我才知道她果然栽在外头了。鬼药临走之时,观我气色,曾问过我的病情。我很吃惊,但未告诉他实情。因为居中精通占卜面相的阿冲替我命算过,我的年寿终在一百零四岁或一百二十六岁,倘若能遇到贵人,便可跨过这个生死门。鬼药第二次来的时候,我已经还剩下一口气了,这条命硬是在踏进鬼门关的前一刻被他搭救回。也许外头的人真不相信世间是有阴曹地府的,我当时真的是看到了有一个穿着广袖白衣的人影站在不远处,等着勾走我的命。我这才知道,鬼药是我命中的贵人,至此,便与他有了往来,迄今已有二十二载。”

二十二年,对徐思宁来说太过漫长,而一百二十五岁,更是让她觉得遥不可及。不过,她听出了其中的稀奇之处。第一次见面是二十二年前,不知道师父隔了多久才第二次来找外公,那时候外公一百零四岁,那么他现在是多少岁啊?“外公,我冒昧的问一句,您今年高寿?”

苏十六却扭了嘴,道:“你怎么能问这么不吉利的问题。”

她确实是唐突了,老人家都很避忌年龄的问题,况且,人家告诉了自己,一百二十六岁就会逝去,自己这样问,不就是问他什么时候去死吗?“那我师父有没有说过什么时候还来?”

苏十六道:“你都不知道我哪晓得,我也是在等他来,我比谁都急。”

徐思宁问道:“您等师父来,是不是没决定好要不要出谷?”

苏十六伸着手指,指点道:“小女娃别管那么多,多大点岁数,还想管两个加起来快三百岁的人的事,现在该想的是你和莲儿的事。”

“哎呦外公,我和你外孙确实不适合呐。”她叹了口气。

“那你还叫我外公。”苏十六固执的道:“那你在这里成亲,等有了孩子才回去。”

孩子根本是不可能有的事,如果真要这样的话,她可能一辈子都得在这里了。虽然她也乐意,但明连不可能愿意。更何况,她身上也背负了师父的毕生夙愿。若果她为了儿女私情,而让神功失传,简直就是天大的罪孽。“您老和我师父交好,也不想我们一门神武功失传,您的外孙更是看不上我,何必去撮合这种不可能苦命姻缘呢。”

“小宁儿,你别说现在还和他是清白的,都同居一室了,一女孩儿家家也不想想自己的将来?”苏十六继续游说:“我明白你们年轻人,可能不想呆在这里。所以我也不勉强,但你必须嫁我外孙。此事你师父也是知道的,他都默认了,你为何还顽冥不灵?”

她记起那日问过师父,为什么不救她走时,师父一脸的不以为意。原来早就想撮合了,那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害得她白白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没想到,真没料到,师父连他这个唯一的徒弟也会卖了。“你是说,师父巴不得我和他一起?”她痛心疾首啊,非常之失望呐!一直以为命定中的缘分,原来还有那么多的外在因素。

鬼药老儿没表态,苏十六是凭着自己的感觉忽悠她而已,不过自己的徒弟和他的外孙这么久了,也不阻止一下,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八成就是看好这段姻缘了。于是,就自信的道:“你现在也知道了,你师父就是考验你们两人的感情,所以才会如此。我外孙长得那么好,家世又强大,哪家的女子我都不稀罕,我就想你们在一起,让我和鬼药做个亲家,好上加好。此事就这么说定了,你留下你的时辰八字,我找个人去跟莲儿提下此事,若是他敢不娶你,他说什么要求都别指望我答应。”

像是接了个烫手山芋般,她有些后悔来了这一遭,心底渐渐冒上的喜悦也把她冲翻了。就在这片世外桃源,和他成一次亲,做一回真正的夫妻,以后再也不会遗憾了。她怎么就想不通呢,外公都说出了外面就不管了,就要他们在这里成亲。况且,出去之后,明连也不可能和她真的成亲。这次不单只是了却了老人家的心愿,更是圆了她的美梦呐。“好,外公,我愿意。但是这件事还是由我和他说吧,你不知道他那种性子,不会去听外人说的话,更是威胁不了的,软硬不吃,难顾得很呐!”

毕竟是自家的外孙,苏十六第一眼看到就欢喜得不得了。别说他是唇红齿白的俏小生,就是黑不溜秋的猪小子,也会觉得是绝世好的人物。此下更是护短道:“男子就是得有性格点,莲儿那么持重,可托付终身。”

“对对,我也觉得他很好,不然就不会……”对他死缠烂打的了。

既然正事解决了,两人愉快的聊了一个上午,意犹未尽,苏十六便留她下来用饭。徐思宁虽然很饿了,但是想到家中的明连还在啃着干大饼,便想着要一份和他一起吃。于是,便软软道:“外公,你也知道,你外孙根本不会做饭,我现在又伤着手了,无法照顾好他,我想带一点回去和他吃,就不和你一起用膳了,好不好?”

苏十六一听,立马眉飞色舞,忙不迭的支持:“好好好,我叫阿任给你另做一份,他应该不会介意的,你先等等。”他果然没看错人啊,这小宁儿外貌绝色,性格那么好,又聪明伶俐的,真讨人喜欢。幸亏让他捷足先登了,不然就走宝了。

“好的,外公。”徐思宁坐下来,安静的等着。因为苏任走开给她另作一份饭菜,所以苏十六只得自己用手哆哆嗦嗦的用勺子自己盛着米粥吃,便想着喂他。“外公,反正我们也是自家人了,不如我喂你吃。”说着,伸出巨爪。

苏十六立即哈哈笑了起来,暗哑的笑意也很滑稽。她憋着笑意,把手缩到身后,不自在的看向了别处。

只听苏十六放下勺子,跟她道:“你师父对我有大恩,我必是会善待你。本来就知道那小子不会好好照顾你,想叫个人带你回去照顾。那晚趁着阿心去给你送汤,我就想着让她试探一下你的口风。结果你那么坚决的跟着他,看来也是不愿意离开那里。我也是没有法子,这里的机关很多,所以事情很忙,如果你不能去别人屋子,别人就无法照料你了。你想想,要不要在成亲前分居一下,先去别人那,把手养好?”

她想了下,坚决的道:“不用了外公,我要是走了留他一人在这陌生的地也不好。您快吃吧,粥都要凉了。”其实两人也是在相依为命呢,她也不舍得离开他。

苏任很快把饭菜做好,很简单,两菜一汤,还有一盆米饭,对于两个啃了好几天干粮的人来说,简直是上等佳肴了。苏任把篮子挂在她的臂弯处,她笑颜称谢:“谢谢你啊小阿任。”这个阿姨不当白不当,她也是一个有身份的长辈了。

苏任红着脸,带着她绕出到了大厅,目送她的背影离去。虽然阿姨现在还小,但是也出落得像天仙似的。原来岱姨婆年轻的时候,长得这么美。

一路走着,灵敏无比的鼻子不断嗅到喷香扑鼻的香气,让饿了一个上午的她,难受的捂着发酸的胃部,往回走。从小到大都没饿过一米一汤,一餐一顿,这种首次试过的滋味又是深刻的体验,当真是什么都为他试过了。

身体难受,内心却甜着也期待着,脚步加快,心中所思良久,一时没有看路。走着走着,脚下却一个踩空,只来得及惊叫一声,就摔到了一个深长的洞穴下。

落地时屁股开花,脑袋撞了一下地面,没感觉到多少痛楚,就生生的摔昏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只感觉到脸上有些湿凉。她缓缓的张开眼睛,一些雨水也滴入了眼眸内,很不舒服。她伸手躺着,只觉得抬手也很费劲,浑身软弱无力。

她艰难的爬起来,打量着四周,这是一处铺着薄薄稻草的洞穴,半丈大小,洞壁和地板都是黄土的,好冷啊。距离上空边沿有点远,大概两丈的距离。天空有些阴沉,一大片的乌云压着,现在只是零星几点雨丝,眼看雨会下得越来越大了。只是不知此时是什么时候,这里又是那处?

如果按照她平日的身子,就算是没有内力,也能爬上去。可偏偏伤着了手,身体因为饥饿和虚弱,有了各种并发症,她现在连多动一步的力气都没有。

望到摔在旁边的竹篮子,她探看一眼里面的饭菜,还好只是凉了,没有倒洒。迟缓的把抓住盖子覆盖好,拖拽到了身侧,她靠着墙壁坐着,往上有气无力的喊了几声:“有人吗?有人摔下来了!”

“上面有人吗?”

叫了小半刻,失望也没劲了,便屈膝抱着身子。她只觉得好冷,还有好饿,可是她心中还有很大的希望。他会发现自己不在家中,然后出来找寻自己的。

于是,她便静静的等候着,心中的希望,随着时间的漫长流逝而失落。身体的虚弱让她渐渐倒在了冰凉的地上,眼神无神的望着远方,唇瓣从白到紫,打着颤栗,纤小的身子难以控制的觳觫着。这么薄的稻草,一点也不能保暖。

她一直立志当个风流侠女,从不想过托付任何人,或是得依靠任何人。就算是手伤着了,她也想着各种方法去解决生活的难题,甚少开口要他人帮忙。如今,她却真的无能为力去自救了。所以她心中浓烈的情意化成了一股希望,涌泉不息,她觉得他一定会来救她的,一定会的。她只要多等一会,就一会。

然后多等一会,再一会。

就这么等着,一会,一会他就会来救她了。如此不断的为自己找着借口,宁愿自欺欺人,也不愿放弃唯一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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