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秘书,号称秘书,其实从来就没有正儿八经当过秘书,只是有那么一阵子,党委徐书记的秘书生病了,他临时帮徐书记拎了几天包,被大家误以为升任了秘书。
龚秘书在部队当过五年兵,混了个小班长。文化大革命结束那年,复员到企业,攀上了一个做官的老乡,分到政治处当了位小干事。
龚秘书在单位里没口碑。
他到食堂打饭总是最后一个去,每次只打二两米饭。食堂里的老师傅见他长得人高马大,自然不忍心只盛给他一小团饭,于是,他就用二两饭票买到了四两米饭,而且,菜也可以多打一点。
久而久之,龚秘书爱沾便宜的名声便传开了。
龚秘书的老乡来玩,如果碰上了吃饭的时间,龚秘书总是显得忘性很大,拖到食堂关了门,他才想起打饭。老乡吃不上饭,只好多喝两杯白开水。一来二去,老乡都知道他这副德性,到了快吃饭的时间,就撒丫子走人。
龚秘书是个酒糟鼻,平时特喜欢掏鼻孔,坐在那儿写文章时掏;开会时掏;走路时掏。大家在背后开玩笑:龚秘的鼻子要是金矿,那就发财了。大伙儿都在背后喊他:龚大鼻子。
龚秘书二十八岁了,还没有对上象。
他的老乡曾给他介绍过几个女朋友,但都好景不长,相处了几次便拜拜了。
椐说:他曾和一个女孩很“对路子”,但却有一点让他不满意,就是这个女孩特别喜欢吃小蛋糕。有一次,他咬着牙,帮这个女孩称了一斤小蛋糕。没想到,这个女孩一顿就吃了半斤。这一下,可心疼死龚秘书了。他便动员女孩吃馒头,还搬着手指头算帐:“买一斤蛋糕的钱可以买八斤馒头,而且,馒头的营养也好。”
这女孩心想:如果嫁给他,这一辈子就只能闻蛋糕香了,于是,赶紧“撤退”了。
龚秘书的婚姻成了“老大难”,瞧他这架势,这辈子怕要打光棍了。
龚秘书作梦也没有想到,他二十九岁时竟然交了“桃花运”。
那一年,徐书记的秘书小马患了胃出血,住了三个月的医院。徐书记这位领导很会“作派”,一刻也离不开秘书,于是,就把龚干事临时借了过去。
龚秘书上任了。他到厂医务室讨了一个输液瓶,灌满开水,使劲地熨裤子,把裤折子熨得象刀锋一样,穿上去笔挺极了。以前,他的头发乱蓬蓬的,象个“鸡窝”似的,现在,他每天对着镜子,仔细地梳理,遇到几撮“不听话”的头发,还要洒上一点水,用手捂一会,直到那几撮头发“听话”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