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赶紧低头开始冥纸,寻思早烧完早完事儿,本来我是想把冥钱点着就回屋的,但是我又怕火自己灭了,或者烧的不完全啥的,就只能硬着头皮蹲在那里等纸烧完,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觉身後站了个人。
我呲楞一下就站起来了,可是当我转身瞅的时候,却发现站在我身後的,竟然是那个下午刚给我算过命的老道!
我当时一看是他,就愣住了,就皱着眉问他怎麽来了,老道就嘿嘿的乾笑了俩声,说他有点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我当时第一反应就是,他是怎麽知道我住哪里的?又是怎麽进的宫?
我就问他,老道说是掐指算出我的住所,遁地来的,然後又跟我说,我走了之後,他闲着没事儿帮我算了一卦,没想到卦象上说我这儿今晚上要有变化,他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我一听他说要有变化心里就咯噔一下,问他是什麽变化,老道却摇摇头说他也不知道,所以才过来看看,我一看这也没别的办法了,就蹲下去继续烧冥钱。
可我刚烧了一会儿,就听见身後有咯咯笑的声音,就回头问老道听没听见有人笑,老道却面无表情的冲我摇摇头,我有些奇怪,但是再也没听见那笑声,就也没当回事儿,觉得可能是自己听错了。
烧完了冥钱,我就准备让老头跟我一起进屋歇着,但是老头却先让我把屋里的铜镜盖上,我问他为啥,老头告诉我铜镜那东西太凶,别冲了啥东西就不好了,现在还不到用铜镜的时候,得先礼後兵。
我听老道说的有道理,就进去把铜镜都用东西给遮上了。
老道跟我进了屋,俩人就一起盘腿坐在了矮案,我问老道现在还干啥,老道就只告诉了我一个字,等。
我呆的实在无聊,又有些困意,就出去打了盆清水进屋洗脸,而就在此刻,在水盆的倒影里,我看到一旁的老道竟然在笑!
我猛的抬起头瞅他,可是他却只是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等我再低头瞅水面的时候,上面只有我的倒影。
我想开口问问老道这是咋回事儿,可是我突然想到了刚才烧冥纸时身後的笑声,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坐在桌对面的老道,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瞬间爬满了我的全身…
我低着头慢慢的长吸了两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了下来,然後站起来问老道饿不,老道没吱声,只是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後摇摇头,我便借口去拿些吃食。
等我回来的时候,我还是留了个心眼儿,往自己兜里揣了个小铜镜。
我尽量不动声色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然後低下头装作低头沉思的样子,但是却把兜里的小铜镜掏了出来,然後悄悄的照向了一旁的老道…
可就在我马上要照到他的时候,老道却突然用手拍了我一下,问我干什麽,吓的我赶紧就把铜镜放兜里了,然後抬头跟他说没干啥。
老道就有些不耐烦的看了一眼桌上的烛火,然後就让我烛火吹灭,我就特纳闷的问他为啥,他就让我别废话,是不是一会儿想见点啥不该见的东西。
虽说我特不情愿,但是他的话我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怎麽反驳,我就慢吞吞的往门口走,可是我心里就像有一种本能似的在抗拒着。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我就有些不知所措的回头看了眼老道,因为在这个敏感的时刻,我心里也不知怎麽只想起了三个字,鬼敲门……
可是我回过头才发现,老道也紧张的看着门,似乎他也不知道门外敲门的是谁。
我就趴在门边试探性的问了句,「谁啊?」
门外并没有人回答,只有那幽幽的敲门声还在继续…
我的心跳不禁骤然开始加速了起来,不过我一想到屋里的这老道好像也有古怪,而且就算真出了啥事儿,也有他和我一起垫背,我就把心一横,没有问老道一声就把门给开了。
但站在门外的人却让我愣住了,是个颇为英俊的男子。
我从来见过这麽好看的男人,面如冠玉,星眉剑目。只是奇怪的是,这个男人都进屋了,还打着把伞举在头上。
男人一看我开门了,就冲我笑了下,然後对我说,「我父亲在这儿呢吧,我是来接他回家的。」
我有点被他说糊涂了,就问他,「你父亲?」
他就歪了下身子,踮着脚从我身边往屋里看了一眼,然後他一看见屋里的老道就说,「父亲,您快出来吧,太晚了,母亲叫我接你回家。」
然後我就也转身瞅屋里的老道,可是却发现老道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不过站在门口这男人的又笑着说了句,「父亲,你再不回家,母亲就要生气了。」
老道就铁青着脸从屋里出来了,走到门口也没跟我说一句话,就直接下楼去了,我一看老道这样儿心里就特纳闷。
倒是这男人的笑着让我别见怪,他父亲就这样跟老小孩似的,我点点头说表示理解。
但是还没等我问老道,他走了我这儿咋办的时候,男人就打着伞走远了。
我看着这男人远走的背影,只能无奈的耸耸肩不知道该说啥了,但是这男人身材真不错,身长七尺八寸有余,想到这儿我自己都忍不住乐了,这都啥时候了,乱七八糟的想什麽呢。
转身准备回屋的时候我一不小心踢到了地上的绞胎瓷盒,低头一瞅,却发现盒盖竟然是打开的!而且里面我写的那张黄纸条已经不见了,我立刻就把盒子拿进了屋里,我又在盒子里仔细的找了一遍,确定里面没我的那张黄纸条了。
难道是那个给我送钱的人已经把盒子里我写的纸条拿走了?我想到这儿觉得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就是去找那个刚刚被男人叫走的老道,现在也只有找他了。
第二天一早,我又趁着出宫采购的时候去虚鬼巷,可是这次接待我的却是一个满面愁容的老妇人。
我就问她老道呢,她却叹了口气告诉我,下午的时候老道突然中风了,然後就一直呆在医馆里。我当时一听就嗷的一声喊了出来,「不可能,那昨夜来找我的是谁啊!」
老妇却眨眨眼睛一脸不解的看着我,然後摇摇头对我说,「昨夜我照看了我家老头一整夜,咋可能还去你那儿啊,你兴许是看错了吧!」
我立刻就摇头说不可能,又问她是不是有个儿子,昨晚是他给老道接回去的,老妇却更为不解的看着我说,她就一个姑娘,没有儿郎。
当时听完老妇的这话,我感觉一股凉意从脚後跟一直凉到了头顶,不过我还是不死心,就问她大师在哪个医馆,老妇被我墨迹的没办法,就都告诉我了。
我赶紧又去了那间医馆,一路上我想了很多,可是我却越想越後怕,因为我越发的觉得老妇讲的是真话。
老道在医馆,而老妇又没有儿子。那刚才我昨晚的那两个人是幻觉?
到了医馆,我急匆匆的直奔内间,可是到了内间我一看就有点傻了,因为我看到老道真的躺在病榻上,眼瞅着就只剩半口气了。
他身边只有一个不惑之年的女道在照顾他。我长吸了一口气,拚命的让自己镇定了下来,然後过去跟那个女道简单的说了几句。
这个女道告诉我她就是老道的女儿。
老道傍晚就被送到这儿了,她一直在这儿照顾他父亲,他父亲现在连话都说不了了,所以去找我的那老道绝对不是她的父亲。
然後她说她父亲会的那点东西基本都传给她了,所以我要是信的过她,现在就跟她讲讲,毕竟她父亲也是收了我的钱财了,看看能不能给我出出主意。
我听她这麽说,就把自己遇到的这些怪事儿一五一十的讲了,她听完後半天没吱声,最後我先忍不住了问她,那今晚去我那儿的老头不是他父亲那又是谁?是他父亲的兄弟?
她听完後却只是用鼻子哼了一声,然後才对我说,「我父亲根本就没什麽兄弟,你今天晚上遇见的那东西不是我父亲,至於是什麽东西我现在也说不清,但是肯定不是人。」
不是人那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的那一瞬间,我就感觉自己的头皮都要炸了。
我立刻就张大了嘴目瞪口呆的瞅着她,但是她却一副比我镇定的多的样子对我说,「我不知道那东西为啥要装成我父亲,不过应该是想害你,不知道你听没听过这句话,听见那些东西哭你还可能活,但是听见那些东西笑,想活就难了。」
我一言不发的看着她,可是手心里却已经渗出了冷汗,不过她却接着又说,「而且你还跟我说,你烧冥钱的时候听见笑声了,应该就是那东西笑的,还有要进屋之前他让你把铜镜都遮上,估计就是怕被你看见他的本来面目。」
我听到这儿的时候,就感觉有什麽东西堵在我的喉咙里一样,不过我还是问她:「我在水面就是看见他笑了,但还是个人啊!」
女道就笑了下对我说,「水面能跟镜子一样么,要是有机会,你再从镜子里看他一眼,或许就知道他到底是什麽东西了。」
我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但是却又马上问她:「那他今晚为什麽没害我?」
女道想了下说,「应该是不到时候,而且最关键的应该是後来的那个打伞的男人,是他救你。」我立刻就睁大了眼睛看着她,女道又接着说:「不过现在还不知道,那男人和装成我父亲的那东西到底是什麽关系,反正绝对不是父子关系。」
女道说完就搓着下巴琢磨了起来,我却立刻脱口而出的问他,「那打伞的女人是人还是?」
女道却只是摇摇头说不知道,但女人很快又问我准备怎麽办,我想了下说,「禀告皇上?」
女道就看着我笑了下说,「你觉得有用么?」
我挠挠头,觉得皇上肯定不会相信我这麽离奇的故事的,女道就拍拍我的肩膀对我说:「你认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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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算了....不吓你们了,写下去我怕我会控制不住,就到这完。撑伞的男人和老道是谁接下来会揭开。