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泽代养娇奴儿的一段时日里,擎天终是说服了十几头麒麟兽,既然要将麒麟训战,擎天不闲反忙了起来,刚开始它还会抽空探望小娇奴,等到晚些时候,它若是抽得空,也就回神龙宫歇息去了。
小娇奴与瑜泽几番相处下来,自然慢慢熟悉亲近了,两人相处甚欢,时而瑜泽将满腹无所倾吐的知识授予娇奴,时而二人琴曲相和,好不亲密。
服食过龙血的娇奴比一般的鲛人更为聪颖,加上其个性温驯讨喜,瑜泽便是宠爱有加,硬在银河边搭了一床温玉,灌以神泉补草,令娇奴儿鳞片泽润,气色见长。
心机颇深的封神得知风声,自然不会就此作罢,在二人公谱新曲之时,便蓦然来访。
封神一到宫殿後院,只见娇奴儿扬着尾鲫趴在温玉床上,瑜泽坐在其旁低眉顺眼的,在与她交谈着甚麽。
“拜见瑜泽皇子。”封神对着瑜泽深深一拜,眼眸却是一瞬不瞬的盯着温床上的娇奴儿。
此时的小娇奴已然穿着了半截浅绿抹胸,长发拢起为两束,垂其肩胸。
见是封神来了,小娇奴轻哼一声,翻了个身就跃入银河之中游开去了。
瑜泽难得眉宇不耐,他轻轻一叹,却还是浅浅一笑,“上官还请平身。”
“呵呵。”封神一笑,看着游开的娇奴儿,说道:“瑜泽皇子不是向来清心寡欲,怎的竟会开口向擎天讨来这条狐媚小鲛来了?”
瑜泽摇摇头:“上官说笑了,本皇子自是不屑夺人所爱,只不过见擎天事忙,暂为代养罢了。”
封神挑眉,没想到一向温和的瑜泽竟反讽还击,他暗暗一笑,看来这小鲛果是祸害,竟才多久就让瑜泽这样的人给丢了魂。
“哦?擎天竟舍得假以他人之手照看宝贝?”封神说罢,走向温玉石床,他伸手勾了点里头的水液,一嗅,又是笑道:“瑜泽皇子真是舍得。”
瑜泽闻言,耳根红了起来,他待娇奴确实称得上是供养了。
封神一笑,看着银河尽头,“若是无错,皇子此银河分支乃落入凡界,也不怕那小娇儿趁机溜了?”
瑜泽摇摇头:“娇奴待擎天可谓忠心耿耿,自是不会。”
封神看着他,勾起唇:“也是,那小妖对擎天的确言听计从,怕是让她做什麽,也愿了。”
瑜泽温和笑笑。
封神又道:“不知易了主,她会不会也是这般——为主子予取予求呢?”他眯眼笑笑,言语之中尽是暗示。
瑜泽一顿,随後眼眸尽是愠怒,他一甩手下长袖,“也不是所有,都如你这般歪思邪想的,娇奴虽是半人之躯,始终还是条鱼!”
封神闻言仰头大笑,“哈哈哈哈~~”他眼含谑笑,问道:“皇子果真只当娇奴是条鱼?”
“我!”瑜泽哑言。
“鲛人乃女娲所误造之物,本意为海中游人,只是不想鱼性难改。现今娇奴服食龙血,已化半人之躯,若不是,依着她的本性,还不趁机将汝吞噬入腹?”
瑜泽一愣,竟是後退几步。
“哼哼。”封神轻笑,“再说了,我与擎天相识相交已千年,怎会不知它收了这鲛人,是想易取好处?”
瑜泽蹙眉,低下了脸。
封神垂眼,抚弄了一下束袖口的皮扣,他轻叹:“皇子,我也不同你打哑迷了,我确是想要这小鲛,只是无物能教擎天看上眼的罢了。”
‘噗通——噗通——’
瑜泽望去,只见娇奴儿远远的在游着,巨大的鱼尾拍打了几下水面,他眼神轻黯,经过这些时日相处,他十分喜爱娇奴,私心里也确实想将她留下。
瑜泽重重的叹息:“只是吾亦不知,我这处只有些花花草草的,有甚物能教擎天看上的。”
封神闻言,嘴角漾起坏笑,他伸手指向寒月天宫说道:“月宫常年轴转,若按量分,每七时归南,若这小鲛当真归了皇子,时计你六我一,皇子要是首肯,我便授予方法。”
瑜泽本来只是心心一念,不想封神确有办法,顿时私心更甚,便咬着下唇垂眸思量了起来。
封神追击道:“皇子请细细想想,就算你代为豢养小鲛,她也终究不是你的。”
瑜泽闭眼叹息,思量片刻,嘴唇微动:“你说罢……”
封神从皇子殿出来後,又是徐徐几时过去。
那日擎天尚在务公,谁知皇殿竟派来了传报仙女,它一闪,便到达隆宫重殿。
“擎天拜见天皇玉帝。”神龙深深低首,久久不起。
“擎天请起。”天皇嗓音播而远散,整个巨殿之间骤然一震,可见其威力之强巨。
***
擎天虽是凶猛战骑,但并非代表它不识得许多天界事由,准备几日,它便飞身直接往瑜泽那里去了,门口仙女来了又回,说道:“瑜泽皇子请擎天上仙前往後殿。”
擎天上仙。
神龙首次在天界仙女面前扬起下颚,一甩龙尾尽显龙威,它才到後院,许久未见的小娇奴便满眼的兴奋,跃出银河跳上岸,迎接娇叫道:“主人!”
瑜泽见擎天来了,满眼笑意:“上仙。”
擎天本为龙族之首,如今天皇更奖授神力,位高权重,它更得取人界分地,威严更甚。
擎天对瑜泽颔首,便对娇奴发话道:“娇奴听令。”
娇奴想起瑜泽所教,便俯身贴地,等候擎天。
“吾已位列仙班,今须直通九玄,不可带汝,吾今日将汝易主,归於天皇之子,天瑜泽。”
娇奴满脸震惊,扬起小脸,长发飞扬,她愣愣望着天上擎天,双目含泪:“主人…?!”
“……”擎天看着娇奴,摇摇龙首:“回答‘听令’即可。”
娇奴脸颊滑落一枚夜明珠,啜泣着不肯说话。
瑜泽轻叹,竟单膝跪於娇奴身旁,按着她颤抖的肩膀,哄道:“听话。”
娇奴咬着唇,一手挥开瑜泽的手,反过身便跃入银河泡着,死死看着擎天不肯出来。
擎天无法,只道:“吾须离开了。”
娇奴扬起小脸,哭道:“离罢、离罢!!娇奴总归只是个可要可不要的奴罢了!”说完,她一咬唇,潜入水中游走了。
瑜泽深深叹息,站起来对着擎天无奈浅笑:“走前还让上仙为难,抱歉了。”
擎天喷出一口气,摇摇龙首:“吾受汝恩泽,何须言歉,只是那鲛儿……唉,罢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