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快意青天--第四十五章:一屋相待

“是啊,平时外头的人进来的话,都是苏辅接引的。不过也就是只有壹个人,只有阿公接见的,我们也不清楚那个人。”

与世隔绝的九南居,居然还有其他人的介入。没能得到完全的消息,但是可以从苏十六身上下手,也不知这个老人对他们的情分留着多少。

苏心的情绪高涨,掩不住的欣羡。“你们是从黑玉垠那边进来的,那你们的路肯定走得很多,真是厉害,我还真是没听说过有第二个人能进来了。你们的轻功很不错吧?”

“我们走了好多山路和水路,不过我们的速度是很快的了,才用了三天就到了。幸亏你们没用机关,不然我们不知走到何年何月。”徐思宁才回答完,却蓦地瞪大了眼睛,脸颊抽动。药粉淋在皮肉,火辣辣的刺痛,真真是要命呐!明连睇着她脸上已经变了七、八种的表情,虽然不好看,但都是痛得刻骨铭心的惨状。

苏心很是怪异,“怎麽没有机关,你们难道没有碰到过?也是,你们能进来,应该是姨婆有给你们地图走吧。”说完,又转头看着明连,埋怨的道:“你这哥哥怎麽壹点不体贴,妹妹都痛成这样了,还不帮她擦擦汗。”

明连哪里做过这种事啊,也放不下身段啊,壹时杵着没动。徐思宁自然看得出,她顺势而上,甜甜的喊着他:“哥哥,哥哥……我难受……”

明连挨不过她小脸的期盼,掏出怀内的帕子,轻轻擦拭她额上的汗珠。不知为何,此时竟不觉得那腻滑的湿痕有多恶心。

就知道他如果做起来,肯定非常细心,她只觉脑门清爽起来,汗珠被他抹得干干净净的,力度还那麽轻缓,连耳鬓都照顾到了,不像是上次林源财把她的脸当搓衣板壹样。尽管自己为了他受苦,可只要得来他的眷顾,她就觉得值得,非常的值得。

方才的痛苦之情都挥散无踪,她只是笑逐颜开的凝着他,道:“哥哥,真好。”

苏心冷不丁的来了壹句:“你们兄妹是相爱的吧。”

明连这麽镇定的人都壹脸木然了,别说徐思宁的激动了。“呃……这个怎麽可能呢,是吧,我们是兄妹,怎麽能……”她胡乱的辩驳着,心知肚明方才她的神情出卖了自己,这场连环戏还怎麽做下去啊。

苏心还没回话,那边壹直侧耳听着的苏十六不悦的说道:“你们在说什麽,怎麽不说大声点?”

苏心回头高声应道:“阿公,我在问他们兄妹的状况呢。”

这话题就此打住了,省去了两人的尴尬。“叔叔,阿姨,我先出去了,阿姨,待会我来送红枣汤给你。”苏心帮她缠完绷带,起身出去洗手。

苏心走开,和苏十六说了几句徐思宁的情况,他便喊道:“外孙,外孙女,你们怎麽不出来?”

十指都被捆在壹起了,真不知道以後怎麽生活。徐思宁和明连正在大眼瞪小眼的交流着,她本是很累,可总觉得这里有说不出的怪异,便也要跟出去。

高举着沈重的双手,想着和往常壹样,跳下去,却脚壹软,幸好明连看着她,及时附身伸手扶住了她的胸侧,把她再度轻松的抱着。

“哥哥……”她的手越过他的背後,把身子贴着他,笑嘻嘻的扬起脖子,在他脖间亲昵的磨蹭。“我出去看看。”反正又没有人看到,这样抱着她,让她心里甜蜜,她早就想这样亲近了。

明连抱出去後,把她放在了壹张椅上,面朝苏十六道:“外公,可有话要说?”

苏十六点了下头,眯着眼睇他。“你们叫什麽名字?今年多少岁了?”

他不久前才说过,只得再说壹遍:“我叫明连,她叫、明宁,我二十有三,她已及笄。”中间有因为思考而停顿,不过这抽空很及时补上,苏十六有些耳聋,更不会在意。

“明莲、莲……确实像是朵莲花壹样……我岱儿的子女生得和她壹般。”苏十六喃喃自语,双目放空,陷入了回忆中。“如果当年我再注意壹点,她就不会今日变成这样了……真是让我痛心疾首,却又无可奈何……她十岁那壹年,和小宁儿壹模壹样,只是不应该遇到他啊,为什麽不听我的话,好好待在居中……”

场景中只剩下老人沙哑的声音回荡,让徐思宁莫名的感受到属於骨肉只见的悲凉,不知道家中父母想起她时,是否也是如此悲伤。她心头愧疚,便不发壹语。

虽然老人脸上皱褶遍布,眼眸毫无神色,但言行和神态能透露着壹股悲怜。明连觉得他对苏云岱感情很深厚,只是话中透露的欣喜太过模糊,遂问道:“外公,我母现在何方?”

“她在……”苏十六有些迟疑,以为他不会作答了却明确的道了出来:“她在无涯谷。”

这果然如高遥所说的壹样,明连知晓这趟真的没白来。不知怎样才能使得这位老人出手相助,亲密的身世可会让他考虑。“我想去找她。”

苏十六壹听就明白了,他笑着道:“果然如此,之前有人给我说,你壹定会找来,让我帮忙。我壹直都在等着你的,知道吗,我等了你二十几年了。”

果真大有蹊跷,这里的人怎麽可能知道他的存在,能跟外公说的人,看来就是另壹个能进来的人了。只是不知外面那个人与苏云岱的关系,知道他的底细多少,插足此事又有什麽目的。“外公,这个人是谁?”

“我也不知道他愿不愿见你们,此事容後再议,你们是想我能带你们去无涯谷吧。”

“是的。”

“我得好好想想,等小宁儿伤好後,我们再议。”苏十六眼睛看向了远处,“我们这里没有客房,大家都是住各自的房子,你想想看,喜欢去哪家住,就往哪家住吧。”

明连作为世子,非常能理解壹个领头要考虑的和作为,是如何的诸多繁杂。外公作为九南居最年长的人,又在居中住了这麽多年了,这壹要出去自然得好好布置,无论是人身安全,是交通要具,还是要处理好其他事务。反正他对这里很感兴趣,这也是给了他参观的机会。“好,外公,我走了。”明连也不客套,去抱起徐思宁,正要往外走。

“等等。”苏十六叫住他,举着手指,缓缓说道:“哦,我想起来了,你们去堂哥那里住壹趟吧,他平日喜欢在黑玉垠附近和小柔儿玩,很少回去,那房子空歇的时间较长。”

明连问道:“堂哥是谁?”

“就是带你们进来的阿辅,他此时回来了,肯定就在屋中,壹时半刻还不会走,你们去找他吧。”

怎麽外公也不找人来接引他们,明连虽是奇怪,但没有问。出来恰好见到壹白发女子站在窄小的铁皮板上,并不用双脚行走。因为是背对着,明连不敢肯定她是老人还是年轻女子,遂开口:“这位姑娘,我们想找苏辅的屋子。”

白发女子转过头,只见她黄脸皱皮,俨然是壹位老妇人,她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只有几个散落的牙齿,露着口风道:“哟,是个这麽好看的俊男子呐,我活了六十年,还没有见过呢。咦,这个女娃怎麽这麽像婶婆,都是黑头发的呀。我已经四十年没有人喊过姑娘了,真是开心死我了。走走走,跟着我……”

白发老妇两手摸索着,加快了速度,带着明连在设施繁多,复杂形貌的房屋小路流连。徐思宁看到满路满巷的人皆是有不同程度的鹤发,那壹张张擡起来的脸容,有老有嫩。难怪苏心说那样的话,原来少年白发在这里是最正常不过的事。可接下来的事实,就让他和她难以接受了。

只是这些人看着她们这两张生面孔,都露出了像是见到杂耍猴子壹样的表情。甚至还有小孩子跟在两人後面,嘻嘻哈哈的指着两人说笑。

白发老妇把他们带到竹屋前,大声朝里喊道:“阿辅,有人找你来了。”

这竹屋算是最常见的结构,只是都是黑竹所造,表皮不知道涂了什麽药液,光滑得很,猛然看起来还真像黑玉而彻。篱笆围着,屋前种了四行不同的蔬菜。

“我把你带到了,那我走了,我就住在上坡那条路,那间房子。”白发老妇指着壹个方向,“我叫苏禽,有空来找我。”

“谢谢你,婆婆,有空我会去打扰您的。”是徐思宁接的话。

两人等了许久,苏辅才磨磨蹭蹭的打开房屋,走到围栏前,戒备的看着两人。“你们来做什麽?”

“外公叫我们来借住。”明连简便答道。

苏辅皱着眉头,很不情愿的打开了竹门。几人步入屋子,内里没想到这麽温暖,却没有暖炉。屋子不大,及目四周壹目了然,壹个竹子做的屏风隔着算是内外室,院子外面,疱房紧挨着屋子。

明连没住过这麽简小的房子,胜在很干净暖和,也没试过寄人篱下。苏辅古古怪怪的脾性,果真是不好受,他被吃得死死地,半丝不能发作,再也不复之前雍容华贵的世子姿态。看来入了九南居,让他感受到了普通人的生活,给他的人生带来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平日就在黑玉垠外面住着,你们暂且住下,若是阿公没什麽吩咐,我也不会回来的。”入了屋後,苏辅的口气才缓了些。

两人左右张望,忽然见到上次遇到的粉色小肉团躲在桌下,澄黄的眼睛又大又亮的盯着两人。徐思宁好奇的问:“老伯,这个是什麽东西?”让她叫这个比父亲还大壹轮的人做哥,实在喊不出口。

“无毛猫,我的小柔儿。”

“它的牙齿有毒?”徐思宁有些谨慎的睇着它。

“我给它的牙齿涂了药,谁叫你们闯入来。本来这药是不害人的,但是混合了黑玉垠的雾气,就会使人产生幻觉。”说着,他蹲下身,把小肉团抱在手上。

这样近距离看着,才发现小猫身上除了耳朵和尾巴,完全没有毛发,皮有点皱巴巴的,好丑好滑稽。徐思宁没再看它,又问:“老伯,屋子还有其他人吗?”

“我内人死得早,没留下子嗣,就我壹人。”

明连心思不在此处,步到了屏风後,发觉只有壹张床,连多出来的榻都没有。“老人家,我们兄妹两人如何方便?”

苏辅跟过来,上下打量着两人,粗声道:“怎麽就不方便了,你们平日不是住在壹起吗?”

“这男女有别。”

苏辅瞪大了眼睛,道:“那你住疱房去啊,我们这里兄弟姐妹都同居壹室的,除非成亲了,自己出来建房子住。”

明连想起壹路走过的屋子,大多数都是只有他住的壹个房间那麽大。看来这里的人,是没有分设屋子的需求,就像是普通农户壹样。有些惊险的是,如果不是外公想起来还有这麽壹处别地,怕是去别人家,得和陌生人住壹起了。对比两人住壹个小小的屋子,总比好几人挤在壹间好。这麽想,心里舒服多了,便觉得知足了。

“可有其他床板。”还好性子本就随性淡然,此时壹直在稳持着平衡的心态,努力适应此时的变化。

“你们要分开睡?”

两人都不明白老人的明知故问,就算是农户家粗生粗养的孩子,哪有不分开男女的。明连不悦的问:“可有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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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平时外头的人进来的话,都是苏辅接引的。不过也就是只有一个人,只有阿公接见的,我们也不清楚那个人。”

与世隔绝的九南居,居然还有其他人的介入。没能得到完全的消息,但是可以从苏十六身上下手,也不知这个老人对他们的情分留着多少。

苏心的情绪高涨,掩不住的欣羡。“你们是从黑玉垠那边进来的,那你们的路肯定走得很多,真是厉害,我还真是没听说过有第二个人能进来了。你们的轻功很不错吧?”

“我们走了好多山路和水路,不过我们的速度是很快的了,才用了三天就到了。幸亏你们没用机关,不然我们不知走到何年何月。”徐思宁才回答完,却蓦地瞪大了眼睛,脸颊抽动。药粉淋在皮肉,火辣辣的刺痛,真真是要命呐!明连睇着她脸上已经变了七、八种的表情,虽然不好看,但都是痛得刻骨铭心的惨状。

苏心很是怪异,“怎么没有机关,你们难道没有碰到过?也是,你们能进来,应该是姨婆有给你们地图走吧。”说完,又转头看着明连,埋怨的道:“你这哥哥怎么一点不体贴,妹妹都痛成这样了,还不帮她擦擦汗。”

明连哪里做过这种事啊,也放不下身段啊,一时杵着没动。徐思宁自然看得出,她顺势而上,甜甜的喊着他:“哥哥,哥哥……我难受……”

明连挨不过她小脸的期盼,掏出怀内的帕子,轻轻擦拭她额上的汗珠。不知为何,此时竟不觉得那腻滑的湿痕有多恶心。

就知道他如果做起来,肯定非常细心,她只觉脑门清爽起来,汗珠被他抹得干干净净的,力度还那么轻缓,连耳鬓都照顾到了,不像是上次林源财把她的脸当搓衣板一样。尽管自己为了他受苦,可只要得来他的眷顾,她就觉得值得,非常的值得。

方才的痛苦之情都挥散无踪,她只是笑逐颜开的凝着他,道:“哥哥,真好。”

苏心冷不丁的来了一句:“你们兄妹是相爱的吧。”

明连这么镇定的人都一脸木然了,别说徐思宁的激动了。“呃……这个怎么可能呢,是吧,我们是兄妹,怎么能……”她胡乱的辩驳着,心知肚明方才她的神情出卖了自己,这场连环戏还怎么做下去啊。

苏心还没回话,那边一直侧耳听着的苏十六不悦的说道:“你们在说什么,怎么不说大声点?”

苏心回头高声应道:“阿公,我在问他们兄妹的状况呢。”

这话题就此打住了,省去了两人的尴尬。“叔叔,阿姨,我先出去了,阿姨,待会我来送红枣汤给你。”苏心帮她缠完绷带,起身出去洗手。

苏心走开,和苏十六说了几句徐思宁的情况,他便喊道:“外孙,外孙女,你们怎么不出来?”

十指都被捆在一起了,真不知道以后怎么生活。徐思宁和明连正在大眼瞪小眼的交流着,她本是很累,可总觉得这里有说不出的怪异,便也要跟出去。

高举着沉重的双手,想着和往常一样,跳下去,却脚一软,幸好明连看着她,及时附身伸手扶住了她的胸侧,把她再度轻松的抱着。

“哥哥……”她的手越过他的背后,把身子贴着他,笑嘻嘻的扬起脖子,在他脖间亲昵的磨蹭。“我出去看看。”反正又没有人看到,这样抱着她,让她心里甜蜜,她早就想这样亲近了。

明连抱出去后,把她放在了一张椅上,面朝苏十六道:“外公,可有话要说?”

苏十六点了下头,眯着眼睇他。“你们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少岁了?”

他不久前才说过,只得再说一遍:“我叫明连,她叫、明宁,我二十有三,她已及笄。”中间有因为思考而停顿,不过这抽空很及时补上,苏十六有些耳聋,更不会在意。

“明莲、莲……确实像是朵莲花一样……我岱儿的子女生得和她一般。”苏十六喃喃自语,双目放空,陷入了回忆中。“如果当年我再注意一点,她就不会今日变成这样了……真是让我痛心疾首,却又无可奈何……她十岁那一年,和小宁儿一模一样,只是不应该遇到他啊,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好好待在居中……”

场景中只剩下老人沙哑的声音回荡,让徐思宁莫名的感受到属于骨肉只见的悲凉,不知道家中父母想起她时,是否也是如此悲伤。她心头愧疚,便不发一语。

虽然老人脸上皱褶遍布,眼眸毫无神色,但言行和神态能透露着一股悲怜。明连觉得他对苏云岱感情很深厚,只是话中透露的欣喜太过模糊,遂问道:“外公,我母现在何方?”

“她在……”苏十六有些迟疑,以为他不会作答了却明确的道了出来:“她在无涯谷。”

这果然如高遥所说的一样,明连知晓这趟真的没白来。不知怎样才能使得这位老人出手相助,亲密的身世可会让他考虑。“我想去找她。”

苏十六一听就明白了,他笑着道:“果然如此,之前有人给我说,你一定会找来,让我帮忙。我一直都在等着你的,知道吗,我等了你二十几年了。”

果真大有蹊跷,这里的人怎么可能知道他的存在,能跟外公说的人,看来就是另一个能进来的人了。只是不知外面那个人与苏云岱的关系,知道他的底细多少,插足此事又有什么目的。“外公,这个人是谁?”

“我也不知道他愿不愿见你们,此事容后再议,你们是想我能带你们去无涯谷吧。”

“是的。”

“我得好好想想,等小宁儿伤好后,我们再议。”苏十六眼睛看向了远处,“我们这里没有客房,大家都是住各自的房子,你想想看,喜欢去哪家住,就往哪家住吧。”

明连作为世子,非常能理解一个领头要考虑的和作为,是如何的诸多繁杂。外公作为九南居最年长的人,又在居中住了这么多年了,这一要出去自然得好好布置,无论是人身安全,是交通要具,还是要处理好其他事务。反正他对这里很感兴趣,这也是给了他参观的机会。“好,外公,我走了。”明连也不客套,去抱起徐思宁,正要往外走。

“等等。”苏十六叫住他,举着手指,缓缓说道:“哦,我想起来了,你们去堂哥那里住一趟吧,他平日喜欢在黑玉垠附近和小柔儿玩,很少回去,那房子空歇的时间较长。”

明连问道:“堂哥是谁?”

“就是带你们进来的阿辅,他此时回来了,肯定就在屋中,一时半刻还不会走,你们去找他吧。”

怎么外公也不找人来接引他们,明连虽是奇怪,但没有问。出来恰好见到一白发女子站在窄小的铁皮板上,并不用双脚行走。因为是背对着,明连不敢肯定她是老人还是年轻女子,遂开口:“这位姑娘,我们想找苏辅的屋子。”

白发女子转过头,只见她黄脸皱皮,俨然是一位老妇人,她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只有几个散落的牙齿,露着口风道:“哟,是个这么好看的俊男子呐,我活了六十年,还没有见过呢。咦,这个女娃怎么这么像婶婆,都是黑头发的呀。我已经四十年没有人喊过姑娘了,真是开心死我了。走走走,跟着我……”

白发老妇两手摸索着,加快了速度,带着明连在设施繁多,复杂形貌的房屋小路流连。徐思宁看到满路满巷的人皆是有不同程度的鹤发,那一张张抬起来的脸容,有老有嫩。难怪苏心说那样的话,原来少年白发在这里是最正常不过的事。可接下来的事实,就让他和她难以接受了。

只是这些人看着她们这两张生面孔,都露出了像是见到杂耍猴子一样的表情。甚至还有小孩子跟在两人后面,嘻嘻哈哈的指着两人说笑。

白发老妇把他们带到竹屋前,大声朝里喊道:“阿辅,有人找你来了。”

这竹屋算是最常见的结构,只是都是黑竹所造,表皮不知道涂了什么药液,光滑得很,猛然看起来还真像黑玉而彻。篱笆围着,屋前种了四行不同的蔬菜。

“我把你带到了,那我走了,我就住在上坡那条路,那间房子。”白发老妇指着一个方向,“我叫苏禽,有空来找我。”

“谢谢你,婆婆,有空我会去打扰您的。”是徐思宁接的话。

两人等了许久,苏辅才磨磨蹭蹭的打开房屋,走到围栏前,戒备的看着两人。“你们来做什么?”

“外公叫我们来借住。”明连简便答道。

苏辅皱着眉头,很不情愿的打开了竹门。几人步入屋子,内里没想到这么温暖,却没有暖炉。屋子不大,及目四周一目了然,一个竹子做的屏风隔着算是内外室,院子外面,疱房紧挨着屋子。

明连没住过这么简小的房子,胜在很干净暖和,也没试过寄人篱下。苏辅古古怪怪的脾性,果真是不好受,他被吃得死死地,半丝不能发作,再也不复之前雍容华贵的世子姿态。看来入了九南居,让他感受到了普通人的生活,给他的人生带来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平日就在黑玉垠外面住着,你们暂且住下,若是阿公没什么吩咐,我也不会回来的。”入了屋后,苏辅的口气才缓了些。

两人左右张望,忽然见到上次遇到的粉色小肉团躲在桌下,澄黄的眼睛又大又亮的盯着两人。徐思宁好奇的问:“老伯,这个是什么东西?”让她叫这个比父亲还大一轮的人做哥,实在喊不出口。

“无毛猫,我的小柔儿。”

“它的牙齿有毒?”徐思宁有些谨慎的睇着它。

“我给它的牙齿涂了药,谁叫你们闯入来。本来这药是不害人的,但是混合了黑玉垠的雾气,就会使人产生幻觉。”说着,他蹲下身,把小肉团抱在手上。

这样近距离看着,才发现小猫身上除了耳朵和尾巴,完全没有毛发,皮有点皱巴巴的,好丑好滑稽。徐思宁没再看它,又问:“老伯,屋子还有其他人吗?”

“我内人死得早,没留下子嗣,就我一人。”

明连心思不在此处,步到了屏风后,发觉只有一张床,连多出来的榻都没有。“老人家,我们兄妹两人如何方便?”

苏辅跟过来,上下打量着两人,粗声道:“怎么就不方便了,你们平日不是住在一起吗?”

“这男女有别。”

苏辅瞪大了眼睛,道:“那你住疱房去啊,我们这里兄弟姐妹都同居一室的,除非成亲了,自己出来建房子住。”

明连想起一路走过的屋子,大多数都是只有他住的一个房间那么大。看来这里的人,是没有分设屋子的需求,就像是普通农户一样。有些惊险的是,如果不是外公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处别地,怕是去别人家,得和陌生人住一起了。对比两人住一个小小的屋子,总比好几人挤在一间好。这么想,心里舒服多了,便觉得知足了。

“可有其他床板。”还好性子本就随性淡然,此时一直在稳持着平衡的心态,努力适应此时的变化。

“你们要分开睡?”

两人都不明白老人的明知故问,就算是农户家粗生粗养的孩子,哪有不分开男女的。明连不悦的问:“可有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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