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不是帝王花--第十二章:多情应如是

是日,宫里大总管魏公公一大早便出了宫门,双手捧着圣旨走入公主府内。一些得到消息的官宦家族,仰长了脖子命人去探听消息。也不能怪他们如此关注,当今天子在身为皇子时便手握重兵,占据南方富饶的水土盐运,更是出了名的不讲情面,能力手腕是历代帝王以来最为狠厉的。这些为人臣子的,哪个不忧心,就怕遇上这样的人做皇帝。

不大一会儿,魏公公出了公主府。那群好事的,这才多方打听。原来被选为妃是假,加封郡主为公主是真。人们纷纷猜测这水仙郡主是如何得了陛下的心意,竟然破格封为公主,头衔还是所有公主里头最为尊荣的。

水仙送走魏公公后,心里不得安宁,但府内下人都极为高兴的模样。水仙挥退众人,独自坐在房内。不用想,这事肯定是子衿做的,她从未怀疑过子衿在皇上心中的地位。而现在,尊位与富贵于她来说不正是那过往的云烟,她挥挥手,便什么都不是了。

向久来的时候,水仙在看一本写天下景致的书,正好看到草原这一章节。

两人久未见面,水仙不免有些生疏,再者知他是蒙古王子,水仙盈盈见礼。

向久一看水仙这生疏的样子,便有些闷气。“水仙,你我什么时候分得这么清楚了?”

“向久,我……”水仙要说什么,但是终究没有开口,感谢他上次在宫里给她解围吗?她知道自己若说了谢,那他会更不高兴。

“去外面走走?”过了一会儿,向久率先开口。

水仙点点头,跟着他出了公主府,两人一同走在街上。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水仙早已累乏。向久见她累了也不说,脸上更加不愉。他向身后招了招手,立时便有人躬身上前。

“去弄辆马车来。” 向久对那人说。

“是。”来人应声而退。

不多一会儿,那人便驾来公主府上的马车。水仙看了来人一眼,跟着向久进了车。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水仙问道。

向久注视着水仙不答,男子深邃的眼眸似要看透水仙一般。水仙撇过头去,这种场面她实在应付不来。气氛沉默如迷,像在酝酿着什么事。

马车出了城门,到达郊外,一路行去,竟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看桃花的山角下。向久把水仙从马车内牵下来,握着她的手两人开始登山。

水仙亦是沉默着,此时七月将过,傍晚烈阳西落,山风徐徐吹拂,到是没有很热。三月桃花七月果,这些果子好的早早被摘了,只剩下些零星小果等着孩子们去寻找。

他们登山,到了初次分别的半山腰,又下山,最后停在山下的矮亭。向久始终无言,双手放在身侧抬眼望着山上。水仙坐在石头矮凳上只能看见他的背影。

“水仙。”男子沙哑的声音响起。“你可否愿意跟我去草原。”

“不……我去不了。”水仙握紧了双手,面色隐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有些苍凉。

“好,这是你的选择。三日后,我便启程回去了。”

向久不再言语,背对水仙向山而立。直到暮色四合,直到水仙坐到手脚发麻,他才转身轻轻拥起面前的女子,环抱在怀中把那颗小小的头颅压到胸口。

“水仙,你一定要幸福啊!”

这声祝福似哀似叹,但终归是心甘情愿。

水仙这两日来都在宫里行走,进宫之后跟太后请过安,便直奔程子衿的北望宫。她不敢在宫路上多停留,她怕碰见了向久,欠他的,始终还不了。

天气闷热,水仙身着浅粉色罗裙,外披蚕丝薄衫,婉婉行来,似朵摇曳地水仙。

荣予站在荷花池畔的树荫下,双眸紧随水仙的身影缓缓移动。男子双手握拳,眼看着水仙在御花园里渐行渐远,直到被花木遮掩了看不见,他还遥遥望着。

事情已超出他的控制,若以前他还能信心满满地谋夺她的心,那么自程子衿出现后,他便机会渺茫。

荣予想起程子矜来,这女子,这女子任是在程王府家破人亡后依旧光彩夺目。前两日她单身闯进荣王府,见着自己一句话不说挥鞭便打,荣予初见她,哪里不惊讶,本来死了三年的人活生生在自己面前,荣予不及防,被她鞭子瞬时抽了好几下。

火辣辣的疼让荣予清醒了些,“程子矜,不管你是死而复生还是冤魂野鬼,本王定斩不饶。”

“荣予,你这些年干的什么好事?你的心都拿去喂狗了?”

程子矜挥鞭点指他,“我今日便杀你个五马分尸,替水仙报仇!”她黛眉紧蹙,说着便又挥鞭上前,清贵绝伦的脸上尽是盛怒。

荣予一听水仙,反手轻易握住挥到面门的紫金蛟鞭,“你说水仙?”

“是,木水仙。”程子矜抽不开鞭子,怒目而视,“荣予,人心肉长,你居然把她关到永福寺两年。我竟没看出来,你欺负女人的本事这样大。”

荣予被她一声声怒吼给震得体无完肤。他很多时候刻意忘记这些事,他是荣王,普天下又有谁敢来质问他曾伤害过的一个小女孩。况且连水仙她自己都不提及了,他却像是真的遗忘了般。

“这是我和水仙的事,程子衿,你未免管得太宽。”荣予面沉如水,虽然心底歉疚,但他是荣王,怎会对一个女子低头认错。

“好,好你个荣王!”程子衿怒极反笑。“荣予,你给我听好,此一生一世,你休要肖想水仙半分!我程子矜与你势不两立!”

荷花池边,荣予想起此事,当时不甚在意,他怎会怕一个女子。而后几日他命人去查,越查越惊心,若不是他前一月出巡西北边关,哪会如此狼狈的应对。他自以为很懂皇上顾振轩的心思,但他藏了程子衿这么多年,竟然没让旁人发现丝毫嗯蛛丝马迹。这男人不可谓用情不深,反观程子衿,飞扬跋扈,没心没肺。荣予嘴角冷笑,他终于不是唯一一个为情所伤的人。

荣予定在原地思索,刚想离去,却见水仙从去路返回,一路上低着头张望道路两旁,像是在找东西。有宫女经过,似是要帮忙寻找,被水仙摇头拒绝了。

日头渐高,水仙一着急更觉热闷,原本苍白的小脸被烘得有了血色,她找得太认真,并没留意荣予朝她这边走来。

水仙自衣袖里掏出锦帕来搽汗,懊恼自己方才一定是因为拿手绢出来,才把衣袖里的发簪带出来了也不知,她一路寻找未果,一边猜测莫非是被人拾走了。

她后悔着,在道路两旁仔细寻找,但见草丛里一支木簪就躺在那,水仙急忙奔过去,却见那簪子被一只拣了起来。

“这么着急的,就是为了这支簪子?”荣予手持木簪认真把玩观看。

水仙一见是荣予,又听他这样带酸味的口气,不由得脸上更红。“我……我,你还我簪子来。”

“想不到我送你的东西还随身带在身上。”

【也许太想把这篇问写好了,所以写得好慢,最近有写篇新文,希望大家喜欢。(=^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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