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夫人。」淡淡药香沁入鼻，商雅一笑，「夫君要我问阁主拿祛疤的药，不知会便叨扰，还请见谅。」
「嫂夫人客气，慕容兄心头至宝，哪里敢怠慢。」说笑着递了一小罐淡银色药膏给她，「温性，不与体内寒阴相冲。」
商雅静注视了他一会儿，「阁主怎知我体寒阴重。」
他半噙笑意，「华衣堂的女子，自小在那种药水里泡着长大，如何能不寒？」
收了瓷罐，低声浅笑：「阁主真是厉害，天下没有华音坊不知的事。人都道江湖见过阁主的不过十人，不想阁主就在华音坊临街医馆，连我竟都不可知。」
「嫂夫人何必过谦。世人谁又知道华音坊风姿卓绝的坊主秦素公子，会是华衣堂的弟子。」
商雅抿起薄唇，「我请你治师妹内气紊乱时，你便知道了？」
「不得不说华衣堂易音修容手法高超，我起初并未怀疑你是真公子，只以为华音坊与华衣堂关系亲密互有利图罢了。见了慕容兄那般倾心于你，又想着能摄了慕容庄主精脉的本事——怕是华衣堂一般弟子也难做到。早知秦素公子不是简单人，没想会是如此身份。」
目光泛起水波潋滟，温柔百转要将人化进其中，「我也只以为你是医术精湛的医者而已。我常想着灵剑阁阁主该是何等人物，是否已年迈，还能否安插进华衣堂的女子……不想就这样见了，实在是我来乌云山庄的意外收获。」
素手柔荑轻覆于他粉白温凉的唇上，轻笑：「世间男人见了商雅，莫有不想得到商雅之人。阁主清修性雅，大致便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那人了吧。」
衣袂翻飞间，商雅落入昀枫的臂弯中，他玉簪斜束闲散垂下的发丝落在她颈间，她的额几乎贴上他英俊非凡的眉宇，直直望进他深若寒潭不起波澜的眸中，心底竟会有丝慌乱。
「我本不近凡尘女色，若你有兴致，我便愿意一试。」三分邪魅勾起唇角，在她唇边浅道，语气带着清新香气飘入商雅鼻尖，两人之间仍留了一丝距离，十足让人忐忑。
扶她站起身，面色依旧不起波伏，反倒商雅觉得自己失策心急，暗责自己愚蠢，细语说：「除了师父与几位师姐，大家只知烟花巷陌中的秦素，不知我是华衣堂秦商雅。能请阁主为我保密？」
「大家不也都以为昀枫在山中清修，不知他在闹市行医？」
微微一笑，「不多打扰。」
恢复平静去了慕容杉房中，他眼底流露一丝喜色，「素素……」
商雅笑道：「二少爷叫这么亲昵，我可受之不起。你我何曾这么相熟？」
瞧她带丝冷漠的笑意，慕容杉心慌皱眉，「你怎能这么说呢，素素？兄长不在时，可是你我日夜共赴巫山云雨。你许我常做……咳咳……」
「我是你的嫂嫂，怎会与你做这样有悖伦常之事？」商雅冷笑，「你若说与你共度良宵之人，那是她。怎可认错做了我呢？」
说着退了一步，让他瞧见面貌骇人的静姝。半边脸的大片青斑，与似是烧伤样的皱褶，惊得慕容杉剧烈咳嗽，挣扎道：「不可能……我不认得此人！分明是你！」
静姝勾起残忍的笑意，「相公，你胡说什么呢？这一月欢情，我换了模样，你便不认了？」
慕容杉盯着商雅美到极致亦冷漠无情到了极致的脸孔，迫切想要推翻这事实——他这些日，竟叫这样丑陋之人摄干了精魄，实在不能接受。
一口气憋在胸口紧紧压着，如何也喘不上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